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包装成绷带人,股企图依靠装伤依旧逃过加班的野原半晓藏,依旧没能躲过带伤上工的悲催命运。
按照工作清单,在收尾掉“那件丑闻”之后,就暂时留在本地填补当时在丑闻里被一锅端了的武装修士的空缺。毕竟他一个三阶资深收尾人,足够抵得上一大群批量生产的二阶修士了,可这同样也是他总有加不完的班的原因了。
于是在被郁垒一巴掌拍沟内之后,不得已提交了一份遭遇未知妖物袭击的报告,结合他昨晚确实也向城隍司提交了同样的一份报告,不排除他事后被妖物报复伏击的可能性。
于是碍于郁垒设下的禁制,不得已做了个假报告的半晓藏顺利通过了审查,也非常遗憾地收到了请假驳回的通知。
“凸。”
用意义不明的字符进行了回复,随后才进行解释是脑袋被打坏了,系统运行出现了报错才胡乱发送了一个字符后,半晓藏开始了今天的第一份项工作。
一份大额消费账单的催债业务,这项工作也算半晓藏先生的业务了,这种一般都是有些许消费能力的人或者修士欠下的了。
至于穷人?呵,他们连怎么花钱可能都不明白,更别提这份账单上购置的商品都是一些非必需品的奢侈玩意儿了,就更不是这座乡下城市的泥腿子们能知道的玩意儿。
“呼。”领取到了公司重新发放的补给品后,半晓藏也算给自己身上的皮外伤治了个七七八八,顺势抽出了高阶收尾人才能配备的一些消耗品,一根新时代制造的香烟,像着昨晚尝过的那根旧时代香烟一样,半晓藏还是手搓火苗引燃了前段。
对付这种人,他可是有太多的办法去处理了,是人总会有弱点的嘛,他如果不还或者还不上他总有别的办法来帮他还债。
一个在社会拥有一定消费能力的人,也总能在社会上拥有一点人脉关系吧。如果他还不上欠款的话,他总有一些热心肠的亲朋好友愿意提供帮助的。
不过就算是遇到了那种人厌狗嫌,没人愿意帮忙的家伙的话,半晓藏也刚好精通一些人体拆除和售卖的工作知识,可以详细指导当事人精准补全自己的款项,而不会多割二两肉下来。
这就是益民民生的诚信经营,锱铢必较。
可来到上面遗留的地址时,野原半晓藏怎么看怎么面熟这个地标,仿古式的建筑上并没有任何的灯牌展示,显得和周遭格格不入,就连踏门而入的那一节门槛上也早就有了许多踩踏后留下的痕迹,饱经风霜。
只不过本来紧锁的大门没了,野原半晓藏站在门口喊了几声都无人应答之后,只得探头进去瞧瞧。
可不曾想正是一探头,却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敢朝门内瞧去的野原半晓藏便看到一道激光射向自己。
众所周知,光速是目前已知最快的速度,这一点在四阶以下都是可以成立的,不过好在枪击月亮本身还是属于术法的范畴内,激光几乎是瞬发而至,但是术法的展开还是给了他一点反应时间。
来自三阶的强横动力炉刹那间直接点燃,仓促之下他也只来得及全力催动神经,迫使自己的肌肉运动起来,强迫性让自己做了一个单膝跪下的动作,迫使自己稍微避开了这道术法的直接轰击。
同时也得益于自身作为朝日人,在体型上也相对于郁垒要矮上不少,所以成功避开了枪击月亮的爆头一击。
但是激光攒射路径,依旧掠过了他的头顶,在他原本茂密的头发之间留下了一道十分醒目的“通道”。
听到门外传来奇怪动静的郁垒争讼二人,一边继续扭打在一块儿,一边一起纠缠不分地辗转到了门口处。
郁垒一脚把争讼脑袋踩在脚下,不顾对方的身体反而缠上自己,艰难地迈出一步走到门口朝外一瞅。
“谁啊?”
一伸头就看见一个西装男单膝跪在地上,头顶上还留着一个非常酷炫的双子塔发型。
下意识地吹了个口哨的郁垒这会儿才反应过来眼前这家伙,不正是昨晚被自己和阿基雷德给坑了一把的那个倒霉蛋吗,怎么今天跑自己这儿来了。
“咦…”郁垒发出迟疑的声音。
没来得及自检受害状态的半晓藏,一抬头就看见了那张可恶至极的脸,也发出了疑惑混杂着惊奇的声音。
“啊?”
被郁垒踩在脚下的争讼,周身肌肉一收一放宛如无骨蟒蛇一般,一个倒挂金钩就翻身缠绕到了郁垒背上,用自己的双腿直接死死裸绞在这老登的脖子上,顿时就勒得郁垒喘不过气来被迫趴了下去。
重新占据上风的争讼此刻也是一抬头看见了拜访者,与野原半晓藏刚一对视,两个人也同步发出了惊讶之声:“啊?”
三人之间互相面面厮觑,然后极其默契地同时问道:“你(你们认识?”
说吧三人再次互相看了看去,不过还是郁垒直截了当,一个鲤鱼打挺接神龙摆尾,把争讼从身上甩了下来再一脚踢开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说道:“益民的收尾人来这有何贵干,我和你们公司的业务不是早都结清了。”
“噢对…”半晓藏也回过神来,今天自己是为了工作而来,连忙调出了工作记录,将大笔欠款账单全部通过眼眸传输给了郁垒。
郁垒瞟了一眼,全是密密麻麻的大额消费账单。
““茕兔”下属品牌“桃姬”华服十二件…?这玩意儿谁会买,那破衣服我自己都会缝啊?”
