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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危机暗涌
    第十章危机暗涌

    天还没亮,阿蛮就被院子里"嘿哈"的呼喝声惊醒了。她揉着眼睛推开窗,晨雾中,乔大郎和严师傅正在空地上练习拳脚。乔大郎赤裸上身,汗水在初升的阳光下闪闪发亮,一招一式竟有模有样,完全看不出是才学了三天的新手。

    "阿姐!"四郎的小脑袋从门边探进来,眼睛亮晶晶的,"严师傅答应今天也教我!"

    阿蛮笑着揉了揉弟弟的头发。自从决定全家习武后,四郎比谁都积极,每天天不亮就爬起来看大哥训练。

    "先去洗漱吃早饭。"阿蛮套上外衣,"练武可不能空着肚子。"

    厨房里,刘氏已经熬好了一锅浓稠的粟米粥,还特意多放了红枣和山药——这是给练武的人补气力的。阿蛮注意到母亲的眼圈有些发黑,显然这几天也没睡好。

    "娘,您别太累了。"阿蛮接过勺子,"我来吧。"

    刘氏摇摇头,声音很低:"阿蛮...娘心里不踏实。你们这一去..."

    阿蛮握住母亲粗糙的手:"娘,有严师傅跟着,还有大哥保护,不会有事的。"

    刘氏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你爹昨晚一宿没睡,在给你赶制新厨具。"

    阿蛮心头一热。自从乔大石病愈后,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仅不再反对阿蛮的厨艺事业,还亲手为她制作各种厨具。前几天做的那套雕花木具,精细得连镇上木匠都啧啧称奇。

    院里的呼喝声越来越大,阿蛮探头望去,只见乔大石也加入了训练。虽然动作还有些僵硬,但那股认真劲儿丝毫不输年轻人。严师傅正在纠正他的马步,态度之严厉,丝毫不顾及乔大石才康复不久的身体。

    "严师傅真是..."刘氏心疼地皱眉。

    "严师出高徒。"阿蛮宽慰道,"爹心里有数,不会勉强自己的。"

    早饭时,全家围坐在堂屋里,气氛比往日活跃许多。乔大郎狼吞虎咽地吃了三大碗粥,还不停地比划着刚学的招式;四郎坐在严师傅旁边,小嘴不停地问这问那;连一向沉默的乔大石也时不时插几句话,询问州府的风土人情。

    "严师傅,"乔大石放下碗,神情严肃,"这一路上,真的会有危险吗?"

    饭桌上一静。阿蛮屏住呼吸,这也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严师傅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王富贵不足为虑,但张屠户结交了些山野匪类。郑三爷虽然震慑住了他们,但保不齐有人铤而走险。"

    乔大石眉头紧锁:"不能多派几个人护送吗?"

    "人多反而惹眼。"严师傅摇头,"最好的保护是让敌人摸不清虚实。大郎这几日进步神速,寻常三五个汉子近不了身。再加上我暗中安排的人手,足够了。"

    阿蛮注意到严师傅说"暗中安排的人手"时,眼中闪过一丝锐光,那绝不是一个普通厨艺师傅会有的眼神。

    饭后,严师傅开始正式教导四郎。令人惊讶的是,这个八岁的孩子身体异常灵活,几个翻滚腾挪的动作一学就会,柔软得像根面条。

    "奇了。"严师傅难得地露出惊讶表情,"这孩子骨骼清奇,是练武的好材料。"

    四郎听了,得意地翻了几个跟头,逗得大家哈哈大笑。阿蛮却注意到严师傅若有所思的目光在四郎身上停留了很久,像是在评估什么。

    下午,阿蛮独自在厨房准备干粮。十天后就要启程,她必须提前做好能长期保存的食物。正忙着,乔大郎走了进来。

    "阿蛮..."他搓着手,欲言又止。

    "大哥有事?"阿蛮擦了擦额头的汗。

    乔大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这个...给你。"

    阿蛮打开一看,是一把精致的小刀,刀刃锋利,刀柄上缠着防滑的麻绳。

    "我...我找铁匠打的。"乔大郎结结巴巴地说,"路上...防身用。"

    阿蛮心头一暖。这把刀明显花了心思,刀刃弧度特别适合处理食材,又能当武器用。

    "谢谢大哥。"阿蛮真诚地说,"我很喜欢。"

    乔大郎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支吾了几句就匆匆出去了。阿蛮望着他的背影,想起一个月前那个对她呼来喝去的大哥,恍如隔世。

    傍晚时分,阿蛮正在晾晒最后一批干粮,严师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

    "阿蛮姑娘,"他的声音很低,"有件事你必须知道。"

    阿蛮心头一紧:"什么事?"

    严师傅环顾四周,确保没人偷听,才继续道:"郑三爷不是普通商人。他背后的人...很重视你和四郎。"

    "为什么?"阿蛮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我们只是乡下人,有什么值得大人物关注的?"

