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清晨,三营继续上路向东行军。结果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整支队伍就停了下来。
阿斯卡列波夫此时对时间非常敏感,见队伍停了下来,立即对身边的托尔卡切夫吩咐道:“您去前面的二连看看,到底为什么会停下来!”
托尔卡切夫刚刚离开营指挥部的队列向前跑了不到一百米,就看见二连连长带着一个士兵急匆匆地向他跑来。托尔卡切夫停下了脚步,对二连连长问道:“营长同志正派我去前面看看到底为什么会停止行军,正好您来了。去向营长同志汇报吧。”
二连连长一脸焦急,根本没有在托尔卡切夫身边停留,带着身边的那个战士直接跑向了阿斯卡列波夫,然后汇报道:“营长同志,我们的尖兵排发现了敌人的坦克部队!就在我们正前方大约一公里的公路上行驶。尖兵排赶紧做好了隐蔽,然后派我身边的这个战士回来报告。我让二连停止了前进。”
二连连长身边的那名战士也点头汇报道:“是的,我亲眼看到那条公路上有大量的德军坦克向南行进!那些坦克的炮塔上用白色油漆画着一个大.大的G字母。”
阿斯卡列波夫心里一惊,突然想起在后世的某本书上看到过,在基辅包围圈形成,古德里安指挥的装甲部队和克莱斯特指挥的装甲部队坦克车炮塔上分别刷着G字母和K字母。很显然,前面尖兵排发现的是古德里安指挥的德军第2装甲集群的坦克部队!
也就是说,现在三营快要迎头碰上德军向南行军的坦克部队了。此时极有可能包围圈已经形成,情况相当危险!
闻讯来到阿斯卡列波夫身边的巴博诺夫和二连连长都用焦急的目光看着阿斯卡列波夫,看看营长同志会
做出什么决定。
阿斯卡列波夫立即对二连那名战士反问道:“您看到有多少辆德军坦克?”
“非常多,成一路纵队在公路上行驶,暂时看不到头尾。公路两侧300米还有不少德军装甲车以及一些摩托车在行军。特别是德军的摩托车手时不时停下来对两侧的远端进行张望,看样子是负责警戒的。我们排差点就被敌人发现了。”那名二连的战士回答道。
巴博诺夫此时向阿斯卡列波夫建议道:“既然是这样,我们营想要继续向东行军已经无法实现了,看样子前面那条公路我们已经不可能通过了。我们应该按照失去联络前集群指挥部下达的命令就地修筑防御阵地,等待上级的下一步行动指示。”
这时,谁也没有注意到,没有军衔的塔夫罗夫斯基也悄悄靠近了阿斯卡列波夫等人,他对目前的敌情也同样非常关心。
阿斯卡列波夫紧皱着眉头想了想,摇头道:“如果我们营现在立即就地修筑防御工事是不可取的!这里是平原地区,一旦被德军的坦克部队发现,那么多敌人的坦克,可能防御阵地经不起敌人坦克两三次突击就会崩溃。这里根本没有防御可以依托的地形。现在是早上5点过,敌人很容易从空中和地面发现我们,隐蔽是隐蔽不了的。敌我之间的兵力和火力差距太大,留在这里只能会被敌人击溃或者歼灭。另外,我们和集群指挥部之间的联络已经中断好几天了,在这里等待上级的下一步行动指令可能永远等不到。巴博诺夫同志,您知道其他上级单位的无线电台呼号和频率吗?能和友军或者是集团军司令部取得联系吗?”
巴博诺夫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但是他依然执拗地说道:“我们的行动可是需要
完全按照上级的指示和命令来执行的。而集群指挥部不是下达过命令,我们营一直往东行军,直到遇到德军部队才能停下就地防御吗?现在正是执行上级命令的时候。”
巴博诺夫这是拿着前两天阿斯卡列波夫要求三营继续向东行军时说的理由来反驳阿斯卡列波夫。而且像巴博诺夫这样的政工军官,更愿意去执行上级的命令,他不需要对执行上级命令后产生的坏结果负责,毕竟他是政工军官,军事指挥上的事情是由阿斯卡列波夫全权负责的。
而且选择执行上级的命令是一种万无一失的选择,即便是最后失败,以后上级追究起责任来他也能拿得出这样做的依据。但是如果选择无视上级的命令,一旦出现了失败,那么责任可就严重了,很有可能会招致内务人民委员部的军官上门。违抗上级命令这一种罪名巴博诺夫作为政工军官更担当不起,而且还会被加重惩罚!
