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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佛说贪嗔痴,可唯独没教人如何活29
    “夺少?!”一旁的企鹅闻言直接跳了下来,它被人拐卖了的这段时间,刚好错过了铃来访的事情,自然是不知道自家老板愣住的理由并非是因为钱多。

    但是这笔钱真的很多就是了,要知道郁垒平时真随便挖个坑埋人,也就收个两三百算,要是城里的老爷们,也才收个大五百。

    除非需要动手,替其入土才会贵一些,像上次益民民生委托的任务,最后如果能完成委托的话也就2多算,足以相当于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

    眼下这老秃驴张嘴就是一万算,这不得狠狠赚他一笔,阿基雷德兴冲冲地提着一副算盘就跑了过来,要和对方协商下葬细节的时候,刚一路过郁垒脚边就被拎了起来。

    还没等它挣扎就听到郁垒向着老秃驴背后那位娴静沉默的光头少女询问道:“还是走了吗。”

    “感谢您的恩情…”铃身穿着白色点缀着各类金饰的法袍,双手伸出在胸前合十行了一礼后说:“母亲最后还是没能挺过去,这两只吗啡最后也没能用上,就还给郁垒先生了。”

    郁垒正准备接过来,就听到一旁的见行和尚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一万算的报酬替佛子葬母,既是断了佛子的凡俗念想,更是了却施主您的一番因缘。”

    见行和尚微微抬起眼睑,丝毫不正眼看向郁垒,只是似眠非眠地说道:“您看意下如何?”

    可语气却无一丝商量之意,有的只是强横。

    郁垒一怔后,反而大笑起来,一把接过铃递过来的两只吗啡,没有多看一眼那一脸神色暗淡退后一步的少女。

    走到见行和尚的面前,“好啊,有什么不好吗?本就是无心之举换来一万算的生意,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美事。”

    见行和尚见状不意外,低诵了一声佛号。

    “善。”

    郁垒在屋内,给几个小孩儿打了一声招呼就带着工具准备出门。

    八千遍这会儿沉溺在半个屋子都是玩偶的幸福感里无法自拔,完全没有听到郁垒的话。

    至于对门的争讼,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房间里一直传出叮叮咚咚的声响。嘱咐了几句让她别把房子给拆了之外,郁垒打算就带着阿基雷德和十一出门了。

    随着见行二人的动作,准备向着郊区外走去,刚一出门郁垒三人就被佛门的奢靡手段给震惊住了。

    三人就像乡下人一样看着店门口停放的一辆白玉打造,连接处搭以青金轴承的高级轿子,就连门帘的流苏,每一根似乎都是由蛮级以上怪物的毛发经由高级修士手工搓揉炼制而出,至于轿子的封顶,郁垒一眼瞄去都能感觉到里面传输的大量数据,不用想了,这玩意儿完全就是一个奢侈品级别的强力算器,自己三人哪见过这场面啊,一时之间羡煞不已。

    相比较留着口水,东摸摸西敲敲郁垒的二人,十一就要显得文雅不少,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铃在周围的信徒搀扶下缓缓登上轿子,等到她坐稳之后,分属四个方位的信徒们站立起身,抬着轿子行动了起来,而见行和尚则徒步独自走在最前面。

    铃揭挂下门帘的时候,十一望着这一切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当佛子快乐吗…”

    哪怕十一说的非常轻声,耳尖的铃也依旧听见了,从窗口处递了一张小石板出来,十一左右环顾了一下。

    发现自家老板和他的企鹅秘书还在最后面讨论着把其中一个轮子拗了能卖多少钱,最前面的那位和尚似乎注意力也全在关注郁垒老板他俩外,并没有人看向自己。

    十一挥手接住了掉落下来的石板,只见上面写着不开心三个字,旁边还画了一个闷闷不乐的表情。

    十一思索了片刻后,抹平了石板上的字迹后重新书写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围着你,那么多东西都可以给你用。”

    十一再次左顾右盼之后,瞅着一个没人看见的空档,朝着窗口处丢了回去。

    随后他便听到了一声闷哼,好一会儿石板才重新丢了出来。

    上面画着一个小女孩捂着脑门哭兮兮的表情,下面才写着回话。

    “这些都是他们给我的,不是我想要的。”

    十一不是很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记住了,他认为在未来某一天他会懂得是什么意思的。

    他还是接着问着对方,“那你想要的是什么。”这次他写完之后是轻轻地将石板丢进了轿厢里。

    等到十一重新接住丢出来的石板后,这一次上面没有画表情,只有一句话。

    “我想要我的母亲回来,我很想她。”

    十一听郁垒讲了这趟出行的目的,当然听得懂铃话里是什么意思,只是一些人情交际方面的情商,郁垒是一点没教。

    十一丝毫没有察觉到交谈气氛有些古怪,他只是按照他的心意写上:“我从来没见过我的母亲,我不知道我想不想她。”

    等在轿厢里神情略带伤戚的铃,已经在脑子里开始思考自己刚刚说的话是不是太脆弱了,让对方误以为说错话了,一直给自己道歉的话,铃又该如何作答。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这会儿,石板重新丢进了轿厢里,铃接住一看没想到上面的话更加顶级,这下反而是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怎么也戳中了别人难过的事情。

