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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18 章
    第 129 章

    第三天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 在鼓起的被子上落下一道狹長的光帶,長長的睫毛動了動,随後露出一雙帶着茫然的金橙色眼眸。

    我是怎麽睡過去的?到底睡了多久?

    不過倒是好久沒有睡得這麽久和這麽沉了。

    緩了幾十秒, 楚澤淮逐漸清醒, 在察覺到旁邊乃至整個家中都沒有熟悉的氣息後, 從枕頭邊上摸出手機。

    先問問白郁去了哪裏, 然後再商量一下早餐。

    然而在看見99+的消息後,剛才僅剩的那一點點困意瞬間就煙消雲散,金橙色瞳孔猛縮。

    [東洲區域執行官沈桉:北洲出事了,發生了事變, 光輝神教宣布接管北洲。]

    [東洲區域執行官沈桉:速來北洲,我先去了, 速來速來速來!]

    [北洲區域執行官奧維爾:請求支援,地點是斯格瓦特市。]

    [西洲區域執行官薩爾:我在北洲等你,快一點。]

    [南洲區域執行官SA:北洲事變, 所有執行官都要去,絕對不能讓北洲落入光輝神教手中。]

    除了這些消息外, 還有一大堆未接通的來電。

    幾乎他的聯系人全都給他打了一遍,有的還不止一遍,但全都是未接通。

    楚澤淮無比心涼。

    他只不過是睡了一覺,怎麽一醒來,世界就翻天了?

    然而更讓他心涼是,這些催促消息顯示的時間,是十五個小時前。

    也就是說,他不是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他是直接睡到了第三天早上。

    “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趕上。”

    楚澤淮也顧不得一一回複,手機一放, 便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穿上制服。

    就在他扣上最後一枚金屬紐扣時,放在一旁的手機又開始瘋狂響起來。

    是楚雲柔。

    “我現在就去北洲,我這裏出了點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趕過去。”

    楚澤淮以為自己姑姑也是為了北洲的事情而來,還沒有等對方說話,直接一句話回道。

    他想了想,最後還是沒有把‘睡過頭結果一個電話也沒有接到’這種丢臉事情說出來,只是以‘出了點事’這種模糊的話語作為理由。

    “我不是再和你說北洲的事,臨海市的珊瑚島出現了巨大的不知名海洋類污染物,污染值已經高出了測量儀的極限。”

    楚雲柔的語氣是從未聽過的嚴肅,超出了測量儀的極限,就說明肯定是S級的污染物,

    “它現在正在登陸臨海市,事态很嚴重,附近城市調查局的頂端戰力全部都要去,不管你現在做什麽,放下你手中的事,立刻馬上過來!”

    **

    臨海市。

    “為什麽你會在這裏?”

    北洲區域執行官奧維爾看着楚澤淮,滿臉的不可置信,聲音都因為震驚而有些失真。

    所有的執行官不都被他們騙到北洲了嗎?

    楚澤淮緩緩打出來一個問號。

    不是,你一個北洲執行官,問他一個東洲執行官為什麽不在北洲,而在東洲?

    這個問句是不是有些太侮辱他的身份了?

    “我為什麽不能在東洲,不對,你為什麽會在東洲?”

    楚澤淮反應過來,他看着被怪物陰影籠罩的奧維爾,腦海中一道驚雷閃過,放在腰間劍柄上的手指頓了一瞬,金橙色眼眸沉下去,殺氣開始彌漫,

    “你在騙我,你騙了所有人。”

    即使他再怎麽不通陰謀詭計,在明晃晃的證據下,還是瞬間就想通了所有。

    光輝神教确實在北洲搞了大動作。

    但這不是他們的目的,他們的目的是借着北洲的事把四洲聯盟的尖端戰力集合在一起,然後偷襲沒有執行官存在的其他三洲。

    第一個,就是距離北洲最近的東洲。

    如果自己接到消息後第一時間趕去了北洲,現在應該是沒有辦法及時返回來的。

    “不要用這麽恐怖的眼神看我,我只是一個小小的推動者罷了。”

    在被戳破的瞬間慌亂後,奧維爾很快就恢複了鎮定,甚至還有閑心對着楚澤淮露出了一個笑,眼眸中帶着一絲瘋狂,

    “你知道又如何,已經太遲了,神明已經降臨。”

    ‘海魇’已經成型,沒有什麽能阻擋他們的腳步。

    話音落下後,巨大的身影從海洋中升起,遮天蔽日,把附近方圓十裏都籠罩在了可怕的陰影中。

    “轟”

