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再说这种话我告诉外祖父外祖母去，他们一定会为我主持公道的！到时候，到时候看他们怎么罚你！”苏曼菡气不过，一时将心里的话脱口而出。
“啧啧啧，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腰，一个寄居在我们家的表姑娘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可笑。你可别忘了，我们公府的主人，姓柳不姓苏！”柳笛只觉得好笑。
真把自己当国公府的姑娘啦，就算是庶女也比你尊贵一万倍！
“公府是不姓苏，可我阿娘姓柳，这是不争的事实！我阿娘对我说，她未出阁前是国公府里的掌上明珠，外祖父外祖母都宠她！”苏曼菡幼时听柳氏说起过闺中生活，自然有底气，她通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柳笛看。
看你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掌上明珠我是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二姑母做出那种事来已经和家里断了往来。要不是祖母怜惜你没了母亲，否则你也不会来京城这个遍地是金的地方。”柳笛很是看不起苏曼菡这个人，说话自然是毫不留情面。
“你……”苏曼菡被柳笛堵的没话说，只是指着柳笛说不出一个字。
柳翠看不过去了，安慰苏曼菡道：“好表姐，你就别和四姐置气了，四姐也是心直口快，她就这性子，我们都见怪不怪的，你就别生气啦。”
苏曼菡哪里听得进去，见说不过柳笛便拿柳翠出气：“你不过是个庶女，凭什么让我别生气！你有这个本事吗！”
柳笛一听，将柳翠护在身后，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苏曼菡。
“我六妹虽是庶女但她父亲是明国公世子，将来的明国公。你父亲只不过是一个小小县令，与我大伯、六妹的父亲相比，你的父亲又是个什么东西！况且，你父亲当初不过是个举人。我们柳家虽是武将世家，但我二哥年纪轻轻就进士及第入朝为官，可比你那举人父亲要好的多。”
“你适才还说了‘外祖父外祖母’这几个字，祖父祖母加个外，那便是外人了。你一个外人，凭什么这么对我六妹，就算是庶女，那也是出身国公府。”说着，柳笛嘴脸一勾。
一府的姐妹，可不能被外人给欺负了。
柳笛这么想着，将看苏曼菡的眼神多了几分厌恶。
苏曼菡只觉得两个人都在挤兑她，憋屈的埋头痛苦。
柳笛明目张胆的翻了个白眼。
“哭哭哭，就知道哭，说不过就哭，便是哭成孟姜女也没用！许是说错了，就你？你还不如人家孟姜女呢，人家能哭倒长城，你哭不倒！真没用！”说罢，柳笛十分嫌弃地看了一眼苏蔓菡。
经柳笛这么一说，苏曼菡哭得更大声，真如号丧般。
柳笛听着，又翻了个白眼，咬着唇捂住了耳朵。
“想到年前寿春伯故去时寿春伯府无一人哭泣，你合该在那时候来京城才对，估计还能挣个‘孝子贤孙’的名声。这样好的名声，你呀，何乐而不为呢？”
柳笛说完，向苏曼菡挑眉。苏曼菡气急，通红的眼睛看着她，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柳翠怕苏曼菡又痛哭起来，解释道：“苏表姐，四姐是在和你开玩笑呢。老寿春伯和睦可亲，待人友善，是寿春伯府的人太过悲恸以致连哭都哭不出来了。苏表姐，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嘛，悲哀莫大于心死，心都死了，怎能痛哭？表姐，是不是这个理？”
苏曼菡听着，有些许的愣，柳笛却毫不留情面，直接拆了柳翠的台。
“苏曼菡，你可别听我六妹瞎说，我六妹惯会安慰人，然后说一些不切实际的话。你呀，估计和这如今的寿春伯是一类人。”
柳絮和柳琴坐的那车就欢快多了，两姐妹一路上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明国公府。
一下车，只见柳太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绿荷候在大门口。绿荷见五人都下了马车，忙道：“姑娘们，太夫人叫姑娘们先去福安堂再回姑娘们自己的院子。”
福安堂内，一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正坐在正堂上，啜了一口茶，面色平静的看着众人。
本来她们都猜柳太夫人叫她们前来是为着苏曼菡在长公主府丢脸的事，可见着了柳太夫人，又觉得不是了。
“你们玩得可还算开心？”
五人纷纷点头，只见柳太夫人又道：“就在你们在长公主府的时候，大夫人方氏娘家侄儿在国公府安置下来，到时候如若见着了，可别觉得奇怪。”
“祖母，是方铭表哥吗？”柳翠问道。
方氏是她的嫡母，明国公世子夫人，她曾跟方氏回过娘家，知道方氏娘家的一些人。
柳太夫人点头：“是，六丫头说得没错，正是方铭。”
“祖母，方铭表哥都进京了，何家表哥什么时候进京？”柳絮笑着问道。
柳太夫人笑笑：“絮儿，也就你敢问我那侄孙什么时候入京。”
“那祖母说说，什么时候？”
“下个月底。”
柳絮点点头，下个月底，现如今是三月份，还有很久呢。
“今年是乡试年，方铭这孩子一准能过秋闱，是准备春闱的。”
“方铭表哥文采真是出众。”
柳琴默默说了句话，然后又喃喃道：“不过我觉得，四哥和陶二哥哥也不差。”
柳太夫人虽老了，但耳朵还是很灵，侧头对自己身边的妈妈笑着道：“刘妈妈，你看看这琴丫头，年纪轻轻胳膊肘往外拐，将来可怎么得了。”
“祖母，您可别取笑孙女。”
柳琴吐了吐舌，一副小女儿模样。
柳太夫人见该说的话说完了，与四位姑娘略略聊聊，便让她们都回去了。而苏曼菡，方走出了福安堂便又被刘妈妈叫了回来。
柳太夫人变了脸色，单手扶在太师椅上，见苏蔓菡过来，居然皱了眉头：“今日你的举动倒是让我刮目相看，外祖母让你去长公主府是让你长长见识，认识认识京城的贵女们，而不是让你去丢我国公府的脸！你有多大的本事能和薛大姑娘一争高低啊，你不要这个脸面我们明国公府还是要脸面的！”
苏曼菡一听，吓得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再跪下，一个字都不敢说头也不敢抬。
“外祖母，曼菡知错了。”
“骂也骂了，我只想告诉你凡事要有自知之明，不要高估了自己力以免惹人笑话。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你丢了丑国公府也脱不了干系。以后莫要像今日般冒尖，今日你若是赢了薛大姑娘，那可就是打了圣上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