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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28章 我忘了全世界,但没忘揍你!
    我坐在废墟上,脑袋空得像被掏干净的枯井。

    风从断壁间穿过,带着灰烬的余温,也带着死寂的腥气。

    四周是烧塌的梁柱、碎裂的陶片,还有那些早已看不出模样的尸骨。

    我认不出这是哪里,也记不得我是谁。

    只记得……怀里那个女人睁开眼时,嘴里轻轻吐出两个字——“主人”。

    我点头。

    不是因为记得,是因为她眼神里有我不敢辜负的东西。

    曾瑶靠在我肩上,气息微弱,却执意撑起身子,从怀中取出一只粗陶碗,倒了些清水喂我。

    水滑进喉咙的瞬间,像是点燃了体内某根残存的引线。

    一股灼痛猛地从骨髓深处炸开,直冲天灵盖。

    我猛然抓住她手腕。

    她一颤,水洒了几滴在焦土上,瞬间蒸发成白烟。

    “怎么了?”她声音轻得像梦话。

    我没回答。

    因为我的手还在抖,而那股痛……不是伤,不是病,是某种更古老的东西在苏醒——像是火种沉睡千年,忽然被人吹了一口温热的气。

    血脉里,有东西在游走。

    像熔金,像咒文,像一场被遗忘的献祭正在重演。

    我低头,看见自己掌心渗出的血正顺着指缝滴落。

    血珠砸在焦黑的地面上,竟没有散开,反而像活物般微微蠕动,朝着一道裂缝蜿蜒而去。

    曾瑶顺着我的视线看去,脸色骤变。

    “别看!”她想拉我后退。

    可我已经动了。

    手指蘸血,在焦土上划出第一道线。

    不是思考,不是回忆,是身体在替我行动。

    那动作熟稔得不像遗忘之人,每一笔都精准得如同演练过万遍。

    一个倒置的五芒星,缓缓成形,五角朝下,像是扎根地狱的根须。

    “这是……”她声音发颤,“劫名阵的变式?!你……你怎么会画这个?”

    我也想知道。

    可嘴比脑子更快:“我不知道我在画什么……但我知道,有人在偷名字。”

    话一出口,我自己都愣住了。

    可那感觉太真实了——就像黑夜中独行之人,忽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

    你没回头,却知道那不是风,不是兽,是某个不该存在的人,正踩着你的影子走路。

    名字……是人的根。

    可若万民呼唤一个名字,而那名字早已不属于原本的主人呢?

    我盯着那血阵,忽然笑了。笑得沙哑,笑得荒唐。

    “你想拿回‘陆尘’?”我喃喃,“那我就摆个空座,看谁敢来坐。”

    我取下胸前那枚铜铃——从不离身,却不知何时所得,只记得它总在我最危险时响起。

    现在它安静了,像睡着了。

    可我知道,它刚才不是无端作响。

    它是在回应什么。

    我将铜铃轻轻埋入阵心,正对倒五芒星的中央。

    然后,割开手掌。

    血涌出的刹那,阵纹骤然亮起一道暗红微光,如同地底有脉搏在跳动。

    血顺着纹路蔓延,像找到了归途,迅速浸透整个图案。

    曾瑶屏住呼吸,手指死死掐进掌心。

    我闭上眼,任由失忆的潮水一次次冲刷意识。

    十秒,二十秒……我快忘了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可身体仍固执地站着,像一尊被咒语钉住的石像。

    就在即将彻底坠入空白的瞬间,我张口,低声念出一句咒语——

    那是我曾在她梦呓中听过的词句,当时只当是胡话。

    现在,它们却像钥匙,自动插进了锁孔:

    “名不归主,反噬归心;劫不成形,唯火引针。”

    音落。

    大地震了一震。

    不是地震,是某种更深层的东西被唤醒了。

    裂缝中,竟有赤金色的火流缓缓浮现,如同地脉残存的血脉,在铜铃的共鸣下开始流动。

    它们不烧物,只映影——火光中,浮现出无数张脸,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全都嘴唇开合,无声地喊着同一个名字:

    陆尘。

    一声,两声,千声,万声。

    如潮水,如风暴,如亿万生灵在冥冥中呼唤一个早已消散的魂魄。

    它们涌向北方——那片被黑碑覆盖的旧址,曾是“真名祭坛”的所在。

    传说中,谁掌控万民之口所呼之名,谁就能重塑真身,超脱生死。

    可我现在明白了。

    那不是重塑。

    那是窃取。

    有人,正在借万民之口,吞噬真正的“陆尘”之名,用无数人的记忆与信念,拼凑出一个虚假的神躯。

    而真正的我……已经被烧成了灰,被忘成了空。

    可就在这万千低语汇聚成洪流的刹那,我忽然咧嘴笑了。

    血从嘴角淌下,滴在阵上,发出“嗤”的轻响。

    我抬手指向曾瑶,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像刀锋划过寂静:

