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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
元潛正在外面看着伴使在臺上布結界,隐約聽到腳步聲一回頭,就見剛進去沒一會的夙寒聲神色幽幽地走了出來。
“噫?這麽快?”
夙寒聲捂着腦袋悶悶不樂道:“失策了,我爹在裏面。”
元潛倒吸一口涼氣,試探着道:“那仙君有沒有看到……”
你和世尊拉拉扯扯膩膩歪歪?
夙寒聲還沒回答,就見不遠處的靈芥轟然炸裂,砰的一怔巨響靈力四分五裂,一片廢墟中,只有夙玄臨和崇珏安然無恙站在中央,含笑對視着。
元潛:“?”
看來是看到了。
離得太遠,修為又太弱,無法看到這兩位大能在說什麽,但隐約感覺到那好似地獄修羅對峙時的厮殺氣勢,讓人不寒而栗,根本沒膽子靠近。
元潛瑟瑟發抖,怯怯道:“少君……不去勸勸?”
夙寒聲看都不看身後的修羅地獄,往烏百裏肩上一靠,恹恹道:“我頭疼。”
烏百裏睨他,陰陽怪氣道:“負責點火不負責滅,可頭疼死你了。”
“我又打不過。”夙寒聲道,“我連魁首都奪不了……”
烏百裏一聽他念叨了一夜的破魁首就開始火大,正要再陰陽怪氣他,不遠處傳來一陣“籲”聲。
不用想,莊靈修又上臺了。
莊靈修此番并沒有吭聲,只是聽從掌院的吩咐将對決的名單放在比試臺上罷了——不過哪怕他什麽都不做,也照樣挨了一頓罵。
莊師兄風度翩翩地朝衆人招了招手,好似受到極大贊美,優哉游哉地下場了。
夙寒聲趕緊湊上前去看對決名單。
一路看到底,發現自己第一場對決便是對烏百裏。
夙寒聲慌慌張張地一把抱住烏百裏的手臂,眼淚汪汪道:“哥!我的哥哥!你會放水的對吧,你定然不會揍我特別狠的對吧?!你說話啊哥哥!”
烏百裏睨他,似笑非笑:“弟弟心中早有答案,為何還要問?”
夙寒聲:“……”
烏百裏可是個不念舊情的狠茬,去年聞道祭時夙寒聲就見識過他的狠心,此番兩人對上,他不得把自己追得滿場嗷嗷叫啊。
這要是被三界人瞧見,應煦宗的臉面恐怕都要丢盡了!
夙寒聲說:“就算不手下留情也可以,起碼你得給我留足顏面。”
烏百裏皮笑肉不笑:“少君如今這副滿面淚痕的樣子,早已經和‘顏面’二字挨不上邊兒了。”
夙寒聲被怼得差點“哇”的一聲哭出來。
元潛看不過去,當和事佬來順毛哄他:“哎呀,其實百裏也就只有個神射手的稱號,在聞道祭那種秘境歷練之地他百發百中,可今日是在演武臺比試呀,如此近的距離他拿着弓根本不好發揮。”
夙寒聲還是喪喪的。
烏百裏瞥了元潛一眼。
元潛得意地沖他一挑眉,便去尋自己的對手是誰。
但好死不死,元潛運氣不知是好還是壞,對手竟然已棄權,直接晉到下一場決鬥,所對的便是夙寒聲和烏百裏那場。
若是烏百裏打贏了夙寒聲,下一場便是他和元潛打。
元潛:“?”
元潛蛇尾巴一軟差點跪下去,死死抱住烏百裏的手臂,強裝鎮定道:“哥,哥哥,你不會揍我太狠的吧,你說句話啊哥哥!”
