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什么都不做？”萍儿问。

    “自然还是要查的，私传帝后消息，这不是小事，后宫该整顿整顿了，不过这事儿得先禀告太后。”林攸宜说。

    这种隐秘消息太后那边定是叫人封了嘴的，但还是传了出去，最大的问题可能是出在了慈宁宫。

    所以林攸宜不能贸然动手，要看慈宁宫的意思。

    李端锦一连三日都没招人侍寝，也没去坤宁宫，太后坐不住了，招了林攸宜去慈宁宫申斥一番不说，还亲自来了宣政殿。

    “皇儿缘何不驾临后宫，须知身为帝王，为皇家开枝散叶，是陛下的责任。”

    李端锦当然知道，母后在大婚之前就时时叮嘱切不可像父皇那样专情于一人。事实上，在遇到林攸宜之前，他就想过不能像父皇一样，要做一个合格的帝王。

    只是……世上偏偏有一个林攸宜。

    李端锦不答话，太后面色一沉，“是不是皇后的问题？”难道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哀家早就告诫过陛下，帝王容不得专宠和真情，若真是如此，那皇后……”

    “不是。”李端锦听出了太后语气中的杀意，下意识回答，他见多了宫中无声无息就有人消失，如果太后有意，即便是林攸宜，以他目前的状况也护不住。

    但出声之后才发现方才语气有些急了，便温声解释道，“母后放心，儿臣知道。”

    安多再次端来“绿头牌”。

    李端锦看了好一会儿，问道，“坤宁宫那边如何？”

    安多诧异，如实道，“皇后娘娘好像还挺适应的。”

    李端锦叹气，“罢了，身为帝王岂能任性而为。”随后翻了于双双的牌子。

    次日，林攸宜一早去了慈宁宫向太后请安，太后面上笑意十分明显。

    林攸宜回到坤宁宫，宫妃已是等了一阵，见众人羡慕的眼神望向于双双那边，林攸宜猜昨日李端锦应是召了于双双侍寝。

    于双双一脸红霞，像是一株被浇灌了灵液盛然绽放的牡丹，平素清冷的脸此时布满浅笑。

    林攸宜道：“于妃伺候陛下辛苦，往后承幸的妃嫔免了次日的请安。”

    宫妃散去后，林攸宜便开始处理宫务，敬事房送来了承幸簿，上写着详细日期，于妃，幸。

    虽然林攸宜早有心理准备，但此刻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过了好一会儿，才拿起凤印盖上。

    春天的御花园一派花团锦簇，各式各样的鲜花盛开，蝴蝶环绕，走进御花园，便有一股浅浅的香气传来。

    日头正好，韩香芷约了孙靓苒到御花园散步，围绕的话题却是关于皇后与陛下没圆房的事，第一次觐见皇后回来，韩香芷深受打击，当晚连饭都没吃。

    “你说陛下是不是不喜欢她那样的？”韩香芷轻声问，脸上的表情很是愉悦。

    孙靓苒深刻了解韩香芷这喜欢和人比美的毛病，顺着她的心思说，“想来是的，否则，大婚之日怎的不在一起，不过，这倒是好事，娘娘的机会来了。”

    韩香芷轻抚自己的脸庞，“陛下会喜欢我这样的吗？”

    以前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担忧，但接连几次被林攸宜的盛颜打击，此刻倒有些怀疑起自己来了。

    “陛下肯定会喜欢娘娘的，娘娘的貌美与皇后娘娘不同，皇后娘娘过于浓郁，您是精致的，每一个部分都恰到好处，陛下是懂得欣赏的。”

    孙靓苒的话无疑是取悦了韩香芷，尤其是当晚，李端锦翻了韩香芷的牌子，她的自信瞬间膨胀到了极限。

    当晚，伺候完李端锦，韩香芷依偎在他身侧，脸上云霞满布，精致的媚眼故作单纯地看向李端锦，撒娇问道：“陛下，臣妾好不好看？”

    李端锦手枕着头，望着明黄的帐顶，眼神无波，无意识答道：“好看。”

    韩香芷嘴角的浅笑扩大，“是后宫里最好看的么？”

    李端锦此刻正神游天外，下意识嗯了一声。

    “比皇后娘娘还好看？”韩香芷高兴直问。

    皇后？李端锦被这两个字拉回了思绪，前后一想，原来这韩香芷竟拿自己和林攸宜比。

    李端锦侧过脸，墨黑而深邃的眸子盯着韩香芷。

    韩香芷脸上羞怯，被李端锦瞧得有些不自在，但又不可抑制地觉得李端锦的态度越发验证了她比林攸宜美，比林攸宜更得陛下喜欢。

    “你怎么会有此想法？”李端锦问，韩香芷美是美，但后宫谁不美，只能说他们的美几乎都是一个水平线，而林攸宜很显然是超出水平线一大截的，这有什么可比性？

    韩香芷并未看透李端锦眼底的想法，还在无限膨胀，“否则陛下怎么不和皇后娘娘圆房。”

    李端锦猛地坐了起来：“你听谁说的？”声音已泛着冷意。

    韩香芷有些吓到了，无辜地答：“大家……大家都在说啊。”

    李端锦翻身下床穿衣，“安多！”

    安多进来，李端锦道：“去查查宫里关于皇后的传言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端锦正要出去，想起身后的人，说，“着人将韩嫔送回去。”

    “陛下！”韩香芷一脸委屈。

    皇后不是失宠了吗？陛下犯得不着为她如此大动干戈！

    李端锦看完了一本书，安多才回来，“说是从慈宁宫一个叫碧叶的宫女那传出来的，现在几乎人尽皆知。”

    李端锦猛地拍向桌案，“这些个狗奴才，就知道嚼舌根。”说着，又问，“皇后可知道？”

    “应该是知道了。”安多斟酌着答。

    李端锦怒火瞬时降了下来，“她就没想着处理？”

    “奴才打听的时候发现坤宁宫的人也在打听，想来娘娘还没想好对策。”安多说，毕竟事关慈宁宫。

    “要什么对策，嚼舌根的奴才一律处罚了。”他和林攸宜的事那是他们自己的房中事，被人说三道四人尽皆知，损的不仅仅是皇后的脸也有他的脸。

    “你去敲打敲打两宫的奴才，若有人再泄露主子消息，朕斩了他！”李端锦吩咐。

    李端锦虽未言明是哪两宫，但安多跟着李端锦这么多年，深领帝心，两宫自然是指宣政殿和坤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