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龙王镇,时光仿佛被赋予了灵性,于晨雾与暮色的交替中缓缓流淌。
晨雾如轻纱般笼罩着小镇,为它披上一层朦胧的神秘面纱;暮色则似打翻的颜料盘,将天空渲染得绚丽多彩。
我如同一位虔诚的故事收集者,伫立在岁月的长河之畔,贪婪地捕捉着小镇的每一段传奇。
老矮子、矮子、矮妹子、矮大娘,还有汪二爷、老磨子、老脲桶,他们的人生故事如同璀璨星辰,在龙王镇这片神秘的天空中交织闪烁,坠入我记忆的银河。
我家虽偶尔涉足其中,却始终像隔着一层朦胧的薄纱,难以窥见这些故事背后的全貌。
这些未解之谜如坚韧的藤蔓,紧紧缠绕在我的心头,驱使我无数次徘徊在豆腐堰的堤坝上。
湿润的水汽裹挟着泥土与草木的芬芳扑面而来,远处山峦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一位神秘莫测的智者,欲言又止,只留给我无尽的遐想与深深的怅惘。
在龙王镇的古老传说里,豆腐堰乃是龙脉所在,其水域之下暗藏玄机。
镇民们世代相传,每逢月圆之夜,堰水便会泛起奇异的幽光,那光芒仿佛是沉睡巨龙的呼吸,神秘而又令人敬畏。
我每次站在堤坝之上,望着那平静的水面,内心总会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仿佛有什么秘密即将破土而出。
而立之年的那个黄昏,成为了我生命中的关键转折点。
残阳似火,将整个天空染成一幅惊心动魄的壮丽画卷,厚重的云层仿佛被熊熊烈火燃烧,呈现出扭曲而又壮观的形态。
天边的云霞如同神话中浴火重生的凤凰,展翅欲飞。
就在这震撼人心的景象之中,爷爷亲手栽种的那排老梨树,在晚风中轻轻摇曳着枝桠,仿佛在向我传递着某种跨越时空的古老讯息。
梨树的每一片叶子都像是一封泛黄的信笺,承载着家族的记忆。
与此同时,父亲多年前那句意味深长的话语,如同一道耀眼的闪电,瞬间划破了我记忆的长空。
尘封已久的往事如汹涌潮水般涌来,那些零散的片段开始在脑海中疯狂拼凑,然而,每当我感觉即将触及真相的边缘,眼前又会被一层更深的迷雾所笼罩,这愈发激起了我探寻真相的强烈渴望,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牵引着我。
我的记忆力仿佛是被命运特别眷顾的天赋,大伯那令人称赞的记性在我面前也显得逊色不少。
最早的记忆,如同被岁月侵蚀的古老壁画,虽已褪去了鲜艳的色彩,却依然清晰地镌刻在脑海深处。
那是一个血红色的黄昏,年幼的我尚不足三岁。
在那个艰苦的年代,生活的重担如同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压得父亲整日奔波劳碌,早出晚归成为了他生活的常态,与我们亲昵相处的时光变得格外珍贵而稀有。
而那天,父亲却出人意料地将我抱起,我能真切地感受到他那双布满老茧、粗糙却又温暖的手掌,那是岁月与劳作留下的深刻印记。
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衫,传递着久违的温暖与安全感,那一刻,仿佛时间都为之停滞,整个世界只剩下我和父亲。
父亲抱着我,沿着豆腐堰缓缓前行。
堰水在血色残阳的映照下,泛着诡异而迷人的幽蓝色光芒,水面上不时泛起阵阵涟漪,仿佛有神秘的生命在水下悄然潜行。
四周静谧得令人心生恐惧,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唯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蛙鸣,打破这死寂的氛围,却更增添了几分诡异之感。
行至一棵古老的梨树旁,父亲抱着我,一同坐上横出在堰塘水面、伸展得最远的大树丫。
梨树的树皮粗糙不堪,布满了岁月的沟壑,每一道纹路都像是一个故事,诉说着它漫长的生命历程。
此时,老矮子正在水中嬉戏,他的动作十分奇异,时而如灵动的鱼儿般迅速潜入水中,时而又像矫健的蛟龙般跃出水面,那姿态宛如与水下某种未知的神秘存在共舞,充满了令人难以捉摸的神秘气息,让人不禁好奇他究竟在与什么交流。
老矮子在水中的身影矫健而灵活,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仿佛经过精心设计,与水流的节奏完美契合。
他潜入水中时,水面只泛起一圈淡淡的涟漪,随即恢复平静,仿佛他从未出现过;当他跃出水面时,水珠在夕阳的映照下如钻石般闪耀,又迅速坠入水中,溅起一片水花。
这种奇异的场景,在龙王镇的老一辈人眼中,或许有着特殊的含义,只是我尚未知晓。
就在老矮子巧妙地避开我撒出的一泡尿,再度游近时,父亲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严肃,仿佛带着一种不可违抗的威严:“老弟,听我一言,攒攒劲,花几年时间另建一座房子吧,权当是你家的别院。长生居看似安稳,实则暗藏凶险。你父亲又不常在家,以你的命格,怕是难以镇住。它恰好坐落于蛇胆之上,正所谓色胆包天,长此以往,必将大祸临头。我已为你寻好新房地基,届时再资助你,把房子建在蛇眼之处,镇住色眼,或许能保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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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话语中,饱含着对老友的深切关切,同时也透露出对神秘命运的敬畏之情,每一个字都仿佛承载着千钧之重,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让人感受到一种沉重的责任感。
父亲说这番话时,眼神中充满了忧虑与坚定。
他望向老矮子的目光,如同兄长般充满关爱,又像是一位智者在为迷途的人指引方向。
在龙王镇,命格与风水的说法深入人心,父亲凭借着自己对风水的了解,察觉到了长生居的潜在危险,才会如此苦口婆心地劝说老友。
“不!不!不!我家在长生居住了三百年,我就是死,也绝不搬离!不干!不干!”
