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浩今天跟着高轶可一起去公司。
推开公司厚重的玻璃门，一阵沁凉的冷风裹挟着现磨咖啡的醇香迎面而来。
这香气白浩再熟悉不过，上个月刚从牙买加空运来的蓝山咖啡豆，整箱进口的原包装上还打着 kgston 庄园的蜡封。
公司茶水间的咖啡机是他特地托人从意大利定制的，全不锈钢镜面机身，顶盖上刻着方正建筑的logo，据说和米兰大教堂里那台百年老机器是同一位工匠的后人手工打造的。
不为别的，就为了高轶可喝咖啡的时候有个好心情！
白浩抽了抽鼻子，嘴角不自觉上扬。这豆子烘焙得恰到好处。高轶可的鞋子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很快就投入工作状态了，而白浩则是悄咪咪的往前台走去。
公司前台的绿植长得正茂盛，李晓雨的高马尾从盆栽后探出个小尖尖，正全神贯注盯着手机屏。
"咔嗒"
白浩突然故意用指节敲了敲大理石台面。
"妈呀！吓死我了，谁啊？"
“我去，我的手机”
李晓雨吓得直接把手机抛出去，手忙脚乱接住时，粉红色无线耳机滑落，正好掉在白浩脚边。
屏幕里顶流男明星的特写镜头一闪而过，女主角带着哭腔的台词从耳机里漏出来。
"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我的心"
白浩弯腰拾起耳机，指尖蹭到还带着体温的耳机线。
李晓雨的脸"腾"地红了，慌忙伸手来抢。
"白浩，你吓我一跳，等一下，这耳机可是限量版周边，别动"
“你为什么不明白我的好心啊，我就是想帮你捡一下”
“你不用！”
"追剧都追到上班时间了？"
白浩把耳机在指间转了个圈，看着小姑娘急得快跳脚的样子，故意拖长声调。
“小心我扣你工资！”
"就一集！我真的就看了就一集！"
李晓雨双手合十做哀求状。
"今天小周请假了，前台就我一人"她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亮起来，
"您上上上周五不也提前半天溜去钓鱼了？我都帮您打掩护"
“小心我告诉高总”
白浩挑眉轻笑，把耳机放回她掌心。
"所以现在是我们互相拿捏？"
"哪儿敢呀~"
李晓雨立刻切换成前台标准微笑，却藏不住眼里的狡黠，
“不跟你皮了，我还有事，你接着看吧”
白浩说完，就直接走到老张的办公室，敲了一下门就直接进去了。
这门一开，一股浓郁的烟味就扑面而来，弥漫着淡蓝色的烟雾，像是老张思考时具象化的思绪。
白浩推门而入，落地窗外刺眼的阳光被百叶窗切割成一道道细密的光带，将办公室分割成明暗相间的棋盘。
老张埋首在如山般的文件堆里，头发比上次见时又花白上了几分。
他指尖夹着的香烟已经燃到尽头，烟灰缸里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烟蒂，还有一根抽了半截就被碾灭的雪茄，那是遇到棘手问题时的标志。
"咳咳——"
白浩故意清了清嗓子，老张这才如梦初醒般抬头，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
办公桌左侧摆着个相框，里面是他年轻时在工地勘察的照片，那时候的老张还没有现在这么精于世故，眼神里还带着股锐气。
"稀客啊，你有些日子没有来公司了吧！"
老张顺手把烟摁灭，嗓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前天看你朋友圈，钓上来一条十几斤的白鲢？"
“手法见长啊，下次叫上我一起去。”
白浩熟门熟路地窝进会客区的真皮沙发，看见紫檀木烟盒上还沾着点水泥粉末，就知道老张今早肯定又去工地了。
“下次我叫你一起，你可别到时候说没有时间啊！”
“我有个好朋友要买房子”白浩将昨天晚上的事情都跟老张说了一遍。
"想让他买北外滩的房？"
“那里可不便宜啊。一般人可”
“嗯，”
白浩言简意赅，
打火机"咔嗒"一声响，
"全款差好几成那？这可不好办啊！"
老张的眉头立刻皱成"川"字。
他起身走到窗前，阳光把他身影投在地板上，玻璃上倒映出他掐着太阳穴的动作。
"不能走员工价，不然太容易就看出来了，而开发商折扣是要留到三期开盘的"
突然转身时，老花镜片上闪过一道精光。
"有个分包商还欠着工程款。"
白浩吐出一口烟圈，忽然笑了。
"用债权抵房款？" "七折抵给那小兄弟，剩下三成走成本核算。"
老张敲了敲窗框，灰尘在光柱中纷纷扬扬地飘落，
"账面上是回收坏账，实际上"
“还得是你啊，我就知道你有办法的，算我欠你个人情。”
白浩起身时拍了拍老张的肩膀，触手是西装下硌人的骨头，这老张又瘦了。
老张摆摆手，坐回办公桌后继续埋首文件堆。
“是我要谢谢你啊，白浩，不然我早回家了，上次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给你添麻烦了”
话到一半突然打住，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情绪。
“没事的，你知道的，我相信你的”
走廊上，白浩摸出手机给俊仔发消，将老张说的都给俊仔发了过去。
办公室的玻璃反射出白浩嘴角的笑意，姜还是老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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