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段时间里,从三营驻守的这座桥梁回到苏军阵营的中高级军官也不少。除了一开始逃出来的佩图霍夫将军,还有一位重量级高级军官:西南方面军司令部政治部主任旅政委级米哈伊洛夫。
米哈伊洛夫在德军包围西南方面军的时候并没有在西南方面军司令部,而是去了第26集团军视察,后来跟随该集团军一个步兵师一起行动。这个步兵师后来辗转来到了皮里亚京以东,被德军从第26集团军的主力部队中割裂出来。于是这个步兵师的师长当机立断,在请示了米哈伊洛夫以后断然独自突围,在损失了绝大部分兵力和全部技术兵器后,这个师的残部德军被打散,米哈伊洛夫带着一支缩小成为分队的部队顺利突出了重围。
也正因为米哈伊洛夫没有在西南方面军司令部纵队之中,也才使得他最终免遭被打死的厄运,成功回到了包围圈外友军的阵地。他是突围的政工军官中军衔最高的。
除了旅政委级米哈伊洛夫,成功走到三营驻守的桥梁那里的高级军官中,还有两名师长:上校波捷欣和上校别类斯托夫。
这些高级将领被证实了身份以后,都会由第40集团军司令部派出汽车直接从桥梁这里接走。因为他们还可以继续担任部队的指挥员,重新指挥部队。
除了这些高级军官,其他突围出来的基层军官和士兵都被运输到第40集团军防线后面的指定地点被打乱重新编组,作为新成立的部队骨干。这也是波德拉斯将军在听取了巴格拉米扬的建议后采取的措施,由于上级没有成建制的部队提供给第40集团军,所以波德拉斯将军决定自行组建一些规模相对较小的部队来成为集
团军预备队的支柱。
这天,有几名零散的苏军指战员来到了桥西侧的检查站。他们中间有一名头上缠有带血污绷带的少校军官。
由于这个人是校级军官,所以检查站的三营士兵很快就像科莫廖夫中尉进行了汇报。最近几天陆陆续续有一些被德军进攻打散的苏军指战员徒步走到这里,而且其中不乏中高级军官,所以一开始检查站的苏军士兵们并不敢到奇怪,他们已经有点司空见惯了。
实际上,检查站的三营士兵也同样是从德军包围圈里突围出来的,只不过他们突围的时间比后来这些幸运儿更早而已。
科莫廖夫让人专门将这名少校军官带到自己的面前,一边检查起对方的军官证,一边开始上下打量这名少校。
而这名身穿苏军制服的少校军官表现得和其他突围出来的苏军军官基本上没有什么两样。
翻开这名少校递过来的军官证以后,科莫廖夫突然心中一动,他发现这本军官证是有问题的!
随即,科莫廖夫决定进一步证实对方的身份,不动声色地问道:“您以前属于什么部队?”
“第37集团军第253步兵师第715团。我是团参谋长少校潘柯夫。”那名少校很镇定地回答道。
“那你们师长的姓名叫什么?我指的是全称,包括姓氏、父称和名字。”
“上校伊万·马克西莫维奇·沃罗宁。”
科莫廖夫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提出了一个新的要求:“请您说出‘多若噶’这个单词。”
那名少校神色不变地说道:“多若噶。”
科莫廖夫一听,立即脸色一变,指着这名少校对身边的三营士兵们下令道:“立即将这个人抓起来!他是德国人的间谍!”
三营士兵
其实在这名少校说出‘多若噶’这个单词以后就已经在暗中做准备了,他们也听出了不对劲。
那名少校开始锋利挣扎起来,同时大声说道:“同志们,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你们的指挥员?我可不是什么德国间谍!这名中尉想要诬陷我!”
但是他的挣扎和辩解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几名五大三粗的三营士兵三下五除二就瓯江他按倒在地,很快就用一根麻绳将这名少校捆得严严实实。
科莫廖夫见对方很不服气,蹲在了这名被死死摁在地上的少校军官面前,冷笑道:“我真不知道德国的间谍部门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工作态度,居然让您露出如此大的破绽还敢将您派到我们这里来。这么说吧,您就是被自己人给害死的!”