    巨大的章魚觸手狠狠地打在楚澤淮剛才站的地方,制造出了一個上百米長、幾十米深的溝壑。

    見一擊不成,觸手的表面突兀地長出來許多金槍魚一樣的刺,帶着寒芒、帶着一擊必殺的氣勢,密密麻麻地刺向了天空中飛翔躲避的人。

    “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栗訟凝起一塊空氣牆躲避噴過來毒液,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究竟什麽樣的海洋生物能被污染成這個鬼樣。

    “不知道,管他呢,我只知道不能讓它真的登陸臨海市。”

    臨海市的局長握緊拳頭,寒冷的氣息以他為中心四散,沾染在怪物表面的海水瞬間凝聚成冰。

    咔嚓咔嚓。

    水一點點凝固。

    咔嚓。

    冰又裂了。

    數不盡的冰片被巨大的沖擊力打到海岸,其中一片還削掉了栗訟的頭發。

    “你回去記得要賠我錢。”

    栗訟咬牙切齒,但還是凝出一面更大的空氣牆來阻擋冰片的反彈。

    “等我們都平安回去再說吧,指不定就是——”

    臨海市調查局的局長苦笑。

    “不要說喪氣話,有——唔啊——”

    穆陽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被沙灘裏鑽出的細小半透明絲捆綁住,直接半個身體都被拖進了沙裏。

    “穆陽!”

    越風一把抓住穆陽的手,努力用上自己那微弱的風元素,把人往外拽。

    “你過來幹什麽?不是說後勤的不用過來嗎?”

    穆陽先是為有人拽住自己而松了口氣,看清楚是越風後,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來這裏的都是附近城市調查局的頂尖戰力。

    頂尖戰力!是各個調查小隊的隊長,不是後勤組!

    “總會有人受傷的吧,難道指望着你們帶傷搏鬥?”

    越風說了一句後就不再說話,把所有的力氣都用在拽人上。

    只不過他力氣是真的不夠,壓根拽不過藏于沙灘下的細絲,在穆陽都準備放手的時候,一雙嬌小的手抓住兩人,一把就将他們帶了出來。

    “沒事吧,那東西在沙灘裏有啃食你嗎?”

    蒲飛羽拍了拍手,看向了穆陽剛才被埋進裏面的下.半.身。

    “沒有。”

    穆陽搖搖頭,随後立馬反應過來,

    “你怎麽也來了?不是說隊長以下不用強制來嗎?”

    “我看林墨也來了啊。”

    “因為他是楚家人他必須來——”

    “等等,你們別聊這個了,有個鯊魚腦袋沖過來了啊啊啊啊!”

    下面一片混亂,在空中的楚澤淮也好不到哪裏去。

    由于這是個海洋生物大雜燴,他也不知道對方什麽時候會用什麽樣的手段攻擊。

    可能是章魚的巨大觸手、可能是金槍魚的尖刺、可能是水母帶着毒的蟄絲、可能是電鳗的閃電、可能是地紋芋螺的毒液......

    在躲過幾十根毒刺并且砍下來兩根章魚觸手後,他緩了口氣,就在這短短的幾十秒內,剛才被砍的觸手又重新長了出來,攻擊勢頭絲毫不減。

    這樣下去不行,他的體力肯定耗不過如此龐大的怪物,遲早會落入下風。

    沈桉當初的預言在腦海中閃過。

    ‘它體內有一個巨大的能量源,所以可以快速無限再生。’

    楚澤淮定了下心神,他擦了下額頭上已經出現的汗水,看向下方和不同種類海洋生物的一部分戰鬥的同事和親人,翅膀一展,穿過重新射來的毒刺就飛了下去。

    “楚局,幫忙拖住它外面的部分,我去找一找它的弱點。”

    世界上沒有生

    йāиF

    物是十全十美的,它肯定會有自己的弱點。

    楚澤淮壓根不相信奧維爾說的‘海魇已經成型,你們已經無力回天’的言論。

    只要它沒有被正式确定為超S級污染物,那他還有機會。

    就算它已經成了超S級,他身後就是臨海市,是整個東洲,就算拼上一切,也絕對不能讓這家夥登陸。

    楚雲柔一邊用金雕爪子抓爆一個觸手上的眼睛,一邊沉聲道:“好。”

    她看着自家侄子離開的背影,閃過一抹擔憂,但很快就又變成了冷靜和堅定。

    在多年的局長經驗和積攢下來的東洲威望下,她很快就指揮附近的人,同時聯合其他城市的調查局局長,困住了那密密麻麻的觸手和蟄絲,給他們的執行官争取了幾秒鐘的時間。

    足夠了。

    楚澤淮一個加速降落在了一條柔軟的、宛如舌頭的黏膩觸手上,用定光劍插.入一旁的肉中穩了下身形,在回憶了下奧維爾離開的方向後,便展開金色羽翼追了過去。

    躲開叢叢的腮和垂唇、跳過不斷脹起又落下的帽狀結構、砍斷緊追不舍的輻射管,最後來到了一塊巨大的、有着強烈能量反應的藍晶石面前。

    “應該就是這裏了。”

