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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咔噠咔噠
夙寒聲覺得很新奇。
幾壇酒好像将崇珏腦子給糊了, 但凡他有一點清醒,必然不會在好不容易得了夙玄臨的承諾“不再插手”的情況下,直接和他在床上厮混。
見崇珏在解自己衣帶, 夙寒聲眨了眨眼, 道:“你腦子醉了,手倒是利索。”
崇珏手一頓, 垂眸看他。
夙寒聲挑了挑眉,一動不動看他到底有沒有膽子繼續下去。
崇珏注視夙寒聲許久,突然又俯下身在他眼尾親了一下,呢喃道:“喜歡你。”
夙寒聲:“……”
前世夙寒聲被惡念逼着說各種葷話時都沒害臊過, 如今卻被這短短三個字給震得臉頰滾燙,紅暈幾乎飄到耳後去了。
他結結巴巴道:“你……你今日說過好多次了。”
“嗯。”崇珏又親了他一下,“我酒醒後八成說不出,所以要多說幾句。”
夙寒聲愣了下, 好半天才小聲道:“那你是清醒時要守着你的佛心不破戒, 所以要趁着醉酒意識不清時和我雙修嗎?”
崇珏:“……”
倒是會舉一反三。
崇珏低聲笑了:“不是。”
“哦。”夙寒聲又問, “你今日喝了這麽多,明天一早清醒了會不會不認賬?”
崇珏道:“不會。”
夙寒聲小聲嘀咕了句,正要譏諷他幾句, 就見崇珏高大的身形猛地砸了下來。
夙寒聲小胳膊小腿,直接被砸得“唔噗”一聲,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崇珏?”
崇珏渾身的力道全都壓在夙寒聲身上,沒有絲毫收斂,夙寒聲四肢拼命撲騰,奮力将人推着翻倒在旁邊。
崇珏已經徹底昏睡過去, 沒動靜了。
夙寒聲:“……”
夙寒聲看着自己半解的衣衫,沉默許久突然狠狠踹了崇珏一腳。
果然是個讨人厭的酒鬼。
***
翌日。
崇珏頭痛欲裂地從榻上坐起, 罕見地呆愣半晌才找回意識。
昨日……發生什麽了?
他只記得夙玄臨逼他喝酒,剛喝半壇就沒後續了。
外面已日上三竿,耳朵嗡鳴緩慢消散後,終于能聽到清晰的聲音。
外面似乎有人在練劍。
崇珏撐着頭踉跄着起身,用靈力在經脈走了幾圈身上那股宿醉的痛苦才逐漸消失。
他起身走出內室,透過半開的窗戶瞧見夙寒聲正在齋舍的院落中練劍。
夙寒聲發現了他,幹脆利落将劍招收了個尾,額間布滿汗珠,站在陽光下微微挑眉,說不出的恣意鮮活。
“都日上三竿了,世尊才醒啊?”
崇珏揉了揉眉心,含糊“嗯”了聲。
夙寒聲挽了個劍花,朝他一揚下巴:“佛堂溫着醒酒湯呢。”
崇珏嗓子發疼,整個人顯得恹恹的,又“嗯”了聲,擡步去了佛堂。
夙寒聲補了假帖後便要回學齋上課,一大清早就被迫起來。
他已上完了早上的課,精神奕奕,抱着劍溜達到佛堂,見崇珏端坐在小案前皺着眉喝醒酒湯,似笑非笑道:“世尊還記得昨晚發生什麽嗎?”
