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姜岁轻轻笑了一下。
周月在一旁，再次催促：“傅先生，这边……”
傅云舟这才站起身，眼里带笑，但是表情有些不耐烦。“行，走吧。”
周月暗暗松了一口气，连忙跟上。
姜岁低下头，指尖紧紧捏着手里的东西，没有挪步。
傅云舟侧过脸，双手插兜看着对方：“跟上啊，沈朝？”
姜岁抬眼瞥了周月一眼，唇边挂着笑，“不方便吧，我不是专业的人，怕进去会添乱。”
傅云舟挑挑眉，笑了一声，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不让你进去？”
姜岁点头。
傅云舟笑笑，语气很温和，“原因呢？”
周月想要解释。
傅云舟笑了一声，“不用解释。毕竟，这个综艺能顺利拍下去，你们也是很辛苦。”
周月松了口气。
傅云舟继续道，“但如果辛苦的话，不会抽出时间为难人，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的工作根本不合格？”
周月脸色发白，急急辩解：“傅先生，不是的，我……”
“离职吧。”傅云舟淡声开口，“该有的补偿公司会给你。”
这话一出，周月心里彻底一凉，他是来真的。
她下意识地看向姜岁，像是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可姜岁没有停留，只是跟上傅云舟的脚步。
“沈朝，我不是故意的。”周月慌乱中伸手拽住姜岁。
姜岁却冷静地扳开她的手，低声道：“抱歉。”
傅云舟似笑非笑地回头，眼神在姜岁身上掠过，又落到周月身上：“收拾行李吧。今天运气不错，你还能在这儿吹吹海风。”
说完，他转身带着姜岁往拍摄现场走去。
傅云舟却像是刻意计算过姜岁的步伐，速度恰好，让她始终能不紧不慢地跟上。
夜风拂过，将他白色衣领吹开，路灯从斜上方落下，在他的侧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
“刚刚你故意的？”傅云舟忽然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让我替你出面。”
姜岁没有回避，淡声道：“对。”
傅云舟挑了下眉，唇角带笑：“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因为我是从你们的利益出发。”姜岁的回答冷静而笃定。
傅云舟低低笑了出来，语气里却带着几分认真：“沈朝，你真的是大材小用了。”
他忽然话锋一转：“安辰川刚才怎么没帮你？你可一直跟在他身边。”
“安先生感冒了，身体不舒服。”姜岁说道，“他能留意到的不多。”
“可你知道，你这一闹，让那个女孩没了工作。”傅云舟轻笑。
“我得先考虑我自己。”姜岁淡淡道，“安先生还没退烧，如果出了问题，美雪姐那边，我没办法交代。”
傅云舟脚步忽然一顿。
姜岁没料到他会突然停下，惯性之下，整个人撞进了傅云舟怀里。
薄荷的气息扑面而来，萦绕在鼻尖，带着一股清凉。
她心头一紧，下意识抬起头，迎上傅云舟的目光。
男人因为节目录制没戴眼镜，桃花眼清晰透亮，微微弯起，正定定地盯着她。
“你这么自私？”傅云舟轻声问。
姜岁唇角微弯，淡淡一笑：“说笑了，傅先生。我不过是一个为生活所迫的人。”
傅云舟看着她，眼底闪过一抹意味。
“跟上吧，”傅云舟笑了笑，提醒道，“小心脚下。”
姜岁盯着他的背影，低下头，勾了勾唇角。
安辰川一直坐在椅子上，他感觉自己脑袋有些疼，眉心微蹙，眼皮很沉。
“安先生，眉头别皱。”化妆师小心提醒。
安辰川的语气里透着不耐：“人呢？”
化妆师愣了一下，没明白过来：“人？……你是说谁？”
安辰川沉默片刻，心里很是烦躁。
可这一等，时间越拖越长，心口的烦躁感也越来越重。
他睁开眼，正要起身去找，就看见熟悉的身影提着个箱子快步往这边赶来。
姜岁走到近前，将东西放下，随即从包里掏出温度计，抬眸看着他，温和地笑道：“安先生，没事吧，先量个体温。”
化妆师见到姜岁，笑着开口：“这是贴身助理吧？之前的那位离职了吗？”
姜岁摇头，语气温和：“没有，只是临时有事来不了，我过来顶一下。”
化妆师点点头，收拾工具：“安先生这边差不多了，你可以先给他泡点药。刚刚我化眉毛的时候，还觉得他有些发烫。正式拍摄大概十分钟后开始。”
“好。”姜岁取出体温计，递到安辰川面前，“安先生，量一下吧。”
安辰川却没接，只静静盯着她，低声问：“你去哪儿了？”
“刚刚没能进来。”姜岁解释，语气平淡。
安辰川伸手拍开她递过来的温度计，目光依旧紧锁在她身上：“现在？”
姜岁轻笑了一下，不急不躁：“傅先生带我进来的。”
“不喊我？”安辰川声音低沉。
姜岁解释道，“当时人太多了，也不方便叫你，是我考虑不周。”
她再次将体温计递过去，柔声劝道：“量一下吧，安先生。”
这一次，安辰川接过，却没有立刻放进口中。
姜岁无奈，只好伸手，亲自将体温计送到他唇边。
“安先生，配合一下。”
她的手指还没收回，就见安辰川微微低头，薄唇轻咬住温度计，侧过头去，眼角余光落在她身上。
姜岁转身，正要去冲药，却突然被一只炙热的大手扣住。
她愣了一下，回头望去，只见安辰川唇间还叼着温度计，目光却沉沉落在她脸上。
“还有十分钟了，药得用热水泡。”姜岁压低声音，轻声解释，试图抽回手，“泡好还得晾一会儿。”
可安辰川偏偏不松手，反而顺势将她的手按在自己额头上，嗓音低哑：“烫。”
姜岁低头瞥了一眼温度计，数值并不高。
“安先生，先喝药吧。”她耐心开口，“早点拍完，晚上也能早点休息。”
安辰川挑了挑眉，没有接话。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沉默。直到外面有个小助理推门进来，试探着问：“安先生，可以了吗？该去拍摄了。”
姜岁看了他一眼。安辰川点点头。
“好了，可以了。”姜岁替他回应。
安辰川起身，从她身边走过时，忽然低声丢下一句：“今晚，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