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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番外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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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七

    血月懸挂。

    佛寺傾毀,巨大佛頭倒在龜裂廢墟中,一條尾燃白火的黑蛇蜿蜒而過。

    爬過半毀的佛寺,攀上傾倒的巨大佛頭,停在一人腳下後,又沿着曳地裾袍一路爬上,從袖口鑽出,森然盤踞在骨節分明的五指間。

    蛇鱗黑沉,五指如玉。

    黑白分明,詭谲中帶着隐晦的色欲。

    崇珏衣袍裾擺獵獵翻飛,似笑非笑“望”着樹上一具具血淋淋的屍身。

    渾身浴血的男人還未徹底咽氣,掙紮着擡起充血的眼死死看着他。

    “你在無間獄也敢造萬千殺孽……必定不得好死。”

    崇珏禦風從佛頭飄然而落,地火翻湧沖天,灰燼如雪花紛紛揚揚落下,穿過破毀佛寺,入目便是一望無際的枯樹林。

    “孽?”

    無數枯樹之上懸挂着數百具鮮血淋漓的屍身,整齊劃一扭曲脖頸看向崇珏。

    ——死不瞑目。

    崇珏單手立掌,颔首朝着破毀的巨大佛頭行了一禮,卻沒有分毫尊崇敬意,反而像是戲弄獵物的毒蛇,帶着惡意似笑非笑。

    “就算我的罪再深、孽再重,這破毀的佛又能耐我何?”

    泥糊的佛像,也無法渡自甘堕毀的魔。

    那人眸瞳倏地瞪圓,悄無聲息咽下最後一口氣。

    崇珏嗤笑一聲,穿過枯樹林,來至一處峻宇雕牆禁殿。

    無間獄遍地地獄火,所燒之處皆是廢墟齑粉。

    這座禁殿同煉獄格格不入,如蜃景般處處奢華,遍地玉器,只是詭異的是整個禁殿宛如水中倒影,方向截然相反。

    崇珏擡步而入,剛撩開珠簾,便被一樣東西淩空砸來。

    “滾!”

    崇珏不緊不慢微微一側頭,玉瓶擦着肩上長發砸過去,砰的一聲撞在牆上。

    那人道:“眼雖瞎了,腦子倒是沒事,還曉得躲呢。”

    崇珏擡頭“看”去。

    內殿中并沒有床榻,地面鋪着軟毯,詭谲怪誕的蓮花燈下,身着素色白衣的男人盤膝坐在最當中,面前擺着一張棋盤,黑白棋子散落在地。

    他面容昳麗,臉色蒼白嘴唇卻殷紅,琥珀眸瞳漠然看來。

    走至夙寒聲面前,崇珏斂袍坐下,寬闊的手掌像是捕捉獵物般,扣住修長脖頸,強行将他按至眼前。

    他動作強橫,語調卻是溫柔的:“又哪裏不舒心了?”

    夙寒聲眉眼帶着頹喪的美豔:“将我的伴生樹還來。”

    “嗯?要那蠢東西做什麽?”崇珏懶懶道,“想做什麽,我來伺候你。”

    夙寒聲:“……”

    這人滿腦子除了色欲,就沒有其他的了嗎?

    事實證明,惡念從不知節制是什麽。

    沒人不愛美人。

    崇珏只見被自己金尊玉貴養在禁殿中的人一眼,便不自覺生出欲念,沒有善念的壓制,他從不委屈自己。

    兩人身形相差極大,崇珏大馬金刀坐在那,只消微微傾身就越過棋盤,燭火倒映下的陰影徹底籠罩夙寒聲,宛如密不可逃的牢籠。

    崇珏直接一擡手,将夙寒聲單薄的身軀抱到自己懷中坐着,俯下身輕輕親吻那漂亮的眉眼。

    夙寒聲猛地按着他的側臉往外推,冷冷道:“少來,我現在沒興致。”

    崇珏脾氣好得很,一邊含糊應着一邊卻将爪子往他衣衫裏探,打算挑起他的“興致”。

    夙寒聲要被氣笑了,抓起一把剛分揀完的白棋往他臉上一砸,漠然道:“将我的伴生樹還與我。”

    崇珏被砸了個正着,動作一頓。

    夙寒聲砸完就後悔了,心中發憷,還以為将這人惹怒了要挨揍。

    誰知這人被砸了臉也不動怒,反而笑着勾起唇,溫和地道:“可以。”

    夙寒聲一愣。

    今日怎麽這麽好說話?

