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脸色微变,低着头跟着三名阿瑟和赵亚梅上楼,白露妈欲冲上前去,被头爷呵斥了一声挡了下来,
“退后!”
白露妈也不是善茬,与头爷在楼梯口僵持着。
叔伯们怕头爷吃亏,从赵亭这里分了两个人过去壮势。
赵亭看起来淡定,其实她在验证猜测,如果猜测是对的话。
她一边想一边趁没人注意,将余光飘向餐桌。
或许是查蛊的气氛过于诡异,慰问团吃得有些尴尬,萧统和随从更是连筷子都当做摆设,权当是跟着大部队行动。
但还真有两个大胆的下了筷子吃起大羽沙虫,可见古往今来人们在求补的路上总是充满了冒险精神。
就在将近十分钟内,赵亭意料之内的意外出现了。
……
轰!
楼板轻微震动似有什么重物坠落地面。
哗啦~
物品打翻掉落地面铁盖子滚动的尖锐声音,楼上又相继传来摔打与肃穆的警告声:
“抓住他!”
“老实点!”
“扣住了没有?”
“带下楼!”
“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其他东西。”
一楼的人望着旋转楼梯的方向伸长脖子。
白露妈勾起了嘴角回头与白露爸眼神交汇。
堂妹赵雯毕竟还是小孩子,见了这种状况急忙冲向头爷身边,抬起头张望着只见阿瑟扣着一青年瘦子的手腕往楼下押。
白露妈见状颇有深意的盯着赵亭,用暧昧的语调道,
“好你个赵亭,小小年纪在房间里藏男人,”
说完眼神在客厅里扫过,“看来你是个痴情货,昨天邱高材,今天野小子,胃口真好啊~~”
白露爸接着搭腔:“可不是嘛,就是个贱货!”
“你!”
堂妹赵雯要冲上去却被她父亲赵凡拉住。
头爷让出楼梯口的位置,让阿瑟他们通过。
这会大家看清了,穿着青色短袖的瘦男人约莫二十一二岁,脸上都是麻子一双小眼颧骨突出,怎么看也不像赵亭会藏的人,毕竟品味摆在那里不是么。
不过白露妈才不管那么多,话中带刺道,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居然养了个跟鬼似的相好,什么肮脏的癖好。”
不理会她像小丑一样上蹿下跳煽风点火,赵亭懒懒的打了个饱嗝,从水果盘里捞了颗带把的樱桃,这份从容让白露妈瞪大了眼睛。
阿瑟在麻子脸身上搜,不一会儿搜到一个巴掌大的泛黑铁罐以及一摞黄底黑字的长条符文,符文比老中医的字还要龙飞凤舞没人看得懂。
村长大怒指着这些东西,
“你是谁?这是什么?”
麻子脸垂着头:“是赵亭叫我来的…”
“赵亭,我本来是不信的,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好说的!”
赵亭内心嘲讽,拉倒吧你,巴不得有个什么。
此时编号917的阿瑟还算公正,拍了拍村长的肩膀,
“稍安勿躁,让我们来。”
说完向赵亭招了招手:“请过来配合调查。”
刘代表则借着赵亭走过去的时候并行而来,慰问团的人则是不远不近的站在后面。
阿瑟示意大家都退后,不一会儿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圈子里有麻子脸,三名阿瑟以及赵亭。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在赵亭房间里?”
“鄙人孙行,赵亭叫我在她房间里…我不敢说…”
“怕什么!她叫你干嘛说清楚!”白露妈呵斥道。
阿瑟回头示意保持安静,白露妈“哼”的撇开脑袋。
“她叫我看着这个铁罐子,又教了我几个动作和几句话。”
“铁罐子里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她没让我打开过。”说完麻子脸哆哆嗦嗦的看了眼赵亭。
堂妹赵雯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欲冲过去又被父亲赵凡拦住。
阿瑟将视线对准赵亭:“这人你认识吗?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人证物证都在这,阿瑟尤为惋惜的看着赵亭,好端端的花季少女走了邪路前途尽毁了。
赵亭指着泛黑的铁罐:“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白露妈又上来煽风点火:“死到临头还不认罪,你赵家都被你害死了!”
赵家人敢怒不敢言,头爷更是急火攻心眼珠暴突,一旁的赵亚梅连忙安慰老人家。
阿瑟胆子大,举起铁罐缓缓揭开盖子。
此时屋内的二十几双眼睛都聚焦在这双手上。
“蠕动的!”
“黑虫!”
离得近的人看清了吵吵嚷嚷了起来。
铁罐内几条黑色的影子互相盘结,磷光隐约闪现夹杂着煤油般刺鼻的味道。
白露妈得意的说:“养蛊,看你这回怎么辩解!”