崇珏喝湯的動作一頓,滿臉麻木地看來。
只是一眼,他差點把手中的碗給摔了。
烏鵲陵剛入秋,日頭卻仍然炎熱,夙寒聲為練劍方便,特意穿了身獵裝,寬袖束起腰身極細,因練了半個時辰劍招他一絲不茍的衣襟已然散亂,露出修長的脖頸和消瘦的鎖骨……
以及上面暧昧的牙痕。
崇珏:“……”
見崇珏木在當場,夙寒聲嗤笑一聲,将一碗水一飲而盡。
他就知道,嘴上說得不會不認賬,但一覺醒來還是忘得一幹二淨。
夙寒聲這副陣仗,崇珏愣了愣,試探着道:“昨晚,我……”
“唉。”夙寒聲搖頭嘆息,“世尊不必擔憂,我們什麽都沒……嗚,發生。”
說完,捂着嘴做出一副痛苦悲泣狀,好似被他吃了不認賬的行徑給深深傷到了。
崇珏瞳孔劇烈顫抖,整個人呆愣當場。
夙寒聲還是第一次看到往常運籌帷幄宛如高嶺之花的崇珏這副如遭雷劈的模樣,他心中笑得直打跌,面上卻眼含淚水,期盼又難過地看着他。
崇珏被震得懵了許久,突然沉聲道:“我們合籍。”
夙寒聲:“……”
夙寒聲差點笑出來:“我爹剛同意不插手我們的事,你就要合籍,你就不怕他又拽着你喝酒?”
“喝。”崇珏道,“我定會讓他喝得盡興。”
夙寒聲正努力憋笑,卻見佛堂門口出現個熟悉的人影。
夙玄臨懷疑人生整整一晚,此時終于無可奈何接受現實,但臉色還是陰沉着,進來先狠狠瞪了崇珏一眼。
夙寒聲吓了一跳,趕緊将衣襟斂好,省得被夙玄臨看見又得發瘋。
夙玄臨大概沒有想過兩人都啃上了,也沒怎麽看夙寒聲,直接坐下來連寒暄都沒有,開門見山道:“你想嫁給我兒子是吧。”
崇珏:“……”
夙寒聲:“噗。”
崇珏餘光瞥到夙寒聲脖子上隐約露出的紅痕,心中愧疚仍在,點了點頭:“是。”
夙玄臨本來只是想噎他一下,見他竟然承認微微吃驚。
态度倒是挺不錯。
夙玄臨心中滿意,面上不顯:“但蕭蕭現在還太小,合籍之事起碼得當他從學宮出師後才能商量,最好讓他外出歷練個幾百年再說吧。”
崇珏:“?”
幾百年?
夙玄臨眼睛眨都不眨:“而且你們男未婚男未嫁,住在一起成何體統——蕭蕭,我已為你尋回齋舍,你即刻就搬回落梧齋吧。”
夙寒聲眼睛都瞪圓了:“爹!”
夙玄臨看他。
夙寒聲頓時能屈能伸,幹巴巴道:“哦,好哦。”
崇珏目光一直注視着夙寒聲,墨青眸瞳中的愣怔已消失,轉瞬又恢複成尋常的古井無波,但好像帶了點夙寒聲看不出的意味。
夙寒聲不敢再久待,慢吞吞收拾好東西,重回了落梧齋。
崇珏繼續在佛堂挨呲兒。
不知是不是昨晚“雙修”之事把世尊給攪和得麻木了,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在夙玄臨将戰線往後越拉越遠時,突然開口道:“明年蕭蕭出師,我便和他合籍。”
夙玄臨的“一千年後再合籍”直接噎在喉中,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明年?!”
“對。”崇珏毫不猶豫,“就明年。”
夙玄臨怔然注視崇珏許久,突然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哆嗦的手逐漸穩如磐石,握住了流光溢彩的本命劍。
锵——
***
夙寒聲還不知道兩人又打起來了,回到被解封的落梧齋後,聽到鐘聲響起,趕緊捯饬東西去上課。
還是先出師再說。
下午的課有些多,一直到天黑才放學。
夙寒聲本來想回落梧齋,但收到弟子印傳音,夙玄臨有事要去舊符陵一趟,他當即改了目的地,将褡裢扔給元潛讓他幫忙帶回去,孤身一人跑去後山佛堂玩。
夙玄臨那個棒打鴛鴦的終于不在,夙寒聲高興極了,走路都是一颠一颠的。
到了佛堂後,崇珏卻不在參禪。
夙寒聲疑惑,在住處轉了一圈也沒找到影子,最後還是在後院溫泉尋到了人。
崇珏披頭散發浸在溫泉中,無數靈力化為絲絲縷縷的煙霧緩慢灌入他的內府,伴随着溫泉的霧氣,将整個後院氤氲得好似人間仙境。
夙寒聲好奇地湊上前去,蹲在溫泉邊看着水中未着寸縷的崇珏。
世尊常年将衣袍裹到脖子上,很少會有這副“坦坦蕩蕩”的模樣,夙寒聲不是沒見過崇珏的身體,但有了“世尊”這個身份的崇珏和前世惡念那副騷上天的架勢全然不同。
怪勾人的。
崇珏在入定調息,對靠近他之人沒有絲毫防備。
夙寒聲支着下颌笑了下,光明正大地看個夠。
只是視線剛落在那張臉上,就發現崇珏眼尾竟然有些淤青,像是被人打了。
夙寒聲吓了一跳,趕緊上前摸了下他的臉,眉頭緊緊皺起來。
一看就是夙玄臨才會做出來的事。
崇珏也是,怎麽又幹站着讓他打?!
