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示意邱癫子让自己站稳,准备开口回应,解释清楚这一切——他们在瓦上学习风水,辨识山形水势;她身体不适,气血不畅;邱癫子在帮她调理,疏通经络,都是光明正大的事,没什么可隐瞒的,像晒在院子里的粮食,经得起阳光的暴晒。
阳光透过云层,在瓦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照在黎杏花的脸上,映出她眼中的坦荡与从容,像清澈的溪水。
她知道,清者自清,无需过多解释,但面对乡邻的关切,至少该回应一声,免得大家担心,像听到敲门声总要应一声。
而邱癫子则站在一旁,双手负在身后,目光平静地望着鬼眨眼,等着黎杏花开口,心中已想好了应对的说辞,要用最简单直白的话语,比如“调理气脉如同疏通水渠”,解释清楚这看似诡异的一幕,让这场因误会引发的小风波,尽快平息,像吹散的烟雾。
毕竟,真正的风水之道,本就坦坦荡荡,如同日月之光,无惧人言,照亮每一个角落。
更可气的是,在鬼眨眼看来,两人明知被人瞧见,还维持着相互扶持的姿态。
阳光把瓦面晒得透亮,青瓦的棱边反射着刺眼的光,邱癫子扶着杏花嫂的手臂,指尖虚虚搭在她的肘部,既保持着分寸,又确保她的安稳。
他的目光偶尔落在远处的山形上,比对风水格局;偶尔扫过杏花嫂的站姿,纠正角度偏差,全神贯注在技艺的传授上,把鬼眨眼和过往赶场的人,全当成了背景。
这姿态在他眼中,仿佛完全无视这世间的流言蜚语,像是在坚守某种不容置疑的正道,而非挑战神秘世界的权威。
邱癫子那副坦然自若的模样,让鬼眨眼不由得暗自嘀咕,仿佛邱癫子是一个心怀坦荡的存在,对周遭的目光毫不在意,这种定力,在他看来实在不可思议。
想要在倾斜的瓦上站稳,确实不易。
青瓦被晒得滚烫,边缘光滑如镜,稍不留神就可能打滑。
杏花嫂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搭在邱癫子的肩膀,指尖触到他粗布褂子下凸起的肩胛骨——那是常年扛罗盘、搬石碑练出的硬骨,才勉强稳住身形。
她开口问道:“鬼大叔,这么快就赶场回来啦?有事吗?”声音在这明亮的日光中显得清亮,带着几分被打扰的疑惑,仿佛在专注做事时被打断,小心翼翼地探问缘由,如同叩响一扇未知的门,门后藏着乡邻间的寻常事,却因这瓦上的专注而显得格外突兀。
“哎呀呀你呀!哼!”鬼眨眼伸出两根指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指着杏花嫂,连连摇头。
那动作急促而夸张,仿佛在驱赶着什么扰乱心神的杂念,如同道士在画符时挥舞桃木剑,驱散周遭的浊气。
随后双掌捂住脸,蹲下身,膝盖“咚”地磕在土路上,扬起细小的尘埃,落在他粗布裤的膝盖处,形成一片深色的印记。
他把头埋在膝盖间,再也不肯抬起,后背微微起伏,像风箱般急促地抽动,显然在平复着什么激动的情绪,或许是不解,或许是愤怒,又或许是某种难以言说的纠结。
鬼眨眼实在无法理解眼前的景象。
在他固有的认知里,男女授受不亲,如此亲近的搀扶实在有违常理,堪比打翻了祖宗牌位般令人不适。
眼不见为净,多看一眼都觉得心里堵得慌,像吞了个没嚼烂的窝头,硌得慌。
他心里直犯嘀咕:要是换作自家媳妇被人这般搀扶,他定要冲上去问个清楚,哪怕吵翻天也在所不惜。
各种念头缠成一团乱麻,像被猫抓过的线团,自己都理不清思绪,仿佛脑海中罩着一团神秘的迷雾,让他迷失了方向,如同在迷宫中徘徊的旅人,找不到出口,只能在原地打转。
杏花嫂见状,眉头微蹙,语气中带上了真切的关切:“鬼叔叔,鬼叔叔,你怎么啦?是肚子疼,还是牙疼?要不要紧?先前上街咋不找江老师看看呢!鬼叔叔,鬼叔叔。”
她的呼喊声在空旷的院子里回荡,撞在土墙上又折回来,带着一丝焦急,试图唤醒陷入纠结的鬼眨眼。
这声音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却只激起一圈微弱的涟漪,仿佛在迷雾中呼喊着迷失的同伴,希望他能回应,哪怕只是一声简单的应答。
鬼眨眼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后脑勺的头发沾着汗水,黏成一绺一绺的,像被雨水打湿的茅草。
他不肯抬头,也不抬手示意,像个闹别扭的孩子,把所有的情绪都藏在蜷缩的姿态里。
杏花嫂再三追问,他干脆半蹲着,转了九十度,双腿弯曲如弓,迈着鸭子步——像戏台上稳健的武生走矮步,又或是田间劳作的农夫弯腰拔草,顺着回家的路,一步一顿地挪着。
他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被拉得很长,投在土路上歪歪扭扭,仿佛是一个在坚守自身原则的旅人,带着对未知的困惑,拖着沉重的脚步前行,透着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执拗。
这鬼眨眼,行事风格和村里的赵小能倒有几分相似——认死理,却又透着一股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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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能当年为了证明自己种的谷子能增产,愣是在地里守了三天三夜,寸步不离;鬼眨眼则为了心中那点“男女大防”的规矩,宁愿蹲在地上装聋作哑,也不肯直面眼前的景象。
实在有趣,却又带着一股如同迷雾般的神秘气息,让人猜不透他下一秒会做出什么举动。
鬼眨眼的本意,或许是不忍目睹他眼中的“不妥”,又没本事说清其中的道理,索性眼不见为净,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可杏花嫂没他那般复杂的心思,满心疑惑,转头望向邱癫子,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与困惑:“鬼叔叔这是怎么了?他是不是真肚子疼啊,你看他腰都直不起来了。邱癫子,我们要不要下去帮帮他?”