    楚澤淮甩了個劍花,金橙色的火焰瞬間在劍身上燃燒,随後對着藍晶石狠狠地刺了下去。

    “锵——”

    清脆的聲音回蕩在這個不大的空間,握着劍柄的手被反震得微微發麻,而底下的藍晶石依舊光潔如新。

    楚澤淮甩了甩手腕,緩了口氣,以比剛才更重的力道砍下去。

    “咔嚓——”

    輕微的裂痕響起,發出聲音的不是藍晶石,而是他的定光劍。

    “怎麽可能.....”

    他喃喃道,金橙色的眼眸看着手中出現裂痕的劍身以及已經發紅發麻的虎口,難得怔愣了一瞬。

    “不然你以為,你怎麽可能會這麽順利地到達‘海魇’的內部。”

    嘲諷的聲音從藍晶石上方傳來。

    楚澤淮擡眼,順着聲音看過去,在看見站在藍晶石上面的人後,金橙色的眼眸眯起:“是你?”

    六年前鏟除光輝神教的時候,他刺穿了主教的一只眼睛,随後将人押去西洲審判庭,結果還沒有過一周,西洲審判庭就因為看管失誤,讓其給跑了。

    沒想到對方不僅重新讓光輝神教死灰複燃,還制造出來這種違反自然和人類的怪物。

    “是我,沒想到會在這裏與你見面。”

    神使道,難怪沈榕說楚澤淮會是最大的敵人,明明其他的執行官都被騙去了北洲,他卻偏偏留在了東洲。

    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海魇’已成,沒有人能夠再阻止他的腳步。

    擁有着神明力量的藍晶石,豈能是人類可以破壞的?

    “真該看看你自己的樣子,那種自以為是最後卻輸得一塌糊塗的樣子。”

    神使憐憫地看着下方還在試圖摧毀藍晶石的人,道,

    “當初我就差一步登上那個最高的位置,卻被你毀了所有,我的事業我的眼睛我的目标,全都沒了。現在,該輪到你感受這一切了。”

    找到了海魇的核心卻壓根沒有辦法摧毀的感受,無異于看到絕境後的一絲希望後又發現希望破滅的痛苦。

    真是美麗啊,這種表情。

    如果再眼睜睜看着所有人被‘海魇’吞噬、守護的東洲沉入海底、上千萬的人成為祭品、昔日的一切都化為泡沫,那張臉上的表情,會更好看吧。

    “什麽叫輪到我?你未免也太狂妄了。”

    楚澤淮扔掉已經快碎成片的定光劍,手貼在了藍晶石的表面,

    “你想動東洲?那先問問我同不同意!”

    金色火焰熊熊燃燒,極高溫的火舌舔舐着藍晶石的表面,附近的溫度急劇升高,潮濕的空間內蔓延出水汽。

    不夠。

    溫度還不夠。

    楚澤淮咬牙,再一次提升了火焰的溫度。

    還不夠。

    繼續升。

    火焰的溫度節節上升,體內的血液似乎都要燃燒蒸發,那些已經忘卻的痛苦,沖破了記憶中牢籠,再一次籠罩了全身。

    還是不夠。

    楚澤淮不相信世界上有他的火焰摧毀不了的東西。

    如果有,那就一定是火的溫度還不夠高。

    繼續升!

    周圍的肉被烤熟,發出‘滋滋’的香味,随後被烤得變成了一團焦炭,最後又從焦炭汽化成了空氣中的一份子。

    然而就算是這樣,藍晶石的表面依舊巍然不動,它靜靜地立在那裏,像是在無聲嘲諷着什麽。

    “轟”

    處于海魇內部的楚澤淮感受到了這個怪物前進時的搖晃。

    不行,不能讓它登陸臨海市。

    本來已經到了身體承受能力的火焰溫度再一次得到了提升。

    “何必要做無畏的掙紮呢?”

    神使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他垂眸看着下面還在嘗試的人,随後拿出來一塊有着空間波動的石頭,

    “算了,就讓我來摧毀你最後的信念好了。”

    只能是我

    [向日葵:我現在正在北洲, 我還是第一次見這麽多執行官聚在一起。但是老大,我沒有看見你的那個執行官,他怎麽沒有來?]

