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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5章 曾爱过你
    御书房。

    江泓眼中浓浓的怒意几乎要燃烧起来,额头上青筋暴露,苏雪域站在他的对面,面容平静的承受着来自江泓的怒意。

    她自然知晓肯应有人已经告密。可她无所畏惧,既然敢做她就早已做了万全的准备,自然不怕江泓追究,但是唯一让她痛心的是,她精心策划的一切顺利得手,才知道她要杀害的人,竟然才是她的亲生儿子。

    “皇后,你可知罪?”江泓冷冷开口。

    “臣妾不知。”苏雪域娇艳的红唇轻启,嘴角似乎还带了一丝淡淡的嘲讽。

    江泓勃然大怒,大手猛的拍在桌子上,“苏雪域,你好歹毒的心肠,你以为你做的一切就不会有人知晓吗?”

    “皇上,还请明言,臣妾究竟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让皇上如此动怒?”苏雪域依然平静的看着江泓,心一点点的变凉。

    面前的男子,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势,让人心生敬畏,好看的脸庞,比之当年的青涩更加能吸引人。这就是她深爱不已的男人,这些年来,他们相敬如宾,她向往的爱情,早已消磨在二十多年的时光中,可她依然爱他。

    看着她惨然的眼神,江泓有那么一刻的动容,狠话几乎说不出。可想到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的儿子,那是他跟漠儿的儿子,他怎么能容忍害他的人呢?

    “苏雪域,朕今天就告诉你,朕跟漠妃的儿子若是有事,你也休想好过。你以为你是皇后朕就拿你没办法了吗?告诉你,你这位子,只是朕的一句话而已。还有太子之位,你们母子也算计了许多吧。”

    江泓的话,一句句,如刀子般割在她的胸口,心在滴血。

    “皇上,臣妾在你眼中,就是如此不堪吗?”苏雪域眼底的悲色更浓,似是化不开般,她真的不想与江泓说这些,可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在你心中,我就是如此不堪的女人吗?想当年,我也是京城一大才女,也有我的骄傲,若不是真心爱你,又怎会贪恋这位子呢?”

    江泓脸色更加难看。

    “朕也想知道,当年那个心思单纯,温柔善良的女孩去了哪里?”

    苏雪域冷笑,“臣妾从未变过,变的人是皇上。臣妾能走到今天,全是皇上跟那个女人逼得,我的幸福,就毁在我不该爱上一个不爱我的男人,更不该相信,感情可以培养,妄想着有一日,你会真的爱上我。”

    苏雪域毕竟是女人,虽然二十多年的深宫生活,她已经给自己打造了一层坚强的外衣,可面对心爱之人的如此指责,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看着这样的苏雪域,江泓心底升起一丝丝的内疚。

    记忆中,那时的苏雪域性格开朗,笑容明媚,那么纯真美好的女孩,加上出身武将世家,家人对她的管束自然松了些,又是府里唯一的女孩,自然更得宠,当年,吸引他的正是她脸上的那毫不设防的笑容,跟她在一起,心就会很放松。

    可是从什么时候起呢?他已经记不得了,他的心中只有沈漠漠,连苏雪域是从什么时候改变的他都忘记了,若不是她的提醒,他都要以为这就是她本来的样子了。

    “就算朕负了你,你有什么怨气,尽管冲着朕来。为什么害轩儿?”江泓压下心底的怜惜,想到江睿轩那奄奄一息的样子,便觉无法原谅她。

    苏雪域擦去脸上的泪痕,看着江泓,眼底浮现一抹淡淡的嘲讽,“也许是时间太久了,臣妾,似乎连恨你都不能了。臣妾还有儿子,儿子就是臣妾的希望。”

    说道这里,江泓眼中闪过一抹坚定。

    “哼,同样身为人母,你怎么就能对轩儿下得了狠手,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漠儿的感受吗?”

    “那请问,皇上如此对臣妾,可有想过臣妾的感受?”

    苏雪域彻底被激怒了,自从她生下太子后,他们就变成了有名无实的夫妻,也只有在公开的场合下,两人才会为了面子表现出一点的夫妻情义。

    江泓冷着脸,“朕怎么会跟一个心肠如蛇蝎般的女人同床共枕呢?”

