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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9章 左宗棠收复新疆
    光绪二年(1876年)春,西北戈壁,风裹着热浪与沙砾,扑在人脸上像刀子割。

    64岁的左宗棠勒住马缰,看着远处天山雪线,又瞥了眼随行士兵抬着的黑漆棺材——这趟新疆,要么把失地收回来,要么就把自己埋在这儿。

    朝廷下的征战大西北这盘大棋,左宗棠妥妥的主帅。

    “季高,此战关系到大清的颜面,你肩上的担子很重,我们等你回来喝庆功酒。”

    军机大臣文祥,握着左宗棠的手说道。

    ~左宗棠骑在马上,望了一眼看不到边的队伍,身后的城池淹没在了沙尘里,

    突然他想起了昨天与他下棋的那位道人,当时就有人来报:“城南头有个老道,门口挂着‘天下第一棋圣’的木牌,狂得没边!”

    左宗棠正用军棋与副将演练防战。闻言,把铜烟杆往桌上一磕:“哦?本帅倒要会会。”

    老道的棋摊就支在破庙门口,北风卷着他的灰袍,棋子在油布上摆得整整齐齐。

    见左宗棠带着亲兵过来,老道眼皮都没抬:“将军请坐,赌点啥?”

    左宗棠眼眉一挑:“就赌你这破招牌。”

    他扯过马扎坐下,两指捻起白子,“输了,给我劈了当柴烧。”

    老道淡然一笑,“左将军棋艺高超,假如我赢了?”

    “把我的玉棋盘给你!”

    “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

    头一局,左宗棠的“炮”刚架起来,老道的“卒”就跟没头苍蝇似的往前冲,被他三下五除二吃了个干净。

    第二局更离谱,老道的“车”居然直挺挺撞进他的“马”嘴里。

    不到半个时辰,左宗棠捏着最后一颗白子,眼看着老道的老“将”被围得水泄不通,心里那点因粮草短缺憋的火,竟顺着棋路烧得痛快,“将!”你死了!

    三盘棋,老道皆输。

    “服了?”老道起身拱手道。

    说完,老道慢悠悠收着棋子,把那块“天下第一棋圣”的木牌摘下来,递过来:“将军拿去劈吧。只是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您看这棋盘,”老道用枯指敲着油布,“我那几个卒子,是不是傻?

    可它们往前拱的时候,您的注意力全在这儿了。”他指尖点向左宗棠方才猛攻的右翼,

    “就像新疆的阿古柏,看着张牙舞爪,其实是想把您的目光引到南路。

    真正要防的,是北边藏着的‘车’——沙俄的兵,可不比棋子老实。”

    左宗棠的烟杆顿在半空。

    老道忽然笑了,露出豁了口的牙:“将军带的棺材,我看见了。那玩意儿沉,压得住军心,却压不住急。

    这棋啊,得慢慢下,卒子过了河,就不能回头了。”

    老道相送,“将军先北路后南路,这步棋高明!”左宗棠疑虑重重告辞而去。

    次日,西征军拔营。

    左宗棠坐在马背上,回头望了眼那破庙,风尘里,老道的身影还在棋摊前坐着,像块钉在地上的石头。

    他忽然豁然开朗,勒住马,对身边亲兵道:“把我那副象牙棋子,送过去。”

    亲兵不解:“将军不是说……”

    “那老道的棋,比我狠。”左宗棠扯了扯披风,风沙灌进喉咙,声音却亮得像刀,

    “他让我赢,是盼着我把西北那盘棋,下活了。”

    “……”

    新疆,一直是大清的一块心病,康熙、乾隆爷,都在这里打过仗,平了反,反了平,没少折腾。

    同治登台后,新疆再次陷入危机,成了群狼撕扯的肥肉。

    同治四年,阿古柏带着中亚亡命徒,骑着马,鸣着枪,占了天山南北,

    放了三天的烟花,在喀什噶尔称“洪福之王”,英国给他送枪送炮,沙俄更直接,派兵占了伊犁,说要“替清廷代管”。

    朝堂上的争论,比戈壁滩的风沙更烈。

    李鸿章在养心殿的地砖上踱着步子,声音震得梁上尘灰直掉:“新疆那地方,不毛之地,收回来是赔钱货!

    每年耗银数百万,不如省下钱来建海军,守住东南沿海才是正经!”

    他手里的奏折上,列着南洋水师的船舰清单,纸上的“铁甲舰”三个字,上面圈了又圈,“洋人从海上来,丢了新疆不过丢块荒地,丢了海防,京城的海上门户就被人踹开了!”

    左宗棠的反驳像惊雷炸在大殿上。

    他拄着拐杖站在丹墀下,花白的胡子抖得厉害:“李中堂只知海路,可知陆路的厉害?”

    他猛地转身指向西北,拐杖在金砖上戳出闷响,

    “新疆丢了,蒙古的藩篱就没了;蒙古散了,陕甘就成了前线;到那时,京师的北大门敞着,洋人骑马就能从张家口冲进来——这不是舍荒地,是把刀柄递到别人手里!”

