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说错话，可能害了你父亲，这就麻烦了。”
“你懂吗？”
小福豪连忙点头，不断保证：“大班，除了您，没人能跟雾都联系，恳请您一定帮忙救救我父亲。”
“就算是倾家荡产我也愿意。”
小福豪的样子绝非伪装。
他知道，大福豪才是家族的核心支柱，他自己和弟弟目前还撑不起这个家。若大福豪出事，整个家就会崩塌。
沈大班思索片刻后说道：“你父亲的事态很严峻。”
小福豪慌了：“大班，您不是说没见到我父亲吗？”
沈大班叹了口气：“我去拜见了督爷，你父亲因安德烈大公的事受到牵连。”
“有安德烈大公作证，你父亲承认本打算行贿大公五千万英镑用于公关。”
“差役还从银行调取监控，找到了确凿的证据。”
小福豪几乎要瘫倒在地。
他一直生活在大福豪的保护伞下，最大的挑战也不过是被卓子强侮辱，而后者为了赎金并未对他造成太大伤害。
可以说，小福豪一路顺遂，从未真正遭遇困境。
如今的情形是他前所未有的。
他彻底方寸大乱。
“这可怎么办？”
沈大班严肃地说：“你真愿意为救你父亲付出一切？”
“哪怕是耗尽家产？”
小福豪毫不犹豫答道：“当然愿意。”
道理很简单，有大福豪在，他们就是名门望族；没了大福豪，他们马上会被对手吞并。
沈大班鼓掌道："好了，既然如此，你就赶紧去做两件事。"
小福豪正慌乱无措，忽然听见沈大班的话，犹如落水者抓住浮木一般："大班，您只管吩咐便是。"
沈大班微微颔首："你现在马上着手办两件事。"
"首先让你集团的工人轮流走。"
小福豪吓了一跳："上街？"
沈大班神情冷漠："督爷决心要惩罚你父亲，我们只有冒险来挽救你的父亲了。"
冒险？
小福豪更加忧虑了。
"大班，我父亲还在驻军手里，若是我们激怒他们……"
沈大班厉声道："你这般唯唯诺诺的模样，将来如何学会经商？"
"难道你家的财福都是靠逆来顺受积攒起来的？"
小福豪顿时泄了气。
沈大班不仅是他的长辈，更是他父亲大福豪的恩人，教训起他来毫不留情。
沈大班平静问道："你到底救不救你父亲？"
小福豪咬牙答道："救！"
沈大班缓缓点头："安排你们集团的员工分批上街，记住动静要大些，但态度一定要温和。"
"我们只是想给港府施加压力，并非挑起他们的杀意。"
小福豪这才稍稍安心。
"我列个名单，你拿着挨个去拜访。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必须让他们为大福豪说话。"
小福豪接过名单连连点头。
在他看来，这比之前那个提议更有希望。
名单上全是公众耳熟能详的大人物，新旧四家以及诸多重要人物赫然在列。
小福豪刚要开口，却听见沈大班缓缓说道："其实这两条都不太管用。"
啪！
小福豪手中的东西掉落在地，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沈大班冷冷注视着他："每逢大事需镇定，你这副模样，成何体统？"
小福豪哪里顾得上什么镇定不镇定的，直接哭了出来，边哭边喊："沈伯伯，求求您救救我父亲！"
沈大班被他哭得心烦意乱。
大福豪是被冤枉的？那还用说！
他分明是个替罪羊，这一点毋庸置疑。
沈大班知道大福豪是被冤枉的。
督爷也知道大福豪是被冤枉的。
办案的佐治和坎宁安也清楚大福豪是被冤枉的。
甚至远在雾都的那些贵族老爷们也明白大福豪是被冤枉的。
那又怎样？
知道你受了委屈。
可错的明明是你。
一般来说，大福翁必死无疑。
若想让他活命，就得使出非常手段。
“别哭了！”
“再哭，你就给我走！”
小福翁立刻噤声，拼命捂住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沈大班冷冷瞥了他一眼，说道：“你也算懂事。”
“听好了。”
“决定大福翁生死的力量不在，而在于雾都。”
“我挑了三个人给你，带着足够的钱，马上派人去说服他们。”
小福翁急忙追问：“沈伯伯，我要带多少现金？”
沈大班思索片刻道：“每家五千万镑吧！”
小福翁倒吸一口凉气。
沈大班讥讽道：“舍不得？”
小福翁苦着脸道：“我的权限调不出这么多钱啊！”
沈大班勃然大怒：“你是大福翁的继承人，现在就给我回董事会骂人！”
小福翁愣住：“骂人？”
沈大班不耐烦地说：“都什么时候了，还拘泥于规矩。”
“赶紧滚吧。”
小福翁咬牙道：“沈伯伯请放心，我一定筹到足够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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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班这才稍显缓和。
“动作得快！”
“实话告诉你，大福翁已经惹怒了雾都的一众贵族。”
这话当然并非全然属实，但在某种意义上又是真的。
“你必须用钱去说服这三位德高望重的贵族。”
“速度还得快。”
“不然，就算神仙也救不了你父亲。”
小福翁吓得面如土色，接过名单后，赶忙致谢离开。
沈大班突然意识到自己被戏耍了，骂道：“混账小子，竟敢在我面前演戏？”
“演技还不错。”
