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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戏场
    画面一转,两人已经出现在一片空旷的地方。

    这就是戏场吗?陈景文喃喃道。

    戏场如浮空岛,面积不大,呈扇形,四周都是黑蒙蒙的,不知其后为何物,头顶的一片却是蓝天白云。

    两人处在最边缘,往里面看,一排排石椅子向下延申,人头攒动,尽处耸立着一个拉着大幕的古戏台。

    歇山式屋顶,飞檐翘角,下置鼓形青石柱础承托,庄重中透着古朴。

    细看,台顶瓦片上站立着四五个铜质小人,甲胄在身,武枪弄棒,威风凛凛。

    两人好奇的四处打量,不自觉的往前走去。

    石椅上立着几十个木制的柱子,相互间用方形木棍连接,不用一枚铁钉,全靠各梁柱齿交沟含,互为抵御。

    青色的罗纱做成的双层斗帐,一条条的从木棍拉了下来,站立时头顶距离斗帐仅有几厘米。

    柱子上托着一盏盏灯笼,还未点亮。

    李期默称赞道:“哇!!这就是传说中的戏场呀。”

    陈景文没多大反应,这类建筑他是见过的,没多大稀奇的,他到对是如何产生的颇为好奇,看了半天没半点思路,便先找个位置坐。

    两人从最后一排往前走,也仅仅走到了第五排,再往前已经没有位置了,几百号人神态迥异的坐在前面,或和旁人交头接耳,或闭目养神一动不动。

    陈景文挑了个第五排中间的位置和李期默一起坐下。

    陈景文扭过头看着后面不时有人进入戏场,大多一副惊奇的表情。

    心里想着,但愿王远和汪子枫也能找来吧。

    李期默显然对自己留下的记号和王远颇有信心,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担忧,两眼放光,直视空荡荡的戏台。

    戏场外,在一个十字路口的王远,正装模做样的运着元气,面部神色凝重,迈着沉重的步伐,这边转转那边看看。

    “戏场会不会藏在树上的鸟窝里呢?”

    “垃圾堆里会不会有呢?”

    王远上蹿下跳的找戏场,所到之处皆是一片鸡飞蛋打。

    他先是躲在树荫下边纳凉边翻石头,每翻起一块,生活在石头下的小动物就惊慌而逃。

    他以买烧饼为借口,在烙饼老大爷愤怒的目光中把每个烧饼都翻了个面。

    他哪里没人去哪里,拿着被迫买下的烧饼被一群饥肠辘辘的野狗追着咬。

    他总之,最后他已经伤痕累累奄奄一息。

    王远依旧目光坚定的从地上爬起来,正义凛然的对汪子枫说:“宽心,戏场之事,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汪子枫正心疼的摸着自己被恶狗咬掉一大块的裤腿,瞪大了眼睛看着王远,心想他是怎么有脸说出这话来的,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真是该死呀,简直是死有余辜,你死一边去,我找到了叫你。”

    王远犹豫一下,叹息一声:“终究是老了,也罢,待我疗养一下伤势。”

    自觉的找到一边卖丝绸的商家,借了把带靠背的椅子,往店门口一摆,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直勾勾的望着汪子枫,生怕她不管自己偷偷跑了。

    汪子枫直觉怒火中烧却又无处发泄,气狠狠的剁了一下脚,暗骂一句王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又无奈的重新运起元气,一点点的感受着气息的变化。

    在路口往前走了十几米,胸中的气团猛地一散,虽然刹那间又聚在一团,但那一瞬间却被汪子枫敏锐的察觉。

    汪子枫下意识的回头看看,只见王远正夹在一群来买布做衣服的老太太中,热情的唠着家长里短,分析布料颜色材质的好坏,时不时的扶一把老太太们的拐杖,帮她们稳住身形。

    几句漂亮话,惹得她们假牙都快乐掉了,拿出珍藏多年的银两一堆一堆的买布,老板则站在一旁乐呵呵的数钱。

    唉,可真有你的。汪子枫气的说不出话来。

    当前她所在的位置是河的支流,一边是几户人家的后墙,一边是一座横跨直流的玉石桥。

    汪子枫先是凑到墙上,不断的用手敲敲打打,仔细的推敲这坑坑洼洼的墙面,多轮尝试无果后,转身上来玉石桥,行至桥的中间,一下子就消失在原地。

    在她消失的瞬间,王远一手攥着老板给的赏钱,在老板的一句句谢谢声中,疯狂的往桥上冲,脚上匿踪决开到最大马力,一股股元气运至丘墟、解溪、中封、冲阳等脚踝脚背各个穴位中,直到人也消失在桥上,空气中才弥漫出他奔跑时说的话:“果然队友,潜力无限。”

