月光如水,透过窗棂洒在床榻上。秦凌的呼吸均匀而绵长,依萍轻轻掀开锦被,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她回头看了一眼熟睡的丈夫,确认没有被惊醒后,才悄无声息地闪身进入空间。
灵泉空间里永远保持着恒温,湿润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三亩见方的黑土地被整齐划分成区块,东侧是一片绿油油的红薯藤,肥厚的叶片在灵泉雾气中舒展;西侧的土豆植株已经开花,淡紫色的小花簇拥在茎叶间;最北边的角落里,几株玉米正抽着红缨,沉甸甸的穗子压弯了茎秆。
依萍挽起衣袖,从木架上取下竹篮和小锄头。她蹲在红薯垄边,小心地扒开土层,紫红色的薯块立刻露出饱满的弧线。这些用灵泉水浇灌的红薯个头格外大,最小的也有拳头大小。汗水顺着她的额角滑落,但她顾不上擦拭,双手飞快地将红薯挖出,整齐码放在篮子里。
"再收两垄就够了......"她喃喃自语,指尖沾着湿润的泥土。
秦凌其实醒着。
当依萍的身影消失在空气中时,他的眼睛倏然睁开。这不是他第一次发现妻子深夜"消失",但每次问起,她总是含糊其辞,说是去厨房倒水或是到院子里透气。
他坐起身,手指抚过床榻上残留的余温,目光落在梳妆台抽屉的缝隙——那里露出一角麻布,像是装粮食的袋子。前天夜里,他亲眼看见依萍从那个抽屉里取出三袋面粉,而第二天济民堂的仓库就"恰好"多出三袋上等精面。
窗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秦凌立刻躺下假寐。依萍的身影重新出现在床边,发梢还沾着几片细小的红薯叶。她轻手轻脚地将几个沉甸甸的麻袋塞进衣柜底层,又去净室洗了手,才重新躺回床上。
秦凌在她躺下的瞬间"恰好"翻身,手臂自然地环住她的腰。他闻到妻子身上那股特殊的泥土清香,混合着红薯的甜味,还有一丝......像是雨后竹林的气息,这绝不是深夜散步能沾染的味道。
清晨,秦凌在商行后院截住了往粮仓运货的阿旺。
"这批红薯是哪来的?"他掀开麻袋,紫红色的薯块表皮光滑饱满,比市面上的品种大了一圈。
阿旺擦了擦汗:"是少奶奶让送的,说是......说是从乡下庄子里收来的。"
秦凌摩挲着红薯表皮上那点不明显的泥痕——湿润黏腻,带着股奇特的芬芳,完全不像是经过长途运输的货物。他想起昨夜依萍指尖沾着的泥土,眼神暗了暗。
"去账房支二十块大洋,"他突然吩咐,"就说是补贴庄子里的农户。"
阿旺瞪大眼睛:"可少奶奶说这是......"
"照我说的做。"秦凌打断他,声音不容置疑,"记住,这批粮食是从皖北运来的,路上走了七天。"
晚膳时,依萍发现自己的碗里多了几块红烧肉。
"多吃点。"秦凌神色如常地给她夹菜,"最近义诊太辛苦了。"
他的筷子尖有意无意地掠过她右手虎口——那里有一道新鲜的划痕,是今早收割玉米时被叶片划伤的。依萍下意识蜷起手指,却见丈夫已经转头和父亲讨论起江南的旱情。
"......苏州那边粮价涨了三成,"秦老爷子叹气,"听说有人开始啃树皮了。"
秦凌放下筷子:"我们商行在镇江还有两个粮仓,明天就派人开仓放粮。"他说着,目光扫过依萍瞬间亮起的眼睛,"依萍,济民堂的药材还够吗?"
"够的。"她急忙应道,随即又犹豫着补充,"不过如果能多备些藿香正气散更好......"
"我让管事去办。"秦凌点头,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黄铜钥匙推给她,"西郊仓库的钥匙,里面有些旧年存的药材,你看看能不能用。"
依萍怔住了。那个仓库她去过,去年就被清空了。但当她抬头对上秦凌的眼睛时,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是在给她一个合理的借口。
那夜暴雨如注,秦凌回来时已是子时。
他推开卧室门,看见依萍坐在灯下,面前摊开着账本,脚边放着两个空麻袋——正是他早上给的那两个。
"回来了?"她抬头,眼里有细碎的光在跳动。
秦凌脱下淋湿的外袍,走到她身边坐下。账本上密密麻麻记录着粮食分发的情况,字迹工整清秀。他的目光扫过最后一行"结余:红薯六袋,土豆三袋",突然伸手覆上她的账本。
"明天会有批'山西老农'送粮来,"他声音很轻,"记得让阿旺去码头接货。"
依萍的睫毛颤了颤。山西早就在闹饥荒,哪来的余粮?但她什么也没问,只是轻轻点头:"好。"
窗外电闪雷鸣,雨幕中隐约传来更夫的梆子声。秦凌吹灭油灯,在黑暗中握住妻子微凉的手。
有些秘密不必说破,就像土地永远知道种子的去向,却从不追问春雨的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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