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不想再次被推出去吧(2.2w營養液加更)◎
血紅色的大字就那樣憑空浮現出來的,字體和之前寫下日記的字體還是同一個,但這幾個字卻滿是血跡斑駁,血紅色顏料就仿佛在随着重力的方向往下暈染,詭異又恐怖。
那也許并不是什麽紅色顏料,而是真的用血寫下的,他們甚至能聞到那濃烈的血腥味。
更重要的是那字的內容駭人無比,就仿佛日記本的主人是一直在看着他們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不,也許不只是一直看着他們,宋钰将他們困在這四樓可能就是為了讓他們看到這本日記!
這也許是一場……表白。
對某位少年的表白。
在場的玩家都沒心情見證這場別具一格的表白,掃了一眼阮清後,皆是神經緊繃的警惕着四周。
生怕宋钰忽然出現将他們撕碎。
阮清本來還在疑惑自己什麽時候摸過宋钰,結果就猝不及防的看到了那四個血紅色的大字,吓的他直接後退了兩步,漂亮的眸子帶上了一絲驚慌和不安。
下一秒,一股強烈的注視感從阮清的正上方傳來,讓他背脊發涼,就仿佛是有什麽東西在他的正上方死死盯着他一般。
阮清呼吸一滞,渾身僵硬的愣在原地,心底升起一股非常不好的預感,但他沒敢擡頭。
忽然,嘀嗒的聲音響起,一滴血滴到了那玩家還沒合上的筆記本上,在這有些安靜的宿舍,那聲音顯得非常的大,幾乎讓所有人的心髒都漏跳了一拍。
顯然他們的正上方……有什麽東西。
阮清瞬間覺得頭皮發麻,渾身汗毛直立,冷汗瞬間就出來了,腦子裏瘋狂在叫嚣着逃離這裏。
阮清遵從了自己的本心,并沒有擡頭去确定是不是真的是他想的那樣,而是毫不猶豫的直接就往門外跑去。
阮清很清楚,他要是擡頭看了,也許連跑的力氣和勇氣都沒有了。
玩家們沒有阮清那詭異的直覺,在血滴下的後,他們下意識的擡起了頭。
一個扭曲的人影正趴在上鋪床邊緣,直勾勾盯着他們,詭異又可怖。
玩家們瞪大了眼睛,下一秒也快速朝門外跑去,跑的過程中方清遠還順手拉了阮清一把。
畢竟就算阮清是第一個反應過來要跑的,但他的速度卻比其他人都要慢很多。
就在幾人快要跑出宿舍時,宿舍的門‘砰’的一聲關上了,讓所有人的心再次沉到了谷底。
明明是在大白天,宿舍卻在門關上的瞬間直接陷入了黑暗中,一股陰冷席卷而來。
所有人的精神都緊繃了起來,背靠背圍在了一起,手中皆拿着對付靈異型的道具。
阮清很害怕,甚至是怕的開始發冷,被那玩家的手牽住的手死死握住對方,生怕被抛下。
阮清想過宋钰可能對他有些想法,也想過宋钰會怨恨他,但他卻沒想到之前的一切都是宋钰刻意而為的。
也沒想到他給他的符紙竟然還有這個作用,締結婚姻契約……
阮清因為害怕的緣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他死死咬住下唇,要是當初宋钰寫明了用途,他絕不可能将符紙留在身上。
黑暗濃稠,看不見一絲光亮,就仿佛宿舍被切割開來,形成了一個沒有任何光芒的孤島。
四周死寂一片,整個世界安靜極了。
可乍一聽又仿佛有什麽聲音一般。
窸窸窣窣,零零散散,仿佛黑暗中有什麽東西在靠近,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可等仔細一聽,那聲音又聽不見了。
內心的恐懼在逐漸放大,心底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阮清的手緊緊握住那玩家的手,整個人往那人身上挪了挪,幾乎已經靠在了那玩家身上,另一只手還死死拽住那玩家的衣角。
仿佛這樣會讓他有安全感一些。
嘀嗒。
嘀嗒。
嘀嗒。
仿佛是哪裏漏水了一般的聲音響起,但沒有人會真認為那是水滴的聲音。
阮清的心狠狠沉了沉,那是……滴血的聲音。
聲音越來越近。
這也就代表着,宋钰在靠近他們。
就在阮清想要往後退退,遠離那滴血的聲音時,忽然有人狠狠的推了他一把,那力道大的直接将他推出了人群。