阿斯卡列波夫见巴博诺夫坚持机械地执行上级命令,顿时一阵无语。巴博诺夫说出来的那些理由,更像是拿着他以前说的理由来故意反驳他。可那个时候他拿出这样的理由,无非就是想找一个让三营继续向东行军的合理借口。
现在该轮到阿斯卡列波夫头疼了,从一开始他就预见到巴博诺夫这个政治副营长会在某个时刻给自己的突围计划带来麻烦,现在这一时刻果然到了,要想说服巴博诺夫这个花岗岩脑袋还真需要一些办法才行。
于是,阿斯卡列波夫眼珠子转了转,说道:“巴博诺夫同志,您还忘记了集群指挥部原来下达的命令中还有一句话,需要立即将遭遇德军的情况向集群指挥部报告。可现在我们根本无法与集群指挥部取得联系,那么又该向
哪个上级汇报敌情?如果说要执行集群指挥部的那道命令,那么就要完整执行,可现实情况是,我们营与集群指挥部根本无法联络得上。所以,再执行原有命令实际上已经不可能了,除非您能和集群指挥部取得联系。”
巴博诺夫没有想到阿斯卡列波夫居然想出了这么一个借口来反驳自己,顿时愣住了。
而阿斯卡列波夫决定不再给巴博诺夫这个自己突围计划的绊脚石任何时间来思考和争论,继续说道:“从目前发现的德军坦克行军方向来看,这些德军坦克部队一定是从北面向南行军的德军,这说明北面还有大量的德军坦克部队或者其他部队跟在我们发现的这支德军坦克部队的后面。如果我们应继续停留在这里,迟早会被敌人发现。所以我认为应该立即转移,不要在这里停留。”
二连连长有些焦急地问道:“那该向什么方向转移?营长同志,现在我们完全是在荒原上行军,连一点防御依托的工事都没有修筑,您必须尽快做出决定,不能有任何犹豫!”
“向南!和这条公路保持平行方向行军,尽量保持隐蔽,离那条南北向的公路远一点,避免被敌人发现我们营的踪迹。敌人的坦克部队正在向南行军,说明他们也有作战任务需要去完成。说不定在南边有我们友军部队正在对这些德军坦克部队进行防御作战。现在我们营不是与上级完全失去联系了吗?看来我们需要找到友军,才能联系得上集团军司令部或者其他友军的司令部。这样也才能听取上级对我们营的最新指示!”阿斯卡列波夫毫不犹豫地立即说道。
巴博诺夫听了以后有些不知所措,他无法想象如果三营按照阿斯卡列波夫的决定向南行军并且以后和
集团军司令部取得联系后,集团军特别处的那些内务人民委员部军官会不会听信阿斯卡列波夫和他对三营这种行为的解释。
二连连长则和巴博诺夫的反应不同,他是一名军事指挥员,当然知道阿斯卡列波夫的决定从军事上来说非常有道理。实际上,现在的情况也顾不上以后了,要先避免最新出现的危机,一旦被德军坦克部队发现,就凭三营这点可怜的兵力和火力,根本就不够德军坦克几个突击塞牙缝的。
更何况,阿斯卡列波夫作为营长已经做出了最终决定,即便是以后有人要追究责任,那么阿斯卡列波夫作为营长的责任最大,他不过是在执行阿斯卡列波夫的命令而已。
于是二连连长立即带着身边的那名战士重新跑向前面的二连,并且收拢尖兵排,向后退了几百米后再将行军的方向转向南面。
而巴博诺夫无法左右阿斯卡列波夫的决定,只能重新跑到电台兵那里,让电台兵立即取出无线电台,在路边支上天线,打开电台搜索集群指挥部的呼号和频率。他想要阻止阿斯卡列波夫向南行军的决定,和集群指挥部缺的联系是唯一的办法。
等到这些人都散了以后,一直一言不发的塔夫罗夫斯基想了想,走到而来阿斯卡列波夫的身边,说道:“营长同志,您的决定是正确的,但是做出这个决定会冒着很大的风险。我建议开始要派出一支精干的侦查兵小组,沿着公路向南搜索前进,看看能否找到这条公路上某个德军防御薄弱的地点。这里可是集团军甚至是方面军的深远后方,我们在这里发现德军坦克部队可不是一个好征兆,看样子情况非常复杂,就不知道现在方面军司令部和集团军司令部知不知道这个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