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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端倪
    这家伙在一本正经地说什么啊。

    虽然大概知道对方是认真在这么想的,祁一舟的第一个反应还是伸手给她脑袋狠狠地来一下。

    但这样之后他看着她抬起头来那样略带幽怨的神色,却莫名地又有些恍惚了。

    他很讨厌这样的感觉。

    所以

    “去仔细思考就算把关于其他事情的情感带入进去也没关系。”

    “就只是这一句话,试试吧。”

    祁一舟低着头,脸上的神色比以往都要冷静许多但正是这样异于寻常的冷静,便已经足以昭示他真正的想法。

    他没法如同以往一般戏谑又轻佻,没法再像以前一样以那样的方式随随便便地过着自己的人生。

    在李苑盈站在那里挥剑的时候,他是不是也从那样的景色中看到了她的影子呢?

    他开始不确定了。

    但有一件事是不会出错的。

    李苑盈的视线从她手中的书上跳了出来,抬起头来,她似乎真的在想些什么。

    “我肯定”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有些吞吐地停了下来。

    明白这是演戏的话还好可要说什么“带入自我情感也没关系”,她真的不是会说出这种话来的人啊。

    此时她的脑袋里到底在想着什么呢?

    “别犹豫。”

    祁一舟看着她,他能看见她眼睛里的纠结与闪烁。

    她此时正在挣扎着以一种极其恐怖的速度成长着。

    从第一次看见李苑盈的时候他就彻底明白了,无论如何她是抱着一路到底的信念绝对不会放弃的人。

    有着那样眼神的人不多事实证明他也确实没有看错。

    祁一舟敬佩关于这样的全部他见过不止一位这样的演员。

    好的对手、好的后辈他们最终会重聚在一起演一场最完美的戏。

    他爱着这样的一切。

    所以

    “说出来。”

    他看着眼前的李苑盈,再一次地,他如此对她说道。

    与她是谁她让他想起谁没关系。

    在真正的试炼来临之前

    成长吧。

    李苑盈深吸一口气,顶着祁一舟那样专注的、集中的视线,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一路走来,她经历过很多很多才来到了这里。

    这恐怕是她最后的路了。

    横冲直撞地走到今天成为最强,她一直是如此坚定的。

    但那并不是她上路的理由

    事到如今,她作为“自己”所要经历的一切,都会成为她不断向前的原动力助她一臂之力吧。

    鲜血,火光有什么东西在耳旁飞过。

    一动不动地蹲在原地,她什么也做不了

    疼痛,直到如今还能够清晰记忆的疼痛感将要把人吞噬,她已经快要不记得了

    “你没事吧?”

    那时,她也是这样抬起头来。

    逆着光,似乎能够看到某个人的脸话堵在嘴边,她几乎是不由自主地说出来了。

    “我肯定”

    “我会永远爱你。”

    坚定的,她的眼睛里装满除了这样单薄话语中的,其他的东西。

    又是那样的感觉

    那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沉淀出的,厚重而又浓稠的情绪。

    像是闪光一样,嘭——的一声,一下子在眼前绽开了。

    就是这样的感觉

    祁一舟对上了她的眼睛,心脏跳动着已经快要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

    “就是这样。”

    良久之后,他听见自己这样说道。

    她能真情实感地面对着镜子一遍遍练习,她拥有他人穷尽一生都无法获得的长久岁月

    超脱往常的觉悟,不输给任何人的热情——

    这些都会变成她的武器。

    她一定会不回头地走下去吧。

    又是一个不需要睡眠的深夜。

    李苑盈攥紧了手中的《演艺入门》,一边反反复复地翻看着,一边联系着那天那个“被叫做编剧的人”为她讲好了一大堆知识。

    话说现在的编剧都那么会演戏的吗?

    虽然疑惑,但李苑盈才不管这些。

    经历过那天几乎一整天的练习过后,她觉得自己已经能抓住感觉了。

    “好事啊,好事。”

    等到李苑盈听见电话那边顾霖敷衍得有些过头的声音时,她差点没忍住直接瞬飞到他背后给人一刀。

    “所以,为什么你不教教我啊说好的入宗报酬呢!”

    对面似乎沉默了一瞬,十分诡异地留出了一个正好能想出某个诡辩理由的时间。

    “不是给你那本书了吗,那就是我全部的本领了”

    “”你放屁。

    李苑盈差点没忍住把那句过于粗鄙的话说出口了。

    对方似乎早就明白她想要说什么了,几乎是赶在自己忍不住出口之前就打断了李苑盈本来就并不复杂的思考。

    “你打电话就为了说这个?我忙得很,没事别烦。”

    理所当然地,李苑盈听见了对面莫名有些可能超脱于自然的法咒碰撞声。

    “你不会是正在驱鬼吧?”

    李苑盈似乎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

    “对啊。”

    顾霖毫不犹豫地肯定了,一边随手在空中画着符一边夹着手机回答道。

    “我说你们到底是修士还是道士啊,除了驱鬼以外就不能有点正常人的工作吗?”

    “演戏啊。”

    顾霖说得理所当然,反倒是把李苑盈给彻底干无语了。

    但她这次打电话还真不是为了闲聊的。

    于是在轻咳两声过后,李苑盈终于把话题扯到了正事上。

    “就是那个啊你说的那个‘被叫做编剧的人’,你是不是跟他很熟啊?”

    “”

    听见李苑盈问出这样的问题,顾霖就连画符的动作都莫名停了一瞬。

    看着那只长相诡异的恶鬼嗖地一下从自己的脸旁飞过,顾霖不由地起了一身冷汗。

    好险

    “不对,你为什么问这个?”

    转过身去,顾霖重新又面对好那只可怜的鬼。

    “就是他对那本你给我的书反应很大唉,总感觉有点头皮发麻。”

    顾霖听着那边的电话,不知为何再一次十分诡异地沉默了起来。

    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就这样沉默得李苑盈都开始烦了才重新开口。

    “没想到你这种小脑比大脑发达的家伙也能察觉啊。”

    “别顺带侮辱一下我。”

    李俞卿反抗。

    听了她的话,顾霖只是轻笑一声随之而来的还有某个可怜恶鬼被一下子打爆的低压共鸣。

    “总之,你演好自己的戏就好了,其他什么的不重要。”

    “真不负责任啊你。”

    知道从这里恐怕没办法问出什么了,李苑盈一边指责他一边挂断了电话。

    其实顾霖说的对,她其实不该在意这种与自己无关的事情的

    只是,她总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恐怕就是自己莫名来到这里的原因。

    真奇怪。

    她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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