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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向导
    拉夫里连科为那个叫斯维利亚克的人进行辩解的态度同样让阿斯卡列波夫非常惊讶,要知道,苏联已经成立了18年了!虽然在这18年里苏维埃政权的某些政策在后世被人诟病,比如只重视城市里的工人而轻视农民,又比如说集体农庄制度等等。

    但是不管怎么说,苏维埃政权对国家和社会的掌控程度绝对是牢固的,这从能够强行推行集体农庄制度这件事就能看出来。

    可刚才那个斯维利亚克说的话,在任何一个政工人员看来都是大逆不道的,真不知道那个前沙俄时代的复员军人为什么还敢这么说话,难道他就不知道光是凭他刚才的言辞就足以被政工人员枪毙吗?

    更有意思的是,这个图穆杰斯卡村的村苏维埃委员会负责人还堂而皇之地为斯维利亚克进行辩护。阿斯卡列波夫不由得有些愕然,当即呆立在在那里,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也许是看出了阿斯卡列波夫的惊讶,也许是担心阿斯卡列波夫会因为刚才斯维利亚克对布尔什维克的指责而恼羞成怒,拉夫里连科不得不继续解释道:“指挥员同志,请别生气,斯维利亚克的脾气就这么暴躁。他以前的表现一直很好,哪怕是对集体农庄的义务劳动,他都没有任何推辞,而是积极参与。实际上他以前在沙俄军队里是一名服役多年的军士,他看不惯以前沙俄军队中那些军官先生的做派,同样的也不愿意任何外国人侵占我们斯拉夫人的土地,苏维埃成立后他就回来了。上一次来村子里征召兵员的同志抵达后,他可是第一个报名要求参军的人。只不过由于他的年龄太大了,负责征召兵员的同志没有收他,到现在他还耿耿于怀呢。”

    “原来是这样!放心吧,我不

    会惩戒他的,至少他还是一个爱国者。”阿斯卡列波夫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保证道。

    “斯维利亚克还有一个优点,就是他非常痛恨那些嚷着要乌克兰独立的家伙,据说这些人是一个叫斯捷潘·班德拉的人鼓动起来的。斯维利亚克就指责那些班德拉分子是俄国的叛徒和野心家,目的是为了分裂俄国。我认为他就是一个爱国者。”拉夫里连科解释道。

    一听到班德拉分子,阿斯卡列波夫立即有些警觉起来,因为这里依然是乌克兰,到处都有宣扬独立的班德拉分子存在。于是他立即问道:“这里也有班德拉分子活动?”

    拉夫里连科摇头道:“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那些人了,在几年前,这些人活动还有些猖獗。但是随着我们红军部队在乌克兰各地进行了部署和清剿,班德拉分子早就不敢公开露面活动了。虽然他们的主张和口号能够蛊惑一些乌克兰人,但是大部分乌克兰人并不相信他们那一套,我们都是斯拉夫人,都是同一个民族,还分什么彼此呢?”

    听到这个回答,阿斯卡列波夫这才放心了不少。他可不想在这种时候还遭遇班德拉分子。因为现在所处的位置附近不知道有没有德国军队,一旦遇到班德拉分子,势必要开枪,那样会惊动有可能在附近的德军部队。

    另外,他还有些担心自己这支小部队的行踪会被班德拉分子发现后向德军报告,那样一来也很麻烦。毕竟,他从后世的历史书上看到过,在这场战争最初开始阶段,班德拉分子曾经和德国人合作过一段时间,只不过后来德国人的目的是占领乌克兰而不是同意让乌克兰独立,所以在战争中后期,班德拉分子与德国人分道扬镳,也转入到了地下

    进行抵抗。

    此时的阿斯卡列波夫最为关心的问题是,目前距离第聂伯河还有多少距离,于是他向拉夫里连科问道:“由于我们没有军事地图,所以不知道目前具体在什么位置。您能告诉我这里距离第聂伯河还有多远吗?”

    拉夫里连科指了指黑夜中的某个方向,说道:“我们这个村子在佩斯科夫卡以西50多公里的地方,如果您要去第聂伯河,还远着呢。不过佩斯科夫卡那里有一条从科罗斯坚道基辅的铁路,您可以去佩斯科夫卡,在那里乘坐火车到基辅去。基辅不就在第聂伯河岸边吗?”

