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卫东和韩佳妮的事儿，带动了知青点儿的浮躁。
又经过陈庆刚的教训下沉了一点儿。
许卫东走的第二天，谢阳便找了一套卷子，让知青们在知青点儿抄写，然后开始考试。
这题目谢阳都做过，所以他就没做，反而充当起了监考老师，但凡看见谁交头接耳，直接用柳条抽过去。
“不想写就出去。”
挨了打还得挨骂，却没一个敢吱声的。
因为他们都知道谢阳都是为了他们好。
谢阳可是有首都的关系的，他搞来的消息还能差了？
考试主要搞的语文数学，还有物理化，考完冯媛和谢阳一块定的答案，批改后谢阳只想叹气。
错的太多了。
好离谱。
冯媛就笑，“这让我想起去年的你。”
“去年的我？”
谢阳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去年刚下乡的时候谢阳信心满满，想要考大学。
但过去那么久，肚子里的墨水早就丢的差不多了。所以一开始他学习的时候知识积累的就很差，做题情况跟眼下知青点的人就差不多。
冯媛道，“才一年，你的进步令人惊叹。”
她感慨道，“我自愧不如。”
谢阳的进步过于惊人，谢阳却不觉得奇怪，因为这一年他就没停下学习，又有牛甜甜一点点掰碎了给他讲，他很难不进步。
“所以说，还是不够努力啊。”
谢阳跟冯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看到了认真。
冯媛说，“所以，真的会有那一天吗？”
谢阳笃定，“当然，我相信或早或晚会有那么一天，我们不能只依赖那非常少的回城名额。”
“我知道。”
每隔两年总会有回城机会，但一个公社才几个人，分到各个大队的时候可能就一个，也可能都没有。
不管给了哪个，剩下的仍旧没机会。
冯媛呼了口气，“春耕结束了，后面能清闲一点，我会看着他们的。”
谢阳劝道，“冯姐，有些事咱们做到了就可以了，未来的路怎么走得看自己，生拉硬拽是没用的。我们得先保证自己的进步才行。”
冯媛一愣，“我明白。”
不，你不明白。
谢阳忍不住叹气。
冯媛和王立新就是操心的命，两口子结婚了也搬出知青点了，但知青点的担子还是压在他们身上，每一个知青他们都看做自己的弟弟妹妹，为他们操心。
就拿学习这事儿来说，冯媛是牺牲了自己的休息时间给大家讲课的。
就这样还学成这德行，不是说没学习的天分，还是不够重视。
反而王林，天分最差，学的却比陈庆刚还好。
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谢阳踏着夕阳，上山转了一圈，抓了两只野鸡，然后去了公社。
到公社时牛甜甜正在烧火做饭，看到谢阳来很高兴，“你们大队春耕结束了？”
“嗯，结束了。”
牛甜甜倒水给他，“累吗？”
谢阳笑，“我又没下地，能累什么累。”
顿了顿，又道，“不过我今天是来犁地的。”
牛甜甜一愣，脸上布满红霞，“讨厌。”
现在天气渐渐暖和了，野鸡放着容易坏，谢阳赶紧收拾干净，直接下锅炖上，等睡觉的时候再灭火，第二天吃的时候正好。
牛甜甜收拾完一切，问道，“上课？”
“上课。”
时间越是往前走，谢阳也越兴奋。
准备那么久，不差这几个月，该努力还是得努力。
晚上谢阳果然犁地，也算完成了夜耕。
天黑的越来越晚，天亮的却越来越早，谢阳天擦亮的时候就得从牛甜甜这儿离开，骑车回村里。
只是他醒来的时候牛甜甜已经起来了，在厨房做早饭，昨晚炖的野鸡已经喷香，鸡肉捞出来，再用鸡汤下了馄饨，一人来上一碗，别提多舒坦了。
谢阳体力消耗大，饭量也大，一只野鸡吃的七七八八。
“剩下那只你中午再热一下，烧开了没事儿。”
牛甜甜笑着点头，“好。”
看着她越来越红润的脸，谢阳越看越喜欢，他凑过去亲了一口。
牛甜甜忙躲开，“全是油。”
谢阳忍不住笑了起来。
“算着日子快辛文月生日了，”牛甜甜突然说，“我送她习题好不好。”
谢阳一顿，想到他跟辛文月的约定，半晌道，“好。”
犹豫了一下，谢阳说，“我跟她，大约要先登记结婚了。”
牛甜甜愣住，脸上的表情复杂，好半天才扯出一个笑脸说，“我知道的。我都明白。”
自始至终她都该做好这样的选择。
她不能学薛明姗，她不该强求，这样的结果是她本来就想到的。
只是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甜甜，会不会觉得委屈？”
牛甜甜惊讶抬头看他，见他眼中满满都是她的影子，担心的看着她，没有犹豫的摇头，“不会，我很开心，你们都是很好的人，辛文月很适合你。她能容忍我的存在，我已经很高兴了。谢阳，我的心很小，只有你，她也一样，她也是只有你。你只要分给我一点点就好。”
一点点，就足够了。
谢阳忍不住拥住她。
“我很幸运。”
“嗯。”牛甜甜说，“祝福我们。
时间不等人，谢阳还是离开了，到村里时太阳也才堪堪升起来。
谢阳打个哈欠，回家收拾一番，又琢磨着怎么应付首都辛文婷的事儿。
他跟辛文月要结婚的话，估计避不开辛文婷。
因为结婚要开介绍信，而辛文月的工作还是陈德功帮忙安排的，这边的人必然得跟他说，那么既然如此，就得提前打好招呼。
另外他这边也得开介绍信。
想到前一阵子钱有才刚交代完他不要结婚的事儿，现在他就要让钱有才失望了。
睡个回笼觉，谢阳起来收拾一番，然后就去找钱有才。
没想到钱有才也找他。
一脸兴奋的拿着两张表塞给他，“赶紧的，快填了，我今天就去公社交上。”
谢阳拿过来一看，顿时懵了。
一张回城申请表，还有一张是他户口所在地的招工审请表。
填了这些，谢阳就能回城当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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