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栏二话不说,直接取下了男子腰间的玉佩,男子欲哭无泪。
“一块玉佩,换你一命。”雕栏神色淡然地说道,丢下一块小石头,道:“绳子我没绑太紧,你拿这个石头慢慢刮吧,记住,有些话最好烂在肚子里。否则,日后你就会知道,你得罪的人是你这一辈子都不敢得罪的人。想活命的话,当个哑巴。”
雕栏没等男子回话,便扬长而去。
男子急得面红耳赤,一直支支吾吾的,一个字都不敢说。
他这是倒了什么霉,没得到那个老妇人说给的五十两就罢了,还没了那块玉佩,又被威胁,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愤愤地摇摇头,艰难的用脚去够雕栏丢在地下的石头,面目狰狞。
男子使劲去够地下的石头,不想一用力就把石头踢走了。
……
“三姐,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要害我,而且还用陶二哥哥的名讳。”柳琴沮丧地说道。
“五妹,你要明白,一个人如果坏了,什么恶都做得出来。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善良的人,人善被人欺,过分的善良反而会害了自己。面对想害我们的人,切不可心慈手软。如果放过他了,被害的还是自己,甚至会危及更多的人。”
柳琴虽然有点单纯,但绝对不傻。
她其实已经猜出究竟是谁害得自己,只是不愿面对。
疏影明面上是太夫人的丫鬟不错,可是疏影只在太夫人身边服侍过三年,还不是家生子。
按理说府上选丫鬟,除了家生子都细细排查家世底细。疏影父亲早逝,母亲疾病缠身,兄长嗜赌成性,早早将她卖了,任由她自生自灭。
当初查家世报上去的就是兄长将她卖入国公府。
几日前,她命小樱又一次查了疏影的底细,发现疏影曾在东平伯府当过差。东平伯,不就是她的好三婶的母家吗。
这么一说,当时疏影的底细与现在有误,全然是她的好三婶的缘故。
桂腹是明面上的棋子,那么疏影则是暗地里派来的棋子。
“三姐,我都懂,就是接受不了。”柳琴挽着柳絮的手臂,“三婶究竟是为了什么,费尽心思来害我。一家人,为什么要互相残杀,难道利益真的大过一切吗?甚至连亲情都不顾。可是,我父亲旧病缠身,母亲柔弱温情,他们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罢了。一家人争来斗去,最后不过是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结果。”
往往外表单纯活泼的人,其实心事装的一点也不少。
柳琴自幼见惯内宅争斗,难免厌烦。她不似柳烟那么温柔贤淑,善于察言观色,照顾每个弟弟妹妹的感受;她不似柳意那样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名冠京城惹俊郎遥遥一见心生爱慕;可她是柳琴,只是柳琴罢了。
这时一片树叶飘落,风将它从树上吹落,未曾告知过它,任由它飘落在地。
“这后宅争斗,断送了多少感情。”
柳絮看着柳琴,只见柳琴咬咬嘴唇,松开了挽着她的手,提着裙摆将落叶捡了起来。她凝视着落叶好一会儿,终于顺着风将它丢了出去。
也许树叶现在明白了,风这毫无预兆地将它从树上吹落下来,终归是要害它。
可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为了获取新生,树叶还是依靠了风。
二人准备回府,听到路上行人议论纷纷。
本来路人的议论她们是不在意的,可是当她们无意间听到跟明国公府有关时,便忙打听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布衣男子将他的所见所闻以及所感都告诉了玉砌。
最后只见那人略带愤愤不平的语气说道:“明国公英明一世,年轻时战功赫赫保家卫国,如今年迈仍有作为,不想却会有这样的儿子儿媳!自幼名声差就算了,怎么还找了这么个善妒的儿媳。男人有外室算什么稀奇事,哪有像她这样敲锣打鼓准备昭告天下的!”
“这位姑娘,你说是不是!”
男子说话的语气很激动,让玉砌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了解了事情经过,她作为府上一个丫鬟,不好多嘴。
玉砌讪讪笑了笑,便和男子告别,去了柳絮和柳琴的马车上。
玉砌将事情和二人说了,柳絮虽然有些吃惊,但这喜怒还未形于色,但是柳琴,已经张开了嘴巴。
“玉砌你说的当真是真的?”
“千真万确。”玉砌点点头,回了柳絮的话,目光坚定。
“三叔他……他不像是那种养外室的人啊。三叔房里妾室虽多,但都是有位分的,不会这般藏着掖着。三婶这么冲动,许是误会了,以三叔的性子不会与三婶解释,但三婶会让所有人都知道。”
听柳琴这么一说,柳絮便能理解这事为什么闹得沸沸扬扬了。
“玉砌,那三叔三婶现在怎么样了?”柳琴问道。
“三老爷和三太太现下吵起来了,事情闹大了到时候让国公爷知道又得生好大的气。”
“你的意思是说,三叔的这个外室,并不是正经人家的姑娘?”
柳絮倒吸一口凉气,她原以为三叔的外室是个农家女罢了,怕三婶欺负她,就将她养在府外。这么一想,那外室很有可能是的风尘女子。
玉砌点头。
“是醉仙楼的头牌。”
说道醉仙楼,柳絮便想起来前几日上街,柳三老爷就是喝的醉醺醺从醉仙楼出来。为此,明国公生了好大的气,动用家法打了柳三老爷几鞭子。
“醉仙楼可真是个出美人的好地方,不少老爷公子为夺头牌一笑不惜千金。”柳琴道。
小樱小跑着朝马车跑来,上车后忙道:“姑娘,方才我去打听,听说有人遣散了人群,还说不让我们去议论,否则就要掉脑袋。”
掉脑袋,不就是官府人员常说的话嘛?
想了想,柳絮好似知道那人是谁了。
她逐渐舒展笑颜,面上不知不觉地染上了一丝红晕。
待柳絮和柳琴回到明国公府,就听到府上好大的动静,明国公斥责柳三老爷的声音此起彼伏,却不见柳三老爷反驳一句。
柳太夫人也是动了怒,将三太太孟氏叫到了福安堂,说了三太太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