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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夜雨长,问何处是心乡.8
    酒吧依旧昏暗如黄昏,所有的灯具都只是装饰,连接外部入口的通道,被一重暗红色的幕布遮挡,此刻室内只剩下欲念独自一人擦拭着酒杯。

    随后幕布一阵翻涌,形似血浪,又有一人从外走进来。

    全身未做任何改造的妙龄女子,穿着露背的绯红色舞裙,踩着一双高跟鞋缓缓走进酒吧内。

    刚还端着礼节与矜持的美貌女子,随着彻底走进酒吧内,好像是放下了防备一般,细如青葱的玉足毫无礼仪地一蹬,甩掉了高跟鞋便一路小跑了过来。

    一把趴在酒吧的吧台木桌上,胸前的器官被平面挤压后更显汹涌。

    而吧台内的欲念祸行却毫无看她一眼的想法,只是继续擦拭着他手上的酒杯,时不时还举起来迎着灯光细细打量。

    “回来啦。”是欲念祸行先开的口。

    “呼…回来了!先生,您上次说的…”女子一听欲念祸行开口说话,非常兴奋地一把振起身体,刹那间的风光足够折煞旧时代的任何一个男人,只可惜如今已经是不再是单纯看重皮囊的新时代,但是姣好的容颜和完美的肉体总能俘获更多的雄性。

    可并非能俘获所有人,欲念祸行打断她的话道,“任务完成得怎么样呢。”

    美丽女子一撇嘴,“哎呀,这老家伙明明下面都快烂完了,后来靠着做了义体改造才算有点作用了,只是没想到索求还能那么大。”

    欲念祸行笑了笑说:“有欲望是好事啊,是人就会有欲望。”

    女子一听倒也没反驳什么,继续说道:“陪他这几天可恶心了,你知道把人泡在还没熬成油的脂肪里是什么感觉吗?我这几天算是完全明白了,仿佛我全身上下的全部孔洞都被塞满了油腻老男人的臭味和他那开始腐烂的油脂不过那老家伙当真是好骗呢,该要的信息我都拿到手了,包括他们运输的那条路线是谁在牵头我都明白了。”

    欲念祸行放下杯子,伸手去揉了揉女子的头,后者似乎很享受的模样,眼睛都闭上,选择享受对方的爱抚。

    “先生,我喜…”

    “主公那边很满意你的表现,那既然这次任务完了,你最近没什么事随便去玩玩吧。至于那老家伙,我会让“善念难施”去处理掉的,免得一直纠缠你。”欲念祸行伸回手说道。

    女子宛如意犹未尽的梦中惊醒一般,“啊?可是那家伙姓钱啊…贸然处理掉真的没关系吗?”

    “只是姓钱而已,真是那位大人的后裔又如何。”欲念祸行哂笑一声,“真是又如何呢,想成为这座城市的王,连这点魄力都没有,怎么镇得住那群如狼似虎的仙人?就算真是那位大人的后裔,这都隔了几百年了,你真指望他对这群二世祖的后代们有多好的眼色呢。”

    “这也是我做给一些人看的投名状啊…”欲念祸行摇晃着酒杯,酒吧里昏暗的光晕透过杯壁映照在他的脸上,平添了一层阴影。

    女子忽有所感一般,好看的鼻尖略微抽动了一下,努力嗅着周围的味道。

    “嗯?!有外人来过这里吗!?”一时间女子整个心神都重新提了起来,戒备着四周可能出现的人,一条隐隐约约的体外骨骼从背后尾椎处伸出,隐蔽于暗处。

    欲念祸行安抚了一下她,“放心吧,只是主公那边已经搭建好内在服务器成功晋级地听级修士了,因为结缘的副作用,意外邀请到了一个有趣的家伙到这里做客。”

    女人一抬眉毛,面色含怒般。哑着嗓子说道:“没杀掉他吗。”

    “没有。”欲念思考了片刻后说道,“主公说既然是缘,不妨留着多看看。”

    女子闻言展颜一笑,“好,那就都听先生您的。”

    “要喝点什么吗?”

    “还是和以前一样,要一杯“尘世女”吧。”

    待女子端着一杯状如泥浆,饮下却能在舌尖爆开一朵朵烟花的酒水慢品时。

    酒吧外顿时响起一阵叮叮咚咚的噪音,像是有一台失控的卡车冲进了酒吧之内一般。

    一听到这动静,女人就不悦地皱起眉毛,抿酒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似乎是想早点喝完离开这里。

    只见一头发根根竖起,身穿白色衬衫的青年男子横冲直撞地闯了进来。

    “啊哈!爸爸我回来了!”男人张狂地大笑着从外跑进酒吧,身上还沾着各种碎肢毫不在意地散落满地。

    欲念祸行也对着来人微微一笑,“回来了啊。”

    而一旁的女子则侧过身去,满带嫌弃地啐了一口,“好脏的一条臭狗。”

    而跑到吧台前的男子显然也看到同在此处的女子,同样满脸的嫌恶地吐了一口。“呕,女人。”

    一闻此言,女子顿时火从中来。“臭狗,你在叫什么?”

    男子闻言同样是火气大发,“死女人!?你想怎样,出去厮杀一场敢吗!?”

    欲念祸行轻轻放下了杯子,并未多言语什么,而一旁的俩人却连忙应道。

    “是,先生。”

    “好的,爸爸。”

    本来剑拔弩张的二人瞬间偃旗息鼓,乖乖坐回到了位置之上,欲念转头对男子露出一个非常灿烂的笑容,“主公安排的任务怎么样了啦?”

