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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一 小青
    时间回到流星天降之前。g市的边缘,这里坐落着一座小小的庙宇,明黄色的院墙中间大门上书写着“圣相寺”三个金色大字。整座寺庙并不如何宽广,进门只有一座大殿,大殿内倒是有不少僧客在念经礼佛。大殿的前面是一个小广场,中央伫立着一座宝相庄严的佛像,是哪位菩萨也无人知晓,但却并不妨碍人们的礼佛之心。佛像面前是一个小小的荷池,荷池之间只有一朵睡莲。

    此时如果有不熟悉这里的外地人到来一定不会觉得景色如何,反而会觉得十分的诡异。因为此时早已入冬,按理睡莲早已枯萎,但观这颗睡莲却长得异常的茁壮,根状茎肥厚,叶柄细长圆柱形,心形叶基浮于水面,表面浓绿,叶上有一朵18瓣花瓣的莲花,挺水开放,长卵形白色的花瓣在阳光的照耀下似乎隐隐有一抹五彩的金光显现,宁静之中透露出一丝不和谐的意味。

    这还不是最不和谐的一幕,更不和谐的是荷池前的佛像。只见佛身立于莲台之上,右手屈臂上举于胸前,手指自然舒展,手掌向外,施无畏印,以示佛为救济众生的大慈心愿,使众生心安,无所畏怖;左手以手自然下伸,指端下垂,手掌向外,施与愿印,以示佛菩萨给与众生愿望满足,使众生所祈求之愿都能实现之意,具有慈悲之意。这些不多说,重点的是佛像头顶之上,那密密的肉髻之上竟然盘卧着一条蛇,一条蛇鳞都已花白的小蛇。

    金色佛像头顶上的一圈白色,显得那么的显眼,可是不管是住院和尚还是前来礼佛的僧客却都熟视无睹,好像早已习以为常了一般,似乎那条蛇本就应该呆在那里一般。

    场景就是这么的诡异。

    “大师,请问,那个佛像头顶上为什么有一条小白蛇啊?”

    一位慕名而来的游客向着寺里的一位老和尚问道。

    “呵呵,客人是说小青吧,贫僧不知小青为什么呆在那里,但只知道从寺院建立初始,佛像刚立不久,小青就一直在那里了,已经有几十个春秋了。”

    “小青?可它的鳞明明是白的啊。”

    “因为已经很老了吧,刚来的时候它的蛇鳞还是青色的。”

    “哦,从未见过这样的蛇,难道是蛇精?”

    “呵呵,出家人不打诳语,不可说也。”

    “呵呵,神神秘秘的。那荷池里的那朵莲花呢?为什么冬天了还不谢啊?”

    “这朵莲花也已经开了九年之久了,至于为何,和尚我也不知,不过这一蛇一莲倒确实是本寺一奇景,倒也为寺里招揽来不少香客,善哉善哉。”

    无数远来的外地人无数次的问着这样相同的问题,但是从没有得到过确切的答案,就连住在寺里的和尚都不知道为什么,让他们又如何解答呢。在他们的心里,这也许是菩萨的神迹吧。

    这样的对话几乎每天都会发生,和尚们早已见怪不怪了,就连佛头上的小青也早已见怪不怪了。自从他躺在佛头之上那日起,和尚们没有驱赶过它,也没有给它喂食什么的照看过它,大家就这么仿佛过客一般没有过交集,一切都那么的自然而然。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呆在这个地方,不同于它其它同类的本性,它不喜欢潮湿阴冷的环境,它就喜欢呆在这里晒着太阳,那暖洋洋的感觉让它很舒服,那高高的感觉仿佛自己在云朵之上,随时都会飞起来一般。

    也许我根本就不是一条蛇。

    小青不止一次这么想过。

    无所谓,反正我也不喜欢那些浑身湿漉漉,阴森森的同伴,老子就喜欢晒太阳,有本事来咬我啊!

    小青就这么每天盘睡在佛头上,不管刮风下雨,还是日晒或者下雪,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除了肚子饿的时候偶尔下去觅些吃食,从未离开过。它送走了寺里一批又一批的和尚,也看过来来往往的无数香客,直到它的鳞片都慢慢变白,它知道自己也老了,已经再也走不动了,也会随着那些老去的和尚一样,最后死去,魂归黄土。

    那就这样吧,这就是我的一生。

    直到几年前,佛像前的荷池了开了一朵洁白的睡莲。它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感觉到那朵睡莲的不同,但是自从莲花开花那刻起,它就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一直呆在这里的原因,因为那颗将要结果的莲子。在它的眼里,那是一朵五彩金莲,饱满的花瓣散发着令自己无法抗拒的香味,每天闻着那股微乎其微,几乎不可闻的味道,就足以令自己飘飘欲仙,它知道自己就是为了那颗迟迟不肯结果的莲子而在这里的。

    果然,随着时间的流逝,它的想法愈加的坚定。莲花从来没有枯萎过,不管春秋,还是夏冬,始终屹立在那里。莲花从不凋谢,香味越来越浓,它知道,时间快到了。不管自己为什么要吃那莲子,小青就是知道,自己必须要吃那莲子,没有人能够阻止。

    直到那一天,莲花谢,莲蓬现。小青知道,时间到了,它蠢蠢欲动。

    突然,远方天际传来轰隆隆的巨响,然后整个天空就像破了一般,坠下无数火球,划过长空,然后整个大地都颤抖了起来。小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它只知道突然间,寺里的老和尚、小和尚,还有无数的游客像疯子一样撕咬起来,那嘈杂的叫喊声不停的震得自己的耳朵疼,它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耳朵,但就是感觉头痛的难受,它没有去管这些,眼里只有慢慢成熟的莲子。

    这一等,又是几个月。

    终于,开花十年,一朝结果,最后在莲蓬的中心结出了一颗金光闪闪的莲子。小青用尽自己生命中最后的力气,用力探出身体,像一道电光一般射向莲子,一张口将它给吞了下去。

    轰!

    它的灵魂深处仿佛响起了一声雷鸣。那颗刚刚吞进口中的莲子逐渐的慢慢融化,点点琼脂滋润着它的脾胃,它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要飞出顶窍,那虚无、空灵的感觉让它想要大喊一声,虽然它不会喊。这才只是莲子刚刚入口而已,待它把整颗莲子消化完,自己一定会灵魂出窍,飘然欲仙。

    突然,还没等小青细细品味那无穷无尽的快感,它就发现了有两个可恶的外来者打扰到了它。它想像那些和尚一般走开不理他们,但是它走不动,不知道是自己的年纪太大了,没有力气了,还是因为刚吃了那颗莲子,反正就是走不动,一动似乎就要死去一般,可是再不动的话自己绝对会被那两个人踩到。

    小青不喜欢这样的事情发生,它很愤怒,很狂躁。

    于是,在那人还没发现自己之前,鼓起全身力气向着那人射去,它要咬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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