赵亭看着令人发呕的罐口问她:“这是蛊?”
“那当然,不然还能是什么?”
“蛊能怎么样?”
“置人于死地!”白露妈看着赵家人的表情如泄了气的皮球,表情好不得意。
“像这样?”
话音刚落,赵亭右脚发力飞快的从阿瑟面前的铁罐闪过,当人们反应过来时,赵亭以虎爪勾住白露妈的后颈,一道黑色的影子闪入她张大的嘴里。
白露妈还没反应过来,嘴已经被合上,鼻呼吸被掐控,她无法控制地将物体吞咽下去。
随着喉咙如珠般来回滚动,赵亭将其拖到麻子脸跪着的地方,一把撒开跌坐在他旁边,自己则后退两步。
前后也不过三秒钟。
白露爸冲上来要给赵亭一巴掌,赵亭一个滑步将力道送出,巴掌拐了五十度扎扎实实的打在了村长脸上。
啪!
村长今天挨的第三个红龙,他怒火中烧踹上白露爸的肚子:“滚!”
白露妈倒在地上干呕着,眼中带着泪水对着阿瑟控诉:“她喂我吃了什么!快抓她啊!呕,呕,呕!”
白露妈吐出了黑水,其余人见状都退到更远的地方。
阿瑟惊愕的看着赵亭对他比了个嘘的手势又摇了摇头。
白露妈眼见老头子被踢倒迟迟不过来,自己身下的这滩黑水令她目眩眼花,直觉地抓起麻子脸的衣领,“怎么办,快救我!”
麻子脸一脸委屈:“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
“你怎么可能没有,解药呢,快点给我啊!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我真的没有,这东西无药可解!”
白露妈无视在场的人,将麻子脸推倒拳打脚踢:“快拿出来!不然我把你老妈你们一家子都毒死!”
……
麻子脸看着她,表情从原来的哆哆嗦嗦化为狰狞:“你个毒妇,我信了你的鬼为了你那两破钱才来栽赃赵家小姐,没想到你…”
白露爸堵住麻子脸的嘴,却迟了半拍。
眼见话漏了出来,赵雯连忙带头喊:“放开他,让他说!”
人群中不少人跟着喊了起来。
“让他说!”最后这句是刘代表喊出来的。
白露爸被阿瑟拖走,麻子脸对着白露妈呸了一口痰,“毒死你,竟然敢威胁到老子头上,阿瑟,我自首!是这个女人指示的我。”
“你胡说什么!”白露妈黑着嘴,舌头也变黑了,上来就要掐人,“快把解药给我,不然我掏了你的肠子喂狗!”
麻子脸被淬了一脸,厌恶地看着白露妈,头转向阿瑟:“阿瑟,我祖上曾帮人施法做些驱邪的事,这女人找上我,以八万的价格让我带上蛊虫躲到赵家小姐的房间,说是被抓了没我的事,为了还赌债我才答应她”,
他看向赵亭,“赵小姐,抱歉了,为了应付她,我抓了几条老祖宗留下来的蛊虫,年代久远无人能驾驭,放着也是放着,拿出来做戏更逼真。”
接着他转向阿瑟,“这蛊无人能治,中了只能认倒霉。只能说这女人害人终害己!”
赵家人悬着的心落了地,长吁一口气看着赵亭。
倒是赵亭面对着白露妈的咒骂,嘴角浅浅的扬起令人更加疑惑了。
都猜不出她此时的心情,阿瑟将白露妈的手用塑料环圈住,算是逮捕。
赵亭仍旧是浅浅的笑着对麻子脸,
“既然如此白露在看守所吐的又是什么?”
“回赵小姐,是墨鱼汁和一些鳗鱼幼虫。”
“原来如此,”赵亭颔首对着三丈远的白露妈,果不其然白露妈又朝她吐口水,只不过挨不到身上。
阿瑟看不下去了,发出指令:“把他也带走!”
“是!”
被扣下的是妄图逃走的白露爸,东窗事发他连妻子都不要了么。
怎么可能,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的在看守所过节了。
阿瑟走到赵亭面前:“赵小姐,你让她吃了蛊,也有过错,也请与我们回警局。”
赵亭啊的一声:“不说我忘了,蛊是吧?”
她说完走向客厅的桌前,抱起果盘面对着阿瑟,
“那把它带走就可以了!”
众人看着她从果盘中挑出一颗颗紫黑色的桑葚!
白露妈精神再次崩溃晕倒得直直的,嘴唇发黑,这次是气得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