朝着那滴血的聲音的方向。
阮清瞪大了眼睛,瞳孔微縮,整個人穩不住的向後倒去,他下意識想要拉住那玩家的手。
可是那玩家卻忽然松開了他的手,就仿佛和推他的人一樣,想用他去吸引宋钰的注意力一般。
他們……也許一直就是這樣想的……
不然也不會帶着他這個累贅。
阮清的力氣太小了,對方松開了手,他直接沒抓住的往後傾倒。
時間在這一刻都仿佛變慢了,慢到阮清想起了當初第一次遇到鬼的時候。
那時候他還只是個唯物主義者,一直想要逃離囚禁他的人。
精美的城堡建在山上,困住了城堡裏的所有人,也困住了他。
他想要自由。
所以他偷到了鑰匙,靠着計算和直覺選對了離開城堡正确的路。
但他因為害怕被抓回去,沒有走大道,而是選擇了走荒無人煙的山林。
山林就仿佛是從未有人到訪過的原始山林,沒什麽人走,也就沒有什麽路,他不知道往哪走,只是随便找了一個方向,一直往前。
因為他堅信,只要不換方向一直往前,總會走出山林。
事實也确實如此,走到晚上十二點多時,他走出了山林,山林邊緣是一片非常大的墳地,想要下山就必須穿過那片墳地,或者是繞很遠的路繞開。
他走了一天,已經很累了,然後他做了一個讓他後悔一輩子的決定。
他選擇了穿過墳地。
月光很大,撒在大地上絲毫不影響視線,也不影響他走到一半的時候看到有人影……從墳裏爬出來。
那時他還天真的以為是盜墓的。
直到他看到那人影渾身是血,朝他撲過來,然後因為動作太大,頭直接掉在了地上,甚至還滾了幾圈。
可那人影卻依舊在動。
那……不是人。
是鬼。
他瞪大了眼睛,瞳孔微縮,想也不想轉身就跑。
然而他體質向來不好,又怎麽可能跑的過鬼。
他被追上了。
接着便被鬼拖入了棺材中,眼睜睜的看着棺材蓋緩緩合上。
沒有人會來救他,也沒有人救的了他。
因為他很清楚,他為了不被抓回去,選了一條絕不會被發現的路,甚至還抹除了他路過的所有痕跡。
直到棺材蓋完完全全合上,将月光完全隔絕,棺材內沒有一絲光芒,什麽也看不見。
只有鬼在緩緩靠近他。
後來他是怎麽被救的?他不記得了。
只記得那股無法逃脫的恐懼和害怕深深的将他淹沒。
他們試圖催眠他,讓他忘記那股恐懼。
可是他們忘記了,他也擅長催眠,就連他自己也無法催眠自己完全忘記。
被困在棺材裏。
逃不開,掙不脫,也忘不掉。
那一晚成為了他永遠也忘不掉的記憶,害怕鬼也成為他無法克服的本能反應。
被合上的棺材沒有一絲光,一如現在這般。
阮清臉上滿是脆弱,最終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任由恐懼和害怕瞬間席卷他的大腦。
就在阮清快要完全摔出去時,一只手猝不及防的抓住了他,瞬間将他給拽了回去。
“唔……”因為之前那人推的力道太大,阮清的手在被抓住的一瞬間,疼痛的感覺自手上傳來,但他卻沒有覺得痛苦,心髒因為被人抓住而快速跳動。
拽住他的男人直接将阮清拽入了他懷中,緊緊摟住了他的腰,還伸手摸了摸他的頭,似乎是在無聲的安撫他一般。
也不知道是痛的,還是因為害怕的,更或者是慶幸有人救了他,在這一刻阮清的淚水迅速溢滿了眼眶,控制不住的滑落了下來,身體也止不住的微微顫抖。
阮清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衣服,将人的衣服都抓皺了,就宛如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
那人也沒有拒絕他,摟着阮清腰間的手更緊了些,帶着幾分強勢和侵略性。
眼前人的體溫十分的溫暖,讓阮清處于崩潰邊緣的情緒稍微安定了幾分。
大概是阮清太過害怕了,完全沒有注意到嘀嗒的滴血聲早就消失了。
就在他被……推出去的那一刻。
黑暗濃稠至極,滋生了無數的陰暗,仿佛看不見邊際一般,給人無盡的危險和壓抑,也讓人控制不住的升起恐懼和不安。
就在阮清害怕不已時,忽然被人以一種不容拒絕的姿态捏住了下巴,接着他的頭便被強制擡高了幾分。