她的目光恳切,仿佛邱癫子是解开这神秘谜团的关键,如同在幽暗中寻找光明的希望,期待着一个合理的解释,能让这乡邻间的小插曲回归正轨。
邱癫子心里门儿清,却不会直白道出其中的误会。
他可是忧乐沟有名的“邱囸白”,最擅长用乡土俚语化解尴尬。
哪怕再寻常的话,经他添油加醋,加上各种生动的比喻,立马变得鲜活起来,如同将平淡的白水酿成了醇厚的米酒,回味悠长,带着沟里人的热辣与实在。
正因如此,他说的话虽带些戏谑,却总有人听得津津有味,仿佛被带入了一个个鲜活的故事场景——那些关于山神、土地、风水的传说,经他之口,都成了身边的寻常事。
此刻,他嘴角微扬,带着几分调侃:“哦,我懂了!原来这就是他那出了名的‘不能抬不能挑’呀?他这是既不抬头,也不举手,把‘倔’字刻在了脊梁骨上,比村口的老槐树还硬。”
他顿了顿,指尖在瓦上轻轻敲着节奏,发出“笃笃”的轻响,像是在为自己的话伴奏,“还有啊——他说不定就是你心心念念,却有缘无分、已经错过的‘契机’!你瞅瞅他那样,一瞧见咱们在研习正经学问,自己插不上嘴,便不好意思,只好躲开,不然多尴尬呀!”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神秘的笑意,仿佛在编织一个关于机缘的故事,如同在讲述一个古老的哲理,暗藏着对人心的洞察——乡邻间的别扭,往往源于认知的偏差,而非恶意。
“啐!就知道你改不了口花花爱说调皮话的毛病。”杏花嫂嗔怪着,抬手轻轻拍了下邱癫子的胳膊,掌心传来他肌肉的紧实感,像触到了老松树的皮,硬中带韧,“看他那样子,肯定有事,不然也不会特意喊我。这下可好,莫名其妙把他得罪了,他都走了,要是耽误了重要的事,可怎么办?”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仿佛在与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抗争,既担心乡邻的安危,又懊恼误会的产生,眉头拧成了个疙瘩,像她纳鞋底时打错的结。
“你放心,我对鬼眨眼还算了解。”邱癫子收起玩笑的神色,语气变得沉稳,像压舱石落入水中,瞬间稳住了荡漾的波澜,“他这人藏不住话,就像没盖严实的米缸,再小的事儿也得翻腾出来,捂都捂不住。”
他就是一时转不过弯,心里那点别扭劲儿上来了,不太自在,不过这也不是啥大事。
他只要走到僻静的地方琢磨琢磨,再喝口凉水——最好是井拔凉,能浇灭心里的火气,再大的不适也能暂时平息。
之后他还会再回来找你的,看他那架势,必定有要紧事,说不定是捎了汪东西的口信,或是镇上的新鲜事。”
他的话语中,仿佛隐藏着一种对人性与乡邻的深刻洞察,带着笃定的语气,安抚着杏花嫂的担忧,让她那颗悬着的心稍稍回落。
鬼眨眼,虽说看起来古怪,本性并不坏,也不是那种搬弄是非的人。
他只是被自己固有的认知困住,如同在井底仰望天空,只能看到一方小小的圆,看不到更广阔的世界。
此刻,他的纠结如同乌云过境,虽暂时遮蔽了心智,却终会散去,就像忧乐沟的暴雨,来得急,去得也快,雨后总能见着彩虹。
“我看这‘固执己见’这个词呐,就是专门给你们这些认死理的人准备的。”黎杏花轻啐一声,眉眼间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嘴角却微微上扬,语气中并无真的责怪,更像是在调侃乡邻的执拗——这种执拗,有时是可爱的,像孩子护着自己的糖块,有时却让人哭笑不得,“就像王大爷总说他的犁比谁家的都直,哪怕歪了半寸,也得拆了重安。”
? ?九重山阙,完全可以当成这个:这块巨石孤耸在大西洋中25年来只有他登上过。腾讯国际新闻??2016-09-17站在巨石上震撼风光。据每日邮报报道,位于爱尔兰西北部海岸的一块巨型海蚀柱25年来无人登顶,近日一位名叫伊恩米勒的探险家成功完成这项惊险之举,成为历史上第二名成功登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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