那名少校恶狠狠地盯着科莫廖夫,嘴里不停地咒骂着,用词非常歹毒。
而科莫廖夫似乎对挨骂已经有了某种免疫的能力,根本不生气,反而露出了嘲讽地笑容说道:“我今天心情很不错,所以不会在意您的咒骂。或许我还能告诉您被我么识破身份的原因。”
说完,科莫廖夫将手中已经翻开的军官证放到这名少校军官的眼前,说道:“看看吧,你们间谍部门给您伪造的军官证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上面的钢印、证件的纸张、相片什么的都那么完美无缺,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但是证件上的订书钉却出卖了您的真实身份。因为这些订书钉居然不生锈!”
那名少校强自辩解道:“这是什么道理?难道我的军官证不可能是在最近两个月才重新换发的吗?”他实在是搞不懂自己的身份会暴露,只能立即寻找新的理由来解释。
科莫廖夫再次笑了起来,说道:
“看来你们的情报部门对于细节有些疏忽了。我们苏军不管是军官证还是士兵证,证件上使用的订书钉不用过多少时间就会生锈,疑问它们是用粗钢制造的。但是你们德国人的证件可就不一样了。因为你们证件上的订书钉是用不锈钢制作的,根本不会生锈。这种细节我相信你们伪造证件的人员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这一点。怎么样?还需要我继续指出你身上的破绽吗?”
那名冒充苏军少校军官的德军间谍也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栽在这种毫不起眼的小细节上。他心中在痛骂那些为他伪造证件的人有多么愚蠢,以至于自己在刚抵达苏军防线就被识破了身份。
他很害怕苏军会将他就地枪毙,这是因为在战争中双否都在遵守某种不会言明的潜规则,一旦身穿对方军服间谍人员被识破身份,那么抓到间谍的一方可以立即枪毙间谍!
见这名德军间谍不再说话,科莫廖夫终于感到自己被派到这里来终于起到了应该有的作用,虽然他没有能扳倒阿斯卡列波夫,但是抓获德军间谍才是他需要在这里执行的任务。
心情大好的科莫廖夫决定再向这名德军间谍透露一个小秘密:“知道我为什么让您说‘多若噶’这个单词吗?”
也许并不希望听到对方回答,他又自问自答道:“很简单,‘多若噶’这个单词的第一个音节‘多’实际上正确读音是需要弹舌头的!您的上级误判了他们培训间谍俄语时获得的成绩,以为让你们的俄语不带口音就可以了。可我要告诉您的是,如果不是在苏联长大和从小使用俄语作为母语,是无论如何也发不对这个单词的音的!这实际上是拍你们这些间谍过来送死,
我当然是举双手赞成。”
顿了顿,他又继续指着身边的苏军士兵们说道:“您如果不相信,可以问问我们这些士兵,他们同样能听出您这个单词的发音有问题!”
听完科莫廖夫的这番话,那名德军间谍顿时面如死灰,他现在已经清楚地知道自己身上的破绽有多少,根本就蒙混不过去,还枉自自己信心满满地主动向上级申请渗透到苏军防线里面进行侦察,这也太可笑了一点。
科莫廖夫蹲在那里继续对德军间谍说道:“您可以一句话都不说,其实我对您的交代一点兴趣都没有。在我眼里,像您这样的人只有被枪毙!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告诉您被我们识破的原因,在我看来,只有死人才能永久保存秘密。告诉您的这些,全是我们对你们德军间谍进行甄别的重要手段。所以您只能死,我可不想这些的秘密被泄露出去,让你们德军的间谍机构重新依据这些秘密来迷惑我们。”
说完,他招了招手,示意苏军战士们将这名德军间谍驾到外面的空地上,然后掏出配发的枪支,亲自对着这名德军间谍的后脑勺连开两枪。
这两枪一响就带走了那名德军间谍的生命,从此以后,这名德军间谍的身份就成为了永久的秘密,没有人再会谈起他这个人。
桥西侧响起的枪声惊动了在桥东侧桥头堡中的阿斯卡列波夫,他立即走到瞭望口,仔细观察了桥西侧的动静,然后看向了已经将电话接通到桥西侧的塔夫罗夫斯基。他发现塔夫罗夫斯基似乎就是他肚子里的蛔虫,甚至都不用他开口,塔夫罗夫斯基总是将所有的事情,哪怕是非常小的事情都事先办好。他为自己拥有这样一名副手而感到非常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