    崇珏又親了他眉心一下:“雙修吧。”

    夙寒聲:“……”

    沒一會,夙寒聲就知道此人為何被一把棋子砸了臉也照樣不生氣了。

    身形纖瘦的青年衣衫半解,單手抱着崇珏的脖子,哭得直捶他:“崇珏!我要殺了你……”

    崇珏掐着他的腰,只是笑。

    翌日,清醒過來的夙寒聲剛拿回伴生樹,便火冒三丈地将棋盤掀了。

    這還是這麽多年來他第一次這般惱怒,光禿禿的伴生樹都吓傻了,在一旁瑟瑟發抖。

    崇珏已換了身衣袍,坐在那烹茶,見棋盤兜頭朝他砸來,輕飄飄一擡眼,暴烈的靈力卻并未把他親手雕刻的棋盤碾碎,而是輕緩地用風托着放置地上。

    崇珏難得見夙寒聲情緒波動如此強烈,比尋常那副病怏怏的樣子漂亮多了,又把他興致給勾出來了。

    但昨日鬧得太過分,把人都氣成這樣了,他就算再沒腦子也不敢現在這個時候去求歡,只好強行忍耐,支着下颌看夙寒聲發火。

    夙寒聲氣得滿臉淚痕,偏偏崇珏還在那饒有興致地看,沒有半分羞赧心。

    “你……”

    夙寒聲氣息奄奄,就算再怒卻也不敢朝崇珏砸棋子了。

    直到夙寒聲自己沒力氣了,崇珏才裝模作樣地過來哄他:“不要生氣了,伴生樹我不是已還你了嗎?還想要什麽,我都給你。”

    夙寒聲冷冷道:“給我滾。”

    崇珏一笑:“除了這個呢?”

    夙寒聲被他的厚臉皮徹底折服了,恨恨道:“把棋奁扔出去。”

    崇珏挑眉:“那裏面的棋子呢?”

    夙寒聲:“???”

    夙寒聲終于忍不住怒火,直接擡手狠狠甩了他一掌。

    “啪”的一聲。

    崇珏被打得側過頭去。

    怒火中燒的夙寒聲沒想到他竟然躲也不躲,當即被吓住了,但打都打了他不必可能再低聲下氣地道歉,索性破罐子破摔,冷冷道:“扔得就是裏面的棋子——你若想把我一起扔到外面被惡鬼分食,也可以,悉聽尊便。”

    崇珏偏過頭來,黑綢垂落,露出一雙詭異的雪瞳,直勾勾盯着夙寒聲,帶着風雨欲來的窒息感。

    夙寒聲故作鎮定,打算這人如果真打算把他弄死,他死也得再扇他幾巴掌過過瘾。

    崇珏慢條斯理地伸出手握住夙寒聲剛才打他的手,微涼的指腹輕輕在那因太用力而明顯暈紅的掌心撫了撫。

    夙寒聲強行忍住哆嗦的沖動。

    就在他以為崇珏要将這只打他的爪子給捏碎,卻見男人慢條斯理地俯下身吹了下他的掌心,淡淡道:“不是給了你伴生樹,用得着自己動手嗎?”

    夙寒聲:“……”

    夙寒聲匪夷所思看着他,滿臉寫着:“你有病吧?!”

    “你不是挺喜歡下棋的嗎?”崇珏用靈力将夙寒聲通紅發麻的掌心消去灼熱,慢條斯理道,“那些白棋……”

    夙寒聲氣又上來了,猛地縮回自己的手:“都說了全扔掉,我一顆也不要了。”

    崇珏大概是滿足了,今日格外得好說話,低笑着哄他:“好,等會就扔,那我再給你尋其他的棋子?”

    夙寒聲不吭聲。

    崇珏又耐心說了幾句好話,見他不搭理,只好先走出去将夙寒聲厭惡的白棋給“挫骨揚灰”,這才終于勉強得了夙寒聲一個眼神。

    自那後,崇珏便好幾日沒來過禁殿。

    夙寒聲自己和自己玩棋子,讓伴生樹尋了一把小石子當白棋,在棋盤上擺五星連珠。

    直到幾日後,幾個拂戾族不知怎麽沖進禁殿,即将奪取他的小命之際,崇珏渾身浴血地從外歸來,幹淨利落斬殺幾人。

    崇珏平日瞧着人模狗樣的,殺起人來卻絲毫不會手下留情。

    夙寒聲離得太近,跪坐的地方已是血泊,暈染雪白的裾袍衣擺,幾滴血濺到他面頰上,緩緩往下滑落,留下猙獰的血痕,宛如血淚一般。

    那雙漂亮又頹然的眼眸好似藏着一抔死灰。

    “蕭蕭……”

    崇珏突然睜開眼睛。

    夕陽西下,聞道學宮的佛堂中被橙黃光芒照得溫暖極了。

    夙寒聲正坐在蒲團上,支着下颌懶洋洋地對着棋譜下棋,聞言頭也不回,随意道:“怎麽又喊我乳名啊,叫我元宵……呸,元秋。”

    崇珏怔然注視着夙寒聲的背影,擡手揉了揉眉心。

    他最近一段時間打坐冥想總是會猝不及防陷入沉睡,有時一夜無夢,有時又會夢到前世之事,心境極其不穩。

    崇珏沉默着沒做聲,夙寒聲研究完一步棋,這才轉身看去。

    方才夙玄臨來過,往他嘴裏塞了個糖人,他正吸溜着吃着,見崇珏蹙眉的模樣,疑惑地問:“你怎麽了,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崇珏搖頭:“沒什麽大礙。”

    夙寒聲直接屈膝爬過來,伸手摸了摸崇珏的額頭:“好燙啊,真的沒事?”