烏百裏:“……”
烏百裏一手挂一個,恨不得把兩人挖坑埋了。
夙寒聲如喪考妣,看了看左邊他爹和崇珏正在劍拔弩張,右邊烏百裏又虎視眈眈準備揍他,只覺得前途黑暗。
跑了算了。
夙玄臨和崇珏對峙動靜太大,引得衆人紛紛看來,最先挑起事端的夙玄臨只能恨恨收回靈力,冷冷道:“無恥至極。”
崇珏:“……”
崇珏已經習慣夙玄臨把一切“罪過”都安在他頭上的敵意,慢條斯理理了理衣袍,轉身就走。
夙玄臨被剛才那幕氣得腦袋嗡嗡的,恨恨瞪了崇珏背影一眼,拂袖而去。
見這兩位神仙終于分開,在場衆人也全都松了口氣。
夙寒聲不記打,見夙玄臨進了另一個靈芥,趕緊颠颠地找上崇珏,故态複萌地抱着他的手臂,眼巴巴道:“我第一場要和百裏對上,昨晚我攪和得他沒睡個好覺,他定然會按着我打的!”
崇珏無可奈何地看他:“烏百裏修為雖比你高,但他擅射藝,比試臺上你更占優勢。”
元潛說了差不多的話,夙寒聲興致寥寥,但從崇珏口中說出來,他卻眼睛一亮:“你真的對我有信心?”
崇珏:“嗯。”
夙寒聲登時開心地蹦了下:“看來我和你雙修還是有些用處的!”
崇珏:“……”
這話要是被夙玄臨聽到,八成得氣暈。
夙寒聲被崇珏一句話說得定下心來,親了他一下後,哼着小曲去找烏百裏耀武揚威去了。
比試臺下方“籲”了好幾個回合,終于到了夙寒聲和烏百裏上場比試。
夙寒聲食指上已刻滿密密麻麻的符紋,趾高氣昂地踩着臺階上臺。
這位應煦宗少君向來愛闖些小禍事,此事整個三界人盡皆知,但多數人都不知曉此人的真正能力如何,加上此番仙君也在,所有人翹首以盼,打算瞧瞧這位少君修為幾何。
夙玄臨也将靈芥一面的結界打開,盤膝坐在蒲團上,邊喝酒邊往下看。
夙寒聲一身獵裝,袖口腰身束緊,一襲墨發紮成高馬尾,繡着鳳凰紋的發帶随風而舞,打眼一瞧倒是有仙君之子的風範。
烏百裏站在他對面,冷冷淡淡一掀眼皮。
夙寒聲含着自信滿滿的笑意,一擡手:“請。”
烏百裏擡手拿出弓,屈指輕輕一彈,神樹之藤制成的攻倏地化為一把鋒利的靈劍,靈力一動,閃出刺眼的寒光。
夙寒聲:“?”
夙寒聲人都傻了:“你……你不用弓?”
烏百裏幽幽道:“這麽小的比試臺,我腦子抽了才用弓。”
夙寒聲:“……”
也是哦。
夙寒聲這段時間過得太滋潤,腦子都要被人哄得生鏽了,他幹咳一聲,左手兩指輕輕一摩挲,兩道符紋倏地化為尖嘯的鳳凰盤桓周遭。
烏百裏一挑眉:“不出劍嗎?”
夙寒聲猶豫:“還是先……不用。”
他練劍時日不久,還未真正和人動過手。
平日就算交手也是夙玄臨随手折一根柳條當劍,像是逗小孩玩兒似的,輕飄飄揮兩下都能将夙寒聲揍得嗷嗷叫。
還是符紋更順手些。
烏百裏不會手下留情,直接持劍悍然劈來。
夙寒聲反應慢了半息,一道符紋幻化而成的鳳凰嘶鳴一聲,轟然被元嬰期的靈力劍意震碎後,他才反應過來往後退了數步。
右手上的符紋皆是諸如誅戮訣這等殺傷力極強的符紋,這等比試上無法用。
夙寒聲左手從空中劃過,“嘶嘶”幾道靈力破碎聲,五道符紋遽爾出現,宛如利箭般朝着烏百裏面門而去。
十大學宮圍觀的衆人本以為這身形羸弱的小少君是個花架子,就算傳言他符紋天賦極強卻也是頭回見到連符都不畫擡手就招來五道符紋的能力,悉數吃了一驚。
夙玄臨眉頭輕輕一動。
乞伏一族的符紋天賦生來如此,乞伏殷身為爛柯譜本是天道聖物,但雙胞姐姐乞伏令的符紋天賦卻比他更強,每回比試都将乞伏殷打得滿場跑。
夙寒聲平常插科打诨嘻嘻哈哈,總讓人覺得他極其不靠譜。
如今他立在比試臺上,身形如松,眉眼自帶三分笑意,符紋一道道一條條好似活過來般萦繞他周身飛舞盤桓。
……好似當年乞伏令的風采。
夙玄臨捏着酒盞,許久都無法回神。
直到夙寒聲五道符紋轟然砸去,被烏百裏長劍斬開後,沒多少交手經驗的夙寒聲瞬間像是兔子似的一蹬腿直接滿場逃。
“嗷!等我再搓幾道符紋!等我一下!”
