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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六十八章 吴三桂
    清军铁骑已肆虐关内长达一年的时间。

    关内战报便如断线的纸鸢,时有时无。

    京师接连八道勤王诏书送至辽镇,每一道都带着愈发急促的朱批印记。

    关内的战况一直不明。

    但是宁远那边,同样也有进攻的清军,根本就没有多少的余力去增援京师。

    宁远城外,同样战云密布。

    辽镇的兵马本就捉襟见肘,既要防备关外的八旗铁骑,又要分兵驰援京师,实在是左支右绌。

    饷银已经欠缺了整整三月,辽镇内部的军兵情绪早已有些按耐不住。

    更糟的是,军饷已拖欠整整三月的时间,辽镇内部的军兵情绪早已有些按耐不住,士卒们怨声载道,听闻南下勤王的诏令,大多只是冷笑一声。

    辽镇这点家底,把守宁远、山海关尚且勉强。

    如果真拿着去和关内的十余万清军硬拼,只怕连个浪花都掀不起来,对于大局根本就于事无补。

    反正清军入边又不是头一遭。

    他们抢掠到了足够的粮草金银之后就会退却。

    这是辽镇上下大部分军民的想法。

    毕竟此前清军入边就是这样做的。

    京师有六七万的守城兵马,首辅周延儒的麾下还有三万多的兵马。

    京师城坚池固,崇祯二年的时候他们入援的时候可是都曾见过,宁远和京师相比都相形见拙,又有这么多的兵马协防,怎么可能沦陷。

    因此,尽管朝廷的催促一道急过一道,辽镇上下却始终不紧不慢,总觉得这次和从前没什么两样。

    不过在之后京师方面传来最后一封急报传来。

    不再是斥责的中旨,也不再是兵部的急文,更不是内阁的命令。

    最后的一封急报,仅剩短短的八个字——“贼围京师,危在旦夕!”

    随后,一切消息戛然而止。

    起初,无人当真。

    可日子一天天过去,京师方向竟再无只字片语传来。

    辽镇诸将这才慌了神,开始担忧起了京师的情况,匆匆忙忙开始调集兵马。

    可是谁领兵出战?又应当出兵多少?应当如何进军?。

    众人又争执了数日,最后勉强议定。

    最终议定,由吴三桂领兵,领关宁精骑五千,入援京师。

    但是吴三桂领兵刚刚从宁远进入山海关,还没有踏出关门之时,从京师的方向陆续涌来了不少的溃兵。

    紧接着不久,此前被派遣出去的夜不收也陆续从关内回关,个个面如土色。

    紧接着山海关就发生了一系列变化,先是城门开闭时间缩短,盘查骤然森严,仔细甄别溃兵,收容入关。

    接着关城之上驻防的官兵成倍增加,所有人的神色都严肃凝重。

    街头巷尾所有的人都在传言清军已经攻陷了京师,马上就要来袭击这里了。

    第三天午后,山海关上驻防的士兵发现远处一望无垠的平原上有黑影攒动。

    起初只是零星几点,可不过几个呼吸的工夫,那些黑影便连成一片,在众人的视野之中化作汹涌的铁骑洪流。

    未几。

    数以万计的铁骑组成的黑色浪潮如同水泄银川一般快速的漫过原野。

    无数的盔旗在逆风之中翻腾连成一片雪白的的浪花,犹如长白山上万年不化的积雪。

    一面面明黄色的旌旗招展,一顶顶雪白的明盔闪耀。

    长年作战,辽镇的兵马怎么可能不认得那些明黄色的旌旗。

    那无疑正是清军之中,直属于清军大汗黄台吉的正黄旗!

    织金的龙纛在风中猎猎作响,正黄旗的骑兵列阵如刀削斧劈,马匹喷出的白气在寒风中凝成一片薄雾。

    两翼蒙古轻骑如展开的鹰翼,一柄柄马刀倒映着冷光,自两翼飞速掠来。

    密密麻麻的枪矛寒光映照在众人的眼眸之中,远远望去,像是一片移动的钢铁森林。

    而就在目力所及的平原尽头,更多的骑兵正从地平线下源源不断涌出。

    “建奴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兵马。”

    祖宽面色惨白,紧紧的抓着身前垛口的青砖。

    他死死盯着关外那铺天盖地的骑军,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声音已变了调。

    “陈望在南方到底在干什么!”

    祖宽回过身,一把抓住了身后马进忠的衣襟,怒声质问道。

    “不是说建奴的主力都在南方吗,建奴的兵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马进忠是被陈望派来联络辽镇的人,在扬州之战后,他便乘着郑氏船队北援的舟船,带着千余的兵马在宁远登陆,而后一路南下,进入了山海关内。

    马进忠没有动怒,他的神色从开始到现在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他没有理会祖宽的无礼,只是淡漠道。

    “祖总兵莫非忘了,早在我抵达宁远之时,便已经告诉过诸位,建奴主力与我军对峙于黄河,国中兵力空虚无以为继,为取关宁,恐会大肆征召外藩蒙古入关。”

    “祖总兵要不要再看看,关外的兵马,到底头盯着盔旗的建奴更多,还是身穿着裘皮的蒙古骑兵更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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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宽神情微怔,他之前是因为看到席卷而来的大量清军而失去了理智。

