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落桑双眼放光,眼神里面全是哀求的神情。
这双桃花眼,冷漠时很迷人,现在做出这种可怜的神态也很令人陶醉,可惜了,这双眼睛长在了这个女人脸上。
傅妄专注地看着眼前坐起来比他矮半截的人,他没有开口拒绝。
这点出乎魏落桑的意料,她本来只是想跑到他的马车暂时躲躲,那些士兵看见是他的马车,应该不会上前询问,到时候再被赶下车就行了。
魏落桑见此人不说话,生怕对方突然开口拒绝,立马感谢道:“谢谢傅大人。”
傅妄神情淡然,瞥了她一眼。
几个士兵见人上了马车,笃定二人肯定有问题,顾不得许多便追到马车旁。
为首的官兵气势汹汹命令着:“岐王的玉佩遭贼人盗窃,例行检查,把马车掀开!”
车夫道:“官爷,你可知道我们马车上坐的是谁吗?”
士兵不耐烦道:“我管你是谁,速速掀开马车,我刚刚看到贼人上了你们的马车,你们是想包庇吗?”
他一脚踢到马车上,骂骂咧咧,发泄自己的不快。
他正准备强行进入马车,马车却被别人先一步掀开了,一个墨袍的影子探出了一点,顷刻间,刚刚还在耀武扬威的士兵便躺在地上哀嚎。
“谁,是谁敢打小爷,出来,看小爷我不杀了你!”
墨袍之人从车内缓缓走出,他鄙夷地看着地上的人,眼中寒光凛凛,地上的士兵看清来人的面貌时,心下一瘫,整个人顿时没有了刚刚嚣张的气焰。
他心想,自己肯定完蛋了,本以为在整个建安城,没有几个人不忌惮岐王的威名,才敢口出狂言。
这下,不仅事情没有办好,还得罪了傅妄,估计是凶多吉少。
和他一起前来的士兵,看见傅妄之后纷纷跪在地上给黑衣男子行礼,生怕行礼晚了,殃及池鱼。
傅妄走到地上之人身边,弯下腰去,右手用力紧紧捏住对方的脖子:“你刚刚说,你要杀了谁?”
地上的人呼吸困难依旧尽力为自己辩解道:“傅大人,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小的吧!”
傅妄压制住地上的人,眼角淡淡猩红,慢慢开口道:“倘若我偏要计较呢?”
“嗯?”
傅妄的手加紧了力度,底下的人苦不堪言,脸色瞬间变得腊红。
士兵从匍匐的姿势渐渐转换成跪着,他已经尽力在用行动表示自己的懊悔。
傅妄一刻也不想看见这张丑陋的面孔,他伸手从士兵的刀鞘里抽出利刃,一抬手,动作干净利落,只一刹,那把刀就直直插入地上之人的心脏。
他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结束自己生命的人,身子一顿,吐出了最后一口鲜血。
其他士兵见状,纷纷开始给傅妄磕头,嘴里齐声祈求道:“请傅大人手下留情,饶我们一命!”
傅妄起身,从怀里拉出一方帕子,仔仔细细擦掉他手上被喷溅上的血迹。
他轻笑一声:“你们不是说在我的马车上看见了偷盗玉佩的贼人吗?”
几人连忙磕头:“我们什么也没有看见,都是他乱说的。”
其中一人指着地上的尸体说道。
傅妄转过身不看地上跪着的人一眼,淡淡开口道:“最好如此,如若被我发现,有人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届时,死的就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全家。”
众人都传,傅妄是北越最心狠手辣之人,之前大家不信,今日亲眼所见,几人被吓得不敢再出声,跪在地上连连向墨袍男子磕头。
短短一会功夫,傅妄就解决掉眼前的麻烦,他转到马车上坐下对一脸震惊的魏落桑道:“不知这样,魏姑娘可还算满意?”
说话间,他的额头前倾,靠得离魏落桑又近了一步,即使两人之间隔着这么近的距离,魏落桑感觉到对面的人仿佛一个冰窟,浑身散发着冷气,令她不适。
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个傅妄,杀伐决断,令人胆寒!
魏落桑犹豫片刻,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谢谢傅大人救下我们二人,我们感激不尽!”
傅妄冷笑:“不是你求我的吗?”
魏落桑诧异:“求你什么?”
他道:“帮你除掉麻烦事。”
他居然以为,要解决麻烦,就直接让其消灭,魏落桑心下感叹,这黑面阎王的心思真是高深莫测。
她想不通,傅妄竟然肯帮自己。
傅妄一副看透魏落桑内心的样子,他将手搭在膝上,侧身对着前面再次开口道:“在没有查出杀害我姐姐的凶手之前,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你,否则就是在与我作对。”
这算什么?难道魏落桑是他养的宠物吗?他将她视为私有之物吗?这怎么有点打狗还要看主人的韵味。
魏落桑将头转过去对着一言不发的冷蝶。
“我会尽快查出凶手,今日之事,多谢傅大人。”
傅妄心中暗想,要谢他的事还多着呢。
和他所料差不多,今日挑起事端,让阳帝彻查岐王的人就是魏落桑。
他一路跟踪魏落桑至此,刚刚若不是他让长生去引开追兵,现在魏落桑哪能安然无恙坐在这马车里。
他倒是很好奇,传闻这魏家四姑娘与岐王情深义重,对岐王痴心一片,怎么会如此行事。
这倒是很让他感兴趣!
红县水灾一案,阳帝被蒙蔽天听,很是震怒。
岐王为了撇清自己的罪责,谎称是土匪劫了官银而聂甚隐瞒不报,阳帝勒令聂甚尽快找出赈灾银。
但是银子已经被二人吃干抹净,哪里还能够吐出来,拿不出银子,阳帝在盛怒之下,将聂甚官职罢免,岐王罚俸三年。
如果不是聂甚的亲哥哥聂达在前线和西水国打仗,阳帝还指望着他,想必聂甚早就被斩首示众了。
魏落桑心下感叹,只要对阳帝有用处的人他怎么着都会留其一条性命,对他没有用的人,哪怕是曾经和他一起并肩作战的人他也会毫不留情地牺牲。
魏落桑在贵妃椅上小憩了一会儿,堪堪醒来,叶远就来回话,看见叶远回来,她从贵妃榻里起身端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