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真的？”
张晓莉眼中的杀意退散了些许，不可置信的看着沈小炎，“我能感受到你的气息，跟我差不多，应该都是2级。”
“再者，你手里有枪，想要杀我，应该很容易。”
沈小炎摇了摇头，“你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只要你保证以后不继续害人，我就可以放了你。”
“那好，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以后没有人欺负我，我绝不会主动害人。”张晓莉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
沈小炎缓缓闭上眼，摆了摆手，“走吧！”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身为觉醒者，斩杀堕落者是职责，是使命。
可张晓莉确实是有属于她的苦衷。
堕落者都是坏的吗？
这个问题，怕是没有人敢给出肯定回答。
张晓莉意味深长的看了沈小炎一眼，见他脸色挣扎，似乎做这个决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她眼神一凝，带有修长指甲的手指，忽然抓向了沈小炎的喉咙。
“禁锢。”
沈小炎感受到了强烈的杀机来临，瞬间发动天赋。
铁链哗啦啦的飞舞而出，就在张晓莉即将抓破他喉咙的时候，缠住了她的双手。
“禁锢天赋，很不错。”
张晓莉眼中闪过一缕寒芒，冷笑道：“但只是这样，还不够。”
话罢，她迅速飞起一脚，踹向沈小炎胸口。
沈小炎快速后退，避开对方的攻击，随即举起手枪。
瞄准。射击。
“砰砰砰！”
从来没有练过枪法的他，疯狂扣动扳机。
子弹闪电般激射出去，在空气中滑出一道优美痕迹，竟是精准的射穿了张晓莉的心脏。
猩红血液汨汨流淌，张晓莉仰头倒了下去。
沈小炎冷声问道：“为什么？”
张晓莉凄惨一笑，“本是两路人，何须做朋友？”
“杀我，是你的天职。我若真是好人，就应该让你杀我。”
沈小炎的脸色骤然一变，身体微微颤抖了起来，一向遇事冷静的他，此时的内心难以继续保持平静。
“活着不好吗？”
沈小炎的声音，也有些颤抖了。
“呵……”
张晓莉自嘲一笑，“内心的偏激已经让我堕落了，今天就算你不杀我，日后也会有人其他觉醒者杀我的。”
“我放不下心中的恨意，那些伤害过我的人，我就想杀了他们。”
“我知道这么做不对，但我掩盖不住自己心中的杀意。”
“所以，唯有一死，才能解脱。”
张晓莉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了，艰难的抬起手，似乎想要抓到什么。
沈小炎赶忙抓住了她的手，紧紧的握着。
“傻孩子，不要伤心，也不要愧疚。”
“咱们本就是两路人，杀我是你的本分啊！”
“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老师，那以后就做点大事给老师看看。”
“虽然，我是看不到了，但我希望你日后变的越来……越……好。”
张晓莉闭上了双眼，彻底失去了生命气息。
沈小炎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枪，内心仿佛被巨锤击打了一般，呆愣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
堕落者真的没有好人吗？
那张晓莉怎么说？
她恨的，想杀的，只是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并没有杀害无辜啊！
这样的堕落者，也该死吗？
沈小炎蹲下身，手掌在张晓莉眼前划过，帮她合上了眼睛。
“张老师……”
“其实在我眼中，你一直都是那个温柔善良的老师，而不是堕落者。”
沈小炎找了一个犄角坐下，缓缓闭上了眼睛，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什么是好？
什么是坏？
或许并没有完全的定义。
没人能分的特别清，也没有人敢分的特别清。
“孙子，爷爷来救你了。”
砰！
忽然，大门被踹开。
曹青山冲进仓库，左顾右盼了一圈，最终目光落在了沈小炎身上。
“可以啊！这么轻松就给解决了？不愧是我孙子。”
沈小炎睁开眼睛，瞪了他一眼，冷声道：“处理好，我去外面等你。”
曹青山顿时不乐意了，“不是，你让我来就是给你处理尸体的？你把老子当成什么了？老子可是觉醒者协会第一猎杀者。”
沈小炎没理他，快步走出了仓库。
“草，真把自己当领导了是吧！别以为有会长和姓周的娘们罩着你，就可以把老子当小弟。”
“这次就先让你一次，要是再有下次，看老子不一拳捶扁你。”
曹青山哼了两声，随后拿出麻袋，将张晓莉的尸体装了进去。
他看着张晓莉胸前的单孔，叹了口气，“还是年轻好啊！子弹打的就是准。”
商场门口，沈小炎坐在路边的石墩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越发昏暗的天空。
整片天际仿佛被幕布遮挡了一样，失去了所有光明，压抑的要让人窒息。
“喂！小子，看什么呢？”
曹青山走了出来，把麻袋扔在地上，骂骂咧咧的说道：“小子，我警告你啊！下次再让我做这种低等活，我就……”
“曹青山，你说，堕落者都是坏的吗？”沈小炎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曹青山一愣，“为什么问这个？”
“告诉我。”沈小炎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命令，仿佛上位者一般。
曹青山怔了怔，随即似乎被戳中了心里的痛处一样，神色黯淡下来，低头不语。
沈小炎转头看向他，“怎么不说话？”
曹青山摇了摇头，一向话多的他，此刻竟然沉默了起来。
沈小炎疑惑问道：“有心事？”
曹青山依旧不语，坐在了沈小炎身旁，同样抬起头看着昏暗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小炎似乎猜到了什么，点了点头，抱起胳膊，跟他一起看着昏暗的天空。
两人就这么坐着，自始至终都是没有说过一句话。
直到黑夜降临，路边亮起了璀璨的霓虹灯光，沈小炎这才站起身，拍了拍屁．股。
“走了，去幸福小区，找找线索。”
曹青山缓缓站起身，揉了揉湿润的眼睛。
直到沈小炎走出老远，他才动身。
“好坏又有谁能分得清呢？只要做自己心中认为对的事情就好。”
曹青山的步伐很慢，以至于被沈小炎越落越远。
复杂的神色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只是不时的嘀咕两句。
“老婆，你在我心中，从来都不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