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一定要看,光你母亲一个人看顶什么用!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人管管你这皮猴!加冠之年了还成天在醉仙楼里厮混,那风尘女子可是个腌臜东西!”清阳侯兼清阳长公主驸马兼龙虎将军韩励恨铁不成钢的道。
“那你们干脆给妹妹选夫婿得了。妹妹已经及笄了,也是老大不小。而且,英国公家的世子郑清宥还未娶呢!”韩瑾容眼珠转了转,想到了郑清宥。
韩励的目光投了过来,略有不屑地抽了抽嘴脸。
这怕是在往自己脸上贴金呢!
“人英国公世子郑大郎郑洵然可不似你这般纨绔。他年轻有为,不过加冠之年的年岁就当了从四品信武将军,前途无量,你和他能有的比!你也真是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韩励一点都不给自己儿子面子,忙用手中的竹鞭打着韩瑾容的背,怒道:“还提你妹妹,你皮猴要是有馨儿一半懂事,不爱去那些腌臜地方厮混,我和你母亲又何至于此?”
韩瑾容挨了打,连大气也不敢出,只是小声的嘀咕:“懂事就是成日里和个呆子一样的画山画水画人?那可没趣了。再说了,那地方哪里腌臜,好得很。”
最后那一句话,韩瑾容更小声地说了出来。
韩励耳朵灵,尽管韩瑾容在小声嘀咕,他也能听得一清二楚,用竹鞭又打了韩瑾容一下。
“还说你妹妹,你胆子吃肥了啊!”韩励啐了一口,接着便斥责道:“败家儿郎,若是再让我看到你去醉仙楼谪怡台那种地方,我非当着长公主府和侯府的下人面前打断你的腿不可!”
“画山画水,多么有意境,你这成日里就知道与那些狐朋狗友厮混。真是丢我大将军韩励的脸!”
“我韩励,戎马一生才攒下的半世英明可不想毁在你这不着调的孽障手里!”
韩励气急,待他要打第三下的时候,韩瑾容却突然摆摆手,一脸专注的看着溪水的对岸,道:“别啊!父亲大人,先停手!”
韩励的手在半空中一顿,愤愤的住了手,顺着韩瑾容所看的地方望去,微微一笑。
他笑的不是那个女子在翩翩起舞,而是另一个女子向她挑衅的场面。
果真是有趣。
女子唤薛婷风,平江伯府的大姑娘,善舞。
女子瞧着苏曼菡跳舞的模样,仰头讽刺一笑:“这位怕是刚来京城的吧,谁不知道我平江伯府的大姑娘薛婷风甚善舞,还敢在我面前炫耀舞技,小巫见大巫。”
薛婷风样貌虽一般,但性子高傲,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苏曼菡闻言一愣,站在原地,双手叉腰,略有些不服气:“你善舞与我在此跳舞有和干系,难不成你想同我比试舞技?”
她可是她们当地最会跳舞的女子,怎会怕了这个女人。再说了,一个伯府姑娘,跟她们公府可是有着天壤之别。
苏曼菡轻声笑笑,只觉得薛婷风真是自夸自大。
薛婷风看着苏曼菡的举动,眼神里闪过一丝轻蔑,与薛婷风交好的贵女见状都捂嘴轻笑。
只见一个贵女捂着嘴,扬长了声音:“早就听闻苏姑娘出身书香世家,今日一看,苏姑娘的一举一动还真是出自书香世家的大家闺秀呢!”
闻言,贵女们掩袖而笑。
“呦,阳姐姐你别说,还真是位狂妄自大的大家闺秀呢。”
此言一出,众贵女便又掩袖而笑。
在柳笛身旁的一个贵女见状,不怀好意的道:“柳四妹妹,这位狂妄自大的怕是你家表姐吧。薛大姑娘去岁万圣节舞林争霸中拔得头筹,还得了圣上青睐呢。她也是真有胆量,敢和薛大姑娘比舞。”
柳笛暗暗扯了扯衣袖,脸色沉了沉,只觉得丢脸,便咬牙切齿的说道:“狂妄自大是称不上。”
苏蔓菡到底是明国公府出来的人,柳笛绝不能让她失了面子。
贵女闻言噗呲一笑,不再搭理柳笛。
“柳五妹妹,你看看那边。”
“怎么了?”柳琴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只是盯着这花看:“姝姐姐你看,这花是做香露好呢还是做酥饼好呢?”
见柳琴一点都不关心这件事,陶姝识趣的不再提了,道:“你呀你呀,怎么成日里就净想着这些东西。”
“两耳不闻窗外事,姐姐你说是不是?”柳琴咧嘴一笑。
“是是是,我的好妹妹。照你这么说,我就觉着,这花做香露挺好的。酥饼吃了一口就难以存留,而香露的香气可以经久不散,还是香露好。”
“是啊,做人可不能像糕点一样,但人人都想做香露,却殊不知原原本本生长在这枝叶上才是最好的。”柳琴这么说着,抚摸了在花坛内的粉蔷薇。
“惊鸿一舞,本是短暂,又有谁能犹记?”柳琴回过头,看着陶姝,淡淡道。
“我正有此意。”听到那位贵女与柳笛的谈话,薛婷风面上尽是得意洋洋之色,她本以为苏曼菡有些惊讶,可却没想到人家面不改色的看着自己。
薛婷风见苏曼菡没什么反应,便扬了扬下巴:“怎么了,你可是怕了,不敢比了?”
苏曼菡可是一点都不怕,也没理薛婷风,轻灵的舞动着身姿,明眸皓齿,嫣然夺目。
只见她双手随着身体舞动着,先是双手微微向上对齐,再一前一后落下,左手转一圈再踢右腿,又转了一圈再向上一跳,双手双脚配合着转了一圈后下腰,最后转身抬右腿,眉目含笑。
见她舞完,众人便鼓起掌来,只见一个贵女小声道:“这一点儿也不亚于薛家姑娘啊!”
另一个贵女在那位贵女身边更小声的嘀咕:“你懂什么,还不亚于薛家姑娘,这薛家姑娘可是被圣上亲赞的好舞技。”
另一个贵女小声嘀咕的话苏曼菡当然没听到。
苏曼菡一听,更加得意,她身姿曼妙如菡萏,自然是人如其名。
薛婷风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看着她一言不发,苏曼菡扬了扬下巴道:“薛大姑娘这是怕了不成?还说我狂妄自大,估摸着狂妄自大的人该是你才对!”
方才柳笛的话,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与薛婷风关系好的贵女便不服气了,其中一个道:“是啊,她是怕你,怕你看到之后甘拜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