    “你以为名字是你的?可这世上,第一个喊出‘陆尘’的人,是她。”我指向曾瑶,指尖颤抖,却稳如刀锋。

    “你以为名字是你的?可这世上,第一个喊出‘陆尘’的人,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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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停了。连灰烬都凝在半空。

    那一瞬,万籁俱寂,仿佛连地脉的呼吸都屏住了。

    火光中的万千面孔骤然停滞,嘴唇不再开合,只有一片死寂的注视,从四面八方投来——像是亿万双眼睛突然意识到,有谁在暗处,剪断了牵引他们的线。

    金袍白发的影子尚未完全成形,可我能感觉到,他“心”中裂了一道缝。

    不是恐惧,是震怒。那种被蝼蚁当面揭穿神谕的暴怒。

    他本该是“陆尘”——万民共仰、名动山河的真命之主。

    他的名字被刻在碑上,被诵于庙堂,被孩童在火堆旁传唱。

    可没人记得,最初那一声轻唤,是从一个颤抖的女仆唇间溢出的。

    那是在破庙的雪夜里,我高烧将死,她跪在血污中捧着我的脸,哭着喊:“陆尘……求你睁眼。”

    那是第一个“陆尘”。

    不是封号,不是传说,是活生生的、带着体温的名字。

    而现在,他——那个由万民之念汇聚而成的伪神——竟想用亿万声音,覆盖那唯一一声。

    荒谬。

    我笑了,笑得喉咙发腥,血从嘴角淌下,在焦土上砸出一个个小坑。

    “你偷万民之名,我只抢一个瞬间。”我缓缓站直,双腿还在发抖,骨头像被火焰一寸寸烧熔又重铸,“当所有声音都奔向你时,老子这‘无名之劫’,就是那根刺进你喉咙的骨!”

    话音落,我抬脚,踩碎了阵眼旁一块焦石。

    一声轻响,如钟裂隙。

    倒五芒星骤然逆转!

    血纹由暗红转为漆黑,像是地底的脉络被强行倒流。

    铜铃在土中嗡鸣,不是响,而是“哭”——一种只有我能听见的悲鸣,像是千年前某个同样无名的牺牲者,在替我吟诵最后一句咒言。

    曾瑶猛地抬头,眼中浮起一层赤金火焰。

    她没说话,可我懂了。

    劫火种,醒了。

    不是被我唤醒,是被“那个名字”唤醒。

    它认得最初的呼唤,也认得如今这场窃取。

    它等这一刻,比我还久。

    她缓缓抬起手,掌心朝上,一簇火苗自心口浮现,顺着血脉爬向指尖。

    那火不灼人,却让空气扭曲,连时间都仿佛被烧出个洞。

    “主人……”她轻声说,“它说,该还债了。”

    我点头,抹去嘴角血迹,抄起插在焦土中的匕首。

    刀身锈迹斑斑,是我从废墟里扒出来的,无名无铭,连个花纹都没有。

    可现在,它在我手里,却沉得像压着一座山。

    因为我知道——

    它将刺向的,不是一个男人,不是一个魂,而是一个正在成型的“神名”。

    而我,连名字都没有了。

    失忆的潮水又一次袭来,十秒倒计时在脑中滴答作响。

    我快忘了我是谁,忘了这是哪,忘了曾瑶是谁……可我的手,依然紧握着刀。

    我的脚,依然朝着那金袍白发的身影迈去。

    一步,两步。

    大地开始震颤,裂缝中火流喷涌,像是地心在咆哮。

    那由无数“陆尘”之名凝聚的人影终于完全升起,悬浮半空,金袍猎猎,白发如雪,面容与我七分相似,却少了那点痞气,少了那点疯劲,少了……活人的味道。

    他俯视我,声音如洪钟碾过荒原:

    “你已无名,何敢阻我归位?”

    我没有回答。

    只是咧嘴一笑,露出沾血的牙。

    “名字没有了,但揍人的手感……还记得。”

    话音未落,我已冲出。

    风在耳边撕吼,火光在脚下翻腾,曾瑶体内的劫火骤然燃烧至刺目,仿佛整个废墟都被点燃。

    而我,只盯着那双冰冷的眼睛——

    匕首划破空气,直取其心。

    可他连闪都没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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