    男子闻言顿时如同摇尾乞怜的小狗一般,非常开心地回答道“全部杀完了,爸爸!”

    欲念祸行继续笑着伸手摸摆弄男子根根如针刺一般的头发,“好乖好乖。”

    男子也很享受一般,享受着欲念祸行的爱抚,而另一旁的女子死死咬着自己的指甲盖,嫉妒快要实质化一般涌了出来。

    “还有一个家伙呢?”女子只得转移话题,重新问道。

    欲念祸行微微颔首,伸回手说道。“那家伙啊?他一般不来这里的,没关系,他的任务和你们都不同。就算真遇到了,你们也未必能认出他来。”

    男子可怜兮兮地把头枕在吧台上,盯着欲念祸行的手看,期望对方能再多安抚一般。

    “好了,让我们猜猜看。”

    “明天的卡隆坡,又是什么模样呢。”

    雨声如雷声,轰鸣而不绝。

    期间也有盖不住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响彻在这一片始终笼罩雨幕里的都市。

    天上漆黑无比,作为最外城区的如常街只有零星几户人家有着光亮,当然并不影响路人正常行走在街上,大部分现代人的夜视能力都不算太差,毕竟做个局部改造可比一直打着大灯,要便宜太多。

    那些大户人家昼夜不息地点着灯,也不过是一种无声的炫耀和彰显。

    现在是下午四点过一刻,卡隆坡的夜空早已漆黑如墨,就连雨水也如同煤油一般,黏稠而又漆黑地砸落在街道和行人身上。

    卡隆坡的夜来得如此之早,也如雨天一样漫长,全年不节制工业排放的废渣,随着烟囱和人们佩戴的呼吸器呼出的有害气体一同升空,在雨幕之间盘旋笼罩。

    在整个卡隆坡的城市上空,逐渐形成了一层区别于“天幕”以外的笼罩层,使得本就稀缺的日照时间进一步缩短,每日平均光亮时间甚至不到八小时,夜晚却漫长到足足有十六小时之多。

    “呼…”

    绵延一口气缓缓呼出,伴随着水蒸气的排除,迅速降低着郁垒身体内的热量,郁垒的身躯自然不会如一般自然人那样普通,为了承载得起他各种瞎搞,无论是耐打击方面,还是对于更大功率的运行能力,都有着极高的要求。

    综合来说,郁垒的整副身躯兼顾了血肉型身躯的自然性,同时也具有金属义体的坚硬度。

    只是常规承受极限肯定是要比仙人企业们出售的低级义体还是要低上很多,但多少也算得上大师之作。

    从后颈上拨出那根自己改装过的“五取蕴”,重新收回了对肉体的控制权后,郁垒抬眉打量了一下四周,此刻街上的人群仍旧和之前一般,并未有什么人值得关注。

    三三两两的烂人们,继续沉迷在“五取蕴”的声色犬马之中,直至死去都难以从情绪欲望的泥沼中挣脱。

    没人注意到郁垒的行为,他也不着急着帮益民民生尽快解决问题,他慢悠悠地从网吧所在的三层楼位置上,踩着边缘处用废弃金属条焊接出来的楼梯重新回到了地面之上。

    随手掏出一顶帽子扣在脑袋上,挡住了这来自新时代文明的本性化作的雨水。

    尽管他的身躯不会被雨水所腐蚀,但总归是不愿意让衣服被雨水淋湿的。

    腐蚀的雨水,在稀里哗啦的白噪音中交错。

    郁垒低着头,如同幽灵一般穿梭在慌乱的人群中,并不想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饶是如此,刚走过一条街的郁垒,便也遭遇了三名小偷一名强盗和七名推销员,一眼看去,都是面生的货色,自然也不知道在这城里哪些人是不能招惹的对象。

    这让郁垒不禁烦心起来,最近的外城区怎会有如此多的陌生人口流入,足以得见安乐伯那家伙的手笔到底有多大,而更让他懊恼的是,其中甚至有他一半功劳。

    在掰断了四根手指,拆了两条机械臂,以及切了一整根跟腱后,总算让这群初次来到如常街混饭吃的“外地人”们,了解到了郁垒老板的实力。

    往后一些,整条街顿时安静了不少,虽然仍有不少的外乡人窥伺着郁垒,但显然之前那批人的惨状还历历在目,让不少人重新掂量掂量了自己。

    除却郁垒的遭遇,类似的情况在最近几天也绝非孤例,郁垒归来这一路上也看见各种小规模缠斗层出不穷,只不过大部分都以外乡人被现场剁成货源为结果而告终。

    街上的外乡人大多还是挺好辨认的,未曾经历过卡隆坡酸雨洗礼的人群身上,初淋酸雨时或多或少都有些许新鲜的腐蚀伤痕。

    最初,郁垒也曾好奇过。

    为什么酸雨笼罩的范围始终持续在卡隆坡整个都市区的上空,别说更外的荒原了,就连二者之间的缓冲区都很少有酸雨落下,就仿佛卡隆坡有人在故意施法一般。

    只是一番探求无果,干脆也把这直接当成卡隆坡的地区特色来了。

    毕竟不是所有的问题都需要得到答案一样,就像所有的工作也不是必须立刻解决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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