老矮子疯狂地嘶吼着,那声音尖锐刺耳,如同夜枭在深夜的啼鸣,在寂静的堰塘上空久久回荡,惊得四周的飞鸟纷纷扑棱棱地飞起。
我听着他那一连串激烈的拒绝,心中涌起一阵厌恶,这声音在这死寂的氛围里,仿佛是恶鬼的叫嚣。
盛怒之下,我“呸”地一声,一口口水如离弦之箭般射出,正中老矮子的嘴巴。
老矮子此前能轻易躲开我的尿,可这突如其来的口水,却让他猝不及防。
那一刻,我心中竟涌起一丝奇异的快意,以为就此能让他闭上嘴。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老矮子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控制,既不用手擦拭,也不舀堰塘水清洗。
要知道,这广阔的堰塘,足够他清洗无数次。
可他却做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举动——他竟然将我的口水一口吞了下去,喉咙里还发出“咕”的一声,那声音仿佛是从地狱深渊传来的吞咽声,让人不寒而栗,仿佛预示着某种神秘事件的开端,为这个原本就充满诡异的黄昏增添了一抹更加神秘的色彩。
老矮子的这一举动,在龙王镇的文化中或许有着特殊的寓意。
有人说,这是他与神秘力量沟通的一种方式;也有人说,这是他对命运的一种抗争。
但无论如何,这一幕都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中,成为了我探寻龙王镇秘密的重要线索。
家父向来对别家调皮孩子宽容有加,可对自己子女的捣蛋行为,却秉持着严格的教育态度,深恶痛绝。
我这辈子捣蛋的次数寥寥无几,一只手便能数清,可每一次,都换来父亲狠狠的一巴掌。
父亲是打石匠,更是龙王镇所有石工的总头子,在这一方土地上,他的地位举足轻重。
他绝非普通匠人,除了拥有精湛绝伦的石匠手艺,还是种地的行家里手,木匠、瓦匠、灶匠、铁匠、盖匠、土匠、泥水匠等技艺,他无一不精。
令人称奇的是,父亲没有师傅,世间仿佛无人有资格教他,他就像是被神秘力量赋予了无尽的智慧,只需看一眼、想一想、动手做一做,便能掌握各种技艺,其天赋之高,宛如神来之笔。
在他的手中,冰冷的石头仿佛被赋予了生命,能被雕琢成各种精美的形状;普通的木材能变成坚固实用的家具;平凡的泥土能筑成温暖的房屋。
他的技艺,在龙王镇无人能及,备受众人敬重,成为了众人心中的传奇人物,他的每一个作品都仿佛蕴含着他对这片土地的热爱与执着。
父亲在石匠行业中的地位,源于他对技艺的极致追求。
他不仅能够打造出精美的石雕作品,还能建造出坚固耐用的石桥、石屋。
在龙王镇的每一处重要建筑中,都能看到他的心血。
他的工具房里,整齐地摆放着各种石匠工具,每一把锤子、每一根砧子都被他保养得锃亮,仿佛是他的战友一般。
在全镇范围内,也只有杨师父在手锤和砧子的功夫上,能勉强与父亲抗衡。
父亲对杨师父极为敬重,两人惺惺相惜,彼此欣赏。
父亲总是给予杨师父最好的待遇,委以最光荣的重任。
每次杨师父来家中,父亲都会恭恭敬敬地将他请到上席,桌上摆满丰盛的菜肴,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谈论着石匠技艺和镇上的大小事。
那场景,仿佛在迎接一位尊贵的神灵,尽显父亲对杨师父的重视与尊重,两人之间的情谊也在一次次的交流中愈发深厚,他们的对话仿佛是一场场技艺与智慧的碰撞。
父亲与杨师父的交流,不仅是技艺的切磋,更是心灵的沟通。
他们会探讨如何将石头的特性发挥到极致,如何让建筑更加稳固美观。
有时,他们一谈就是一整晚,从石匠工艺谈到人生哲理,从龙王镇的历史谈到未来的发展。
在他们的身上,我看到了匠人之间的惺惺相惜,也看到了对传统技艺的坚守与传承。
我十几岁,还是初中生时,便在多项能力上超越了父亲。
无论是学习知识,还是动手实践,我都展现出惊人的天赋和潜力。
可父亲对此却总是表现得若无其事,仿佛我身上这些超越他的才能从未存在过。
他从未当面夸赞过我在这些方面的成就,相反,对于我在学习上的表现,他却时常给出夸张的赞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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