阮清下意識的就想別開頭避開,然而下一秒眼前人靠近了他,與他呼吸交錯,壓低的聲音帶着磁性的在他耳邊以只有他能聽到的響起,“你應該不想再次被推出去吧。”
男人的聲音十分陌生。
阮清在聽清楚男人的話後瞬間僵住了,水汪汪的眸子瞬間瞪大,帶着一絲震驚和害怕,臉色更白了幾分,眼淚順着臉頰滑落,宛如珍珠一般。
但是他卻僵直了身體,不敢動彈半分。
因為他怕他一動,就會真的被男人推出去。
男人的視線落在眼前人被眼淚濕潤的眸子上,少年長長的睫毛挂着淚珠,如羽翼般顫動,精致的臉被眼淚潤濕,臉上帶着脆弱和害怕,看起來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但這并不能引起男人的憐惜和同情,男人微微傾身,靠近了眼前人幾分,修長的手指先是輕輕擦了擦少年眼角的淚水,然後大拇指停留在了少年被咬的紅潤的薄唇上,意味不明的微微摩擦了幾下,接着輕輕的按了按。
少年的唇果然和他想象中的一樣,很軟,可能是因為剛剛咬過,帶着幾分溫熱濕潤,那觸感就像有一根羽毛撓進心底。
男人下一秒捏住少年的下巴,擡高了幾分,直接低頭,帶着不容拒絕的吻了上去。
唇上溫熱濕潤的觸感傳來,阮清死死咬緊了牙關,僵硬的站在原地,任由人親吻他。
只是拽着男人衣服的手指因為太過用力,已經開始泛白了。
男人親吻了幾下後,十分的不滿足于只是唇齒相貼,他伸出舌頭輕舔吮吸少年的薄唇,待他唇全是他的氣息才伸出舌頭侵入他的牙關。
但阮清牙齒咬的很緊,男人退了出來,捏着阮清下巴的手用力了幾分,晦暗不明的聲音帶着一絲哄騙,“乖,不想被推出去就把嘴張開。”
阮清咬了咬下唇,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單薄纖細的身影看起來有些無助。
讓人忍不住憐惜,也讓人忍不住想要更加過分。
最終他還是緩緩的張開了嘴。
男人這次不再是輕舔,而是再次捏着少年的白皙的下巴,趁機侵入牙關。
男人甚至過分的将阮清抵在桌子上,用腳微微抵進阮清雙腳間,在他唇邊肆意厮磨。
阮清只能紅着眼尾,被迫承受,大腦因為恐懼思緒有些難以集中,甚至是難以思考和分析,心髒跳動也因為害怕而加快。
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接着緩緩的松開拽着男人衣服的手,伸入了自己的衣兜,快速将符紙給撕碎了。
在符紙撕碎的瞬間,男人瞬間頓住,他松開了阮清,伸手摩擦了一下阮清被他親的紅潤的薄唇,接着宛如蜻蜓點水一般輕輕吻了一下,在阮清耳邊開口,“你是我的。”
“我們已經締結婚約了。”
“你逃不掉的。”
男人說完身影便消失了,阮清少了支撐,直接跌坐在了地上,他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恐懼,急促的喘息了起來,精致的臉上毫無一絲血色,整個人不安的繃直了身體,看起來有幾分脆弱極了。
下一秒,恍若玻璃破碎的聲音瞬間響起,打破了這詭異的寂靜,甚至是打破了這無邊的黑暗。
在那破碎聲響起後,整個空間就宛如鏡子被打碎般,破碎開來。
阮清的淚水還在止不住的流,神色也依舊害怕和脆弱,但他看着熟悉的宿舍,蒙上一層水霧的眸子裏卻沒有絲毫意外。
現在宋钰極有可能被蘇知惟給逼走了,這個認知讓他冷靜了很多,理智再一次回籠。
一開始阮清因為害怕沒反應過來,但在那滴血聲都消失後,他就察覺到有問題了,顯然那不是現實。
他只是怕鬼,但不代表他會變成白癡,剛剛那人根本就不是什麽玩家,而是……宋钰。
牽他的是宋钰,推他的是宋钰,拉他的也是宋钰。
看宋钰的日記本,宋钰顯然是‘愛’着他的,所以他不可能任由其他人在他面前親他,除非那人就是他,所以才會沒有任何動靜了。
而之所以宋钰的身體會有溫度……
他們極有可能進入這棟宿舍樓,就被宋钰拉入了鏡子中,剛剛那一切估計都是宋钰制造出來的幻境。
就如同當初他在教室裏做的夢那般。
