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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章 真假公子同归秦
    没两日,吴起弃帅位从军中消失的消息,在安邑城传开。说什么的都有,魏国朝野上下,对吴起无故逃离,感觉莫名其妙。源自相府的谴责之声,逐渐在城中传开。

    丞相公叔痤在府中与两位心腹开心畅饮,庆祝少了吴起这个强劲的竞争对手。魏武侯对公叔痤能提前预见吴起对魏国不忠,私下赞扬一番。

    安邑城里为此最开心的自然是赢连,吴起叛离魏国,他终于可以安心地返回秦国,实施夺取国君大位的计划。

    从秦国传来的消息看,情况也似乎也朝着有利赢连夺位的方向发展。秦出公的母亲小主夫人掌权后,不但培养外戚势力,而且还重用宦官,压制赢姓宗族势力,引起朝中许多正直大臣的不满。还为了收买人心大肆赏赐,令国库空虚。

    菌改传消息说,他已经联络了一批有识之士,觉着赢连归国夺位的时机已到。

    谨慎起见,赢连归秦之前,向墨白悉心求教,期望他能为自己的夺位之旅,分析下成败关键所在。

    墨白问:“秦国的内应情况如何,公子可有详细的行动计划?”

    赢连摇摇头,说:“并无具体计划,打算见机行事。菌改大人掌握了一支一千多人的可靠军队,还有三位年轻将军愿共同起事,支持我回国上位的大臣也有十余人。为保密起见,菌改说不敢太张扬,没联络更多的人。”

    墨白觉着,若无详细计划冒失地采取行动,不可取。

    赢连说:“想夺权,无非杀死赢昌母子,率一支军队突袭宫城即可。这只能见机行事,还需要什么样的具体计划?”

    墨白笑着摇头说:“莫说宫城,就是都城,你这一千兵将也进不去啊!没有君王之令任何军队不允许入城。各国都城平日守城的将士,不会少于五千人。”

    赢连说:“起事的三位将军中,有一人深得掌管都城城防的都尉信任,能探知都城布防的底细。再说一千多将士可以乔装后混进都城,直接攻击宫城,应该有机会破城而入。”

    “公子虽少时住在宫里,但关于宫城的布防,显然不知内情。我祖父辅佐宋绍公时,因打击权臣,曾遇到叛军攻击宫城的事情。我可知道宫城防卫森严之程度。宋国乃小国,宫城还有一两千精锐甲士守卫。秦国乃大国,想凭一千兵将攻入宫城,想都别想。”墨白说。

    “若强攻宫城不可取,那趁国君外出时,伏击他们如何?”赢连说。

    “如果一国之君能被轻易击杀,那各国的国君、公族不知要换过多少茬了。历来靠兵变夺权,成功的少之又少。尤其公子依仗的只是区区一千多兵将,若不靠奇谋,怕是没半点机会。”墨白思量着说。

    赢连听了墨白的分析,立刻蔫了。这其中的道理不难理解,可说很浅显,只是自己没塌下心来思考而已。如何才能夺回国君之位,赢连一下犯了难,不由陷入沉思。

    墨白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快速将赢连反应的各种信息在心里掂兑着,也沉默下来。

    在二人思虑之时,墨白为款待赢连,买的半扇羊肉,被屠户宰好后送上门来。

    付完钱,墨白将人送出门去。看着离去的屠户,墨白不由心里一动,他突然心生一计,不由站在原地用心盘算起来。

    赢连站在窗前,瞧着墨白立在大门口,半天不动地方,便呼喊了一声。

    墨白似被惊醒般,猛地回头瞧向赢连,大声说:“计策有了!”

    赢连立刻跑出屋来,拉住墨白的胳膊催问道:“先生又有何妙计?”

    “所谓富贵险中求,我们就来个送肉上门之计!”墨白说。

    “这是何计,从来没听过呢?难道将我当作羊肉送进秦庭?”赢连问。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墨白笑了下,抬手示意进屋细说。

    不等坐稳,赢连就迫不及待地说:“先生的意思是,让我主动送上门去?那岂不是羊入虎口,危险之极!”

    “公子莫急,听我细细道来。”墨白喝了口水,才继续说道:“既然强攻难以进入宫里,无法接近秦出公母子。那不如主动散播消息,请他们将你抓进宫去。”

    赢连疑惑地问:“可我的武功,能打倒两名卫兵就不错了。再说我若被抓,肯定会绑起来,哪还有击杀赢昌母子的可能?”

    “为了保证公子的安全,我们要做好两方面的准备。一呢,我为公子准备一名替身,由我们墨家的剑客装扮成公子,咱们分成两路分别从不同的地方,进入秦国。二呢,必须要动用公子在秦国的内应,最好由一同起事的将军出面抓捕公子。”然后墨白拿过几个棋子摆在桌案上,将进入秦国之后的行动安排,跟赢连演示一番。

    赢连听完不由擦了擦汗,担忧地说:“这仍是凶险之极啊!入宫杀了赢昌母子,怕是难以全身而退吧!就算我不出面,死伤了替我的墨家弟子,也不好啊!”