    苏雪域冷笑,“蛇蝎女人?哼哼,江泓,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当你看清了蛇蝎女人的真正面孔后,我敢保证,你会后悔连肠子都青了。”

    愣了片刻,江泓才反应过来,额头的青筋暴起,“苏雪域,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直呼朕的名讳。”

    苏雪域眼中没有一丝的惧意,只有嘴角带着淡淡的讥笑。

    “是啊,今天皇上一番话,我是彻底的死心了。但请皇上记住,我曾爱过你,二十多年。”

    “不用为你自己狡辩,朕不会领你这份情的,这个世界上,心甘情愿的爱着朕的女子何其多?你去问问后宫那些女人,哪一个不是说爱着朕。”

    江泓怒道。他是帝王,不仅手握天下苍生的生杀大权,自身也是个发光体,不管是才华还是相貌,都是人中佼佼者。这样的男子,没有哪个女人不心动。

    苏雪域看着他,眼底闪过一抹同情,“就算天下的女人都爱你,可皇上,终究得不到一个人的心。”

    “什么意思?”

    “天机不可泄露,皇上自然会知道的。”苏雪域的声音柔和了许多。江泓,也只不过是个被天下人惯坏了的孩子,放眼这后宫中,又有几个女人与她一样,不求回报的爱着他?她们就算有爱,也是先看中了他身后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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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不屑知道。”

    江泓嗤之以鼻。

    苏雪域淡淡一笑,“臣妾知道皇上的心思。既然如此,臣妾也不劝阻,只希望,皇上不要做的太绝,以免将来后悔莫及。”

    看着苏雪域,江泓眼中的怒意再次浮现,“皇后,这是在威胁朕吗?”

    “臣妾不敢。所谓忠言逆耳。皇上若是没有什么事情,臣妾就告退了。”苏雪域突然连跟他斗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哀莫大于心死!说的就是如此吧。

    “朕当然有事情。”江泓开口,阻止了苏雪域的脚步。

    苏雪域深吸口气,转身面对着江泓,“既然皇上有事,就说吧,或者,直接下旨!”

    苏雪域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与语气,更加激怒了江泓,心底的那一丝情意瞬间烟消云散,冷哼道:“既然皇后不顾及朕的感受,那么就别怪朕了。”

    听到这里,苏雪域便知道了江泓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虽然觉得心已经死了,可听到这句话,心还是狠狠的疼了一下,脸上的血色一点点退去,没有言语,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等待着这个人间帝王,这个她爱的男子,在她胸口上狠狠的刺下一刀。

    “朕决定,只要轩儿躲过这一劫,朕便不追究这件事情。”江泓话语一顿,看了眼苏雪域,接着道:“但是,太子无才,怕是难以治理国家,为了我宏图帝国千年伟业,朕决定:废太子,立轩儿为未来储君。”

    苏雪域没有动。

    “怎么?皇后可有异议?”江泓见苏雪域不言不语,以为她是被打击到了,便问道。

    良久,苏雪域才缓缓摇头,江睿轩是她的儿子,立她为太子她自然高兴。可是——若当初一切未发生?江睿轩由她来抚养,他是不是也会如此呢?

    “皇上,真的是因为太子无才吗?”

    对于苏雪域的质疑,江泓显然不悦,不过还是说道:“皇后身居宫中,看人眼光不错,不会连这一点都看不清楚吧。”

    “臣妾自然知晓。”苏雪域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容,缓缓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江泓看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什么。

    三日后,江睿轩已经苏醒过来。

    沈清扬连同唐如烟一起在宫中住下照顾,沈清扬每日为江睿轩施针,唐如烟则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收起银针,沈清扬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总算过了危险期了,四哥真是福大命大。”

    话虽如此,可想到当时的情形,两人心中仍是心有余悸。

    唐如烟端了肉粥,一点点的喂给江睿轩,这三日,她每时每刻都是提心吊胆的,看到他苏醒过来,心才安定下来。

    “喂本王喝粥,你好像极不情愿的样子。”

    想着心事,手中的勺子便偏了些,江睿轩带着怨气的声音便响起。唐如烟回神,忙看向江睿轩,见他皱着眉头,一副不满的样子,将手中的碗放在一边的桌上。

    “让人伺候还挑三拣四的,有本事自己吃啊,自己吃不就顺心了。”虽然言语刻薄,但唐如烟心中还是十分高兴的,江睿轩又恢复以前别扭的样子了。

    “唐如烟,本王可是你弄伤的,你喂本王吃点饭就不满了?本王的伤,你是要负全责的,若是本王留下个后遗症什么的,你就得负责一辈子。”江睿轩语气霸道的道。

    唐如烟看着江睿轩,气得翻白眼。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江睿轩,你倒是说说,凭什么我要负责一辈子?你出事的时候,本公主可是老老实实的跟皇后聊天呢。”唐如烟不满的冷哼。

    提到苏雪域,江睿轩脸色冷了冷,却转瞬即逝,他们二人去皇后那里,他是知道的。

    “你知道是谁将那匕首刺进本王胸口的吗?”

    “谁?反正不是我。”唐如烟不屑道。

    “就是你。”

    “……”唐如烟不可置信的看着江睿轩,“江睿轩,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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