夙玄臨:“……”
外甥肖舅,現在又有乞伏殷被揍時的“風采”了。
元嬰和金丹始終差了個境界,烏百裏又是出了名的面冷心狠,劍意轟然将漂浮周遭的符紋擊碎,靈力炸開噼裏啪啦宛如焰火綻放。
夙寒聲內府和經脈已受天道賜福,頃刻便盈滿靈力,左手符紋一分為五,頃刻又分為十,受他牽引天女散花般襲去。
砰——
靈力在半空炸裂,齑粉四散下。
烏百裏手握靈劍正要一劍刺去,卻見夙寒聲宛如浴火鳳凰,身形如箭破開煙塵,左手符紋溢滿,轟然一掌拍來。
烏百裏眉頭一皺,周身護身禁制倏地閃過,硬挨着這一下,在符紋破碎的剎那面無表情握劍劈來。
夙寒聲沒想到烏百裏竟然躲都不躲,愣了下後正要躲開。
可他卻離得太近,就算此時抽身也來不及了。
劍風已朝着他的面門而來。
在場圍觀之人見狀全都驚呼一聲。
夙寒聲那小身板,挨上元嬰一擊怕是得吐一缸血。
元潛也被吓住了,下意識看向仙君和世尊的靈芥。
無論是夙玄臨還是崇珏都并未有出手的打算,只是在那冷然看着——但細看下就能發現仙君幾乎将酒盞給捏碎了。
崇珏撥弄着佛珠,抿着唇一言不發。
就在衆人以為夙寒聲要成為比試臺上第一個深受重傷的人時,卻見符紋炸裂的灰塵中,夙寒聲好像自己都沒反應過來,已下意識地擡起沒動過的右手。
右手五指的指腹上全是乞伏殷教他的能讓人一擊斃命的攻擊符紋。
烏百裏的劍已至夙寒聲三寸之外。
倏而,一道雪白寒光乍起。
夙寒聲無意識地拔出腰間懸挂的靈劍,眸瞳清冷而漠然,纖瘦的腰身堪堪擦過烏百裏的長劍往後一折,長發和裾袍翻飛,堪堪躲過烏百裏淩厲一擊。
但他躲過後卻不退反而盈着那未散的劍意便是一道古怪的劍招。
烏百裏似乎被震住了,猛地擡手揮出長劍。
锵锵兩道刀劍碰撞的聲響,刀光劍影,幾招交手僅僅只在短短一瞬間,兩人便抽身後退。
劍意削掉夙寒聲一绺烏發,翩然落地。
烏百裏看向第一次出劍的夙寒聲,眸中全是戰意。
他正要握劍再出招,耳畔突然聽到一聲細微的布帛撕裂聲。
烏百裏垂眸一瞥,忽而怔在原地。
他心口處的衣襟,已被一道劍光堪堪劃開——但凡再多一寸,便能剖開他的心口。
周遭鴉雀無聲,似乎誰都沒料到夙寒聲不光躲過那道殺招,且還拔劍反擊——那劍招太過淩厲,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很有夙玄臨的風格。
烏百裏一愣,擡頭看去。
夙寒聲長身玉立,幹脆利落地收劍入鞘,方才出劍時眉眼間的冷淡和淩厲還未散去,恍惚中竟然讓人咄咄逼人的威壓。
風将青年烏發中的鳳凰發帶拂起,他立在風中似乎也晃了下神,片刻後才偏了下腦袋,突然一笑。
……宛如一只真正浴火重生的鳳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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