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易中海匆匆离去的背影,何大清嘴角撇了撇,哼了两声:“这老东西,心里指定有鬼。”
何雨柱牵着雨水从屋里走出来,闻言淡淡道:“他那点心思,藏不住。”
“你还真别说,”何大清搓了搓手,脸上带着点难以置信,“你说的那个‘事实婚姻’,真管用?我跟白寡妇那事,真没人能拿出来说嘴?”
“爸,你就放一百个心。”何雨柱拍了拍他的胳膊,“今年新出的规定,只要以夫妻名义共同生活满半年,就算事实婚姻,受保护的。你们都在保定过了一年,早够数了。真有人想拿这个说事,咱们就往‘事实婚姻破裂’上扯,顶多是家庭纠纷,犯不着上升到流氓罪。”
他说的笃定,何大清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是啊,都过了一年了,就算当初有点不清不楚,现在也该按正经夫妻纠纷算,总不至于再被抓去枪毙了。
“行了,天色不早了,我带雨水回去了。”何雨柱看了看天色,夕阳已经沉到胡同尽头,“明儿再过来收拾。”
“回去?回哪去?”何大清愣了,指了指脚下的屋子,“这不就是咱家吗?”
“我们现在不住这儿了。”何雨柱解释道,“我师傅在东单那边给了我一套小四合院,独门独院的,比这儿宽敞,雨水上学也近,就搬过去住了。”
“师傅……送你一套四合院?”何大清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手里的烟袋锅“啪嗒”掉在地上,“啥师傅这么大方?一套院子啊!那得值多少钱?”
他在保定一年,省吃俭用也才攒下不到一百块,一套四合院,就算是小的,没个千儿八百块拿不下来!他这儿子,到底走了什么运?
“我师傅是鸿宾楼的杨老板,看我手艺还行,就顺手帮了个忙。”何雨柱说得轻描淡写,心里却清楚,杨老板是看中了他的潜力,这院子算是提前投资。
何大清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趟回北平,怕是要被儿子“碾压”了——人家不仅成了鸿宾楼的大厨,月入两百块,连住的都是独门独院,哪还需要他这个爹操心?
“那……那你们常回来看看。”何大清的声音有点涩,带着点当爹的失落。
“放心吧,少不了的。”何雨柱笑着应下,牵起雨水的手,“走了,雨水,跟爸说再见。”
“爸爸再见!”雨水挥了挥小手,大眼睛里满是笑意——爸爸回来了,哥哥又厉害,她觉得日子像蜜一样甜。
看着兄妹俩的背影消失在中院拐角,何大清捡起烟袋锅,摸了摸鼻子,忽然笑了。不管咋说,儿子有出息,总不是坏事。
当晚,月凉如水,四合院的灯渐渐熄了,唯有后院聋老太屋里,还亮着昏黄的煤油灯。
易中海坐在炕沿上,眉头拧成个疙瘩,手里的旱烟袋抽得“吧嗒”响。一大妈坐在旁边纳鞋底,眼神时不时瞟向他,欲言又止。
聋老太靠在床头,手里捻着佛珠,眼皮耷拉着,半天没吭声。
“老太太,这可咋办?”易中海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压得极低,“何大清这回来的太突然了,要是他翻起旧账……”
“翻什么旧账?”聋老太眼皮抬了抬,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当初是他自己犯了错,咱们是好心帮他想辙,难不成他还能反咬一口?”
话虽如此,她心里也没底。何大清那人,看着粗枝大叶,实则心眼不少,当年能被他们说动跑路,是被逼到了份上,如今回来了,指不定就琢磨过味儿了。
“可他要是把白寡妇那事捅出来……”一大妈插了句嘴,她性子软,最怕院里闹出事。
“白寡妇没来吧?”聋老太看向易中海。
“没见着。”易中海摇头,“听贾张氏说,就何大清自己回来了,带着柱子和雨水进的屋。”
“那就好。”聋老太捻佛珠的手顿了顿,“只要白寡妇不来闹,这事就翻不了天。何大清要脸,总不能自己把那点丑事往外扬。”
易中海没接话,心里却七上八下的。他担心的不是何大清扬丑事,是担心何大清回来后,自己在院里的话语权被削弱。以前何大清在时,院里大事小情,总得问问他的意见,现在他回来了,怕是又要分走一半的威信。
更让他糟心的是,他原本打算慢慢拉拢何雨柱,等这小子彻底依赖自己,再把那两套房子的事敲定——毕竟柱子年轻,好糊弄。可何大清回来了,那老东西精着呢,肯定能看出他的心思,到时候想占便宜,难了!
