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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6章 起源之树的低语与择果者
    光轨平原的风带着奇异的触感拂过脸颊——像是同时触摸到流动的光与凝固的时间。莉莉的绘图笔在掌心微微发烫,笔尖自动勾勒出起源之树的轮廓,却在接触到“选择之实”时突然顿住,墨色在纸面凝成一团旋转的星云。

    “它在害怕。”缝的叛者之剪轻颤着贴近果实,剪刀刃上的光轨与果实表面的银蓝色织痕产生共鸣,“这颗果实里藏着比织痕者和拾碎者更复杂的力量——它同时包含着创造与毁灭的意志。”

    莱安的青铜星标突然投射出立体影像:无数个环在虚空中诞生又湮灭,有的环因可能性过剩而膨胀炸裂,有的环因时间碎屑过多而坍缩成点。影像的最后,所有环的残骸都化作养分,被一株看不见的巨树根系吸收。“这是星标记载的‘前七次轮回’。”他的声音低沉,“每次‘选择之实’成熟,都会引发一次宇宙级的重置。”

    余烬守者伸手触碰光轨平原的地面,那些流淌的光轨突然在他掌心凝结成透明的晶体,里面封存着微小的画面:七叛者年轻时围着起源之树宣誓,他们的光轨那时还未沾染悔恨;某个环里的星轨之树开花时,花瓣上落着时间碎屑凝成的露珠;甚至还有织痕者尚未被放逐时,用银蓝色光轨为果实编织保护网的画面。“这些是……被遗忘的记忆?”

    “是起源之树的年轮。”守轨人走到树干旁,指尖抚过那些深浅不一的纹路,“每道纹路都是一次‘选择之实’成熟的记录。你们看这里——”他指向一道断裂的纹路,“七叛者当年不是想清除时间碎屑,是想阻止这颗果实成熟。他们失败了,才制造了莫比乌斯环的轮回,试图拖延必然的结局。”

    话音刚落,起源之树突然剧烈摇晃,所有光轨叶片同时转向同一个方向,时间碎屑叶片则反向卷曲,形成螺旋状的漩涡。平原尽头的迷雾中,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每一步都让地面的光轨泛起涟漪,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靠近。

    那不是庞然大物,而是个穿着黑白双色长袍的人。他的左手握着半颗枯萎的果实,右手提着一个装满光轨种子的篮子,脸上覆盖着由光轨与时间碎屑交织成的面具,面具上没有五官,只有不断流转的星图。他走过的地方,光轨平原分裂成两半:一半长出新的枝丫,一半化作细碎的尘埃。

    “择果者。”守轨人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传说中起源之树的守护者,也是前七次‘选择之实’的采摘者。他本该随着最后一次重置湮灭……”

    择果者没有理会众人,径直走向起源之树。他举起枯萎的果实,那些干瘪的果皮突然渗出黑色的汁液,滴落在树干上。被汁液触碰的地方,光轨开始腐烂,时间碎屑则疯狂增殖,像真菌般覆盖了半棵树。“第八次成熟,比预计早了三个星轨周期。”他的声音像是两个人在同时说话,一个清脆如光轨流动,一个沙哑如碎屑摩擦,“看来你们打破轮回的举动,加速了它的生长。”

    莉莉的绘图笔突然自动飞向前,在择果者面前画出一道光墙。“你在伤害它!”她看着腐烂的树干,那些封存着记忆的晶体正在碎裂,“起源之树是所有环的母亲,你为什么要毁灭它?”

    择果者转向她,面具上的星图突然定格,显现出莉莉从未见过的画面:无数个“她”站在起源之树下,有的选择摘下果实,有的选择保护果实,有的选择烧毁树木,但最终所有画面都以宇宙重置收尾。“伤害?不,这是必要的修剪。”他举起右手的篮子,里面的光轨种子开始发芽,“就像园丁需要剪掉枯萎的枝叶,宇宙也需要定期重置,才能避免因熵增而彻底死寂。”

    莱安的长剑突然出鞘,剑身上的光轨与择果者的黑白长袍碰撞出火花:“所以前七次重置都是你干的?那些环的毁灭,那些生命的湮灭,对你来说只是‘修剪’?”

    “不然呢?”择果者的面具上浮现出燃烧的星轨城画面,与莱安记忆中的场景分毫不差,“你以为的‘正义’,在宇宙尺度下只是熵增的催化剂。当年的星轨骑士屠杀无辜,本质上是在加速环的崩溃——我不过是提前按下了重置键。”

    余烬守者的火焰光轨突然暴涨,将腐烂的树干包裹住。火焰中,那些黑色汁液开始蒸发,光轨重新焕发生机。“如果重置是必然,那我们突破轮回还有什么意义?”他的疤痕因高温而发红,“难道所有的挣扎,所有的选择,都只是为了让你更方便地‘修剪’?”

