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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1章 解甲归田
    树梢柔软的卷叶在春风温柔的感召下伸展毛绒绒的叶体,为枯死过一个又一个年轮老树的焕发生机。

    树根之上泥土之下的万千年重叠的落叶,正不遗余力地接近树根告诉他落红有情的故事,它们要化作养分给予贫瘠的土壤和饥饿的树根,来来往往埋葬了多了个春夏秋冬。

    春天的回归已在风生水起中吆喝开来,树荫之下一个背负包袱的青年郎说要回家乡看望阔别大半年的兄长。

    抖着腿的箫慕轻蔑地挑着眉,瞪着眼前褪下华衣再次着上黑衣说要告辞的箫飒。

    树荫下,箫飒的表情也是绘声绘色,“我就离开几天我会回来的。”

    你这滑头,让我怎么相信你?

    不信白不信。我都要结婚了难道还不能请我的好哥们一起来吗?箫飒白了箫慕一眼。 又说,大不了像上次一样把逃跑的我抓回来,在地狱跑到天涯海角也不过还在小岛和船岛的天罗地网内,有劲可是有地给我跑吗?

    箫慕被箫飒的语言组织能力惊到了,批准他下山,五天后见不到影,就派人下去搜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箫飒像个大小孩子兴奋地呀了一声,兴致勃勃跑出箫府门口,奔向他日思夜想梦寐以求的自由。

    出了府,空气清新多了,山秀树青,脚下的黏土都格外软乎乎,踩起来像弹簧,一蹦一跳能捞到一手白云,能给人反弹力,走起路来轻松异常。

    早上下了不至于淋湿地面也不至于弄湿鞋子的毛毛雨,今天称得上明媚,是绝佳的探亲的好天气。

    拽住包袱系在胸前的带子快跑下山,脚步与石子摩擦快要生烟,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半小时左右,他下到了山脚,回到了家中就是回到了一个适合休养的场所,所有负累、伤痛、难过与困苦都会随着包袱的卸下而看开。

    这滴溜溜的一路上,箫飒是个独断专行没大没小的孩子,整个人跌跤抱成雪球,跌跌撞撞滚下坡也高高兴兴的,有一张无形的网裹住他,几乎没什么伤心事将其干扰。

    是一个上了发条化悲愤为力量的玩具,郁闷委屈便是推进力的拧紧,尺带越拧越上劲,在这类无懈可击的力量驱使下人如脱弓之箭疾驰而下,恍若从山腰到山脚长长的路途中,只留下他发泄的呐喊,拉出长长的光影,而脚步没来得及印下就消失了。

    依然走过大洞窟,不需冒死去探明页弼是否存在洞里,他是地狱神奇的存在。

    来到花草丰茂的小石道,石头杂乱而有序的排列组合,这种足底按摩的舒适感是在箫府和阎罗宫殿都不能感受到的愉悦刺激。

    来到院落与树林区分的分岔路口,一个蹲下采摘蘑菇的背影,箫飒毅然决然走进林荫,将身心置放于这无际的阴凉。

    “没想到在这见到你!”箫飒的咸猪手天下无敌,几乎要震碎司徒的五脏六腑。

    蹲在地上小心拨开松针采摘蘑菇的司徒,再听到箫飒搞怪的声音传来时还以为是幻觉无动于衷,当感知到那个断肠人在天涯的拍向他背部震掉他手中蘑菇让他哇哇止不住干呕的霹雳掌时,情况就不容乐观了。

    “干什么?”司徒一句干什么将箫飒拉回去年初秋,来之前他幻想过司徒老成什么样了,那炯炯有神的剑眉目老化为白内障般的慈眉善目,脖子上开始佩戴长命锁,生日开始吃长寿面,更加成稳知性儒雅翩翩。

    到这时,看来都是一挥就散的浮云,这只是浮云一别,变化更大的应该是经历了日新月异许多事情的自己,而不是天天重蹈覆辙过着田园生活的司徒。

    千想万想就是没想到再见是这个鬼模样,司徒开口第一句就骂人,看来他不是孤家寡人的老爷爷,是断桥残雪加重对未婚男人抵触情绪的活寡妇。

    哎呀,你大半年都在踩蘑菇的吗?

    不行吗阿门,我自力更生我丰衣足食。语气中少有的自负。

    行行行,我不在家的日子你有好好吃饭吗?箫飒的意思是,没有他打鸟养家糊口,司徒能否顺利熬过那个寒冬。

    吃的忒饱,不瞒你说,丛林里蘑菇多的摘得我手软。

    天天吃蘑菇?箫飒弯下腰教司徒采蘑菇不必那么委婉,一拔就好了。

    你以为天天像你啊,大鱼大肉,我照样下馆子。司徒不听他的鬼话,继续他的深度剖掘。

    无时无刻都得精打细算积德行善,箫飒不相信他每天都有钱去小店铺捧场。你哪来那么多钱?

    卖干货,什么蘑菇、竹笋、木耳之类的,像你那样笨手笨脚挖的蘑菇,卖相又不好,能养活自己才怪。再说你派老鹰送给我的名贵品,就是那些提升修为之类的,我用了一些真正对我有帮助的,其他没作用的,我去当铺或药店和市场卖掉。看你火气很大呀,家里还有金银花等温性草药,待会煮狗贴耳汤给你喝,败败火。

    再发展下去他就是悬壶济世的郎中了,箫飒懂了,没想到司徒不笨啊!

