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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9章 江湖故交
    秋松溪闻言,对这番安排十分满意,末了,又催促“张家别院案”尽早做成铁案,萧业自是满口答应下来。

    几日后,户部根据沂州地方官勘灾的情况,准备好了赈济灾民的钱粮。

    常山王魏承昱、户部尚书孔偃、监察御史范廷等人不日便要出发沂州。

    来自沂州的流民,朝廷也按照萧业的提议,保康门外的粥棚再开设半月。

    半月内,自愿归乡者给粮给钱,着沿途各州府务必接济,返回户籍所在地还可再领三月置家费;犯盗窃而未量刑的流民,罚派回乡建河渠一月,以抵罪责。

    看到了这次朝廷赈灾的决心和希望,又得到了抚恤,漂泊异乡、难维生计的流民无不感激涕零,思乡心切。一时间,京中流民成群结队,蜂拥出城。

    这天,烈日杲杲,大理寺的那棵大槐树上蝉鸣声声。

    萧业正坐在司务厅的书案前,执书研读。

    范廷一手抱着公文,一手擦着汗,疾步走进了殿中。

    “范寺正何以满头大汗?”

    范廷揩揩汗,“大人,明日下官就要到御史台点卯,后日便去沂州协理赈灾了。这些文书是这几日整理好的,大人审阅后做个批复,若是没问题,下官便可送到架阁库封存了。”

    萧业点点头,接过了卷宗,一边翻阅一边道:“范寺正有心了,既已调任御史台,这些事交与其他人来做也无妨。”

    “分内之事,自当尽责。再说,下官这个性子大人也了解,若是没有交付这些文书就赴任,一路上也难安心。”

    说罢,两人都笑了。萧业示意了一旁的茶水,笑道:“范寺正稍坐一会儿,喝点茶水润润嗓子。”

    范廷本就是耿直性子,又因与萧业相处数月,知道他并非爱摆官威之人,因此两人独处时,并不拘束。

    此时便道了声谢,给萧业也斟了一杯,放在了书案上。

    萧业笑道:“范寺正克尽厥职,这些文书并无不妥之处,省了我不少时间。”

    范廷此时的注意力却被萧业案上的一本书籍吸引住了,见其名曰《水鉴》。

    “这是一本治水的书?大人刚刚是在研读此书?”

    萧业颔首,“正是,此书是我少时游历山川,遇一长者相赠。”

    说到这里,萧业脸上不禁现出钦佩之色,声音也随着回忆变得悠长,“这位老者独步丈量山河,勘测绘制水脉舆图,他说,山川河流虽会移动,但其之前存在的痕迹,会告诉世人它日后改道的方向,若能预测准确,后世便可少了许多灾患。

    当时我与其在宕梁山相遇,听其谈论治水之道,别具匠心,与我大周一贯奉行的大为不同。”

    “哦?这岂不是未卜先知了?”

    范廷听后颇觉惊奇,便将那书拿起,随手翻看了几页。

    萧业答道:“我曾有幸与其同行一段,亲眼见他证实论断,受益匪浅。他做事一丝不苟,有次为了确认心中猜想,差点掉下悬崖命丧当场,时至今日我仍记忆犹新。

    后来,我与他分别之际,他将他毕生心血所着的《水鉴》赠与了我。

    这本书我已拜读了数遍,每次读都觉耳目一新。我也将我的一些见解注释在上,想着有朝一日,再向老先生当面请教。没想到这一别就是六年,如今我身在朝堂,更是分身乏术,不知再见之日更在几时了!”

    说完,萧业喟叹一声,包含无限遗憾。

    所谓“千金易散,知音难觅”。

    范廷听了也觉伤感,一人入庙堂,一人涉江湖,山高水远,的确难有相见之日。

    范廷翻着手中的《水鉴》,有些地方的确被萧业做了注解,再诵读几页,果觉非同寻常,不禁惊叹道:“何其妙哉!不知此书为何人所着?”

    萧业神色有些沉重,缓声答道:“老先生名讳费济,早年曾在工部任职过,辞官之后游历江湖十数载。

    三年前定居在了锦州,专心着书立说,不知这几年老先生是否对《水鉴》做了一些删改,若能当面讨教定能获益匪浅!”

    范廷深以为然,想到那沂州百姓深受水患之苦,自己此去查案之余,若能对治水多些了解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便向萧业借了此书,萧业自是应允,只是让范廷莫让旁人知晓此书借自于他。

    萧业此举,自是怕梁王察觉端倪。

    但在范廷看来,此书珍贵,不宜外借,又代表了萧业和费济老先生的忘年情谊,因此不疑有他,满口承诺下来。

    是夜,萧业于九曲阁的沁园会见了魏承昱,将赠书范廷一事告知,以便其能顺理成章的请费济出山,但并未提自己与费济的渊源。

    随后,他又暗中交给了韩璋一封信,嘱咐其只可在常山王无计可施时打开,如此才能事成。

    韩璋虽然不解,但见常山王的确在萧业的辅佐下在朝堂上占了一席之地,便信服的应了下来。

    又过一日,魏承昱一行人便奉旨赈灾出发沂州。

    而一路上,每逢车马修整安歇时,范廷总是将那本《水鉴》拿出来研读,又珍视非常,小心保护。

    孔偃见了几次后,便生出好奇。

    范廷便将此书来历向其言说,一听是治水之书,或能造福于民,孔偃也十分激动,于是两人时常聚在一起讨论书中的治水之道。

    一来二去,魏承昱也加入了进来。他虽是武将,对治理水患并不精通,但知既是萧业费心推荐,定是可行。

    便向范廷详询此书作者,得知费济曾经在工部任职过,有些不解,沂州水患由来已久,既有如此精巧的治水之道为何未得应用?

    孔偃和范廷相视一眼,孔偃说的隐晦:“下官曾任户部主事九年,范御史在大理寺也做了主簿九年,想必费老在工部时亦是如此,人微言轻难达圣听。”

    范廷却说的直白:“有才之士难以施展,蝇营狗苟位居高位,是我大周之哀,百姓之哀!”

    魏承昱听了,半晌沉默不语。

    孔偃给范廷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他话说的太耿直,常山王生气了。

    便替范廷向前请罪,“殿下,范御史性情耿直,出言不逊,还请殿下勿怪。”

    魏承昱哪里生气,只是朝堂如此,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外祖父和两个舅父,以及萧业的父亲…

    他们都曾一腔热血,但全都落了个含冤而死、甚至抄家灭族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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