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崩潰◎
普通人被捅心髒是會死的,但肖明宇并不是普通人,更何況這裏是噩夢世界,死不死根本就不由他說了算。
可痛苦卻是真的,捅他的刀上附着了力量,那力量作用于神魂,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外傷能比拟的,肖明宇的表情更加的扭曲了。
這還不是最嚴重的,若是這個男人知道他告訴了少年真相,祂絕對會不顧幾萬年的情分殺了他。
而且不只限于這個分身,甚至會追殺他到底。
不過好在,祂似乎……并沒有看見?
肖明宇下意識看向了旁邊的阮清,便看見阮清的睫毛微不可查的輕顫了一下。
若是以往,肖明宇肯定無法理解到別人傳遞的信息,但他此刻詭異的理解了。
祂沒看見。
肖明宇的心安了幾分,但也僅僅只是幾分而已,畢竟他之前可是當着祂的面想殺了少年。
一樣是死罪。
之所以還沒死,大概就是因為祂想知道他們瞞着他什麽了。
這具分身顯然是沒有保住的可能性了,肖明宇在心底深呼吸了一口氣,最終選擇了傾盡一切力量自爆。
祂是上位神明,他也同樣如此。
承載了一位上位神明二分之一力量的分身自爆,絕不是能輕易攔下的,也絕不是能輕易壓制的。
但肖明宇知道祂可以。
他當着祂的面想殺祂的愛人,他欠祂債了,這二分之一的力量,就當是送祂了。
也全當……是他對這兩人最後的幫助。
規則執法者到來之時,他們将會完全站在對立面,也将會是不死不休的敵人。
男人的反應很快,在肖明宇自爆時,一個黑色的光圈瞬間将阮清完全籠罩,接着下一秒整個天空都暗淡了下來,仿佛在一瞬間進入了黑夜。
注意看的話,那并不是瞬間進入了黑夜,而是空中飄蕩着一種黑霧,整個空間都充滿了危險和令人恐懼的氣息。
那黑霧所到之處吞噬一切,連光線都被吞噬了,整個世界變得暗淡無光。
最終肖明宇的自爆也沒能引起多少水花,就被那股恐怖的力量完全吞噬。
不過,這個副本快要崩潰了。
連普通等級的世界都無法承受祂的降臨,又何談是一個小小的副本,這個副本最多只能堅持幾個小時了。
不過短短幾分鐘,一切都平息了一下,肖明宇沒了,但現場明顯還有一人。
阮清依舊是跌坐在地上的,甚至是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那是失血過多造成的,也是被男人那恐怖的力量影響的。
男人在阮清面前蹲下,祂居高臨下的看着阮清,聲音低啞又帶着說不出的陰沉。
“不能告訴我什麽?”
阮清是低着頭的,但在男人陰翳的視線落在他身上時,他纖細的身體控制不住的輕顫了一下,精致的臉上也浮現出了一絲不知所措和不安。
他抿了抿下唇,半天都沒能發出一絲聲音。
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也似乎是被吓到,整個人看起來無比的可憐,讓人忍不住憐惜。
但男人并沒有憐惜,他修長的手指捏住阮清白皙的下巴,對上了他的眼睛,動作充滿了強勢又不容拒絕,語氣也加重了幾分。
“不能告訴我什麽?”