    “想成大事,哪有不牺牲的?再说如果菌改等内应做足准备,杀死出公母子时,菌改马上宣布公子的身份,几位大臣一起拥立公子为新君,当场应该足以震慑住宫里的卫兵,就不会出什么危险。”墨白说。

    赢连觉着让替身承担全部风险,有些过意不去,笑了笑说:“这么重大的事情,我躲起来坐享其成,多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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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由武功高强的人替公子进宫,击杀出公母子的成功机率也更大。只要能夺回国君之位,何必在意由谁具体执行呢!”墨白说。

    赢连拱手施礼说:“先生的大恩,让我如何报答呢!我对天发誓,事成之后,必尊墨白先生为辅国重臣。”

    墨白也拱手道:“我墨家弟子全力帮助公子,不为私利,但求公子做一位明君。秦国甚至天下的百姓因此受益,那我们所有的牺牲便值得。”

    赢连立即给菌改送信,通知他早做起事准备,一个月后墨白将前往雍城与他会面,商定大事。墨白则传信息给周都洛邑的堂兄墨玄,请他速来魏都安邑。

    没几日,身在洛邑的墨玄赶来。见到墨玄后,赢连大吃一惊,想不到此人与自己十分相像。他心里莫名紧了一下,似乎有种不祥的感觉在脑中快速闪过。

    墨白笑问赢连,这个替身是不是足可以假乱真?

    短暂地诧异之后,赢连很快恢复正常,玩笑道:“墨玄先生难道也是秦国人?”

    “我堂兄确实生在秦国,他的母亲正是秦人。”墨白说。

    “劳烦墨玄先生替我去冒险,在下真是感激不尽!”赢连施礼说。

    墨玄躬身还礼道:“在下身上,也流淌着一半秦人的血,能有机会为秦国出一份力,我也是荣幸之至。”

    墨白召集来十余位墨家弟子,都是武功高手。一是用于保护秦公子赢连,二是随墨玄入秦宫击杀秦出公母子。

    为获取一套魏国的通关文书,给墨玄以赢连的身份过关使用,思虑后赢连觉着以原来的文书丢失为由,向武侯魏击讨要一份最为省事。

    借辞行之名,赢连进宫拜别武侯魏击,趁机讨要一套通关文书。

    魏武侯对秦公子赢连突然要回国,有些纳闷,问道:“赢公子回国是何打算,难道不怕秦出公母子对你不利,不然我派一支军队护送公子?”

    赢连拱手说:“近来几次梦到先父,勾起我的思乡之心。这漂泊在外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呢?思来想去,我觉着早晚都要返回故国。我一个落魄公子,对秦君能有什么威胁呢?我想返回秦国安稳度日,应该不难。”

    武侯魏击摇头笑着说:“公子把问题想简单啦!你毕竟是秦灵公的太子,当今把持秦庭者肯定会对你有所戒备,想无欲无求安稳度日,怕是难啊!与其受他人威胁,不如主动出击,夺回秦君之位,方能安乐长久。”

    赢连点头道:“武侯雄才大略,说得在理!如果他们逼人太甚,我定不能甘做案板上的鱼肉。至于夺回大位,不敢奢求。如果祖宗护佑,出现契机,我也不会退缩。”

    “这就对了。七尺男儿得有血性,该出手时必出手。如果用得着我出兵援助,公子尽管说话。”魏武侯说。

    “武侯的恩情,莫不敢忘!若上天眷顾,他日能夺回国君之位,我必在宗庙里为武侯焚香祈福。我保证,武侯在位之日,我秦军绝不主动进犯魏国半步。”赢连指天发誓说。

    魏武侯听这话,感觉不那么顺耳,指了指赢连,笑着说:“赢公子夺回君位再说吧!凭我魏国的实力,绝不会让任何国家的军队踏入我国土半步!”

    赢连也笑道:“武侯威武!当今诸国莫不尊君侯为霸主,都指望您主持天下公道呢!”

    拿到新的通关文书,赢连拜谢出宫。

    第二天一早,赢连、墨白、墨玄等一行十几人,便上路西行。想到此去再不回来,赢连将小妾所生的庶子,赢魏也一起带上。

    监突也想与赢连同行,但他已年近五十,大家都觉着他回去派不上大用场,还是留在魏国保护赢连的家眷为好。监突年轻时也算武功了得,保护赢连逃出秦国,一直跟随赢连流亡在外,将家眷交给他照顾,赢连最为放心。

    一路之上,凡经大城都有墨家堂口可以落脚,赢连真切见识到墨家势力之广大。而且通过这些堂口,还能打听到,秦国发生的大事。自墨白将他们欲奔赴秦国的消息,从安邑城向秦都雍城的墨家堂口发出,这一路上墨家的各大堂口,就开始传递有关秦国的信息。

    乘车行路,有大量的空闲时间。出于好奇,以及对墨家祖师墨子的崇敬,赢连向墨白询问,墨家是如何兴起?

    闲来无事,大家都心情不错,同车以及前后车上的墨家弟子,对祖师墨子的出身,以及如何创立墨学,兴起墨家教派也十分好奇。

    见大家都想听,于是墨白说:“既然都有兴致,我就给大家讲讲旧事。”墨白便将小时候从曾祖以及祖母等人处,听来的有关祖父墨子的故事,讲给大家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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