剛剛阮清撕碎的符紙正是在蘇知惟辦公室順走的,符紙是蘇知惟的,他抱着說不定能感知到符紙的情況的想法,撕碎了符紙。
如果蘇知惟真的能感知到,那他極大可能會趕回來。
畢竟符紙被毀了,也就意味着他這邊出事了。
顯然阮清猜對了。
宋钰在躲蘇知惟,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麽躲開蘇知惟的,但他只要感知到蘇知惟來了,他似乎就會立馬逃跑。
宋钰應該是打不過蘇知惟的,起碼現在不行,但他肯定有所倚仗,不然也不會現身了。
畢竟要是真的怕蘇知惟,完全可以隐藏起來不露面。
阮清有一點想不明白,宋钰明明不是鏡子裏的鬼,可他卻擁有操控鏡子的能力,和鏡子裏的鬼極其相似。
一個蘇知惟,一個早已死去的弟弟,一個宋钰,這三個宋家人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什麽善良之輩。
宋家……真的是在封印黑霧嗎?
阮清看着倒在地上的玩家,直接站起身快速越過他們,想也沒想就拿起桌上另外的幾本筆記本,然後快速的翻看。
果然,除了那本粉色的日記本,其他幾本筆記本記載的皆是關于那位‘神明’的研究。
三本筆記本太大了,阮清不好拿走,好在他記憶力比較強,他快速翻閱,将所有的內容都記入了腦海中。
在地上玩家醒來時,阮清正好将筆記本合上,放回了原來的位置。
蘇知惟極有可能要來了,阮清直接朝門口跑去。
宋钰不想碰上蘇知惟,他也不想。
可惜阮清才剛跑到門口準備拉開門,就被人攔住了,地上的玩家已經醒了。
阮清抿唇,看着攔住他的玩家乖乖的站住了。
玩家們從地上醒來,狀态和阮清差不多,皆是一臉恐懼,甚至還有一位玩家直接失去了呼吸,顯然是經歷了什麽不太好的事情。
死亡的玩家正是當初推了阮清一把的玩家。
其他玩家們對此沒有絲毫意外,表情十分的凝重,立馬打開門沖了出去,企圖離開這間詭異的宿舍。
慕夜安走時還大膽的帶上了那四本筆記本。
這位boss的能力實在是太逆天了,能不知不覺将人拉入夢中,如果在夢中死亡,現實中也會死亡。
而且對付靈異類的道具對他根本沒有任何效果,在夢中他們除了逃跑別無辦法。
圍觀了主播們被拉入幻境中的直播間觀衆直接一臉後怕。
【我的天!這也太可怕了,這boss根本就是無敵的吧!根本就殺不死!連道具都基本上沒有太大的作用。】
【這他媽可是高級副本,你還想殺死boss?大佬玩家都不敢這麽想好嗎?不過這boss确實也太過無敵了一點,根本就看不出來有什麽弱點。】
【弱點?喏,你們看那個NPC,他像不像boss的弱點?我記得死的那個玩家當初就是推了他一把,而且剛剛那個boss還瘋狂針對方神和慕神,怎麽看都不太像巧合。】
直播間觀衆将視線都放在了旁邊的少年身上。
少年精致的小臉泛白,眼尾卻是紅紅的,漂亮的眸子也是濕濕的,顯然是一副哭了很久的模樣,他此時濕漉漉的眸子裏氤氲着一層薄薄的霧氣,映照着眸子裏仿佛有點點流光宛轉散開,宛若夏天夜晚漫天閃耀的星光。
而且他的嘴唇紅潤無比,宛如晚霞染紅了天邊般豔麗,仿佛是被人狠狠的蹂躏過一般。
看起來漂亮驚人。
直播間直接就呆住了,連彈幕都停滞了好幾秒才開始快速閃動。
【他這副樣子,怎麽像是被人欺♂負慘了(愣住.JPG)。】
【還仿佛被人蹂躏過……】
【還仿佛被人日過……】
【還仿佛被人口口口過……】
【救命!玩家們在恐怖片場,就他仿佛是在av片場!直播間為什麽沒有他的視角!!!?我好想看過程啊摔!】
【實不相瞞,我也想看美人被口口口,但我覺得就算是有他的視角,可能也播不出來的。】
【我也想看……】
玩家們無暇關注彈幕在說什麽,只想着快點離開這宿舍。
好在這一次順利多了,沒有再遇上什麽鬼打牆,幾人直接就從男生宿舍後門離開了,準備去檔案室那邊看看。
阮清順從的跟着他們,沒有說什麽。
檔案室的鬼已經散開了,不知道去哪了。
幾位玩家小心翼翼的走到檔案室門口,四處看了看才扭開檔案室的門把手。
然而并沒能推開檔案室的門。
并不是因為門被鎖了,而是門似乎從裏面被人用重物給堵住了。
裏面……有人!