    走吧,回家看看。箫飒帮司徒提起采蘑菇的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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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箫飒先没忙着回家,被壮观的景象吸引转身进入司徒家的院子,好多架子架上的竹制品上晾着千奇百怪的中草药、树根、树菌、花等等林中广泛有的和稀缺的珍贵药材,有新鲜的也有干品,如此一来,他确确实实成了半个医生。

    司徒家的门窗和家里的椅子床全都被这个喜新厌旧的更换了,装潢也有很大不同,与箫飒一成不变的小家做对比鲜明多了,他是白手起家发家致富的标杆。

    离开宫殿回到箫府,箫飒的第一直觉就是箫府真小,可来到和自己房子一样大的司徒家对比发现,这真是蝼蚁的家。

    房子外是春深似海的植物园,熙攘着浓重的绿色。

    哎呀,你的房子装扮豪华,为什么不帮我改造房子,自私鬼。箫飒念念叨叨。

    自己都风光无限如日中天,好意思让我一个朝天悲鸣的人帮你房子化妆?司徒落井下石的话呼之欲出。箫飒鼻孔深出一口气不好怼什么。

    你好好熬你的清凉茶,我先回家看看。

    箫飒进了自家院子,看到花圃中凋谢多时的向阳花,干巴巴的泥地上散落褪色的花瓣,时间过去太久,盖上一层泥土。

    可怜人,照顾花照顾了那么久,天天胎教唱歌,谁知连向阳花开那天都不在家,什么也错过了,看到了含苞待放的花蕾却错过了美丽的花朵。

    蹲在地上看落花的箫飒起身朝隔壁放话,你是不是忘给我的花浇水了?

    新采摘的蘑菇放在盆子里洗净泥沙,司徒一边将新鲜的蘑菇摊在竹架上风干一边振振有词,你家院子里锁了门,我怎么进去。

    你就是故意的,围墙那么矮,当初没见你少爬好不好!春天来临,雨量充足,向阳渐渐花枝招展,又有了开花的预兆,箫飒不多说什么,这次一定要看到,这可是箫不安给的种籽,死了一季,这个季度必须活。

    屋子里疮痍满目,蜘蛛网就像无处不在的尘土,联起手将家充盈成一座实心的坟墓。

    咳嗽是任何人进入房子首做的事,箫飒想等到晚上睡前清理,现在最要紧的是打开窗户通风,破庙虽小,却给人豪宅给不了的满眼舒适与温馨。

    站在窗台前观望这再不熟悉就要陌生起来的春回大地的画面,走出院子想为花儿们浇点水,缸里的水不久前枯竭,自家缺口井,他提着木桶爬围墙到司徒家院子的井口边转动绳索取水,打了几趟水浇花,正值中午,渴累得出了一身汗,腻腻歪歪的粘住衣服,背后发痒,不舒服难受。

    黑色的衣服仿佛聚集了千丝万缕紫外线的辐射,从热点凿出的窟窿一点点燃烧亏空他的精力至全身无力。

    箫飒反手拉着背部湿漉漉的衣服,满头大汗走进司徒家精美整洁的厨房,有青烟的味道,浓重的甘甘甜甜的草药味,司徒正在拉风箱,空气中唯有风箱的呼呼声,两人都陷入沉思中没开口说话的欲望。

    火渐渐小了,司徒像落日一样沉远的被时间磨灭过锋芒的温暖的脸随之往西山掉,继而是铺天盖地袭来的灰冷色,在残败的世界里孤独探索。

    想知道这几个月发生了什么吗?箫飒想他一定很想听听这些来自山高路远的趣闻,身上的温度冷却,说话的渴望迅速膨胀。

    眉目间是花朝月夕的无聊,眉心是一个宇宙,侵吞了万物的应有。

    他起身坐到箫飒坐的长椅上,不回答,箫飒就当他乐意聆听咯,于是滔滔不绝讲起他的辉煌史,煽风点火的能力比刚才蹲在灶头前的司徒上乘。

    介绍他认识的特立独行不同寻常的新朋友,不过司徒漠不关心的,不认识更没有什么心情去听讲,只是箫飒一个人的朋友而已,这一章节在一人能说会道一人茫茫然然中收起。

    讲完在箫府的大事小事,讲大开眼界半个月周期的青山浴的见闻,遇到什么样的人,听到什么样的事,鸟儿喳的怪腔怪调,文房先生的渊博文采,一个名叫明折岸素未谋面的女子使出的风霜空凝有多无敌,魁拔的阎罗王身材多高大健壮像一棵直挺挺矗立在沙尘暴中的梧桐树,孟婆举办的展览上那些被收复的怪异的岚气,形形色色琳琳琅琅罗集了地狱宝贝的半壁江山,耀世之物比比皆是,他以要求为底价买了一对五万两银子的海谷羽现在放在床上,阴圣殿中通过了建造两艘新船岛的提议活下来的人会更多的,这件事要是真能促成那当真是皆大欢喜,以及期间夹杂的种种离奇时间像数以亿计的豌豆荚等着世人去剥壳,慕容风澈如何奇奇怪怪成了阎罗王的继子,还有他和不安看到的头发好好摸的慕容云洵,也就是何落姿与慕容借助外物诞生的男孩。

    箫飒描绘的那些千道门缆梯、那些底层人民的成功反抗、那些杀戮的血腥、那些言欢后的曲终人散、那些失落后轰然倒塌的陆地,不是耳熟能详的。

    即使口中跳出的嗯在积极响应他有感情的三天三夜说不完,内心的空虚却冷得人起鸡皮疙瘩,对无知也就无求的司徒来说那些望尘莫及的事情没有什么可新奇,反而是一道隔开他与箫飒两个世界开始分化瓦解的屏障,像两个拥有同样基因的细胞在生命初始时就说着不舍不弃而背道而驰分化成两个不同的器官,不乏先例没有从一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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