    崇珏“嗯”了聲。

    昆侖珏和尋常人不同,崇珏又如此篤定,夙寒聲也沒多想,乖乖叼着糖人正要繼續去玩棋子,但才剛一轉身就被崇珏一把扣住腰,強行擁在懷中。

    夙寒聲聽着背後急促的心跳聲,含糊道:“怎麽啦?”

    崇珏将額頭抵在夙寒聲頸窩,輕聲開口。

    “別走。”

    夙寒聲不明所以。

    怎麽突然變得這麽粘人了?

    不過很快夙寒聲就發覺崇珏并不是“粘人”那麽簡單。

    他好似覺醒了前世那堪稱扭曲的掌控欲,不光不讓夙寒聲離開身邊三步之外,連睡覺、沐浴,哪怕上課也要隐藏身形在他身邊待着。

    夙寒聲坐在上善學齋,心不在焉地聽着山長講課,餘光卻一直往旁邊瞄。

    課桌小案本就不大,夙寒聲身形纖瘦,坐在那綽綽有餘。

    此時崇珏卻擠進來,垂着眸一只手漫不經心掀着書看,另一只手卻抓着夙寒聲的手腕,好像怕他跑了。

    夙寒聲不懂崇珏為何這副患得患失的反常模樣,只好強迫自己認真聽課。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課,夙寒聲瞪了一眼崇珏,收拾東西打算回佛堂好好質問他。

    身後的元潛戳了他一下,笑嘻嘻道:“再過幾日就是元宵燈會啦,少君那晚能不能解禁,和我們一塊去別年年玩?”

    夙寒聲一愣。

    元宵燈會?

    夙寒聲看向旁邊的崇珏,似乎明白了什麽。

    前世他自戕化樹那日,好像正是元宵節。

    寫幾章前世的事,再把惡念單獨拉出來遛一遛。

    這章掉落100個小紅包,感謝支持!

    ——————推一下基友的連載新文呀,特別可愛!

    《穿成帝王的心腹大患》by棄脂焚椒

    周太.祖應長川:以“亂臣賊子”之身終結亂世、開疆僻壤,創嚴刑峻法、影響千載,一生功過參半。死後數千年,依舊粉黑無數,是名副其實的歷史書上最腥風血雨的男人。

    千年後博物館裏,黑粉·江玉珣吐槽:“應長川窮兵黩武、四處征讨、好大喜功,真正活在那個時代的百姓誰不叫苦連天?”

    話音落下,他便穿至宴上,朗聲說出了這番話。

    ……十二冕旒下,歷史書上的那個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愛卿不妨細說?”

    熟知應長川有個“發明酷刑”小愛好的江玉珣只想問:現在自裁重開來得及嗎?

    下一秒本該閉嘴不言的江玉珣就發現:他身上多了個“忠言逆耳”的debuff。

    凡是應長川問,他都會将真心話通通道出。

    那一天,江玉珣的話響徹大殿。

    滿朝文武無不噤若寒蟬,人人都以為他死定了。

    江玉珣細數得失,回顧歷史,不留半分情面。

    第一次,被押入死牢差點砍頭。

    第二次,禁閉思過,罰俸三年。

    第三次……應長川緩緩放下酒樽,問他“愛卿以為,應當如何?”

    尋良種、築水利、革新制、創佳法。

    以史為鑒,本應一世而亡的大周革新除弊、日增月盛。

    成了千年來,最令人向往的巅峰盛世。

    ……唯一不大對勁的是,歷史書上最腥風血雨的男人,他彎了。

    彎的對象,正是他的黑粉江玉珣。

    帝國肇始、政事繁重,君臣不得不秉燭夜談,抵足而眠。

    終有一天,龍榻前,應長川緩緩握住了身邊人的手腕。

    想到後世傳聞,江玉珣不由一驚:“不對……不是說陛下無感于情愛,尤其厭惡龍陽之好嗎?”

    應長川眯了眯眼睛:“孤早就想問,愛卿究竟是從何處,聽來那些離譜傳言?”

    小劇場:

    1.太監:“江大人此言實屬無禮至極,大逆不道!因嚴懲才是。”

    應長川“哦?”他明明是替孤着想,忠言逆耳。

    #他超愛#

    2.天和殿上,各個都是應長川的心腹。

    只有江玉珣不同——他是應長川的心腹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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