    严师傅的目光变得深邃:"因为天赋。你和四郎的天赋...很特殊。在某些人眼里,价值连城。"

    阿蛮背后升起一股寒意:"某些人?"

    "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早。"严师傅摇摇头,"百味会后,一切自会明了。你只需知道,我和郑三爷会确保你们安全抵达州府。"

    说完,他不等阿蛮回应,转身离去,背影挺拔如松,完全不像个厨艺师傅。

    夜深了,阿蛮却辗转难眠。严师傅的话让她思绪万千。什么天赋?什么人?为什么价值连城?她起身点亮油灯,翻出郑三爷送的那盒特殊调料,细细研究起来。

    这些香料她从未见过,有的呈深紫色,有的散发着奇特的果香。按照附带的说明,将它们以特定比例混合,能产生一种令人难忘的味道。阿蛮小心地取出一小撮,用舌尖尝了尝,顿时瞪大了眼睛——这味道...这味道竟然和她现代餐厅的招牌酱料有七分相似!

    "怎么可能..."阿蛮喃喃自语。这是巧合,还是...

    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打断了她的思绪。阿蛮警觉地吹灭油灯,悄悄挪到窗边。月光下,一个黑影正敏捷地翻过院墙,动作之轻灵,连看家狗都没惊动。

    阿蛮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她摸出乔大郎送的小刀,正准备叫醒家人,却见那黑影向严师傅住的偏房做了个奇怪的手势,然后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偏房的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严师傅的身影一闪而出,追着那黑影去了。整个过程不过几个呼吸,若不是阿蛮亲眼所见,几乎要以为是幻觉。

    第二天清晨,严师傅像往常一样出现在训练场上,丝毫看不出半夜外出的痕迹。但阿蛮注意到,他的眼神比往日更加警觉,时不时扫视周围的树林和山路。

    训练结束后,严师傅把全家召集到堂屋。

    "计划有变。"他直截了当地说,"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

    "什么?"乔大石惊讶道,"不是说好十天后吗?"

    严师傅面色凝重:"昨晚得到消息,张屠户和王富贵已经摸清了我们的行程。提前走,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阿蛮心头一跳,想起了那个夜半黑影。看来严师傅果然不简单,他有自己的消息网络。

    乔大石沉思片刻,缓缓点头:"也好,早去早回。大郎,去收拾行李。阿蛮,准备干粮。老婆子,把我的那把老砍刀找出来..."

    刘氏眼圈红了,但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攥住了丈夫的手。

    一整天,乔家都处在紧张的忙碌中。阿蛮准备了足够五天吃的干粮——橘香饼、咸肉干、腌菜,还有特制的便携药膳包。乔大石检查了每个人的行李,确保没有遗漏。乔大郎磨利了柴刀和镰刀,还做了几根结实的木棍当武器。就连四郎也没闲着,帮着母亲缝补衣物,整理药包。

    傍晚,全家人围坐在堂屋里,气氛凝重。乔大石破例取出一壶珍藏的老酒,给每个人都倒了一小杯,连四郎都有。

    "这一去,"乔大石的声音有些沙哑,"大郎是长子,要保护好弟弟妹妹。"

    乔大郎重重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阿蛮,你心思细腻,多看着点四郎。"

    阿蛮抿着嘴点头,生怕一开口眼泪就会掉下来。

    "四郎..."乔大石看着小儿子,喉头滚动了几下,最终只是揉了揉他的脑袋,"听哥哥姐姐的话。"

    四郎扑进父亲怀里,小肩膀一抽一抽的。刘氏在一旁默默流泪,手里紧紧攥着一块绣着平安符的手帕——那是她连夜赶制的,要给三个孩子带在身上。

    夜深人静时,阿蛮独自站在院子里,望着满天星斗。明天就要踏上未知的旅程,去参加那个神秘的百味会。等待她的会是什么?郑三爷背后的大人物是谁?为什么对她和四郎如此重视?

    一阵微风拂过,带来远处树林的沙沙声。阿蛮突然有种被注视的感觉,她猛地转头,看向院墙外的黑暗处。那里什么也没有,但她确信,刚才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

    与此同时,几里外的张屠户家里,几个黑影正围坐在昏暗的油灯下。

    "确定他们明天出发?"一个粗犷的声音问道。

    "千真万确。"这是张屠户的声音,"我花了五贯钱买通郑家的马夫,消息错不了。"

    "那个严师傅...什么来头?"另一个声音问。

    "不清楚,但绝不是普通厨子。"张屠户的声音里带着忌惮,"上次我派人盯梢,差点被他发现。那身手...像是行伍出身。"

    "无妨。"粗犷的声音冷笑道,"我们'黑风寨'办事,还没失过手。那两个小崽子的舌头,老大要定了。"

    油灯被吹灭,黑暗中响起几声阴冷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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