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改变???那万一对方心里根本没有他呢?
他与柳絮相识了十多年,人家都没对他动心,就这仅有一面之交的人,会动心?
鬼信呢!
郑清宥抽抽嘴角,暗暗窃喜,却不表现的太明显,故作一脸忧愁的模样,拍拍江泓毅的左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表弟啊,就听表哥一句劝吧,不是你的,你强求也没用。要记住,强扭的瓜不甜。”
江泓毅茫然了,所以他是该伤心还是喜悦,可他只觉得越发的伤心了怎么办?
他默默低下了头,良久才扯出两个字,声音嘶哑:“走吧。”
郑清宥的那份暗喜倾刻烟消云散,脸上的担忧真切了些,拍拍江泓毅的背,说不出什么话。
也不是他非要这样,只是江泓毅的心里,有了不该有的人。
柳絮是他除了自己这一房亲戚之外的底线,亦是他的软肋。
十岁丧父的他一夜间明白了世态炎凉,二叔三叔没了以往对他的笑脸,对爵位虎视眈眈。若不是他的祖父祖母最是疼爱他,否则这个爵位,就是四叔的了。
英国公府有五位老爷,长子是英国公原配妻子何氏所出,情分不同些。
何氏性子柔,这才有了庶出的二老爷和三老爷,还按嫡子的吃穿用度养大。何氏诞下前英国公世子六年后撒手人寰,一年后,英国公续娶了何氏的庶妹作填房。英国公夫人嫁入一年后有了四老爷,四年后又有了五老爷。
其实简单算算,五老爷,也不过是长了郑清宥八岁罢了。
……
几日后,三太太孟氏带四姑娘柳笛欲要出门,方走出了三房的杏园。
就在这时,透过疏疏朗朗的柳叶,柳笛恍惚间看到了一抹娇艳的粉色身影,皱了眉头。
苏曼菡?
“四丫头,看什么呢?”孟氏见柳笛心不在焉,便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柳笛摇摇头,“母亲,今日我们去哪?”
“去万福寺。”孟氏笑笑。
当然去万福寺看看计划有没有实施啊……
“母亲,女儿今日身体欠安,便不随母亲去那佛祖圣地了,让佛祖看见女儿这个模样,想是会怪罪女儿不用心,以免误了母亲的一片诚心。”柳笛谨小慎微地说着,做了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
孟氏真以为柳笛身子不适,勉为其难道:“你怎么了?”
耽误了她的时辰,那便是晦气人。
“多谢母亲挂念,女儿无碍,只是昨夜夜凉,窗户未关紧,让风进了屋子,这才着了风寒。”柳笛轻声细语道。
她此刻内心有些忐忑不安,生怕嫡母怀疑,更怕未出阁前日子难过。
柳笛和柳絮同一天生,柳絮是嫡女,而她是庶女,从一开始便有着天差地别。她怨过这样的命运,到底是血浓于水的一家人,她没有怨恨过柳絮。
“着了风寒?”孟氏说着,上下打量着柳笛,就是觉得柳笛与往常并没有什么异样。
见柳笛点头,孟氏微抿着唇,有一丝丝的遗憾。
但她不会对柳笛有一丝丝的关心,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她皱了眉头,嫌弃的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若真是有病那便算了,好生养着就是。我可不愿让佛祖知道我不够虔诚,不了我心愿。”
柳笛闻言略欠身行了一礼,面无表情道:“那就多谢母亲了,女儿先行告退。”
“去吧去吧。”孟氏左边嘴角抽动。
“是。”说完,柳笛便带着阿怜阿惜两个大丫鬟走了。
柳笛走到孟氏看不到她的地方时,来了精气神。
“你们说这苏曼菡无事出什么门?”
阿怜摇摇头:“奴婢不知。”
“阿怜啊,你就是蠢,这怎么能不知呢?表姑娘许久未出门,想是在房里憋坏了,想出门透透气的吧。”阿惜。
“是这样吗?”柳笛想着苏曼菡一身的打扮,虽然看不清楚面上妆容,但是从衣着便能看出苏曼菡是精心打扮过的。
阿惜听着忙点头,甚是自信。
“那你们说说,表姑娘出门是为了什么?”柳笛便来了兴致,边走边问道。
阿怜方要开口,阿惜便争着开口道:“肯定想着勾搭哪个贵公子呗,否则她来京城做什么,混吃混喝?”
阿怜听着这话就觉得阿惜说的太过分了,道:“阿惜,你怎能如此说表姑娘?”
“你就没听过有其母必有其女嘛!二姑太太能做出与二姑老爷私通的事,那表姑娘也能做出。”
阿惜这人说起话来,十分口无遮拦。
柳笛听着,瞪了阿惜一眼。
“阿惜,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有其母必有其女?祖母是二姑母的母亲,你如此说二姑母不就是在拐着弯的骂祖母?你好大的胆子啊你!”
阿惜一听,忙给柳笛跪下了。
阿怜只是摇摇头,眼神里尽是担忧。
“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姑娘您请相信奴婢啊,姑娘!”柳笛的话可把阿惜吓坏了。
柳笛低眉轻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阿惜,用手抵着阿惜的下巴,二话不说就扇了她一巴掌。
阿惜捂着半边脸,一句话也不敢说。柳笛还想打下一巴掌,阿怜忙劝道:“姑娘,阿惜她也是无心之失啊。姑娘您还不了解阿惜的性子吗?她就是口无遮拦的性子,说话不过脑子,您可别怪罪她的这个无心之失啊!”
柳笛冷哼一声。
“无心之失?你可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今日就你口中说的这一句话,足以被府上小厮乱棍打死,被丢到乱葬岗,死无葬身之地!”
阿惜的眼睛一瞬间就红了,含泪摇头。
“你给我记着,你原不是我院里的丫鬟,要不是我从外头将你买来,你如今怕是连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吧!”柳笛放开阿惜的下巴,接着道:“你还要给我记着,我买下你,不过是因为蒹葭的空缺人人都想顶替,那几个丫鬟我又个个中意,否则怎么将你买来?说到底,你不如蒹葭,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不如。”
“你就在这给我跪着,跪到天黑,好好反省反省自己。阿怜,我们回晚情斋去。”留下一句话,柳笛头也不回的走了。
阿怜看看阿惜,于心不忍。
她驻足在原地,柳笛见阿怜没跟上来,便回头看向阿怜。
“阿怜,你还楞在那干嘛,还不跟我走?”柳笛。
“是,姑娘。”阿怜又看了阿惜一眼,忙跟上了柳笛。
……
孟氏坐在车中,和花妈妈正吃着糕点。
“五丫头当真来了?我怎么有些不信呢!”
“太太您又多虑了,您可别忘了五姑娘心里可是有陶二公子的。她一见陶二公子约她出门,她估摸着高兴地分不清东南西北呢,又怎会不来?”花妈妈此时就只觉得自己太有智慧了,居然还会想到如此万无一失的法子。
孟氏还是不信:“你说她万一不来怎么办?文氏可是个恪守妇道的女子,她的女儿肯定和她一个样啊。”
“太太!”花妈妈颇有无奈。
“四老爷可不一样啊,当年老国公夫人为难四太太,四老爷可是顶撞过自己的祖母的。这样的情,四老爷有,五姑娘也有。”花妈妈想起了一桩陈年往事,便如此道。
孟氏信了,点了点头,吃了一口藕粉桂花糖糕。
花妈妈见状,面上含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