    王远一进戏场,就一眼看到没走多远正冲自己翻白眼的汪子枫。

    “咋没把你关外边。”汪子枫恶狠狠的说。

    “多谢。”王远假装没听见反倒冲她抱拳一礼。

    戏场中前十排座无虚席,大约已经坐了有一千多号人,两人只得坐在第十一排。

    王远刚坐下旁边一个胖胖的脑袋就凑了过来。

    身穿棕色华服的少年,身上的肥肉塞的衣服鼓鼓的,每动一下就是肉顶着衣服一片颤抖。

    “兄弟,我都看见了,女人不听话就该打。”那胖子说。

    王远眯起眼睛扫来扫那少年的穿着,感觉这人必定来历不凡,一脸正直的说道:“这怎么行呢?我生平从不欺凌女人,刚刚倒是让兄台见笑了。”

    少年听了这话,举着大拇指,连连赞赏,倒是鄙夷的看着坐在另一边气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汪子枫。

    汪子枫悄悄的将手放到王远腰间,用指甲一掐,揪着一小块皮肉旋转一百八十度。

    再看王远强忍着痛,佯装无事发生,报复的对着汪子枫的肚子微微一指。

    那少年恍然大悟,不由得更加敬佩,一报拳恭维道:“在下曹象,敢问兄台贵姓?”

    “哦,免贵姓王,王远。”

    “真没想到兄长如此深明大义,学海无涯,多少对恩爱情侣为了点点利益,反目成仇,多少豪杰为了一个前途,抛妻弃子。像兄长这般深明大义,能为这么小小机会携妻奉子,如此伟人,世间少有,这真是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曹象慢条斯理的说。

    王远一听这话,心想这胖小子可以呀。

    看着年龄不大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能把戏当小小的机会,此人估计大有来头。

    有心想继续往下说,可余光一扫,那边汪子枫已经怒发冲冠,牙齿摩擦发出吱吱声,整个人从上到下皮肤通红像是快爆炸一样。王远暗叫一声不妙,连忙岔开话题。

    “不知老弟从哪里来?”

    “郡城。”

    还是个城里来的王远想着,嘴上客气道:“原来是从城里来的呀,我是从乡下小丘村来的乡野村夫,失敬失敬。”

    “哦,小丘村呀,你们那里有两尊石狮我早有耳闻。不过,兄台又何苦贬低自己呢。兄台不知郡城里人心浮于世,反倒是山野乡村,每天不用勾心斗角,只管专心种田,倒是别有一番闲情雅致。”曹象一脸谦虚的说道,王远听了这话心里顿时乐了,真让你去我们那村子里呆上几天,你怕是很难活着走出来。

    王远微微思索道:“说来可笑,长这么大也没去过一次郡城。倒是对山野田间十分熟悉,要是老弟不嫌弃,我们二人又聊的投缘,罢戏后想请老弟到家里一叙。看看田园的风景,尝尝山间的野味。”

    曹象听了这话先是犹豫一下,思索很久后还是谢绝了。

    “兄长不知,我虽向往田园,可这次出来答应家里戏罢就马上回去,时间家里人都算着呢,到时候没回家,恐怕家里人惦念。倒是兄长,趁着年轻有为,应该带着妻儿四处走走。如果兄长不嫌弃,我更想让兄长去我那里坐坐。”

    汪子枫一直在静静的听着他俩讲话,王远的这套路她可太熟悉了,陈景文就是很好的例子,有心提醒这胖子一声,可见他一脸痴迷怕是已经迷失在王远的糖衣炮弹中。

    有些时候连汪子枫都不由的佩服起王远来,几句话的功夫就把人家哄得一愣一愣的。

    想想也是,从小到大,王远家里不算穷,也完全谈不上富裕,可他却什么都不缺,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真是没白长这一张嘴。

    悄悄的问王远一声,陈景文他们怎么办。

    前面人太多他俩也没往前走,所以压根没看到陈景文和李期默已经进来了,还觉得他俩人在外面呢。王远斜着头回道:“你把戏记下来,回头给他们看。”

    从曹象的视角看去就像王远在亲吻汪子枫脸颊,瞬间让曹象更加敬佩。

    这时,一声清脆的铜锣,透过屋顶直上云霄,悬挂在梁上的数十条红色罗纱急速收拢,天空下一秒就被黑夜替代,灯笼逐个亮起,戏场里坐在石椅上的人,精神为之一震。

    王远心中一动,要开戏了。

    回头看看后面还有几排的空位置。

    一个郡里有数万修士,看来大部分人都注定赶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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