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利亚港的晨雾还未散尽，"南洋明珠号"已经停靠在码头。这艘三千吨级的蒸汽轮船是秦家斥重金购下的，船身漆成沉稳的深蓝色，烟囱上喷着秦氏商行的徽记。

    码头工人正忙着将最后一批行李运上船，秦家的仆人们列队站在舷梯旁。傅文佩挽着陆振华的手臂，抬头望着这艘庞然大物，轻声道："比当年从奉天来上海时坐的船大多了。"

    陆振华拍了拍她的手背："这次咱们自己家的船，想怎么停就怎么停。"

    依萍跟在秦凌身后，手里抱着一个紫檀木匣子。那是她昨夜刚从空间里取出的珍贵药材，混在行李中带上船。

    "少奶奶，"李嫂小跑过来，"您要的薄荷油备好了，怕海上晕船。"

    依萍点点头，目光却扫向码头远处——梦萍和如萍站在那里，身边是抱着尔杰的尔豪。王雪琴没有来送行，但梦萍手里攥着的那条绣着梅花的帕子，依萍认得是王雪琴的。

    汽笛长鸣，铁锚缓缓升起。依萍站在甲板上，看着港城的轮廓渐渐模糊。秦凌从身后环住她的腰："进去吧，风大了。"

    她摇摇头："再等等。"

    海水从墨绿变成深蓝，岸线终于消失在天际。傅文佩在船舱里招呼大家用茶点，依萍这才跟着秦凌往餐厅走。

    "南洋明珠号"的内部装潢极尽奢华。餐厅铺着波斯地毯，水晶吊灯折射着阳光，留声机里播放着舒缓的钢琴曲。

    秦老大夫坐在主位，面前摊开一张海图："按这个航速，五天后到马尼拉，十天后到新加坡。"

    陆振华抿了口红茶："听说最近吕宋附近有海盗？"

    "放心，"秦凌切着盘中的火腿，"船上配了二十个武装护卫，都是退伍的滇军。"

    第一个平静的夜晚过去后，风浪开始变大。

    依萍天不亮就醒了，船舱随着波浪起伏，桌上的茶杯微微晃动。她轻手轻脚地起身，从空间里取出一小瓶药油——这是用灵泉水和薄荷特制的，能缓解晕船。

    "醒了？"秦凌的声音带着睡意，"难受吗？"

    "还好。"她将药油涂在太阳穴，"我去看看妈。"

    傅文佩果然晕得厉害，正靠在床头，脸色苍白。依萍连忙取出药油给她按摩："抹上这个会好些。"

    药油清凉的气息弥漫开来，傅文佩长舒一口气："你这药比船医给的还管用。"

    依萍笑而不语——灵泉水的功效，岂是寻常药物能比的。

    第三天傍晚，船员突然兴奋地大喊："鱼群！好大的鱼群！"

    甲板上顿时热闹起来。秦凌带着几个护卫放下小艇，竟捕回两条足有百斤重的金枪鱼。

    晚餐时，厨师将鱼肉切成薄片，配上芥末和酱油。陆振华难得地多喝了两杯，指着窗外的海面："当年在东北，哪想过能吃上这样的鲜货。"

    秦老大夫捋着胡子笑："到了南洋，天天都能吃海鲜。"

    依萍小口尝着鱼肉，突然想起什么，借口去厨房要姜茶，悄悄将几片鱼肉带进了空间。白狐早就等在那里，见状欢快地扑上来。

    "馋鬼，"她揉揉白狐的脑袋，"就知道你爱吃这个。"

    第五天凌晨，警报声突然响彻全船。

    依萍猛地坐起，听见外面纷乱的脚步声。秦凌已经披衣起身："我出去看看。"

    她连忙跟上，在甲板上看见了骇人的一幕——远处海平面上，三个黑点正快速逼近。

    "海盗船！"大副举着望远镜喊道，"挂的是骷髅旗！"

    陆振华和秦老大夫也赶到了甲板上。秦凌沉声下令："所有女眷回舱，护卫队就位！"

    依萍刚要转身，突然瞥见海盗船上闪过一道金属反光——是枪！

    "小心！"她猛地扑向秦凌。

    "砰！"

    子弹擦着桅杆飞过，打碎了舷窗玻璃。

    枪战持续了半小时，海盗终究没能靠近。秦家的护卫队枪法极准，击沉了一艘小艇后，剩余的海盗仓皇逃窜。

    但混乱中，一个海盗跳上了甲板。依萍躲在舱门后，看见那人举刀冲向背对着他的秦凌——

    她来不及思考，从空间里抓出那把勃朗宁，扣动了扳机。

    "砰！"

    海盗应声倒地。所有人都愣住了，秦凌猛地回头，看见依萍手中的枪还在冒烟。

    "你......"

    依萍的手微微发抖，枪"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秦凌快步上前将她搂进怀里："没事了，没事了......"

    他的手掌温暖有力，稳稳地托住她发软的身体。

    那夜，依萍辗转难眠。

    秦凌突然开口："那把枪，是我去年送你的？"

    "嗯。"

    "我一直放在书房抽屉里。"

    依萍的心跳漏了一拍。

    "还有，"秦凌继续道，"上船前，李嫂说你的药箱比清单上重了三十斤。"

    月光透过舷窗，照在两人之间的被褥上，形成一道银色的分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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