    只是她完全不了解轿子外的那小孩儿,其实对比还是毫无感觉的阶段。

    在石板上反复改涂,直到石板越来越薄之后,铃还是没能想出合适的安慰话语,想了想还是问出那个让她在意的问题比较好。

    “郁垒老板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一个大大的问号出现在了十一脑袋里,老板不是刚因为接到了大订单而高兴吗,怎么会对金主不高兴,于是抬手在石板上写了“他没生气”几个字后重新丢了回去。

    接住石板的铃,看到上面写着的答案,总算让她一直悬着的心落下了一些。

    走到人群最前面的郁垒可不知道这会儿两个年轻人之间的故事,他只是疑惑一些事情,专门跑到了最前面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起火了?”郁垒挪开一点雨伞,看向远处的火光。在这种一直下着雨的地方,突然有个地方起火,十有八九都是人为导致的了,但是这荒郊野岭的郊区,到底有什么人会专门跑来放火。

    一旁的见行和尚倒是毫不在意,无喜无悲。

    “阿弥梵罗,世间多炼狱,我佛见之亦落泪矣。”

    嘴上说着垂怜世人的和尚并没有太多动作,仅仅是冷眼注视着远处那逐渐汹涌起来的火光。

    只不过二人谈话的声音,仍旧逃不开坐在轿厢里铃那过人的听力。

    好奇的她掀开门帘向外打量,可下一刻顾不上继续和十一进行石板聊天的她,直接从轿厢里冲了出来,就要朝着起火的那个方向跑去。

    只是刚越过二人之时,见行和尚抬手就要去抓住铃的手臂,不让她脱离众人的队伍。

    只是他抬手的同一瞬间,郁垒也是向前一步,不偏不倚地挡在了二人中间,没让见行和尚将铃拦截下来。

    看着已经越过二人,加速向前跑去的铃。郁垒微微笑着说:“人之常情,为何要拦?”

    见行和尚见自己被拦,这次终于是睁开了一点眼睛,冷冽地注视了郁垒一眼,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而缓步踏出,追随着铃的身影而去。

    郁垒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也一同跟了上去,只留下原本抬轿子的众人,与十一二人面面厮觑,不知道是该留在原地等候还是追上去好。

    跳到了十一肩膀上的阿基雷德则拉了拉十一的领口,贴近了说道:“快,我们也跟上去。”

    闻言十一也脱离队伍,向着三人跑去,只是并未研习过任何身法类术法的他,只能以略快于正常人的速度追赶着前面的三人,只能看见他们的身影越来越远,好在火势愈发浩大,指引着他的方向。

    见行和尚与郁垒二人都未超出铃的速度,而是默契地都选择缀行在对方的身后,都打算先看看情况再说。

    随着距离的愈发接近,铃越来越确定起火的地方正是自己原来的家。等到接近靠近之后,才发现原来不止自己家,连带附近几处危房都一同着了大火起来。

    望着眼前愈发汹涌的结婚,铃怔怔地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自己和母亲一同生活了十余年的地方,在火势之下逐渐化为一片废墟。

    在她的身边同样有着数位流离失所的拾荒者哭喊着亲人的名字,同样望着剧烈的火势无可奈何。

    铃也大声喊着母亲二字,就要往火场里冲去,却被斜角里一位不起眼的壮汉和尚一把拉住。

    只听到那和尚硬拽着铃不让其冲进火场时说道:“阿弥梵罗,佛子前方大火凶险,灵堂既已驾鹤西去,徒留遗躯于此,由大火焚之也算得上落叶归根,不必再留恋了。”

    可铃哪听得进去这些,死命挣扎想要冲进火灾现场,抢救母亲的遗体。

    跟随在铃身后的二人自然也是同一时间到达了现场,认出眼前之人的见行和尚向前走来。

    “施善?你为何在此地。”见行和尚朗声问道。

    见状施善和尚不卑不亢解释道:“我佛在上,菩萨见佛子俗念未断,恐夜长梦多,特让我助师叔一臂之力,好让佛子早点断了念想,随师叔一同回那西方佛国。”

    “荒谬!”见行和尚只是啐了一口,并无多指责施善什么。毕竟这一手安排虽能看出对方的用心险恶,但对于佛子的成长未尝不是好事。若是心志坚硬迈过这关,未尝不可修习佛门金刚之身。

    若是没有迈过,沉溺于悲痛之间,那莫大的悲伤恰恰又是天魔大法最好的食粮。

    既然如今有人跳出来替他背这个黑锅,行如此下作之事,见行和尚就姑且对对方的逾越之举视而不见,默诵了一声佛号退在一旁,冷眼旁观着铃的哭喊和火势的逐渐增大。

    只是此地嚎哭的绝不只有铃一人,跟随铃一同前来的也不只有见行和尚一人。

    众人便看见在火焰肆虐、房梁坍塌之处,有一个身影从火焰中走出,一丝黑烟都不沾身。

    郁垒抱着一对已经严重烧伤,但尚存一点呼吸的双胞胎幼儿,从火灾现场中走了出来。

    迎着众人神情各异的目光,看着眼前站在火灾前阻拦铃进入的施善和尚,一字一句说道。

    “这把火。”

    “是你放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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