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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9章(清江仙主一款必不可少的...)
    一曲终了,架势还要有第二曲。凤怀月按住他的胳膊,问:你的舅舅呢?

    

    房。宋问道,他最近正在为阴海都一事焦头烂额,谁都不顺眼,一见我就骂。

    

    至于彭循的待遇,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因为他虽然不懒,成天精力四射地到处乱窜,但年纪小经验少,砸锅之事常有,一样天天挨骂。

    

    按彭流的意思,是想让这大侄儿留在家中,但彭循却不肯,硬要跟船出海前往阴海都,闹得还挺凶。余回闻讯赶过去打圆场,先是夸了两句小彭,转头见门口站着的大外甥,又怒斥道:你再你!

    

    宋问无语得很,我不是也要去阴海都?

    

    余回道:你那是想去阴海都吗?在阿鸾说要去之前,怎么不见你主动提?

    

    宋问:“那我不去了。”

    

    余回;“你敢!”

    

    宋问:“……”

    

    彭循:“……”

    

    总之这件事最后的决议,便是由余回亲自带着彭循与宋问出海,彭流则是留在鲁班城中,继续镇守整个修真界。

    

    凤怀月问;“两位仙尊怎么说?”

    

    宋问道:仙尊本欲带瞻明仙主回昆仑山,但是他执意不肯。不肯,那就谁都没辙,再多说两句,还要换来瞻明仙主冷冷一句:怎么,你们想让本座在这种时候独自偷生?

    

    此话一出,即便是两位仙尊,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在整个修真界中,的确是各人有各人的责任,数百年如一日守护昆仑神山的七位仙尊也好,或是近些年来,每日刚一睁眼就被诸多事务压身的余回与彭流,甚至是那三百年间疯疯癫癫的司危,也没少将他自己的灵焰往外送。

    

    宋问道:我舅舅也并没有要劝说瞻明仙主的意思。

    

    司危这伤,伤得分外扑朔迷离,落在几个人眼里,就有几种不同的法。

    

    余回与彭流都当他是因为捏那偶人而导致的灵力虚耗,让熬了三百年的身体雪上加霜,才会起来半死不活。这种伤说轻不轻,但也不至于重到性命攸关,所以平日里是既上心,又不至于完全上心。

    

    而两位仙尊因为亲自替司危疗过伤,知道他此刻的破烂程度,有心想缝补,但一问不出缘由,二又没法将人带回昆仑山,再加上修真界此刻又确实离不得人,最后也只能暗叹一声。

    

    至于凤怀月,自然是想让司危去昆仑山的,但一旦司危去昆仑山,又会出现一个问题一一余回在面对阴海都时,就要少一个强有力的帮手,修真界的胜算,也会由成惨跌至不过半。

    

    宋问继续道:人活一世,重在自在随心,依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倒也不必过于忧虑,更何况忧虑了也没用。就好比凤公子,我的舅舅与越山仙主都觉得最好是能将你送至昆仑山继续疗伤,但他们也清楚,肯定劝不住,所以压根就没提。

    

    你这话也对。凤怀月道,这么一比,我倒成了瞻前顾后,最不洒脱的那个。

    

    瞻前顾后不好,得改。凤怀月站起来,正准备去找司危,就见门外匆匆跑过一名小厮,似着急忙慌得很,于是将他叫住,问道:出了何事?

    

    回凤公子,是那名姓邱的小少爷。小厮答,他又吐血了,我这是要去取药。

    

    听说吐得血还不少,哇哩哇啦小半盆,将邱莲吓得连连大叫。府里的大夫已经帮他过了,说是内伤,不仅灵脉虚弱,神魂也被震得稀碎。凤怀月听得百思不得其解:那邱小公子只是在瞻明仙主的结界中被关了几天,怎么就伤成了这副鬼模样?

    

    小厮道:邱姑娘的确是这么同大夫说的,没听她提别的伤。

    

    邱莲向来疼邱环,理应不会在这种事上同大夫撒谎,可是一个好端端的少年,哪怕身体再脆再弱不禁风,进一趟结界就出来吐半盆血,也着实不太可能。于是凤怀月便同宋问一道过去究竟,此时的邱环已经再度昏睡过去,邱莲正在着急地拉住大夫询问:他刚出结界时着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反而有性命之忧?

    

    大夫摇头,道:邱小少爷在刚出结界时,情况也称不上有多好,不过现在的确是更重了。邱姑娘说令弟只是在瞻明仙主的结界中待了几天,出来就变成这样,属实荒谬,所以最好还是再往前想一想,他以前是否受过什么陈年旧伤。

    

    没有,绝对没有。邱莲一口否认,我的弟弟一直与我住在一起,他并不惹是生非,平时连多的话都不肯说,怎会冒出陈年旧伤?

    

    邱姑娘先别着急。凤怀月跨进院门,瞻明仙主的结界,姑娘是亲自待过的,理应知道那只是一片无昼无夜的混沌天地,并不会伤人。

    

    邱莲气恼道:可是我弟弟在被关入结界前,肯定是没受过其他伤的,若你们坚持结界内也不会受伤,那便只剩下了一种可能性,瞻明仙主在将环儿关入结界时,弄伤了他。

    

    这怎么还讹上人了。当初司危将这姐弟两个丢进结界时,凤怀月就站在跟前,无非是一拂袖的工夫,何至于会弄伤。凤怀月进屋了邱环,铜盆里血渍未干,确实触目惊心。此时宋问与邱莲仍在院中,大夫便凑过来悄声道:是伤。

    

    凤怀月一愣:当真是在结界里受的伤?