阮清對上男人陰沉的眸子後,衣袖下的手捏緊了幾分,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接着語氣顫抖的開口,“……他,他想殺我。”
“他不讓我告訴你。”
阮清剛剛哭了很久,小臉完全被眼淚潤濕,就連睫毛也不例外,顯得格外的可憐和脆弱。
但男人神色晦暗,就那樣淡淡的看着阮清,完全看不出到底信沒信。
阮清一眼就看出來男人不信。
不過那又如何,肖明宇已經死了,那麽他到底說了什麽将由他說了算。
畢竟,死無對證。
男人确實不信,他若有若無的冷笑了一聲,大手直接揮了揮。
四周的場景瞬間就變了,變成了阮清離開他後發生的事情,只不過這一次他成為了旁觀者。
連同男人一起。
顯然男人能回溯噩夢世界發生的一切事情。
好在他當初畫召喚陣法時,用自己的力量屏蔽了自己,似乎并沒有被噩夢世界捕捉到。
畫面是從阮清出現在火車空間開始,分別出現了他和肖明宇的兩個視角。
阮清不動聲色的看着畫面中的肖明宇一次一次被他殺死,內心卻焦急無比,收緊的指尖用力的都快陷入肉裏了。
但他所擔心的事情并沒有發生,就仿佛那些絕望的畫面,以及那位消散的少年,從不曾存在。
肖明宇還算聰明,知道将那段給抹除,但卻也不夠聰明。
時間對不上,只要注意到時間,就會發現中間少了差不多快半小時。
阮清沒有給男人發現的機會,他顫抖着伸出自己的手,露出了手心裏的傷。
“他,他在和你打起來時,逼我用血去畫一個圖案。”
猙獰的傷口橫跨在阮清的手心上,在細膩白皙肌膚的映襯下,那傷口紅猩至極,看起來十分的恐怖。
而且傷口還在泛着絲絲血跡,紅的幾乎能将人眼睛灼傷。
男人在看見那血紅後,渾身迸發出濃烈的殺意,仿佛下一秒就會陷入瘋魔一般。
然而罪魁禍首已經選擇自爆死了,這份殺意再也無法宣洩。
男人強忍着心底的戾氣,他拉住阮清的手,接着緩緩低下了頭,輕輕的在阮清手心上舔抵。
随着他的舔抵,阮清手心上的傷口開始消失,連體內失去的血液似乎也恢複了。
阮清只除了依舊有些無力外,再無其他的不适。
男人是這個噩夢世界的主人,這個噩夢世界完全由他主宰,他就是這個噩夢世界的神明,修複一個傷口自然是不在話下。
只要他想,噩夢世界就能随着他的想法改變,只除了他眼前這個人。
男人深邃的眼底翻滾着暗色,他在傷口完全恢複後也沒有擡起頭,反而是越來越過分。
阮清下意識想縮回自己的手,然而他的手被男人死死禁锢着,根本抽不回半分。
阮清精致的臉上帶着慌亂和無措,最終卻只能抿着唇,乖乖的任由男人舔抵。
然而他的乖巧和可憐并沒有讓男人收手,反而讓男人更加的放肆,男人似乎從來就不知道什麽叫做适可而止。
不過也許也并不是因為阮清的乖巧,哪怕他不乖大概也同樣如此。
男人似乎是想要将教室裏未完成的想法,再次付諸實踐。
阮清表情微滞,他瞪大了眼睛,下意識的往後一縮,想要避開男人的手指。
因為阮清本就是跌坐在地上的,這一縮他就直接穩不住的往後倒去,若不是他雙手快速撐着地,估計會直接倒到地上去。
男人的手落空了,他垂眸看着眼前細白手指撐在地上的人,直接捏住了他的下巴擡高幾分,接着傾身不容拒絕的口勿了上去。
“唔……”阮清想要推開男人,但他那點力道卻根本推不開,最終只能攥緊了男人的衣服,将男人的衣服都抓皺了幾分。
這一次和教室裏完全不同,這一次兩人之間再無任何的阻擋,也沒有任何人會來打擾。
“唔……”阮清被親的有些喘不過氣,若是平時大概都要暈過去了。
這裏是噩夢世界,這裏将由男人完全掌控,阮清整個人也由男人完全掌控。
無法拒絕,也無處可逃。
這次哪怕是他大聲的求救,也不會有任何人會來救他,阮清似乎也看清了現實,在無法推開男人後,只能任由男人親口勿他。
四周安靜極了,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兩人,也确實只剩下兩人。
四周的環境早就變了,不再是那個被兩人力量破壞的斷壁殘垣,髒污的世界也早已變的一幹二淨。
就連天邊的雲也白的宛若棉花糖,幹淨又祥和,宛若某個午後的天空,擡頭看去只會讓人覺得歲月靜好,仔細聽的話還能聽見溫柔的風吹動樹葉的聲音。
這樣的場景在無限恐怖副本裏極其的少見,就更別提本是在噩夢世界中了。
沒有危險,也沒有恐怖,有的只是那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男人垂眸看着懷裏眸子濕漉漉的人,磁性的聲音沙啞無比。
“乖,叫出來。”
“像電話裏那樣。”