    等到听了马进忠的话,才想起了陈望早就已经派人传来的消息。

    刚刚在他的视野之中,确实是只见清军的中军旌旗林立,而两翼卷席而来的骑军,却是没有见到太多的旌旗。

    关内的清军,却是并非是清军的主力,而是以征召的蒙古骑兵更多。

    祖宽无力的松开了抓着马进忠衣襟的手,颓然退后了数步。

    “夜不收探报,建奴此番北上,兵力雄厚,总数已逾八万之众,中军为正黄、正红满蒙骑军为主,总人数在万人以上,绿营步兵两万人。”

    从关外返回的夜不收,已经带来了最新探查的情报。

    “前锋为三顺王之部众,总兵力在两万人以上,观其主将旗号,应为建奴之恭顺王孔有德。”

    “三顺王的部队,此前不是说都在山东吗,为什么现在又到了关外。”

    祖宽眉头紧蹙,怒斥道。

    前来禀报的夜不收低垂着头,他只负责将探听得来的情报汇报给祖宽。

    清军的具体调动,他根本不知道情况,也难以回答祖宽。

    这一幕刚好此时从一旁马道之上领兵赶来的吴三桂听到。

    吴三桂神色略带阴沉,从旁侧缓步走来。

    “满蒙兵马不善攻城,进攻山海关难如登天,三顺王的部队应当是从山东被调来。”

    “我听闻建奴在京师整训了绿营兵四万,如今这里只有两万,恐怕另外一部分的绿营兵被调往了山东,与建奴三顺王的部队调防。”

    吴三桂微微抬手,示意跪在地上的夜不收继续禀报。

    “两翼为外藩蒙古骑兵,共计三万人有奇。”

    “建奴合兵八万,于西罗城河西一带驻军。”

    那夜不收如蒙大赦,当即将最后的情况禀报而出,随后转身离开了关城之上。

    “八万人……”

    祖宽的神色凄冷,已是无言。

    清军竟然云集了八万人前来进攻山海关。

    如今山海关内,他麾下仅有精骑两千,步卒万人,降卒三千,就算是加上愿意协防的民壮,堪用的总兵力也不过只有三万之数。

    祖泽傅那边,前些时日听说宁远周围出现了不少的蒙古骑兵,让围城的形势更加的严峻。

    关外的清军以骑兵为主,虽然围而不打,但是却让宁远难以分兵驰援山海关。

    祖泽傅只能固守宁远,如今宁远和山海关实际上都处于孤立状态之中。

    现在就算是加上吴三桂所领的五千精骑,此战也是难以取胜。

    眼见着祖宽的失态,吴三桂心中暗自摇头,祖宽已经乱了方寸,此时无论是问他什么都难以获取答案。

    “如今建奴提兵进攻关宁、我军力难以支,覆亡在即,不过时间长短。”

    吴三桂转目看向马进忠,询问道。

    “靖南伯莫非就在南国,安然坐视我关宁沦陷?”

    吴三桂的话,也是关宁诸将都想要询问的事情。

    因此当吴三桂的话音落下之后,一众关宁的将校也都将目光转移到了马进忠的身上。

    “在下北上之时,靖南伯其实便已经直言相告。”

    “黄台吉为巩固北国之局,必不计代价,征召外藩蒙古,而取关宁。”

    马进忠微微偏头,看着关内那覆压而来的清国大军,缓缓开口道。

    “二月三十日,南国传讯。”

    马进忠神色淡然,他抬起手了镇定自若的整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襟。

    他并没有回答吴三桂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说起了南方的局势。

    “顺军以刘宗敏为主将,合羌、蒙之兵攻破成都,陷成都府,杀蜀王于王宫之中。”

    “松潘、龙安、成都、潼川、嘉定、叙州、马湖、乌蒙、泸州九地沦陷,诸土司慑服。”

    四川承宣布政司,下辖有十三府、六大直隶州。

    这九处陷落的地方,大多都是川中和川西。

    顺军的兵锋已至川南,因为陈士奇的缘故,川内的兵马或散或败。

    “除去六大宣慰司把持着的川东夔州、重庆、顺庆、保定四府,以及侯良柱镇守着的遵义军民府外。”

    “四川其余州府的沦陷,只是迟早的事情。”

    顺军的攻势猛烈,声势浩大,明廷京师的陷落使得天下的局势再度动荡,西南诸地土司纷纷动摇。

    李自成下发诏令,保留这些土司的权利,只需要其在其出战之时只需派遣少量的兵马支援即可,其余仍按旧制。

    因此在顺军南下之际,川内大量的土司选择了不战而降。

    因为当地土司的倒戈,原本在川南叙州府内募兵防守的侯良柱,也因此不得不引兵退往了遵义。

    遵义军民府,也就是原来的播州宣慰司。

    播州之役后,播州被改置遵义军民府,归于中央直辖,当地的土司势力薄弱,朝廷的权柄仍在。

    侯良柱散尽家财,在叙州募集了八千的兵马,把持遵义府内要道。

    顺军几番进攻,都被侯良柱占据地利所击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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