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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4章 虚无之茧的胎动
    界域棱镜的光流撞上影蚀体轮廓的刹那,整片共情之核的天空突然倒扣过来。流动的蓝光化作垂直的瀑布,共鸣草根须朝上疯长,情感巨树的树冠扎进地面——莱安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的镜面之上,镜中是烬宇宙的银灰色星空,而镜外,影蚀体的轮廓已凝聚成半透明的茧状。

    “这不是普通的虚无聚合。”书的卷轴在莱安脚边展开,羽毛笔悬在半空划出茧的剖面图:无数细小的黑色丝线缠绕成中空的球体,丝线缝隙中渗出金色的光点——那是被吞噬的“未完成”在挣扎,“这是‘原虚无’的胚胎,影蚀体不过是它褪下的第一层皮。”

    镜面突然泛起涟漪。莱安低头时,看见自己的倒影正在融化,化作与影蚀体同源的黑色液体。他下意识握紧绘图笔,笔尖却穿透了镜面,带出一串银色的气泡——气泡破裂的瞬间,传来婴儿吮吸的声音,那声音里混杂着影蚀体的低语:“……饿……所有未完成……都该成为养料……”

    情感巨树突然剧烈摇晃。那颗齿轮与叶脉交织的果实裂开缝隙,渗出绿色的汁液,汁液滴落在镜面上,竟腐蚀出一个不规则的孔洞。孔洞深处传来金属敲击的脆响,像是有人在用工具撬动什么,随着第三声脆响,一只戴着青铜指套的手从孔洞中伸出,指套上刻着与青铜日志同源的螺旋纹路。

    “看来有人比我们更急着见原虚无。”书的羽毛笔突然转向西方,那里的镜面正在鼓起一个巨大的包,包内隐约可见无数旋转的齿轮,“是‘铸界者’的能量波动——传说中创造界域棱镜的文明,早在共生纪元诞生前就被影蚀体吞噬了。”

    从孔洞中爬出的身影裹着件破烂的棕色风衣,风衣下摆绣着褪色的星图,星图中央的第十三法则符文还带着未干涸的铜绿。他摘下兜帽时,莱安发现这人的脸是用无数细小的齿轮拼凑而成的,左眼嵌着枚青铜镜片,镜片转动时会折射出不同宇宙的画面——此刻正映着烬宇宙里,无数“未完成”凝聚成的光带。

    “我是‘锻’,铸界者最后的守墓人。”他的声音像是齿轮在青铜轴上转动,每说一个字,指套就会敲击镜面三下,“原虚无的胎动不是偶然,是两个宇宙的法则碰撞惊醒了它——你激活的锚点,和烬扔进墟里的钥匙,刚好构成了孵化它的温床。”

    锻抬手时,镜面下突然升起无数青铜支架,支架顶端托着破碎的镜片,镜片反射出原虚无茧的内部:茧的核心是颗黑色的心脏,心脏表面刻着所有文明的文字,每个文字都在被虚无缓慢吞噬,化作新的丝线。而心脏跳动的频率,竟与莱安的共情核心完全同步。

    “看这里。”锻用青铜指套点向心脏左侧的纹路,那里有串模糊的符号,在镜片反射下显露出与界域棱镜同源的光痕,“铸界者的最后记录:原虚无诞生于法则诞生前的‘混沌缝隙’,它的食物不是文明,是‘法则的矛盾’——共情带来理解也带来痛苦,概率孕育希望也孕育绝望,就连你和烬的存在本身,都是滋养它的养料。”

    莱安的绘图笔突然不受控制地飞向原虚无之茧。笔尖接触丝线的瞬间,竟化作一把青铜凿子,凿子上刻着“未完成”三个字——这是锻藏在指套里的法则工具,此刻正通过莱安的共情核心激活。他看着凿子在丝线上刻下光痕,那些被吞噬的金色光点突然顺着光痕逆流,在茧表面拼出一张婴儿的脸。

    “它在模仿你。”锻的青铜镜片突然转向莱安的胸口,“你的共情核心能容纳矛盾,这让原虚无以为找到了完美的宿主。当年铸界者就是发现了这点,才把第十三法则的雏形封进界域棱镜——他们赌某个宇宙的‘莱安’会同时理解痛苦与希望,让原虚无在孵化前就学会‘矛盾共存’。”

    镜面突然碎裂成无数片。莱安踩在悬浮的碎片上,看见每个碎片里都有不同的自己:有的在概率之海撕碎星图,有的在时间之树烧毁日志,有的正将界域棱镜刺进原虚无的心脏——这些都是“可能成为影蚀体宿主”的未来。而所有碎片的边缘,都站着锻的齿轮身影,仿佛他一直在旁观所有宇宙的选择。

    “你早就知道会有今天?”莱安握紧青铜凿子,凿子上的光痕正在与他的共情核心共振,“铸界者留下的不是希望,是让我成为原虚无容器的陷阱?”