    

    不好说是不是因为结界,但绝不是陈年旧伤。大夫提议,不如由凤公子去问问瞻明仙主?万一能问出缘由,我这头也好对症开方。

    

    凤怀月点头:“也好。”

    

    他让宋问继续陪着邱莲,自己则是找到司危,问他结界的事。

    

    司危道:除非邱环有本事先从结界中醒来,再自残。

    

    凤怀月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这件事就显得更奇怪,你说他到底是从哪儿受的伤?

    

    邱莲这回算是有功于修真界,现在她的弟弟莫名其妙伤得半死不活,仙督府自然不能不管。既然司危这头问不出个四五,那就只有从邱府的人口中寻求答案,幸好他们此时都被关在大牢中,也不难找,挨一挨二问过去-一依旧什么都没问着。

    

    一直负责替邱环调理身体的老大夫也说,没见小少爷受过什么伤。

    

    凤怀月回到住处,斩钉截铁:那就肯定是你的结界有问题。

    

    司危二话不说,挥袖就把他扔进了结界,半个时辰后再拎出来,凤怀月晕头晕脑,追着他满院子打。

    

    今晚粉】扑-儿文=~學!少进我的房间!

    

    是夜,面对紧紧关闭落锁的房门,瞻明仙主一语不发转身就走。凤怀月站在门口听了半天,确定对方是真的走了,于是在心里回味,原来三百年前是这个调调。独自睡一张大床,任意翻滚,也很快乐,他仰面朝天将被子一拉,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睛,窗户那里就传来斯哈斯哈的声音。

    

    凤怀月纳闷万分,这么鬼动静?掀开床帐趿拉着鞋走过去,一开窗,赫然出现一颗奇丑无比的水鬼头。

    

    啊!

    

    昔年旧事再度上演,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回瞻明仙主手头没有那么多妖魔鬼怪,所以只能用水鬼充数来吓人,所幸效果差不多。凤怀月睁着眼睛在床上坐了大半夜,硬是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转头身边的罪魁祸首,倒是睡得很熟,于是越发气不打一处来,当下夹着枕头就去投奔余回。

    

    清江仙主对这一套流程很是熟练:是可忍熟不可忍,分,必须分!这样,你先在这里休息,明日一早,我去替你找他。

    

    言毕,呵欠连天出门寻地方继续躺。凤怀月成功霸占了余回的床,挥袖灭灯美美入睡,这大概也是多年前养成的习惯,总之他是没有任何拘谨,睡得比在自己床上还要更加舒服,翌日中午神清气爽伸着懒腰出门,将瑶光仙尊得目瞪口呆。

    

    凤怀月及时解释:我房间里闹鬼。

    

    瑶光仙尊训斥:胡言乱语,彭府哪里来的鬼?退一万步讲,即便彭府当真闹鬼,难道你还会怕鬼不成?再退一万步,彭府客房何其多,你就非要来此处借宿?

    

    凤怀月:你要这么说,也对。

    

    关键时刻,幸有余回及时赶到,连哄带骗地将老仙尊送走,再回院中时,司危也寻来了,正靠在门框处,道:来功夫的确不及当年,竟然能被那老头说得哑口无言。

    

    凤怀月目视前方,听而不闻。

    

    余回及时加入这个家:阿鸾让我告诉你,他要同你分手。

    

    司危:你告诉他,我不准。

    

    余回:他不准。

    

    凤怀月:什么事都由他说了算吗?

    

    余回:什么事都由你说了算吗?

    

    司危:是。

    

    余回:他说是。好了,可以了,白天就先吵到这里,我还要去一趟仙督府,晚上回来再继续。

    

    凤怀月被迫将已经准备好的凭什么生生又咽了回去。

    

    缺失了清江仙主这尤为重要的一环,架就不是很能吵得起来了。待他御剑离开后,小院里寂静一片,凤怀月经过短暂考虑,觉得自己还是不能惯着对方大半夜四处放鬼的恶行,于是继续目不斜视往院外走,结果被司危扯住了发带。

    

    放手。

    

    走。

    

    走什么走。凤怀月将自己的发带抢回来,不解地问:去哪儿?

    

    司危道:去找邱环受伤的原因。

    

    邱环受伤的原因,这算公事,那两人的确可以同往。凤怀月勉强接受,问他:你有头绪?

    

    司危点头:有。

    

    是什么?

    

    等余回晚上回来,我告诉他,他自会转告你。

    

    凤怀月不满:你这人怎么公私不分?

    

    司危目光一瞥:你从刚才到现在至少踩了我五次,倒是公私分明得很。

    

    凤怀月又踩了今天的第次,我这叫不畏强权。

    

    司危:放肆。

    

    第七次。

    

    如此明晃晃的挑衅,若就公论公,少说也是个不敬之罪。但若论私,就不但不用罚,估计还要有赏,毕竟也不是谁都有本事能将瞻明仙主踩得如此心情舒畅。司危往他腰间扶了一把,放缓语调:你得有一把的剑,有没有什么格外喜欢的?

    

    没有。凤怀月道,都不如我的断剑。

    

    毕竟名剑常有,但靠自己辛辛苦苦攒钱买的剑,却只有那一把,凤怀月继续道:你不懂,我刚拿到它的时候,高兴极了。

    

    司危笑笑,我懂,刚找到你的时候,我也高兴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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