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知道,他带着家人的爱与期盼离开,也必将带着荣耀与思念归来,这是承诺,也是信念,如同那瓦碎瓦全的奇迹,人去,终会人还,这是刻在心底的信念,支撑着他走向未知的远方。
夜色渐深,远处传来几声狗吠,悠长而深远,像是在为这离别伴奏,又像是在守护着村庄的安宁。
哥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家人,目光在每个人脸上停留片刻,像是要将这画面永远定格在记忆里,成为日后思念时可以细细回味的珍藏。
“我走了。”他说道,声音简短却沉重,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带着无尽的不舍与坚定。
父亲、母亲和我也站起身,送他到楼梯口,脚步轻缓,像是在进行一场庄重的仪式。
哥一步步走下楼梯,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咚、咚、咚”,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家人的心上,留下深深的印记。
到了楼下,他又回头望了一眼四楼的窗户,那里有三道身影在月光下伫立,像三棵守望的树,根系相连,枝叶相依,在夜色中静静矗立,目送着他的离去。
他挥了挥手,那挥手的动作里有告别,有承诺,有无数未说出口的话语。
转身走进夜色里,背影坚定而孤单,很快融入了月光与黑暗交织的田埂,只留下一个逐渐缩小的黑点,最终消失在路的尽头,被夜色温柔地吞没。
四楼的窗户前,我们久久伫立,没有人说话,只有月光陪着我们,守着这份牵挂,等着那个“人还”的约定,如同守着一个神圣的誓言。
父亲手中的铅笔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他的目光望着哥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收回,眼角的皱纹里,藏着月光与泪光,那泪光在月光下闪烁,如同破碎的星辰。
母亲的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发白,那是她努力克制情绪的证明,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们的生活都将翻开新的一页,充满了等待与期盼,也充满了未知与希望,而那“瓦碎瓦全,人去人还”的念诵,将在每个夜晚,随着月光一起,洒满这个家,成为最温暖的信念,支撑着我们度过一个个思念的日夜,直到重逢的那一天。
夜色更浓了,月光依旧明亮,照亮着哥离去的路,也照亮着我们等待的身影,仿佛在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在守护着这份约定,让分离只是暂时,让归来充满希望,让“瓦碎瓦全,人去人还”不仅仅是一句念诵,更是一个必将实现的诺言。
“五十九!”哥认真纠正,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仿佛这数字承载着某种重要的意义,不容有丝毫偏差,像是在守护一个关乎家族命运的秘密。
他说话时,眉头微微蹙起,额前的发丝被风吹得轻颤,周围的墙壁上似乎有一些若有若无的字迹浮现,笔画古朴,像是某种古老的铭文,横平竖直间带着商周青铜般的厚重,笔画间的刻痕里仿佛沉淀着千年的风霜,很快又如同被晨雾吞没般消失不见,只在空气中留下一丝转瞬即逝的神秘气息,那气息中夹杂着淡淡的墨香与陈年尘土的味道,像是刚打开了一函尘封的古籍。
“五十九岁半也是五十多,我还有你妈,还有你小妹,我也有自己的亲兄妹。”父亲继续说道,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在安抚哥的担忧,试图让他放下心中的牵挂,安心去闯荡。
他说这话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磨出的毛边,那是常年劳作留下的痕迹。
可他说话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悲伤气息,如同薄雾般笼罩着在场的每个人,让人感到压抑,那是对岁月流逝的感慨,也是对家族传承的沉重思考。
父亲本有七兄妹,存世有三:大伯陈守业在镇上开着杂货铺,铺面不大却五脏俱全,油盐酱醋、针头线脑样样齐全,为人忠厚,账本记得比谁都清楚,街坊邻居都信得过他;三姑陈守芬嫁在邻村王家,勤劳善良,操持着二十亩水田,农闲时还会绣些鞋垫拿去镇上卖,针脚细密,花色雅致;加上内外直亲,陈家在龙王镇依旧是个庞大的家族,逢年过节聚在祠堂,能摆上三十多桌宴席,族长一声令下,全族响应,这便是陈家的底气。
“哥,此时不走,难道还要等到四年后跟我俩抽签吗?趁父母都还硬朗,又有我在父母身边,赶紧出去闯几年吧。你去开好道,说不定也能方便到今后的我。”我真诚劝道,话语里满是对哥的期待与鼓励,希望他能抓住当下的时机,勇敢地去追寻自己的命运,去闯荡属于自己的天地,开创一番事业。
我说着,伸手拍了拍哥的胳膊,他的肌肉紧绷,像是蓄满了力量。