怪不得剛剛那群鬼會在檔案室這邊徘徊,估計要不是他們把人引走,他們檔案室的人也不一定能平安無事。
畢竟一道門可不一定就能擋住鬼。
方清遠拍了拍門,壓低聲音道,“開門。”
這個副本的鬼出了考場後,似乎是不會說話的,能說話的顯然是人。
檔案室裏的幾人相視了一眼,最終決定将門給打開,畢竟檔案室除了大門根本沒有其他出口,擋住了鬼實際上也将逃生的路給堵死了。
而有人來意味着門口的鬼已經離開了。
檔案室裏的人正是之前還遺留下來的玩家,只是不剩幾個了。
那個平頭的玩家不在,估計是兇多吉少了,不止是他,實際上檔案室裏的玩家只剩下三人了。
裴衍和季之垣,還有……李書陽。
李書陽看到阮清,一臉欣喜的迎了上來,“蘇清哥哥,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其他幾人見到少年沒事,也是微微松了口氣。
而門口的玩家聽到那句‘蘇清哥哥’直接就愣住了,有幾分震驚的看了看高大的李書陽,然後又看了看少年,最終沒說什麽。
畢竟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幾位玩家迅速進入了檔案室,将門堵上後,開始翻找資料。
阮清沒有去找,而是坐在另一邊的桌邊,裴衍和季之垣也跟了過去。
季之垣看着似乎是哭過了的少年,“蘇哥,你沒事吧?”
阮清搖了搖頭,“沒事。”
季之垣上下看了看阮清,确定他沒受傷後松了口氣,才開始講述他們發生了什麽。
“當時你被蘇知惟抱走後,我們就遇到了考場裏的鬼。”
“我們想去找你的,但是鬼追的太緊,我們抽不開身,最後就被堵在了這裏。”
雖然季之垣講的十分的簡單,但過程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十分的驚險,不然也不會只剩下他們這幾個人了。
阮清也簡要的說了一下他這邊的情況,只是把遇到鬼這事和筆記本的事情說了一下。
兩人聽完皺了皺眉,神色各異,最終什麽也沒說。
只是走到慕夜安旁邊,将關于宋钰以及十三年前的檔案和資料放在了桌上,接着拿起筆記本看了看。
慕夜安看了三人一眼,視線在阮清身上頓了一瞬後,冷着臉沒說話。
四人就以詭異的氣氛坐在了同一張桌子前,看筆記本的看筆記本,看資料的看資料,看着看着還和旁邊的人交換了一下,誰也沒有說話。
倒是阮清看着看着打了個冷顫,坐在他旁邊的季之垣見狀,立馬脫下自己的校服外套給阮清披上了,接着幾人繼續看資料。
……
方清遠也沒有去翻找資料,而是看向李書陽三人,一臉肯定的開口,“你們是玩家吧?”
