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调查科，会议室
于白推开门时，卫斯正背对着他，坐在轮椅上望着窗外。
城市的光影透过玻璃映在他清俊的侧脸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节奏平稳。
"坐。"卫斯没有回头。
于白拉开椅子，目光扫过桌上的档案——最新整理的维克托家族资产清单，其中几处冷链仓库被红笔圈出，旁边标注着模糊的时间节点。
"你希望我进入维克托的杀意空间？"于白开门见山。
卫斯终于转过轮椅，双手交叠放在膝上。
他的眼神冷静得像是在评估一场战术推演，而非谈判。
"24小时内。"他简短地回答，"我们需要完整的运输链证据。"
"这么急？"于白语气平淡，"维克托已经被控制，可以走正常的程序审问，证据链可以慢慢梳理。"
在这之前，根据艾娃提供的线索，锁定了她所在的家族背景，警方还根据环境采集器的定位找到了昏迷的维克托一家，艾娃早已再次不知去向。
“维克托的律师团队已经在运作，两小时后将正式向法院申请禁止令。”他声音冷静，如同陈述一份行动报告，“一旦成功，识心研究院将无权干涉他的杀意空间——隐私权保护条例，第37章第5节。”
于白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划了个圈。“所以，你想赌时间差。”
卫斯直视他的眼睛，“维克托现在处于昏迷状态，律师团队暂时无法直接接触他。但一旦他苏醒，或者他的代表律师拿到禁令——”
“——我们就没有机会了。”于白轻轻颔首，目光扫过桌上的档案，“所以你们希望我能尽快在那里找到尽可能多的有效信息供你们调查？”
“不仅如此。”卫斯终于稍稍倾身，双手交叠，“维克托不会把关键信息存放在普通账目里，但一个人的潜意识无法伪造。”
“律师团队这么紧张，显然他们也担心他会泄密。”于白低声轻笑，“看来杀意侧写技术的确令人闻风丧胆。”
卫斯没有回以微笑，只是淡淡道：“你还有18小时。”
于白抬眼，他忽然笑了。
“如果我拒绝呢？”
卫斯表情不变，显然是猜到了。
“不得不说，一旦走了捷径，就很难再按以前那样老老实实走正常的取证步骤、调查程序。现在的你们，想的不是维护程序正义，而是‘如何赶在被阻止之前快点争分夺秒在里面找到有利的信息’。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同意舒良策的看法，这样踩在法律边缘线的技术，的确需要慎之又慎。”
“喔？这是在讽刺吗？什么时候你也成道德标兵了呢？”
“不是道德标兵，我本来就和你们不是一伙的，来谈谈我的条件。”
于白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嘴角浮现出一抹玩味的微笑："我的条件很简单——这次任务结束后，我要立即获得外出许可。距离上次出狱外出才过了10天，按照惯例，14天内不得再次申请。"
卫斯的眼神微冷："你明知道这不合规定。"
"所以呢？"于白耸耸肩，"你们不也正在走一条不合规定的捷径吗？两个谢里夫疗养院出逃的重犯，难道这份成绩不值得警方为我破例？你们诺瓦动用不了的能量，就让他们来，据我所知，谢里夫还有在逃的罪犯……“”
卫斯的手指在轮椅扶手上轻轻叩击，这个细微的小动作暴露了他内心的权衡。
会议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钟，窗外的雨滴在玻璃上划出蜿蜒的水痕。
"48小时。"他最终开口，声音低沉而克制，"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大期限。"
于白的眉毛微微挑起："我需要确切的书面许可。"
卫斯打开自己的全息终端，蓝色的光幕在两人之间铺展开来。
他调出一份加密文件，手指迅速输入了一串复杂的生物密钥。
文件上"紧急外勤特批"的印章在灯光下泛着暗红色的微光。
"从任务完成开始计算。"卫斯将文件推过去，"包括医疗检查在内的所有程序必须在48小时内完成。"
“成交。”
于白成功从维克托的杀意空间内出来，如愿带出了“所有人”想要的消息。
翌日，警方突袭行动，东港，凌晨5:20
特警队的装甲车撞开港口32区c组集装箱的锈蚀铁门时，扑面而来的不只是浓重的福尔马林气味，还有某种更加原始的、血肉腐败的腥甜。
"报告总部，已发现目标集装箱。"指挥官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微微发颤，"初步估计至少200个标准冷冻柜。"
探照灯的光束刺破黑暗，照出集装箱内整齐排列的方形容器。
老吴用战术匕首撬开最近的一个，冷白色的雾气瞬间翻滚而出。
雾气散去后，冷冻柜里露出——
二十具赤身裸体的尸体，每一具都被精细地剥去了皮肤，肌肉组织暴露在冷光下，像某种怪诞的艺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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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胸口都用激光刻着编号：px-1149至px-1168。
"这帮畜生"年轻警员小周突然弯腰干呕，"这些都是活体加工？"
法医蹲下身，戴着手套的手指抚过尸体颈部的y型缝合线："不，死亡后才处理的。但"
他掀开一具尸体的眼皮，"角膜摘除手法非常专业，是医学院级别的技术。"
更深处，另一队警员发现了真正的噩梦——
ktx-4873号集装箱里堆满了孩童的骸骨，每一具都被漂白得发亮，像教学标本般整齐排列。
"这里有运输单据！"技术员从集装箱角落扯出防水文件袋，声音突然哽住，"上帝啊，收货方是第三国立医学院人体解剖教研室。"
警方快速封锁了整个港口区域，但接下来的行动远比预想的更为复杂——
鉴识科立刻架起三重生物防护罩，所有警员被迫退至安全距离。
透过半透明的隔离膜，能看到法医们穿着橙色防护服，用激光扫描仪记录每具尸体的生物特征。
行动开始1小时后，特别调查处专项负责人直接接管指挥权。
他立即下令，冻结第三国立医学院所有资金往来、拘留解剖学系14名教职人员、查封医学院地下标本库。
数据追踪技术组在冷冻柜控制终端发现加密数据库：32万条采购记录（近五年）、涉及7个非法器官贩卖组织、82家合作医疗机构名单……
紧急新闻发布会，副市长面色铁青地宣布成立"0720特大案件"专案组，同时强调立即暂停全市所有医学院尸体解剖课程、成立尸体来源审查委员会、对医疗系统开展全面稽查……
满城风雨，沸沸扬扬。
这场黑色产业链的曝光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层层涟漪：
第三国立医学院院长在办公室吞枪自尽，留下的遗书中提到"三十年来的行业惯例"。
七家三甲医院停业整顿，手术室被贴上封条时，仍有未登记来源的器官保存在液氮罐中。
医学院学生集体请愿，要求彻查所有解剖课标本来源。
政商界连锁反应也跟上，vc集团股价暴跌60，交易所紧急停牌，八名医疗监管官员同时递交辞呈。
社会恐慌蔓延，民众围堵各地殡仪馆要求开棺验尸，"遗体捐献登记处"遭遇大规模资料销毁。
黑暗中的交易最快反应波动，黑市人体器官价格一夜暴涨300，地下诊所开始紧急转移"库存"，某生物科技公司连夜删除17tb研究数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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