可当我说完,周围突然安静下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倾听,连窗外的蝉鸣都停了,片刻后,传来几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声,像是从祠堂方向飘来,带着祠堂里香灰的味道。
月平之所以说四年,是我给自己的人生规划:两年读完初中,两年修完高中课程,我不会等到高中毕业才入世行走,这是我与自己的约定,藏在日记本的最后一页,用红笔写着,旁边画着一艘扬帆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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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的暑假期间,七月流火,太阳把柏油路晒得发软,路边的玉米叶子卷成了筒。
哥在尚未走出龙王镇时,便已开启了那神秘的故事篇章——他在镇口的老槐树下,遇到了一个背着罗盘的老人,老人看了他半晌,说了句“李家旗的梨熟了,该回去看看了”,便转身消失在人群里,哥愣在原地,手里还攥着母亲塞给他的煮鸡蛋。
父亲在将五万元钱投入那看似无底洞般的“渔业”之前,先斥资十万对豆腐堰进行了大规模改建。
他亲自督工,每天天不亮就来到堰塘边,露水打湿了他的裤脚,在青布裤子上洇出深色的痕迹,他却毫不在意,只是用粗糙的手抹了把脸,便开始安排当日的活计。
指挥工人加固堰塘堤岸,用夯实的黄土混合着碎石灰,一层一层铺上去,再用石碾子反复碾压,直到土层坚硬得能站得住人;工人们光着膀子,古铜色的脊梁上汗珠滚落,砸在滚烫的土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他们喊着号子:“嗨哟——加把劲哟——”一锤锤将碗口粗的松木桩砸进土里,桩头溅起细小的木屑。
清理塘底淤泥时,用木勺一勺勺舀起,再装进竹筐,一筐筐的淤泥被运上岸,堆在岸边像一座座小丘,散发着湿润的土腥味,里面夹杂着螺蛳壳、碎瓦片,还有几枚锈迹斑斑的铜钱,被识货的老工人捡起来,说这是前清的“道光通宝”。
露出的塘底青黑色,能看到密密麻麻的小孔,那是泥鳅和黄鳝的家,偶尔有受惊的小鱼蹦出来,落在泥地上,扑腾着想要回到水里。
重新规划进出水口时,父亲亲自画图,用的是牛皮纸,铅笔线条清晰,设计巧妙的闸门——用三寸厚的柏木板制成,上面包着铁皮,边缘镶着铜条,确保水流顺畅,既能防洪又能灌溉,闸门上还刻着“太平堰”三个字,是父亲请镇上的老秀才写的,笔力遒劲。
整个过程中,父亲如同一位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神色凝重,目光专注,仿佛在完成一项神圣的使命,不容有丝毫差错,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塘边的泥土里,瞬间被吸收,只留下一个小小的深色圆点。
可在这庄重的氛围里,工人们时常会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水底低语,含糊不清,有时像是在哼着《茉莉花》的调子,有时又像是在说“水满则溢”;夜晚时,堰塘里还会泛起一些奇异的光芒,淡蓝色,像燃烧的磷火,在水面上轻轻晃动,顺着水流的方向移动,有胆子大的工人想去看看,刚走几步,光芒便“嗖”地一下钻进水里,只留下一圈圈涟漪,为这改建工程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改建完成后,才将那五万元用于购买鱼苗和成鱼,小心翼翼地放养其中。
那些鱼儿一入水,便欢快游动,甩动着尾巴,在水中穿梭嬉戏——有红色的鲤鱼,鳞片像镀了金,成群结队地追逐;银色的鲫鱼,小巧灵活,在水面上划出一道道波纹;还有青色的草鱼,慢悠悠地啃着岸边的水草,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可不知为何,在这看似生机盎然的场景中,却隐隐透着一丝奇异的气息:鱼儿游动的轨迹,有时会形成一些奇怪的图案——清晨时像个“吉”字,傍晚时像个“祥”字,在水面上短暂停留后又消失不见,仿佛在传递着某种不为人知的信息。
有经验的老渔民说,这是鱼儿在“画符”,是好兆头,说明这堰塘“有灵”,父亲听了,只是笑笑,却在堰塘边种了一圈芦苇,说是“给鱼儿搭个家”。
龙王镇的农林牧副渔由离七的爸爸离叔叔主管,他叫离振国,五十多岁,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总穿着中山装,袖口扣得严严实实。
他为人正直,做事严谨,脸上总是带着温和的笑容,开会时说话条理清晰,把镇上的农林牧副渔打理得井井有条——去年全镇的粮食亩产比前年提高了两成,渔业增收三成,镇上的人们提起他,都会竖起大拇指,说“离书记是个办实事的”。
一日,离叔叔找到家父,两人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坐着,树影婆娑,落在青石板地上像幅水墨画。
桌上放着一壶热茶,是离叔叔带来的“龙井”,水汽袅袅,散发着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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