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垒弹指一挥,一阵无形的力量弹飞了十一手中的u盘,更是接着一个大逼兜甩在了十一脑袋上,帮助其修正了人格。
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十一才堪堪回过神来,趴在地上喘着粗气。
不停念叨着郁垒传授给自己,帮助他锚定人类意识的方法。
“我是人我是人我是人…”
郁垒看他回过神后才继续说道,“所以我说你眼里没有佛,自然看不见佛法何在。”
“阿弥陀佛,小施主虽有慧眼一副,但佛缘尚浅。”一独臂老和尚不知何时,居然直接迈过了郁垒设置的小型结界,站在了二者面前。
面带微笑地看着二人,单手竖在胸前望着郁垒道:“只是施主您,才是与我佛有缘之人。”
“不知是否可愿”只是老和尚话还没说完。
郁垒竖了一根中指,对着这个贸然闯进自己粗略结界的佛门低阶修士说道。
“那你也爬,我平时第三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群电子秃驴。”
说罢便拉着不停地念叨着“我是人”的十一离开。
只是留在原地的独臂佛门修士,面对郁垒的羞辱也不生气。
笑着垂下头颅,低声诵念着佛号。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遥遥地缀在垃圾转运车后的铃,眼见着垃圾倾倒完毕后,一大群早已等候在此的垃圾佬便蜂拥而上。
赶忙在新鲜垃圾里翻找着,能度过今天的宝物。
铃没有直接靠近,尽管这样会错过太多第一手的好货。
再三确认昨天那个袭击自己的“诗人”不再出现后,铃并不觉得愧疚,长舒了一口气踩着一块破塑料板,从堆积如山的垃圾堆中滑了下来。
沿路翻找着有什么值得回收的东西。
“接着。”随着身后的一人话语,铃本能地回头接过对方丢来的半瓶饮料。
一双手只余下一两根手指的中年男子,用右手仅剩的小拇指勾住一个破败的挡板,用脚扫开碍事的垃圾,继续在里面摸索着东西。
刚刚那瓶水就是他丢给铃的。
“喝吧,虽然开了封但是是干净的水,估计是城里的有钱大爷们开会没喝完的,我这里还有几瓶。”徐工爽朗一笑,又从垃圾堆里找到一瓶一般,用脚惦着,投进了自己背的背篼之中。
铃闻言也没多客气,对徐工道了声谢之后便扭开瓶盖喝了起来。
这里是卡隆坡郊区,拾荒的垃圾佬们没有固定且干净的水资源来源。在没有水喝的时候,只能去荒野上寻找积水的水坑小饮几口。
不过这一般都是快渴死的情况下,才会做的最后之举。
铃也喝过,只是后来腹痛腹泻了整整三天,最后还算命大熬了过来,从此哪怕再渴也会努力不再去喝野外的水。
今天能找到一瓶如此干净的水也算难得,平时顶多都是从混合的食物残渣里挤出来的水分,用以补充。
除了味道极度恶心以外,但至少也比野外的水稍微干净一些。
而徐工也算铃他们家的熟人,铃和母亲孤身来到此处,没有家里男人的护佑,孤女寡母的二人在此受尽了苦头,最后还是靠着徐工等人的帮助,才算是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光。
因此对于这位曾经在企业之中上班,最后却因工厂机器失控,失去了几乎所有手指,从此再也无法在企业里上班的中年男子。
铃一直都是尊敬有加。
铃喝得太快,加上起来之后完全没有进食过,早已千经百战的胃部也是略微痉挛了片刻,铃脸色不变,微微蹲伏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胃,向徐工问道:“好像…今天少了很多人吗?”
徐工闻言也是四处张望了一眼,“应该都参加那个什么浣熊帮的集会了吧…不过也确实奇怪,昨天还有很多大陆人,今天怎么一个都没看到了,难不成都去参加聚会了?”
铃注意到徐工的话里提到了一处从不曾听说的东西,有些疑惑地道:“浣熊帮…?”
徐工一脸古怪地说道:“一位…修士?创办的小集体,他说是要把垃圾佬和拾荒者的力量整合起来,替大家争取利益。”
“你相信吗?”铃面色平静看着徐工说道。
反倒是年过半百,饱经风霜的徐工面露难色:“说实话,我不信。”
“但我至今仍在幻想有人能站出来,替大家说话吧。”
徐工摊开另一只还有两根手指的手掌心,里面放着一块儿卡通浣熊图案的贴纸。
“要一起看看吗,铃。”
“来看功法咯!正宗“盖世私塾”的功法咯!”
“卖能量罐了,提头保障是“箱庭”的高级货,假的你就来把我砍了!”
“今天捡到一把“城隍司”的佩刀,测试最低是蛮级以上的妖刀,今日欲赠有缘人,不知何为少侠愿意一试!”