“不行,得想个法子探探他的口风。”易中海磕了磕烟灰,“明儿我找个由头,去跟他聊聊。”
“别莽撞。”聋老太瞪了他一眼,“刚回来就让人安生两天,过几日再说。”
易中海点头应下,心里却打定主意,明天一早就得去“关心”一下,免得夜长梦多。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四合院就热闹起来。
前院的三大爷阎埠贵已经蹲在门口练起了太极,嘴里还哼着小曲;中院的贾张氏在井边打水,哗啦啦的水声惊醒了不少人;后院的聋老太屋里,已经飘出了熬粥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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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大茂背着个帆布包,嘴里叼着根油条,晃晃悠悠地从后院出来。他刚在厂里混上放映员的差事,正是得意的时候,走路都带着风。
路过中院何家门口时,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以前这时候,傻柱要么在睡觉,要么在给妹妹梳辫子,今儿个倒是安静。
正想着,何家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何大清穿着件半旧的蓝布褂子,手里拎着个空水桶出来,正好和许大茂打了个照面。
许大茂嘴里的油条“啪嗒”掉在地上,眼睛瞪得溜圆,像是见了鬼:“何……何叔?”
他这辈子最怕两个人,一个是他爹许父,另一个就是何大清。小时候偷何家的煤球,被何大清追着打了三条胡同;后来学坏了调戏院里的姑娘,又被何大清摁在地上揍得鼻青脸肿——用他娘的话说,“何大清的巴掌,比你爹的皮带还管用”。
“许家的兔崽子。”何大清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却带着股子威严,“上班去?”
“是是是!”许大茂连连点头,腰都快弯成了虾米,“何叔您也起这么早?”
“年纪大了,睡不着。”何大清没再多说,拎着水桶朝井边走去。
许大茂看着他的背影,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他捡起地上的油条,拍了拍灰,也没心思吃了,一溜烟跑出了四合院。
出了胡同,许大茂才敢喘口气,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何大清回来了!
这老东西回来,往后他还怎么拿捏傻柱?以前傻柱没爹护着,他想欺负就欺负,现在有何大清在,怕是动一根手指头都得掂量掂量!
“不行,得想个法子。”许大茂咬了咬牙,眼神阴鸷起来,“总不能让这父子俩联手,在院里压我一头。”
挨到傍晚,夕阳把南锣鼓巷的墙根染成了金红色。
下班的、放学的、买菜的,人来人往,胡同里热闹得像个集市。
何雨柱骑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车后座上坐着雨水,慢悠悠地往四合院赶。雨水手里拿着根糖葫芦,吃得满嘴通红,小脸蛋被夕阳照得红扑扑的。
“哥,明天能让爸爸去学校看我吗?”雨水仰着小脸问。
“得问爸爸有空没。”何雨柱笑着说,“不过他刚回来,估计得收拾屋子,过两天吧。”
说话间,自行车已经到了四合院门口。何雨柱刚跳下车,还没来得及扶雨水下来,就听见一阵急促的黄包车铃铛声“叮铃铃”响。
一辆黄包车抢着道,“嘎吱”一声停在院门口,差点撞到何雨柱的自行车。
车夫刚要道歉,车帘被猛地掀开,一个穿着蓝底白点衬衣的女人跳了下来。
女人约莫三十出头,眉眼倒是周正,就是脸上带着股子戾气,嘴角还有点淤青——不是别人,正是白寡妇。
她没带儿子松松,手里攥着个布包,一抬头就瞧见了何雨柱兄妹,眼睛瞬间瞪圆了,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好啊!你们这两个小崽子果然在这儿!”白寡妇叉着腰,就要冲上来骂。
可她刚迈出一步,就对上了何雨柱那双冰冷的眼睛。昨天挨的那一巴掌还在隐隐作痛,那股子慑人的凶气,让她喉咙里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脚步也顿住了。
白寡妇眼珠一转,突然往地上一坐,扯开嗓子就嚎:“来人啊!快来人啊!没天理了啊!何大清那个杀千刀的,耍了老娘就跑,丢下我们孤儿寡母不管了啊!他在保定骗我跟他过日子,转头就跑回北平认亲儿女,这是要逼死我们娘俩啊!”
她这一嚎,声音又尖又利,像杀猪似的,瞬间把胡同里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下班的工人、买菜的大妈、放学的孩子,呼啦一下围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把四合院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这是咋了?”
“听着像是男人跑了,来找茬的?”
“这不是何家那谁的相好吗?去年跟着跑保定的那个?”
议论声嗡嗡的,跟苍蝇似的。
阎埠贵本来在门口数着今天卖废品赚的几分钱,听见动静,第一时间挤到前排,眯着眼睛打量白寡妇,嘴里还念叨:“啧啧,这叫啥事儿?刚回来就闹上门,何家这是不得安生了。”
他凑到何雨柱身边,压低声音问:“柱子,这就是你说的那个……白寡妇?”
“嗯。”何雨柱点了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三大爷您看着就行,别掺和。”
他心里清楚,白寡妇这是不甘心,想来闹一场,逼着何大清回去。可她打错了算盘,何大清这次是铁了心要留在北平,再者说,就算要闹,也得在他的地盘上闹。
白寡妇见人越围越多,闹得更起劲了,一边哭一边拍大腿:“何大清你个没良心的!你在保定吃我的喝我的,睡我的炕,现在孩子大了,你就想甩锅?我告诉你,今天你不出来给个说法,我就吊死在你们四合院门口!”
她这话喊得又狠又绝,围观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女人够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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