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的◎
房間內一片漆黑,黑的直播間都有些看不真切,只能偶爾看見有詭異又扭曲的影子閃過。
恐怖,陰森,又令人毛骨悚然。
哪怕是隔着屏幕,直播間觀衆都感覺頭皮發麻,甚至是背脊一陣發涼,更別提是床上坐着的阮清了。
阮清感覺身體已經冷的快失去知覺了,他細白的手指微微顫抖,拉過了床上的被子,将自己裹了起來。
然而并沒有什麽用,那股陰氣似乎能穿透一切東西,冷的深入骨髓。
蘭旭的夜視能力很好,哪怕是房間內漆黑一片,他也能清晰的看清楚一切。
包括床上蜷縮成一團的人。
少年長相精致的不像是真人,哪怕是黑暗也沒有減損他的一絲美感,和這整個房間都有些格格不入,也看起來完全不屬于無限恐怖游戲。
他更像是被人捧在手心裏的存在,光是一個笑容或者是一個眼神,就能理所當然的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此時的少年似乎是太冷了,只能蜷縮在床角,雙手顫抖又不安的抱緊自己,抿着唇看着眼前的漆黑。
整個人看起來可憐又無助,令人忍不住想要保護他。
也令人想要獨占他,掠奪他,将他完全占為己有。
就如現在這般。
明明同為同一個副本的厲鬼,此時卻只想要致其他厲鬼于死地。
在無限恐怖游戲副本中,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幾個重要NPC,為了一位玩家自相殘殺的事情。
換作是以前,蘭旭絕對會以為NPC有其他的目的和陰謀,想要誤導玩家得到錯誤的信息。
但如果是少年,似乎一切都變得合理了。
合理,卻又不合理。
蘭旭本來以為這人是副本大boss,但顯然他猜錯了,而且錯的十分的離譜。
這幾只鬼想要占有他,那強烈的愛意和占有欲是演不出來的,顯然少年就是他們成為厲鬼的執念。
他對少年的那份心軟和心動也不是被什麽影響了,而是真真切切就是因為他這個人。
而這一切都表明了這人不可能是副本大boss,甚至不可能是副本的重要NPC。
這個無限恐怖游戲的重要NPC都是被‘祂’力量侵蝕同化的存在,也都算是‘祂’的分身,絕不會對任何人動情,無論對方是NPC還是玩家。
除非……這個人就是那位他要找的人。
黑暗中,蘭旭的嘴角微勾,眼底幽深的深不見底。
lucky。
……
太冷了,阮清冷的甚至覺得身體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再這樣下去,他真的會死在這裏。
就在他努力冷靜分析對策時,他忽然察覺到有人在靠近他。
然而還不等阮清反應過來,他就猝不及防的被人死死捂住了嘴,讓他發不出一絲的聲音。
阮清本來以為是蘭旭,但是捂着他嘴的手冰冷又僵硬,那不是活人該有的溫度和軟度。
捂住他嘴的存在不是蘭旭,甚至都不是人。
在場還有其他的鬼!
“唔唔唔……”阮清意識到這一點後瞪大了眼睛,拼命掙紮想要呼救,也想要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然而阮清的力氣太小了,根本擺脫不了禁锢,只能紅着眼尾,眼角含淚的被人拖下了床,最終失去了意識,被那未知的存在完全拖入了未知的黑暗中。
而在場無一人察覺到這一點,就連角落裏的蘭旭也沒有。
蘭旭本來想趁着幾只鬼打起來的空擋,找機會把人帶走,但等他找到機會靠近床邊時,床上早已空無一人了,只留下一絲若有若無的幽蘭花香。
人不見了。
……
阮清是因為呼吸不過來而醒的,有什麽東西堵住了他的呼吸。
“唔……”阮清精致的眉眼微蹙,無意識的睜開了眼睛,整個人都還有些不清醒,漂亮的眸子裏也因為困倦泛着一層水汽。
整個人看起來委屈極了。
男人在阮清睜眼時就後退了幾分,他看着委屈巴巴的人輕笑了一聲,低啞的聲音充滿了磁性和寵溺,“起床了。”
男人說完溫柔的擦了擦阮清的嘴角,将那一絲濕潤的痕跡抹去,“都睡了一整天了,怎麽還困?”
阮清雖然還不太清醒,但他下意識打掉了男人的手,同時還往後縮了縮。
等阮清做完這一切才反應過來,他抿了抿唇,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男人一眼。
“爸爸,我……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在阮清開口喊他的那一瞬間,心髒仿佛被什麽東西擊中了一般,瞳孔不由自主的放大了幾分,就連臉上溫柔的笑容都滞住了。
果然……和他想象中的一樣……
一股名為興奮的情緒流竄在男人的全身,讓他差點沒能控制住自己。
男人正是任延慶,那個去救人卻被炸死在工地上的任延慶。
任延慶從未想過他會愛上‘自己’。
所有人都以為任清是他兒子,實際上并不是,任清不是他的兒子,而是另一個‘自己’。
一個就應該被埋葬封印在‘棺材’裏的‘自己’。
他放任任清被綁架,放任任清‘死亡’,只為了讓那部分自己被永久的封印,也只為了讓自己不至于會因為力量太強而失控。
任清所謂的煙霧病也是假的,那只是因為他的一部分靈魂和那股可怕的力量在他體內,身體無法承受才導致頭疼欲裂。
吃的藥也只不過是抑制那股力量而已。
他無法舍棄那股強大的力量,他從知道自己無法完全掌控那股力量開始,就将自己一分為三,謀劃着埋葬其中一部分,以此來讓自己既能活下來,也能掌控那股力量。
計劃的非常順利,但他卻在聽到任清聲音的那一刻,竟然有了不該有的情緒和反應。
他好像在那一刻……愛上了自己。
荒唐至極,但是事實确是如此。
他光是聽着另一個自己喊‘爸爸’,就興奮的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自己’本來就是屬于他的一部分,也本該就是屬于他的。
任延慶斂下眼底的神色,接着溫柔的揉了揉阮清的腦袋,“沒關系,清清不用和爸爸道歉。”
任延慶說完後,無比自然的在阮清嘴角親吻了一下,動作十分的親昵。
“好了,時間不早了,爸爸抱你起床吧。”
阮清看着朝他伸過來的手,下意識避開了,他細白的手指不自在的收緊了幾分,接着小聲的開口,“……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任延慶聞言有些失落的收回了手,聲音也充滿了難過,“你長大了,都不需要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