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丫头这次如果名誉受损,下一个我就要让三丫头名誉受损。谁叫我没有女儿,哪要担心女儿嫁不出去这种事。”三太太换了换坐姿,笑着说道。
“太太说的是。”花妈妈虽然觉得不妥,但也只能应和着。
女儿家名誉受损的话,不止未出阁的姑娘受到牵连,府上公子老爷也会受到牵连。
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些个道理,孟氏不懂,花妈妈更加。
花妈妈从侧面看着孟氏,孟氏眉毛高挑,从容淡定,亦是丝毫不觉得违心。
花妈妈有时也在想,坏事做多了,是不是会有报应。
她不想得到报应,唯一的儿子经商,生意正做得起色,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儿子有什么闪失。她所做的,不过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子罢了。
主子的命令必须听从,这才是做下人的。
……
柳絮和柳琴带着雕栏玉砌一同到了万福寺,上了几炷香捐了香油钱便去了和“陶池”约定的地方。
不过去的不是柳琴,是雕栏。
因为小女儿的娇羞,并且这是私会,支开自己的侍女才算是与外男私会。
所以雕栏去了那间客房,一推开门,便只见一个男子的背影。
男子身穿黑色长衣,高挺的背影在这没有光亮的屋内融为一体。就连雕栏都想,这男子究竟是不是陶池。作为户部尚书陶政的孙子,应是不会做出约未出阁女子私会的事,雕栏便否认了这个想法。
男子听见动静,回过了头,一见到雕栏便笑。
雕栏纳闷,都是假货,他怕不是个傻子吧。
男子笑得温和,那模样仿佛他们早就相识过一般。
雕栏却是一脸嫌弃的模样。
……
孟氏由花妈妈搀扶着悠然下了马车,为了不暴露目的,她便先带着花妈妈拜佛。
拜完佛出来,只听得一个小僧念叨:“这明国公府的贵人们还真是心善啊,个个都爱礼佛,前脚是五姑娘,现在三太太也来了。”
闻言,孟氏的面上涌现得意之色。
四房最大的破绽就是情了,有其父必有其女,说的果然不错。
五丫头出了事,以老四媳妇那性子啊,不是吓得出病就是哭瞎眼睛。五丫头的两个兄弟,四郎真心疼这个妹妹,断然不能专心准备秋闱,那风头就全是三郎的。
解决区区一个五丫头,就能叫四房无法与他们争夺爵位,真是令人痛快。
孟氏这一时半会是不会出福安寺,毕竟好戏还未开始。
她带着花妈妈在寺内悠闲地走着。
阳春三月,花开的正好,那便好好地赏花吧。
映入眼帘的是一棵樱花树,微风将樱花吹落,为绿地染上一丝粉色,美不胜收。
树下是两个贵妇,只见她们身着华服,梳着贵妇常见的抛家髻,仪态大方,庄静娴雅。
两个贵妇正轻声谈笑着,不知说到了什么,两人都变了脸色。
其中一个年龄大一点的贵妇便说道:“妹妹,若我是那太太,打进门第一天起就不允许自己丈夫进出那种烟花之地。即便屋里妾室通房塞满也不愿与烟花之地的女子称姐妹,真是令人恶心。”
说着,她用手帕掩面,双目充满了厌恶。
“姐姐怎么能和她相提并论,她那是高嫁,在夫家难抬头,娘家又一代不如一代。哪像姐姐,夫婿如日中天,娘家位高权重,这种事自然不会发生。”另一个贵妇恭维着说道。
年长的贵妇笑笑,心里头默认了她的说法。
“当年父亲本是让我与那位老爷结亲,说什么门当户对,即便他是个纨绔子弟也能够富贵一生,衣食无忧,好在母亲一口否决了这门亲事。否则,今日难堪的,便是我了。”
说到底,当年她还是想嫁的,安享一生荣华富贵,还是比一步一个脚印登高要来的爽快多。
“呀。”另一个贵妇还是很吃惊,“姐姐怎么说这种话,如若是姐姐的话,必然会牢牢地抓住丈夫的心。”
孟氏和花妈妈离她们二人越来越近,互相问好后,三人皆是不屑的神色。
“都这样了还瞎嘚瑟。”
听到这话,孟氏不以为意,摸了摸发髻就从她们身边走了过去。
两个贵妇掩袖一笑,也走了。
花妈妈察觉有些不对劲,两人的谈话听着有些像是在说三老爷。
她顿时慌了。
“太太,要不我们回府吧,都这么久了还没有五姑娘的动静,想必没有去见那人。”
孟氏肯定不会同意:“怎会,只是消息没有流通开来罢了,花妈妈你原先不是一直在同我说五丫头一定会来吗,现在她又不去见人。怎么,她来这福安寺就是礼佛?”
花妈妈讪讪一笑,那话堵在嘴里说不出口。
太太只想丈夫心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哪会容忍那种名不正言不顺的外室?
那两个妾室,即便生下了孩子也没有福分抚养孩子长大。
如若老爷真的有外室,那太太心里也不会好受,主子心里不好受遭殃的永远是奴婢。
“想是老奴糊涂了,太太,咱们就等着消息传来吧。”
……
男人醒来,才发现自己被绑,嘴也被堵住说不了话,只能等着雕栏。
雕栏鄙夷地看着他。
就这武功底子,一下子就被迷晕了。
她慢条斯理地道:“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说出是谁指使你这么做,二是,被我灭口。”
“现在,就看你是想死还是想活吧。”
男子顿时慌了,双手双脚不停地抖动着,想要反抗,可是身体却松软无力。
他只记得当时,一个老妇人对他说,来这给一个女子下迷魂汤,然后和她睡一觉,毁了她的清白就有一大笔银子。
可没说过这女子会武,迷魂汤还被自己喝了呀!
会武就算了,哪有女子随身带着绑架别人的绳子和粗布。要不是见那老妇人衣装得体,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老妈妈,他又怎么会来干这种事。
雕栏扯下塞在男子嘴里的布,男子忙道:“姑奶奶,饶了我吧,我是受人指使的,我说我说。”
男子的声音虚弱,有气无力。
“是一个老妇人,她指使我这么干的,说事成之后给我五十两银子。我当时一听,五十两银子,就立马答应了。姑奶奶,您大人有大量,饶过小的狗命吧。”
“老妇人,你可记得她的穿着打扮?”
“穿着打扮?”男子纳闷,他不过是一个平民百姓,哪懂什么穿着打扮之类的,这让他怎么回答?
雕栏语塞,想是一个粗人,连穿着打扮都形容不出。
“哦……我记起来了,她的穿着不像是平民百姓的穿着,像是大户人家的妈妈的穿着,而且一出手就是五十两。”
雕栏心里也明白,干这种坏事人,怎么会说出自己的身份。
“还有呢?”
“这……我……”男子支支吾吾,一时想不到说些什么。
“布料,衣服的布料你总该知道吧,没吃过猪肉至少见过猪跑,她那日穿的布料你可知是什么?”
布料?女子才精通吧!他平日里只不过是粗布一裹罢了。
“那个老妇人她身上带了个玉佩,那玉佩做工精致,我见着觉得值不少钱,就偷来了,就在我腰上挂着。你看,这还是一对的。”
雕栏随即望去,落目在男子的腰间,果然看到了一个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