    锻的齿轮脸突然裂开缝隙,露出里面旋转的青铜轴——那是铸界者特有的、表达悲伤的方式。“陷阱也是希望的一种。”他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个生锈的青铜铃铛,铃铛摇晃时,所有碎片都静止了,“铸界者被吞噬前,把自己的‘未完成’——也就是第十三法则的最终形态,封进了铃铛。但只有原虚无主动吞下铃铛,法则才能生效。”

    原虚无之茧突然剧烈收缩。那些黑色丝线开始疯狂生长,穿透镜面缠绕住莱安的脚踝,丝线上的文字化作尖锐的倒刺:“放弃吧……你的矛盾……只会让它更强……”——这是影蚀体残留的意识在阻挠。莱安体内的共情法则开始沸腾,他看见自己的影子正在与茧内的婴儿脸重叠,重叠处渗出黑色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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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在同化你的影子。”锻突然将青铜铃铛抛向莱安,铃铛在空中化作与界域棱镜等大的圆盘,圆盘上刻着无数个“未完成”的符号,“影子是每个存在最诚实的部分,你害怕成为毁灭者的恐惧,正是原虚无最爱的养料。现在把你的影子喂给它——用共情法则包裹着喂。”

    莱安的影子突然脱离地面,化作与他等高的黑色人形。人形的胸口同样跳动着共情核心的蓝光,只是光的边缘缠绕着影蚀体的丝线。他看着影子伸出手,手里握着那把曾刺穿恸的蓝色匕首——这是他从未承认的、对“毁灭”的隐秘渴望。

    “共情不是消除黑暗,是让黑暗知道自己也是整体的一部分。”锻的齿轮脸转向原虚无之茧,茧内的婴儿脸正在哭泣,眼泪是金色的“未完成”,“就像铸界者明知会被吞噬,还是把自己的法则刻进了原虚无的心脏——他们让毁灭成为了创造的一部分。”

    莱安握住影子递来的匕首,匕首在他掌心化作与青铜凿子同源的光纹。他走向原虚无之茧时,所有碎片中的“自己”都做出了同样的动作:用带着光纹的手触碰茧壁。当他的手掌贴上婴儿脸的瞬间,茧突然变得透明,露出里面蜷缩的、由光与影交织的胎儿——胎儿的左手是莱安的模样,右手是影蚀体的黑色轮廓,胸口嵌着枚青铜铃铛。

    “原来……它早就吞下了铃铛。”莱安看着胎儿胸口的铃铛正在发光,突然明白锻的真正目的,“你让我来,不是为了激活法则,是为了让它相信……我愿意成为它的一部分。”

    锻的青铜镜片突然映出烬宇宙的画面:烬正将重新凝聚的锚点种进熵寂之墟的土壤,那些“未完成”化作金色的雨水浇灌着锚点,长出的幼苗既带着齿轮纹路,又开着共情之花。“两个宇宙的法则正在共振。”他的齿轮脸第一次露出类似微笑的弧度,“原虚无在害怕——它既想吃掉你的矛盾,又怕被你的矛盾改变。”

    胎儿突然睁开眼睛。左眼是莱安的瞳孔,右眼是影蚀体的漆黑,瞳孔深处同时映出两个宇宙的星图。它张开嘴,发出的声音既是莱安的低语,又是影蚀体的嘶吼:“……要……成为……完整的……虚无……还是……完整的……存在……”

    莱安的绘图笔(此刻仍保持着青铜凿子的形态)突然在他掌心刻下第十三法则的符文。符文渗入皮肤,与共情核心的蓝光融合成青蓝色的光流,光流顺着他的手臂涌入茧内,胎儿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黑色与金色的纹路在它体表交织成网——那是虚无与“未完成”在角力。

    “看它的左手。”锻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颤抖,“你的共情正在让它想起被吞噬的‘未完成’——那些没说完的再见,没实现的约定,都是它无法消化的刺。”

    胎儿的左手突然抓住莱安的手腕。莱安在那只手的掌心里,看见无数文明的最后画面:共情文明崩溃前,蓝色身影们手拉手围成的圆圈;某个种族发动战争时,战士藏在盔甲里的爱人画像;甚至包括烬宇宙里,那些在熵寂中尖叫着消失的文明,最后望向星空的眼神——那不是恐惧,是不舍。

    “这些不是养料。”莱安的声音与胎儿的嘶吼重叠,“是你忘记的记忆。”

    原虚无之茧突然炸开。黑色的丝线与金色的光点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胎儿的身体正在分裂成两半:一半化作纯粹的影蚀体,发出不甘的尖啸后消散在虚无中;另一半则化作个半透明的婴儿,胸口的青铜铃铛正在播放铸界者的最后留言:“法则的终极不是平衡,是允许矛盾共存——就像光需要影才能被看见,希望需要绝望才能被珍惜。”

    婴儿的身体渐渐变得坚实。它的皮肤是半透明的青蓝色,既能看见血管般流动的共情法则,又能看见齿轮状转动的熵寂纹路。当它睁开眼睛时,莱安发现这双眼睛同时映着两个宇宙的星空,瞳孔中央是第十三法则的完整符文——不是心脏包裹着手,而是手捧着跳动的心脏,心脏表面既有齿轮疤痕,又有情感结晶。

    “它……同时继承了虚无与存在?”书的卷轴自动记录下这一幕,羽毛笔的墨汁第一次变成青蓝色,“这才是铸界者真正的计划:不是消灭原虚无,是让它成为连接两个宇宙的‘活锚点’。”

    锻的齿轮脸突然开始剥落。露出下面由光构成的、属于铸界者的面容——那是张与人类相似的脸,只是额头嵌着枚青铜镜片。“我的使命完成了。”他的身体化作无数细小的齿轮,融入婴儿周围的青蓝色光流,“告诉烬,铸界者在熵寂之墟的尽头,为他留了把重铸锚点的锤子……”

    婴儿突然伸出双手。左手抓住莱安,右手伸向镜面(此刻已恢复成共情之核的地面),掌心射出的青蓝色光流在两个宇宙间织出一道新的光带——光带上,无数“未完成”正在穿梭:烬宇宙的诗人终于写完了那首诗,莱安宇宙的战士回到了爱人身边,甚至包括恸消散前没说出口的、对希望之花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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