“等等…怎么全是女性用品。”郁垒越翻越不对劲,自己一个大老爷们买这么多女性用品干嘛,还都是一些奢侈品玩意儿。在他观念里一直都是,买不如搓,搓不如抢的,怎么可能去买那些价格虚高被哄抬起来的溢价奢侈品!更何况还都是他用不上的物件。
说罢,郁垒眼光下移看着矮了自己一头的争讼。
“不会是…”
争讼一拳糊到了他脸上,没好气地道:“狗登西,你看到最后啊,签单人名字清清楚楚写在这的,干你姑奶奶啥事啊!”
郁垒捂着鼻子,疼得眼睛眯着继续往下翻去。
果不其然全部的账单签收的第一个名字都是同一个。
“好的,我这就替李小姐付清…不对…”郁垒看着签单那个陌生的名字,突然绑在耳发上的铃铛无风自动,响彻起清脆的铃音。
郁垒的眼神再度恢复清澈,眼前那个名字突然重合了起来,不再是劳什子他从来没听说过的李小姐。
而是变成了另一个让他咬牙切齿的名字。
凑过来的争讼也同样被术法影响,也同样被铃铛解除了幻术效果。
“咦…“昙月”那些华偶的幻术吗?怎么感觉有点不太一样…”争讼喃喃道,随后看向结尾处的那个名字下意识就念了出来。
“朗格瑞奇·品契·露露缇可…?怎么那么耳熟啊这名字,不会是老东西你的前妻吧,嫌你太窝囊就一走…淦!”争讼的吐槽还没说完,瞬间一股巨大的恐惧感袭上心头,尽管这家伙还有余力说着一连串的脏话来表达情绪,可是她明白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别说她了,就连在场的其余两个人也一同感受到了那种冥冥之中的注视感。
郁垒一阵牙痛,这恶婆娘不是走了吗,怎么还这么阴魂不散的。而野原半晓藏更是既懵逼又恐慌,他招谁惹谁了,昨天被这个不知深浅的老板揍了一顿之后,今天来正常催债还遇到了这家伙,更是莫名其妙听到了别人直呼仙人的名字,引来了仙人的直接注视,连带着自己一起笼罩了进去,此刻大气都不敢出的,只能唯唯诺诺接受来自仙人的注视。
好在来自品契小姐的注视并不针对她,而是主要聚焦于念出自己真名的争讼,和旁边那个竖起两根中指的郁垒。
“哎呀妹妹,你这说到姐姐心坎里去,你可知道这薄情寡义的男人…”
只听到一个成熟又带有一丝迷离风情的女声缓缓道来,像是在唱歌一般好听,但是半晓藏只想挖穿自己的耳蜗。
他这是听到了什么劲爆的恐怖消息…眼前这家伙居然是堂堂三代仙人,有着“善行暴徒”和“祸面郎中”两个仙人尊号的品契小姐的前夫…他今天听到了这个消息,怕不是待会就得横尸如常街…
好在此刻三人中唯一能动的那个家伙直接出声反驳道,“淦恁大爷的,啥叫始乱终弃,感情你把你家小孩儿丢我这倒成了我对你始乱终弃了是吧。”
“而且,拜托啊阿姨,我们才认识几天,见了不到三面啊阿姨。”郁垒一边狂骂各种不堪入耳的词汇,一边对着某个方位狂竖中指。
“亲爱的,你刚刚叫我什么呢?”那个好听的女声再度响起。
“阿姨,阿姨,阿姨!阿姨你说什么呢,这里信号不好。哎呀我听不清啦。”郁垒非常不耐烦地说着,可是说完下一刻就闪身消失在了原地,连带着那个恐怖的仙人注视一同离开了此处。
如释重负的两个人顿时瘫坐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啊呼啊呼啊呼…郁垒这老登怎么和三代仙人品契小姐搭上关系的…”一不小心引来注视的争讼,仍在感叹着这世道的魔幻。
“…”而一旁的野原半晓藏则是相顾无言,此刻恢复了行动才发现自己好不容易留着的自然头发已经变成了一个像个充电器插座的新发型…
至于郁垒。
他又不傻,骂了这小心眼的老女人,百分百是会受到报复的,骂完不跑,留在原地当避雷针呢。
于是二话不说直接施展出来自于“箱庭”的秘传术法“虚假指控”,快速折叠起自己脚下的空间尺度,一步跨越数千米的距离,极速地朝着一个无人知晓的位置狂奔而去。
只是他还是低估了来自“朗格瑞奇私人诊所”所长的小心眼。
位于某处网络节点的欲念祸行突然有所感应一般,掀开了窗帘的一角。此刻窗外那颗对应着现实月亮反射面的月亮之上,开始慢慢变得狰狞扭曲了起来,一个血腥的微笑开始浮现在了月牙之上,猩红恶臭的血液开始随着月亮的嘴角不断向外溢出。
““祸面月”…?那个疯女人不是离开卡隆坡了吗…”欲念祸行有些忌惮地说道,可随后他似乎隐隐约约看到月面之上怎么有个人影在祸面月的引力拉扯之下不断扭曲着。
“…?”这一下让欲念祸行更为震惊了,这卡隆坡之中怎么如此藏龙卧虎,居然有人能正面挨了一记仙人术法“祸面月”还能不断挣扎的。
欲念祸行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将之前做好的计划全部推翻,重新梳理了起来,不得不将一个无法探知的强大假想敌重新写进计划之内。
“嘶…这卡隆坡,还有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