想想也是，这家伙从小就跟着他父亲参加董事会会议，怎可能不懂权谋。
刚才不过是试探他的实力罢了。
沈大班莫名感到高兴，大福翁的儿子还是有些本事的。
但一想到大福翁的处境，他又愁眉不展，大福翁这一劫恐怕很难渡过。
大福翁也有这样的感觉：“你们究竟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放我出去？”
“我真的被冤枉了。”
乔治连连摇头：“实话跟你说了吧，现在能决定你生死的关键不在我的手里。”
福商满心疑惑：“我怎么想不明白，什么时候得罪了坎宁安将军？”
乔治笑着摆手：“也不在坎宁安将军那边。”
福商欲哭无泪：“我真的没把安德烈公爵的事泄露出去。”
乔治长叹一声：“你还是没弄清楚情况，罢了，我直接告诉你吧。”
“雾都已经下达了命令，你的结局已定。”
福商高声辩解：“我是被冤枉的。”
乔治淡然说道：“其一，你无法证明自己清白，安德烈公爵的事你根本说不清。”
“其二，你给安德烈公爵那五千万英镑惹恼了雾都的贵族。”
“尤其是那些大贵族。”
“你可能不知道，在雾都，安德烈公爵根本没什么名声。特别是在那些老牌贵族里，他毫无地位。”
“像这样的人，你居然给了他五千万英镑让他去游说。”
“用坎宁安将军的话说，安德烈不过是个有些臭钱的暴发户。”
“所以，你激怒了所有大贵族。”
“你，冒犯了他们！”
轰！
福商感觉晴天霹雳，比窦娥还冤：“我只是觉得安德烈公爵也乐意做买卖，我和他还有更多共同语言。”
“再者，雾都的贵族门槛太高，我攀不上啊。”
“这怎么就成冒犯了呢？”
乔治直摇头：“老实讲，请大贵族游说，本是件寻常事。”
“可惜，安德烈公爵的面子实在不够，一般想请他游说，几十万英镑就够。”
“结果你反手给他加了一百倍。”
“五千万英镑？”
“连威尔士亲王的身价都不值这个数。”
“从此之后，所有人都知道，请动大贵族出马，得花五千万英镑以上。”
“这个世界有几个能付得起这样的价格？”
“如果没人付得起怎么办？”
“原本雾都的大贵族们每年收入颇丰，找他们当说客的人很多。”
“他们或许没你那么豪爽，但日积月累，每年也能赚个一两千万英镑。”
“可惜啊，他们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好日子了。”
“你开出五千万镑的价码，直接把最不起眼的安德烈大公逼到墙角，连他都需要这么多钱，那上面的大贵族们岂不是更需要？”
“他们到底要多少钱？”
“你已经切断了他们的财路。”
“这是你的死罪！”
大福豪面色惨白，双手不住颤抖。
佐治无需再讲什么大道理，这就是最大的道理——断人财路，如同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别说那些大贵族，换成他自己，也会毫不犹豫地除掉那个断自己财路的人。
一时间，大福豪满脑子空白。
佐治笑看着他颓丧的模样。
他才懒得提什么贵族迁怒的说法。
那确实是一部分原因。
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所说的这些，是藏在背后的，若不仔细琢磨，根本想不到这一层。
这是吃肉者对秃鹫的嫉妒与愤怒，以及无能为力的狂怒。
老实说，安德烈大公本就地位不高，在大公圈子里，几乎是最不受待见的存在。
可这家伙突然收入五千万镑，直接翻盘。
于是贵族们的小心思彻底爆发了。
安德烈大公那边有皇室护着，他们奈何不了。
但这个没眼界的暴发户，他们难道就不能收拾？
特别是在锡安的人已经盯上了大部分大贵族的情况下，这种迁怒更是顺理成章。
起初佐治也不明白，直到坎宁安将军点破后，他才恍然大悟。
原来贵族就是这般德行。
大福豪瞬间万念俱灰，抬起头看向佐治，突然眼睛一亮：“长官，求您救救我！”
佐治觉得特别畅快。
这个自视甚高的大福豪从未喊过他“长官”，一直直呼其名。
这让佐治非常不爽——你明明是我的阶下囚，却还摆出大福豪的架子，这是给谁看呢？
现在，这家伙终于低头了。
成就感满满。
佐治微微一笑：“我无法救你。”
大福豪眼中的希望之光顿时暗淡。
“但有人可以救你。”
大福豪精神一振：“求长官指条明路。”
佐治居高临下地说：“你做了一件蠢事，断了雾都贵族们的财路，所以你需要赔偿。”
“但在那之前，你必须清楚一件事。”
大福豪忙道：“您请说……”
佐治缓缓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
"那道针对你的必杀令来自雾都，若想撤销它，你就得说服那些雾都的贵族老爷们。"
"无论走到哪里，这个世界都离不开人情世故。"
"你把大人物们的生财之道给断了，自然得让他们开心才行。"
"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大福豪强忍怒火道："我愿意拿出大部分家产，只求能让雾都满意。"
"请替我向安德烈大公转达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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