    他越说越急,竟一把扯开朝服前襟,露出战场上留下的疤痕:“臣在西北打了十年仗,知道那片土地下埋着多少祖宗骨血!海疆要守,塞防更不能丢,钱不够,臣愿把俸禄全捐了,哪怕典了家当,也要把失地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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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黄帘子后面,慈禧捏着佛珠的手盘了又盘,看着阶下两个重臣红着眼争论,最终只丢了句:塞海都能不丢,“自筹军费”去收复新疆——

    此时国库早被赔款掏空,她要留着银子修颐和园,哪管西北的死活。

    这下子,把老左架在了火上,你不是打新疆吗?拿什么去打?李鸿章暗暗抿嘴笑。

    就在左宗棠急得满嘴燎泡时,江南拍来一封电报,字里行间带着股子爽利:“钱和粮,我来搞定。”

    发报的是胡雪岩。这安徽绩溪来的穷小子,早年在杭州钱庄当学徒,靠着脑子活、胆子大,

    硬是成了江南首富——开钱庄、办药局,连漕帮、洋商都得卖他面子。

    左宗棠在浙江打仗时就认识他,那会儿胡雪岩揣着银子闯湘军大营,说要给士兵筹粮,别人笑他疯,

    老左却看出这小子眼里的狠劲:“是个能成大事的。”如今,这“能成大事的”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胡雪岩确实有通天的本事。

    他跑遍上海、香港,对着洋银行家拍胸脯:“左宗棠的兵,输不了!”

    硬是用自己的钱庄做抵押,贷来1870万两白银,利息压到最低。

    银子到手,他立马让漕帮的千艘船动起来,从江南运大米、面粉,走长江、过汉口,再雇骆驼队翻天山。

    有次运粮队被阿古柏散兵盯上,胡雪岩在上海得知消息,直接悬赏“夺回粮车者赏银百两”,

    一帮江湖汉子,拎着刀就冲了上去,愣是没让一粒米落入敌手。

    这边胡雪岩把后勤铺得稳稳当当,那边,左宗棠的刀已经出鞘。

    他定下“先北后南,缓进急战”的死规矩:先啃北疆,北疆牧草丰美,牛羊遍地跑,打下这里,军队消费就够了,吃饱喝足,再顺天山南麓打南疆。

    光绪二年(1876年)八月,前敌总指挥刘锦棠,带着湘军子弟兵扑向了古牧地,阿古柏的军队举着英国洋枪“砰砰”射击,

    清军铁蹄踩着尸体往前冲,炸开城墙时,喊杀声,震得戈壁都在抖。

    守将白彦虎吓得连夜跑路,连老婆孩子都扔了,乌鲁木齐没费吹灰之力就夺了回来。

    转年开春,大军剑指达坂城。阿古柏的儿子带着重兵死守。

    清军架起大炮猛轰,城破时,那些中亚雇佣军跪地求饶,被湘军士兵一脚踹翻:

    “占我家园时,想过饶谁吗?”

    吐鲁番城破那天,阿古柏正在喀什噶尔喝葡萄酒,消息传来,他手里的金杯“哐当”落地——

    他以为靠英、俄撑腰就能当土皇帝,却忘了中国人护家的狠劲。

    老阿着急带上火,“咯”地一声,心脏病突发,立马挂了!

    阿古柏的儿子接过位子,继续与老左死磕。

    这一路打下来,士兵身上的棉衣是胡雪岩从上海采买的,手里的弹药是他从洋行弄来的,

    连治疟疾的药都是他请洋医生配的。

    但真正撕开敌人防线的,还是左宗棠那股“不胜不归”的狠劲。

    湘军士兵说,每次冲锋前,总能看到老帅站在高处,白胡子在风里飘,手里的马鞭指着敌营,那眼神比戈壁的太阳还烈。

    光绪四年(1878年)初,阿古柏的儿子,被清军大炮轰成了渣渣,敌军落荒而逃,

    除伊犁外,新疆全境收复。

    左宗棠站在喀什噶尔城头,看着插遍大地的龙旗,给朝廷上书时,特意提了胡雪岩:“转饷筹军,功劳巨伟。”

    这才有了胡雪岩的红顶子——从钱庄学徒到二品官,他成了晚清商界独一份的“红顶商人”。

    只是那时没人料到,这场“沙场与商场”的联手,会让胡雪岩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

    没错!就是李鸿章,看着左宗棠因收复新疆声望日隆,又看着胡雪岩靠着左系势力富可敌国,眼里冒火——是金子也要化了他!

    而胡雪岩还不知道,他帮左宗棠打下的江山有多稳,日后李鸿章掀翻他的浪就有多急。

    此刻,新疆老百姓心里都有杆秤,左宗棠带着兵,一边打仗,一边在戈壁上栽下了那些柳树,

    后来,人们干脆就叫它“左公柳”了——这名字里藏着的,全是对左大帅实打实的敬。

    那年,杨昌浚沿着甘新大道溜达,一眼望过去,湘军栽的柳树都连成了片,

    从甘肃一直铺到新疆,绿荫把黄沙都压了下去,老将军当场就红了眼眶,

    挥笔写了首诗:“大将筹边尚未还,湖湘子弟满天山,新栽杨柳三千里,引得春风度玉关。”

    左宗棠收复新疆的壮举,谁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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