    阿斯卡列波夫一听,顿时心凉了半截。因为拉夫里连科根本就搞不清楚状况,此时像佩斯科夫卡这种在基辅以西并且有铁路经过的城市,绝对是德军必然要占领的交通要道。说不定此时佩斯科夫卡已经被德军占领了,去佩斯科夫卡那简直就是羊入虎口,没有活路。

    而且阿斯卡列波夫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去基辅,当然也就不想去佩斯科夫卡,他再次追问道:“我和我的部下需要回到自己所属的部队去,所以目的地不是基辅。我只能前往第聂伯河岸边,这是上级给我的命令,我必须服从。”

    此时的阿斯卡列波夫不得不对拉夫里连科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以掩饰自己的目的。

    拉夫里连科又想了想,说道:“这里距离第聂伯河至少还有上百公里,如果不去佩斯科夫卡,那就要穿过从科罗斯坚到基辅的铁路,一直向东北方向走。只不过穿过铁路以后,再向东北方向上行军的话,会面临一大片沼泽地。想要穿过沼泽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沼泽地的面积可不小,除非您能找到一个熟悉那片沼泽地的人,带着你们走沼泽地里的

    小路才行。不然的话,您必须要进行绕过沼泽地,那路程就更远了。只要穿过沼泽地,基本上再往前走个十多公里就能抵达第聂伯河岸边了。这条路可不好走,没有一个本地的向导,根本无法穿过沼泽地。”

    阿斯卡列波夫看了看散坐在四周的一连士兵们正在大口吃着食物,心里清楚,这一顿饭可能是最近几天来战士们能吃饱的唯一一顿饭了,而按照拉夫里连科的说法,接下去的路程还很遥远,自己这支队伍还带着伤员,可能要花费很多时间才能走到目的地。

    于是他试探性地向拉夫里连科商量道:“您似乎对这段路程很熟悉啊?能不能请您为我们带路呢?”

    拉夫里连科皱起了眉头,脸上那些像刀刻上去的皱纹挤成了一团,拒绝道:“不是我想拒绝您的请求,也不是我老了,走不动路了。而是我对过了铁路后那片沼泽地的地形不熟悉,无法给你们带路。不过如果您需要一个向导的话,我倒是可以给您推荐一个人。”

    “谁?”阿斯卡列波夫眼前一亮,他原本对拉夫里连科的拒绝有些失望,但是拉夫里连科的话又给他带来了新的希望。反正无论怎么样,只要能有带着他们穿过沼泽地的向导就行。

    “斯维利亚克。”拉夫里连科的嘴里吐露出来这样一个名字。

    阿斯卡列波夫有些不相信地说道:“他能行?对那片沼泽地很熟悉?”

    “是的,斯维利亚克从沙皇的军队中回到村子里后,曾经有一段时间以打猎为生。他走遍了方圆上百公里的地方,对这一地区的情况非常熟悉。去年他还向我吹嘘过,他曾经走进了沼泽地去打鸟,发现了一条沼泽地里的小路。那条路除了他,没有人知道。”

    阿斯卡列波夫连面

    包都不想吃,立即拉住拉夫里连科,说道:“请您带我去见见斯维利亚克。他的家在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他原来有个儿子,前段时间已经应召入伍了。他的老婆已经死了几年了,现在就他一个人在村子里生活。走吧,我带您去他的家。只不过他的脾气不好,您可能需要多多包涵。能不能说服他为你们当向导,我并没有把握。”拉夫里连科一边向前走,一边说道。

    “没关系的,我对他一点都不介意,只要他能为我们做向导就行。对了,村子里的粮食有多余的吗?我们这支部队已经快要断粮了,没有粮食,我们也走不到第聂伯河岸边。”

    “这个事情请您放心,我会安排妥当的。村子里还有些粮食,全部都给你们也没问题。反正马上就要到秋天了,新的麦子也快成熟了。要供养整个村子的食物是没有问题的。”拉夫里连科倒是很有自信。

    阿斯卡列波夫一边走着,一边对拉夫里连科再次建议道:“我还是建议您带着村子里的所有人向东前行,只要避开大路,可能就碰不到德国人。这里真的已经很不安全了,德国人随时都可能会到村子里来的。”

    “我们村子就只剩下老人、妇女和儿童了,我们对德国人没有多大的威胁,他们总不能将我们全部杀掉吧?再说了,如果向东逃难,路程太长,老人妇女和儿童也不可能走那么远。算了,我们就不离开了,就待在自己的家园里,等待着你们再打回来吧。”拉夫里连科说了说实际的困难,依然拒绝了阿斯卡列波夫提出的建议。

    然后,他停下了脚步,指了指旁边的一座木头房子,说道:“这就是斯维利亚克的家了。他应该在家,我看到里面有点亮的煤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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