李書陽點了點頭,“副本沒升級前進來的。”
另一邊的慕夜安在聽到李書陽的聲音後,邊翻資料邊掃了一眼李書陽,微微皺了皺眉。
這個人……似乎在哪兒見過。
但慕夜安一時想不起來了,總感覺之前遇到過,給他的感覺十分的熟悉。
那股壓抑的感覺。
因為離的比較遠,也只是能依稀聽見聲音,并不能聽清楚李書陽說了什麽。
慕夜安在想不起來就将疑惑抛之腦後了,繼續看着資料。
李書陽似乎絲毫不吝啬,和方清遠講解了他們進入副本後發生的事情。
不過談論這些幾人都是避着阮清的,畢竟副本不允許在NPC面前暴露關于恐怖游戲的事情。
好在阮清安靜的坐在檔案室另一邊的桌子旁,和慕夜安看着桌上的關于宋钰的檔案資料以及那幾本筆記本,離的算不上近,并不能聽清楚他們的談話內容。
筆記本的內容阮清基本上都心裏有數了,他拿起宋钰的檔案看了看。
宋钰的檔案資料十分的簡單,大半資料都沒有填寫,依舊是他們之前調查到的那些。
就連他來自哪個小山村都沒有寫,既沒有父母關系,也沒有兄弟姐妹。
顯然這一趟是白來了。
但其他玩家并不這麽想,起碼知道了這個副本是什麽情況,畢竟那群同學實際上根本不了解事情的真相,大部分都是聽說而已。
而從李書陽口中,起碼他們知道了大半關于副本的情況。
聽到最後,玩家們皆是表情帶着幾分詭異的看向桌邊坐着的少年。
不管怎麽聽,都感覺有些不對勁。
起碼和他們想象的相去甚遠,校霸的身份居然全靠小弟們維持的。
而且容易被霸淩的還是他自己,要不是後臺支撐着,說不定早就被人……
而阮清在找不到什麽有用的線索後就放棄了,直接閉上了眼睛,調整自己的情緒和狀态,以及整理一下剛剛看到的筆記本上的信息。
如果說之前阮清還懷疑宋家人不是單純的在封印黑霧,在看完筆記本後阮清就确定了自己的猜測。
那幾本筆記本上全是對黑霧和‘神明’的研究。
起因是一面鏡子。
宋家人歷代為天師,偶然間發現一面鏡子裏面沉睡着一位‘神明’。
因為‘神明’的沉睡,‘神明’的力量開始失控,逐漸從鏡子中蔓延到現實世界,也就是那黑霧。
一旦普通人接觸到那黑霧,必然會被黑霧影響,變成可怕的怪物。
所以宋家人為了天下蒼生,犧牲了自己一族封印了黑霧。
而且每隔十幾年,就會再派族內的天子驕子過來封印一次黑霧。
就仿佛是為了天下,犧牲自己一般。
但阮清不這麽認為,宋家人看似是在封印黑霧,實則極有可能是在……竊取黑霧的力量。
因為宋家人封印黑霧用的容器是宋家人自己的身體,而封印黑霧所使用的力量,實際上就是來自于黑霧。
所以筆記本上的大量研究,基本上都是怎麽去使用黑霧去封印黑霧,看似為了天下蒼生,實則就是為了竊取黑霧的力量。
只不過在竊取完,還冠上了一個是為了封印的名義而已。
當然,除了這個好聽的名義外,也是為了讓那位冤種‘神明’不會醒過來。
那黑霧讓人變成怪物,是像莫燃和蕭時易那樣吧?
變得更加強大。
所以不管筆記本上寫的多麽的大義禀然,阮清都敢斷定,宋家人封印黑霧的目的從來就不是救人,而是想要黑霧為自己所用。
畢竟宋家三兄弟,一個比一個狠,根本就不是那種為了天下蒼生會犧牲自己的人。
一個殺了整個班級的人還不算,為了出來還不知道殺了多少人。
一個則是為了讓弟弟出來,直接以整個第一高中的學生作為踏板石。
而最後一個宋钰,雖然還沒有做出什麽事情,但他已經成為了鬼,以他的性格,做出什麽可怕的事情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那三本筆記本中,有一本其中幾頁記載了關于締結婚姻契約的。
阮清拿起那本筆記本翻到那幾頁,再次詳細的看了看。
這是一個為了和愛人共享生命,一起白頭偕老的契約,很幸福,也很浪漫。
但現在有一個很大的問題……
宋钰他……不是人了。
阮清冷靜的在腦海中詢問,【系統,這契約會影響我離開副本嗎?】
【不會。】
系統冰冷的聲音頓了一下,接着道,【只要游戲系統判定你還是人。】
也就是說,一旦游戲系統判定他不是人了,那麽他就不能離開副本了。
阮清的心微沉,那契約是會共享生命的,可是宋钰他……死了。
是宋钰共享他的生命,還是他共享宋钰的生命?