阮清自然不可能乖到這種程度,但男人根本就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見,他說完便更加過分。
“唔……”
阮清的聲音最終還是如男人所願,和那死亡通話裏的聲音別無二致。
阮清也不想服輸,可是那不斷湧上的陌生情緒幾乎将他淹沒,淚水早已從阮清的眼尾滑下,弄濕了他漂亮的眸子,也弄濕了他精致的臉頰。
那是一種無法掌控,也無法逃脫的情緒,完全支配着他的大腦和所有,讓阮清下意識的想要逃。
可他逃不了,也無處可逃。
最終他只能小聲的求着面前的人,“不……要了……求你……”
“真的……不……要了……”
“唔……”
“叫老公。”
男人的聲音裏帶着哄騙,但除了這句近似命令的話,他根本沒有承諾任何的東西,顯然他連口頭的承諾都不願意給。
然而阮清早已無法理智的思考,他下意識按着男人的話來。
“老……老公……”
直播間早在男人口勿上去的瞬間就關閉了,不過也沒什麽差別,在直播間的視角,阮清在遇到肖明宇後,畫面就陷入了一片黑暗,與關閉并沒什麽兩樣,也無人見證這令人羞恥的一幕。
等一切結束時,阮清連動一下手指的力氣都沒了,他看着自己眼前的男人,最終緩緩閉上了眼睛。
……
副本最終還是堅持不住了,《死亡通話》副本将成為歷史,除非是祂重新設置這個副本。
但祂再也不會設置副本了,甚至将自己的力量幾乎都收了回來,整個無限恐怖游戲的難度在不知不覺間,稍微降低了幾分。
只不過低的不太明顯,因為哪怕沒有祂的分身,副本本身的難度也算不上低。
游戲主城區。
玩家們在那幾位玩家進入《死亡通話》副本的副本後,就一直關注着副本的情況,有玩家發現副本的通關率上升了。
有玩家通關了《死亡通話》副本!而且還不止是一位玩家!
确實是不止一位玩家通關,但通關玩家們都有些懵逼,因為他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通關的。
沒有存活滿足其他,也壓根就沒有找到‘祂’,就忽然跑着跑着,就聽到通關的系統提示了。
這大概是他們通關的最茫然的一個副本了。
玩家們通關後直奔游戲論壇,準備發帖子問問是什麽情況,結果發現論壇裏已經有大量的帖子了。
一開始的帖子玩家們都是在問《死亡通話》副本為什麽沒有直播,明明進去了一批玩家,最終所有人都一致認為是這個副本不允許開直播,或者是進入的玩家沒有開直播。
也只能這樣認為了。
那幾人看到這個帖子愣住了,他們明明開了直播的啊,而且還沒看見觀衆某些無意義的彈幕。
可為什麽游戲主城區這邊的玩家看不見?
幾人來不及思考,帖子就被不斷刷新的評論淹沒了。
[大家快去看啊!《死亡通話》副本的通關率上升了!大佬不愧是大佬!這還沒到七天就直接通關副本了。]
[前排膜拜大佬,我什麽時候也能這麽強就好了,別人的副本是玩兒,我的副本永遠是被玩兒,可惡的是我他媽還不能拒絕。]
[我就知道大佬們肯定能通關,只不過可惜他們沒人開直播,沒能親眼看見大佬們過本。]
[就是啊,好氣哦,大佬不開直播也就算了,那幾個狗東西竟然也不開直播,我真的是無語死了,讓大家一起看看會死啊。]
[不是,等等,通關的好像不是大佬,好像是……群裏的其他人???]
[怎麽可能?這種話你也說的出口啊?通關的不是大佬?難不成大佬還能死在副本中不成?]
[握草!!!通關的真的有可能是群裏的其他人!我剛剛問了有那幾位大佬聯系方式的玩家,他說那幾位大佬的名字暗了!衆所周知只有死在副本中玩家的名字才會暗下去。]
[什麽情況啊!?大佬全部死在副本裏了!!!?這不可能吧!大佬們那麽強,又怎麽可能會死啊?而且還是好幾位大佬集體死亡,這,這,這怎麽可能啊!]
[好像是真的,我朋友就有其中一位大佬的聯系方式,他說他的頭像真的暗了。]
[不是,這到底是什麽情況啊?這個無限恐怖游戲真的要完蛋了嗎?]
[啊啊啊!你們快看玩家排行榜!蘇枕大佬的名字也消失了!!!]
[救命!到底發生了什麽!這個游戲是不是快要完蛋了!我們是不是也要完蛋了!!!]
連高級玩家都死在了副本中,又何談是他們這種普通的玩家。
從進入這個無限恐怖游戲開始,所有玩家都知道迎來死亡只不過是早晚的事,可這一天真正要到來時,還是沒人能坦然接受,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慌中。
游戲論壇也徹底的陷入了混亂中,玩家們人人自危,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