    “意义由你们自己定义。”择果者的黑白长袍无风自动,光轨平原上突然出现无数个他的分身,每个分身都拿着不同的工具——有的持剪,有的持锯,有的持锄,“就像这些种子,有的会长成新的树,有的会化作肥料,有的永远不会发芽。但它们存在过,这本身就是意义。”

    缝的叛者之剪突然飞向择果者手中的枯萎果实,试图剪断它与树干的联系。但剪刀刚接触到黑色汁液,就被腐蚀出细密的孔洞。“七叛者的悔恨,果然无法对抗重置的意志。”择果者收回枯萎果实,“他们当年也做过同样的事,结果只是让腐烂蔓延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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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声织者的共鸣梭突然收集到一种新的声音——那是起源之树的低语,混杂着光轨的吟唱与碎屑的叹息。“它在说……果实成熟的瞬间,会映出所有存在的‘终极选择’。”回声织者闭上眼睛,共鸣梭上的光轨开始与树同步振动,“那些选择会汇聚成两种力量:一种想让宇宙永远延续,一种想让一切归于虚无。择果者的任务,就是根据哪股力量更强,决定是否重置。”

    莉莉突然明白过来。她看向“选择之实”,那颗半彩半灰的果实正在发光,表面的银蓝色织痕其实是无数细小的线,连接着所有环里的生命——每个生命的每个选择,都在为果实注入力量。“所以你不是来采摘的,是来观察的。”她的绘图笔开始绘制新的符号,这次是由无数个“问号”组成的树冠,“你故意伤害起源之树,是想逼我们做出‘终极选择’。”

    择果者的面具上第一次出现了波动,星图变得紊乱。“聪明的绘图师。”他收起枯萎的果实,腐烂的树干停止蔓延,“但你只说对了一半。我既是观察者,也是引导者。如果你们无法在三天内做出选择,果实会自动坠落,到时候无论哪股力量更强,宇宙都会进入最混乱的状态——既不延续,也不虚无,而是永远卡在崩溃的瞬间。”

    光轨平原上,择果者的分身开始行动。持剪的分身剪断了部分光轨,持锯的分身锯断了时间碎屑,持锄的分身则在地面挖掘出深沟。被他们触碰过的地方,开始出现奇怪的现象:有的区域时间流速加快,有的区域可能性凝固,有的区域则同时存在过去与未来。

    “这是‘选择的试炼’。”守轨人从长袍里取出一卷新的星图,这次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号,“前七次,没有任何存在能通过。七叛者当年走到了最后一步,却在果实面前自相残杀,因为他们的选择出现了分歧。”

    莉莉看向果实,它的光芒越来越亮,表面的银蓝色织痕开始收缩,露出底下的两种颜色——彩色的部分在膨胀,灰色的部分在收缩,似乎“延续”的力量正在占据上风。但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择果者的试炼才刚刚开始。

    绘图笔在她掌心转动,画出一道连接所有人的光轨。“我们不会重蹈七叛者的覆辙。”她的目光扫过莱安、余烬守者、缝、回声织者,以及守轨人,“无论试炼是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择果者的面具上,星图重新稳定,显现出三天后的景象:起源之树下空无一人,只有坠落的果实和腐烂的树干。但这一次,画面的角落,有一道微弱的光轨正在闪烁,像是在反抗既定的未来。

    “拭目以待。”择果者的分身同时消失,黑白长袍化作一道光,融入起源之树的根系,“记住,终极选择没有对错,只有‘承担’——承担选择带来的所有后果,无论那是什么。”

    光轨平原上,第一天的试炼开始了。那些被分身挖掘的深沟里,涌出了粘稠的光轨液体,里面漂浮着无数个“未选择的可能”——有莉莉放弃绘图笔的人生,有莱安成为星轨骑士的结局,有余烬守者从未被灼伤的过去。它们像镜子一样映照出每个人内心深处最渴望的“如果”,试图诱惑他们偏离当前的道路。

    莉莉握紧绘图笔,笔尖刺破面前的“镜子”。镜中的倒影破碎成光轨粒子,融入她的笔身。她知道,真正的试炼不是抵抗诱惑,而是在看清所有“如果”后,依然坚定地走脚下的路。

    起源之树的低语越来越清晰,像是在为他们指引方向,又像是在警告他们前方的危险。而“选择之实”的光芒,已经亮到足以穿透平原尽头的迷雾,照亮那片从未被探索过的领域——那里,藏着择果者真正的秘密,也藏着宇宙终极选择的答案。

    光轨液体形成的镜子在平原上蔓延,像一片扭曲的湖泊。每个靠近镜子的人,都会看到自己最渴望的“未选择的可能”:莱安在镜中看到星轨城从未燃烧,孩童们在阳光下奔跑;余烬守者看到自己的火焰从未灼伤任何人,疤痕变成了荣誉的勋章;缝看到七叛者没有分裂,剪刀变成了编织和平的针线。

    “这是择果者的第一个试炼——‘诱惑之镜’。”守轨人用手杖在地上画出一道符文,镜子靠近符文时会自动蒸发,“它会放大你们的遗憾,让你们质疑现在的选择是否正确。一旦你们踏入镜中,就会永远困在‘未选择’的世界里,成为果实的养分。”

    莉莉的镜子里,是最初的环。那个“她”正在画一幅普通的风景画,窗外没有光轨,没有轮回,只有平静的星空。绘图笔在镜中“她”的手中转动,画出的线条温和而稳定,没有未定义色的躁动,也没有十一色光轨的沉重。“很诱人,不是吗?”镜中的“她”抬起头,声音和莉莉一模一样,“没有责任,没有危险,只是做个普通的绘图师。这才是你内心真正想要的,对吗?”

    莉莉的手指微微颤抖。她不得不承认,在无数个挣扎的夜晚,她确实幻想过这样的生活。没有螺旋梯,没有可能性之海,没有拯救世界的使命,只是握着绘图笔,画自己喜欢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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