夙寒聲手上的動作終于将入定中的崇珏喚醒,他緩緩睜開眼睛,眸光冷然好像天邊神祇俯視人間不值一提的蝼蟻一般,不可亵渎。
但當看到夙寒聲,那好像和須彌山山巅的千年雪般無法融化的眼神好像陡然溫和下來,眉眼間也下意識浮現溫和的笑意。
“什麽時候到的?”
夙寒聲撇了撇嘴,小聲嘀咕:“早到了——你怎麽又被打了?堂堂世尊,一天挨兩頓打,說出去不得讓三界人笑話死你。”
崇珏笑了:“沒什麽大礙。”
夙寒聲卻道:“沒什麽大礙你在這兒調息?”
崇珏這回沒吭聲。
夙寒聲又氣又急:“白日不是還好好的嗎,他都答應了不插手,你們聊了什麽能讓他氣成這樣?”
崇珏淡淡道:“我說等你一出師便合籍,還将昨晚的事告訴了他,他氣暈了三回。”
夙寒聲:“……”
夙寒聲匪夷所思道:“你!你你!”
他只是和此人調情說個玩笑,他怎麽就這麽認死理,為這事兒和夙玄臨死嗆?!
夙寒聲怒道:“我中午說的那些是故意逗你玩的,你都這麽大個人了,別人說什麽就是什麽啊,丢沒丢精元自己心裏沒點數嗎?!”
崇珏:“……”
夙寒聲又氣又心疼,眼圈都紅了。
崇珏伸手蹭了蹭夙寒聲的眼尾:“真沒什麽大礙,你爹刀子嘴豆腐心你還不了解嗎?再有下次,我絕對将他打哭,如何?”
夙寒聲突然被這句接近混不吝的話逗笑,又繃着唇狠狠瞪他一眼。
崇珏見他笑了,手在他眉心一點。
他調息得差不多了,擡手招來衣袍正要出來,夙寒聲卻突然将外袍一脫,身穿單薄的裏衣直接往溫泉裏一跳。
噗通一聲。
水将白衣浸得貼在身上,勾勒出纖瘦的身形,夙寒聲也不怕弄髒崇珏的溫泉,擡手勾住他的脖子湊上前去狠咬了一口。
崇珏被咬疼卻眼睛眨也不眨,擡手扣住夙寒聲的腰,溫聲哄他:“不要生氣了。”
“被打的是你,我生什麽氣。”夙寒聲小聲嘀咕,整個人坐在崇珏腿上,一邊親他一邊含糊道,“我爹去舊符陵了。”
崇珏:“嗯?”
夙寒聲“啧”了聲,嫌棄地道:“我爹因昨夜那子虛烏有的事和你動手,你何不如将事兒做實了,否則這頓打不白挨了?”
崇珏:“……”
崇珏發現就算和夙寒聲相處再久,他也始終沒辦法猜透這孩子腦袋裏到底在想什麽。
夙寒聲還在用腳尖勾崇珏的腰,在水中動作總是慢吞吞的,就在這時,始終不為所動的崇珏突然雙手扣緊他的腰,猛地翻身将人壓在溫泉岸邊的石頭上。
夙寒聲受到了驚吓,下意識攀住崇珏的肩膀。
擡眸看去時,就見剛才還是溫潤如玉好似佛堂神像的男人眸瞳幽深,俯下身将他籠罩懷中,眉間皆是掩飾不住的欲./色。
夙寒聲:“……”
從正人君子到色中餓鬼,只在一念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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