“小女子出身“清倌”,欲寻一夫共度余生…”
走入到一条诡异的深巷之中,十一便听到远超外面店铺上的叫卖声,以及往来之人都用着面具之类的东西,遮掩了自己的面容。
“无常街,也就是卡隆坡人嘴里常说的黑市。”郁垒随手捏了一个术法,让十一和自己的面容看得愈发不真切。
十一点头,尽管他不理解郁垒那一身古代唐装的服饰可以说是整个卡隆坡只有他常年在穿,把脸打码了又有什么意义,该认出来还不是会认出来,但十一不是阿基雷德,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声吐槽道。
“啊…”在脑子里酝酿了半天准备接话茬的郁垒,没等来印象里的吐槽,顿觉人生寂寞了如雪起来,不由得惆怅了片刻,走路也快了起来。
还在疑惑阿基雷德今天怎么转了性一样,一拍脑袋想了起来那家伙在被龙给抱走了之后,自己这边就遭遇了emp的袭击,算力供应是给当场切断了,估计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休眠。
郁垒闭眼,重新睁开一次之后双眼散发着荧光,一道无形的算力链接快速扩散出去。
而一旁的十一似有所感一般,目光顺着扩散的算力望去。
在一处阁楼的杂物堆之中醒过来的阿基雷德,用鳍按住眉心,稳定了心神片刻才回过神来。
片刻之后,它回想了起来这是怎么了。
原本的它应该是待在卡隆坡北部工业区外,帮郁垒接应做准备的,但是…意外遭遇到了已经登陆的野仙人“龙”,被对方捡了回去吗…
阿基雷德接通了郁垒打过来的电话。
“醒了?龙呢。”郁垒的声音在阿基雷德的脑子响起。
阿基雷德回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间阁楼里周围除了只有各种杂物,并无他人。
“没看见,我好像是在一处阁楼里。”阿基雷德拍了拍身上的积灰,准备站起来。
“行,那你先来找我汇合吧,无常街这边。”郁垒吩咐道。
阿基雷德应了一声,却发现自己站不起来了。
愣神片刻往下一看,却发现自己原本企鹅的身体不知何时被缝合上了一大堆玩偶的部件,就连自己的两只脚都变成了两只玩具熊的头,里面根本没有安装任何的人造神经抑或是别的机械机构,所以阿基雷德连站都站不起来。
一声尖叫,阿基雷德着急地拍打着自己毛茸茸的身躯。
“…?发什么鸟瘟…”被耳边这头企鹅怪叫给刺了一下脑神经的郁垒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老老…老板!我腿没了!”另一边的阿基雷德哀嚎说道。
“哈?”郁垒完全没明白这家伙的声音。
只是还没来得及多问一声,发生了什么事的郁垒,再次感觉链接中断,和上次一样,被什么不可抗力阻断了算力的传输。
挂断以后,郁垒一脸疑惑,再次尝试链接怎么都搜索不到阿基雷德的接收器,于是想了想还是回头自己亲自去把他找回来,今天还是先带十一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术法更加优先。
而另一边的阿基雷德还在哀嚎时,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了身边。
“龙”八千遍
只是少女现在看上去惊慌失措逃难一般,闪现在阿基雷德面前,一把抄起阿基雷德就要逃跑。
断联之前的阿基雷德,只来得及在关机之前看上一眼的阿基雷德。
看见了一位外披白大褂戴着眼镜的女士手里拿着一把手术刀,笑吟吟地看了过来。
而八千遍回头就是一大口远超焚烧恶念丛生的高温火焰吐出,就连周围的“算器”都一并进入了高温过载之中,导致了郁垒的传输链接也一并终结。
失去了供应的阿基雷德再度陷入了休眠之中,闭上了眼睛。
依稀之间它听到了最后一句话…
“原来在这啊…”
身穿白大褂的品契小姐,手持手术刀一挥便扇灭了八千遍吐出的高温火焰。
更是一个瞬步近身,抬起穿着黑色皮裤的长腿,直直地用膝盖撞在了八千遍的下颚上,让八千遍的第二发火焰尚未开口,便在她自己嘴里殉爆开来。
一阵闷响,八千遍的双眼直接翻白昏死了过去,鼻息里冒出滚滚黑烟。
“还是跟姨乖乖回家吧小千,如果你还是要坚持逃跑的话,姨真的会很头疼的。马上那家伙就要来了,我可不能让你出去乱跑,要是被它捉了去多麻烦呢…还是跟我乖乖回家吧小千…”
品契小姐顺手抓起八千遍娇小的身躯,扛在了肩上,而周围的路人似乎什么都没看见一般,完全没人注意到这里居然有人在绑架小孩儿。
品契小姐若有所感地看着掉在了地上一个玩具熊和企鹅的拼接玩偶,也顺势捡了起来。
“现在的小孩儿都喜欢这么丑的玩偶了吗…还是说,我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