    [白薔薇:可能....大概....也許還在睡覺吧。]

    白郁也沒有想到光輝神教會這麽快就搞大動作, 他當初真的只是想讓楚澤淮好好睡一覺。

    畢竟當時的對方因為睡眠不足和精神上的壓力, 整個人的狀态都不太好。

    至于睡多久, 他也不确定。

    他開的那一朵催眠花并沒有确定的催眠時間, 等到對方的身體恢複到了正常的狀态,自然就會醒來。

    所以說,楚澤淮能睡多長時間,主要還是取決于他的身體需要多久的睡眠。

    [向日葵:所以老大, 你現在要來北洲嗎?這裏現在相當混亂,我們趁亂說不定能拿下三分之一的北洲土地。]

    [月季花:還是先別來了, 我和夜雲商量了一下,總覺得裏面有隐情,只可惜神使什麽都不告訴我們。]

    [白薔薇:@向日葵@薄荷, 按照我們之前商量好的去做吧,我就不親自過去了。]

    北洲太冷, 對他這個植物來說,一點也不友好,更何況在北洲還發生過讓他不爽的事情。

    [蒲公英:啊啊啊啊老大,東洲臨海市,我看到‘海魇’了。]

    看着蒲公英突然發過來的消息,白郁手一頓。

    他只是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和另外兩個商量一下怎麽解決光輝神教并且拿下北洲的功夫,‘海魇’就出來了?

    “可是我明明沒有感覺到超S級污染物的出現。”

    白郁喃喃。

    他一直以為神使會等到‘海魇’徹底成了超S級後才會放出來。

    是他低估對方的狂妄和自大了。

    沒有到超S級就敢放出來, 就不怕最後關頭功虧一篑嗎?

    不對,就算成了超S級, 他也會讓對方功虧一篑的。

    白郁鳳眸微沉,還沒有來得及辨認臨海市的方向,身上神使送的傳送石一亮,眼前的景色瞬間變化。

    一塊無比巨大的藍晶石出現在視野中。

    這是白郁第一次真正見到且觸摸到它。

    美麗、神秘、強大,數不盡的玄奧能量在裏面流轉,每時每刻都在誘惑他吞食下去。

    這種和世界本源有着千絲萬縷聯系的藍晶石,用來制造了‘海魇’這樣一個醜陋又沒有意識、還沒有辦法完全吸收所有能量的怪物,真是太暴殄天物了。

    白郁不由自主去觸摸藍晶石,卻在即将摸到的那一瞬間感到不對勁。

    怎麽這麽熱?藍晶石也不是燙的啊?

    “殺了他,讓他感受一下我送給他的痛苦。”

    神使冰冷的聲音在旁邊響起,白郁順着看下去,好看的鳳眸中瞳孔猛縮。

    短短的幾十個小時,‘海魇’出世也就算了,他男朋友怎麽就要赴死了?

    **

    溫度持續上升,楚澤淮眼前的一切開始模糊。貼着藍晶石表面的手也已

    йāиF

    經開始顫抖,

    藍晶石還沒有任何變化。

    那就繼續升。

    熊熊火焰沖天而起,周圍的一切繞過液化烤熟等過程,直接被汽化成了空氣的一份子。

    高溫火焰沒能破壞掉藍晶石,但卻延緩了‘海魇’的攻擊,外面抵抗的一部分人順着道路跑了進來。

    “哥!哥,你快回來,不要再升了,會死的——”

    林墨第一眼就看見了這個場面,他心中一涼,想要沖過去,卻因為湧來的熱浪而反射性後退兩步。

    他站定腳步,深吸了口氣,閉上了因為高溫而發痛的眼,朝着楚澤淮的方向就繼續沖,結果卻被後面趕來的栗訟一把抱住腰,給拽了回來。

    “放開我!”

    林墨不斷掙紮。

    “暗夜魔鴉,你是想變成烤小鳥嗎?”

    栗訟語氣分外嚴肅,火焰溫度又一次上升,灼燒的範圍擴大,他不得不帶着林墨躲避這要命的高溫。

    “可是我哥還在裏面!”