如果是宋钰共享他的生命,那麽他死宋钰就消散,如果是他共享宋钰的……
阮清捏緊了手中的筆記本,實際上從宋钰死了開始,他就一直覺得有些冷,體溫也有些降低。
本來他以為只是因為有鬼的原因,畢竟鬼在的時候确實要冷很多。
可是他身體的溫度卻一直在降低,就算是劇烈的運動也沒有升高,哪怕身邊沒有鬼了。
阮清垂眸,仿佛呢喃般的開口,【我現在還是人嗎?】
這個問題已經涉及到副本了,系統是不能回答的,所以它并沒有回答。
況且阮清那語氣也只是在呢喃,而不是在問它。
阮清抿唇,一臉脆弱的開口,連聲音都帶着一絲無助和壓抑的哭腔,【如果我不能離開副本了,你是不是就要……離開我了?】
這個問題顯然與副本沒什麽關系,系統頓了一下,最終還是無情的回答,【是的。】
雖然很殘忍,但這就是事實,一個被困在副本的真正NPC是不會配一個專屬系統的。
所以一旦玩家無法離開副本,它就會被回收到游戲主系統,也許有一天再次成為其他人的專屬系統。
阮清在聽到系統的回答後,捏着筆記本的手松開了些,語氣恢複了之前的冷靜,【哦,謝謝,原來我還是人。】
仿佛剛剛的脆弱和無助都是系統的幻覺。
才反應過來的系統:“……”
阮清确實有些不确定自己還是不是人,因為他的身體開始越來越冷了,體溫快要跌下三十四度了,所以他才會問系統。
好在得到的答案令人稍微安心了些。
因為游戲系統如果已經判定他不能離開副本了,那系統自然就已經離開他了。
而它現在還在,就證明他還是人,還擁有通關的可能性。
不過如果不快一點,就不好說了。
阮清将視線放在了那本專門研究‘神明’的筆記本上。
那本筆記本是最老舊的,仿佛已經使用了很久,紙張都開始泛黃了。
阮清翻閱了一下,最終合上了書,對于‘神明’的描述筆記本上并不多,基本上都是對于黑霧的研究。
按筆記本上的方法做後也許會變得強大,但阮清不覺得成功後還算得上是人。
就在阮清想将筆記本放回去時,看到了筆記本背面的花紋。
阮清一頓,這個花紋似乎……在哪裏見到過……
似乎是在……裴衍手裏!
他手上有一個差不多的筆記本!
阮清記得當初打球的時候,裴衍手中就拿着一個筆記本在看,當時他因為要投籃,所以離一班的地盤非常的近,當時他就看到了筆記本背面上的花紋。
裴衍就坐在他桌對面,阮清直接站起身,朝裴衍走去。
大概是其他玩家怕讨論被阮清聽到,多多少少有注意到他,在他站起身後就紛紛看了過去。
只見少年走到了裴衍身邊,然後朝裴衍伸出了手,“可以把你之前的筆記本給我看看嗎?”
裴衍看着眼前白皙如玉的手一頓,雖然不明白阮清是什麽意思,但還是一臉冷漠的将那本筆記本遞了過去。
阮清接過了筆記本,果然和宋钰那本筆記本的花紋一模一樣。
阮清回到之前的位置上,翻開了筆記本。
筆記本上記載着關于一位神明的故事。
一位能實現人願望的神明。
只要以人類的靈魂為代價,召喚神明,若是神明回應了你的召喚,就能實現願望。
而實現完願望後,祂就會吞噬掉召喚人的靈魂。
筆記本上詳細的記載了召喚方法。
阮清看完後翻到了最後一頁。
在筆記本最後一頁記載,幾百年來,已經有無數人嘗試過了,證明此召喚方法無效。
召喚方法無效……嗎?
不,也許不是無效,而是神明聽不到召喚。
這位神明顯然就是鏡子裏那位被宋家封印了幾百年,被竊取力量的冤種神明。
阮清翻遍了筆記本,都沒有找到那位神明的名字。
也許還有其他同樣花紋的筆記本。
但阮清感覺自己沒有時間了。
他的體溫越來越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