    這麽高的溫度,即使是太陽神鳥,也會承受不住的。

    “你想想你媽媽,她不能失去親人了。”

    穆陽在旁邊,語氣沉下去。

    “那就眼睜睜看着我哥——”

    “沒有辦法,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也是他自己的職責。你以為我就想在這裏看着?這種溫度下,就算我們兩個沖過去,你信不信,我們只要進了他周圍十五米的範圍,直接汽化在這個世界上。”

    栗訟臉上沒有了往日笑眯眯的表情,成功唬住了林墨。

    這邊的交談一絲一毫沒有傳到楚澤淮耳中。

    準确地說,是所有的聲音都無法再穿進他的耳中。

    超過身體極限的高溫已經模糊了感官,身體的每一處都在叫嚣着疼痛,每一寸筋骨血肉都在被烈火焚燒。

    真是沒有想到,精神沒有因為污染值過高而崩潰,反倒是身體先要崩潰了。

    和火焰共處一輩子,最後消逝在火焰中。

    藍晶石的表面好像有些融化。

    快了,有希望了,只要他能再把溫度提高,就能解決掉這個東西護下東洲——

    嗖——

    破空聲響起,一枚深綠色的葉子穿過極高溫地帶,擦着他的脖頸過去,直直地嵌入在了他的衣領中。

    葉子高速行駛帶來的巨大慣性,直接拽着他沖離了藍晶石的表面。

    “轟”

    楚澤淮重重地撞上了一個後壁,随後狼狽地掉在了地上,好不容易升起來的超高溫,也因為沒有了支撐點,而快速下降。

    “哥——”

    林墨見溫度已經不再那麽恐怖,直接張開翅膀飛過去。

    “我找到了解決它的方法,只要把溫度提高到——”

    楚澤淮還沒有說完,就感覺喉頭一甜,一口血直接吐了出來。

    “哥,別去,會有別的辦法。”

    林墨眼眸中帶着深深的祈求。

    “沒有別的辦法。”

    楚澤淮搖搖頭,他擦了下唇角的血,虛弱但是又堅定地推開了一旁的林墨。

    他想到了很多。

    那些喜歡崇拜他的居民。

    調查局裏面一起工作打趣的同事。

    忙碌平凡但幸福的普通人。

    東洲那獨特的風土人情。

    還有...還有一起度過了美好生活的白郁。

    如果他在這裏攔不住‘海魇’,以上的一切都會瞬間破裂。

    楚澤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搖搖晃晃重新站起來後,居然再一次召喚出了火焰。

    “真是讓我想不到啊,你居然還有能力站起來。”

    神使眯起眼睛,唇角上揚,看懂了對方臉上的神情後,毫不猶豫地嗤笑一聲,

    “你剛剛是想到了什麽嗎?你想保護的人?你要不要擡頭看一看?”

    說完,他往旁邊走了一小步,露出了擋在他後面的白郁。

    噗嗤一聲。

    火滅了。

    楚澤淮的臉瞬間變得蒼白,身形搖搖欲墜。

    剛才發現定光劍破裂、自己對‘海魇’毫無辦法時所受的打擊,完全比不上發現白郁站在自己對面的打擊。

    他想質問對方,但是卻發現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真是相當完美的表情,給這場大戲來了一個最好的反轉落幕。”

    神使看着那雙金橙色眼眸中的震驚痛苦和不敢置信,不由當場鼓掌,

    “感謝你的精彩表演,屬于你的時代已經落幕了,我剛才還可惜那枚葉子怎麽就射歪了,不過現在我倒是慶幸你沒死,你要是死了,我怎麽看到如此讓我舒暢的場面?”

    神使看着雖然沒有死但和死了沒什麽區別的楚澤淮,眼眸不由彎起,滿是惡意的聲音響起:“要不要和我們分享一下,被最愛的人背後捅刀的感覺怎麽樣?”

    “噗嗤”

    一根藤蔓穿透了他的胸膛。

    “想要知道的話,不如自己體會一下?”

    聲音從身後響起,帶着淺淺的笑意,

    “被背後捅刀的感覺怎麽樣啊?狂妄又愚蠢的人類。”

    下一秒,白郁一腳踹在了神使的後背,淺綠色的眼眸看着對方從藍晶石上滾落下去,剛好滾落到了楚澤淮的不遠處。

    “真是無比美妙的表情。”

    白郁拍了拍手,不得不說,這種看着別人自以為馬上就要登臨神壇的時候,一腳把人踹下去的感覺真爽。

    不枉他被迫聽了那麽多廢話,這才找準了這個人最不設防的時候動手。

    林墨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他剛剛從好友站在對立面的震驚中反應過來,還沒有等他開口質問,好友就又把神使給捅了。

    事态發展太快太離奇,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怎麽可能,你明明通過了教義考驗,你應該深信——”

    神使吐出一口血,他從地上爬起來,不可置信地看着居高臨下的白郁。

    “你是說神明會降臨的那一堆句子啊,我當然相信啊。”

    白郁輕笑,他站在最高處俯瞰衆人,淺綠色的眼眸中帶着掩飾不住的野心,

    “只不過這個神,只會是我,也只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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