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獎金
雖然這幾年高考規定總在變,每年要考的科目、分數都可能有差異,但情況總體是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比如程蔓高考那年,考完後別說答案,連試卷題目都是學生自己默好拼湊整理出來的。
而現在,前一天考完的科目,第二天報紙上就會刊登出全部試卷和答案,學生們想對成績很容易。
相應的,程蔓他們想對試卷,确定押中幾道題目也很容易。
高考九號結束,隔天程蔓就把輔導班裏帶課老師都組織到了一起。
臨江大學是七月一號前後放的假,正常來說大家都應該回去了,但事實上程蔓找來的人是齊的。
原因嘛各不相同,有的人是家在臨江,有的人找了暑期家教,還有人單純想知道自己押中了幾道題,想領了獎勵再回去。
反正暑假長達兩個月,回家這事大家都不是很着急。
因為要對押中的題目,程蔓來輔導班之前,特意帶了幾份報紙過來,另外把高考前記錄各組押題的筆記本也找了出來。
孫勇一見便笑:“程姐,您這整得挺齊全啊。”
程蔓半開玩笑道:“一道大題一百塊,準備當然得齊全點。”
一聽這話,在場的人全激動了起來,圍着會議桌将幾份報紙一分,就開始核對了起來。
數學物理押題其實比語文英語更容易,一是知識點就那麽多,再怎麽出也不會脫離框架,二是這兩門題型都比較靈活,不管數字怎麽變,只要記得公式就能做,所以公式對了就算押中。
語文知識點則更多更雜,像考文言文,哪怕猜中了考《阿房宮賦》,是要背誦默寫,還是解釋意思,結果都截然不同。
而高中三年,需要背誦并理解的課文沒有四位數也有三位數,有概率考的句子沒有上萬也有幾千。
可高考時相關題目往往一個巴掌能數得過來,押中題目的概率比中彩票都高不了多少。
作文就更不用說了,從古文裏随便摘抄出來的一句話,又或者最近發生的随便一件事,都可能成為作文題目。
只有考生想不到的,沒有出題人出不了的。
一番核對下來,唐雲果然沒猜對幾個題,勉強能沾邊的一是她讓學生重點背過《阿Q正傳》、《記念劉和珍君》的相關知識點,然而考的是魯迅作品發表的前後時間;二是文言文相關題目,小題中有她讓人背誦過的內容,但考的是标記字的含義;最後還有道連線唐代文學家與其作品的題,她押中了幾個。
最後程蔓勉強給她算了兩個二小題,一個大題,獎勵九十。
英語跟語文差不多,都考得比較寬泛,同樣拼拼湊湊,沈玉蘭拿到了六十塊。物理化學相對好點,小題大題加起來,張文津和常紅紅都能拿到一百多。
押中最多題目的自然是數學組,一來數學試卷分了文理科,題目更多,二來數學組人多,人多力量大這句話是有道理的。
不過平攤下來,每人也就得了八、九十。
最後算下來,拿到最多獎勵的是張文津,所以開完會後由他請客。
張文津也很願意請客,這他家庭條件還行,上學這幾年帶家教又掙了不少錢,再加上這一百多對他來說就像是意外之喜,就算把一半花在請客上他也不心疼。
當然,大家都是同事,不會真拿他當冤大頭宰,一頓飯吃幾十是不可能的,幾塊錢還差不多。
最終定下的吃飯地點是燕敏芝的店。
這幾年燕敏芝生意做得很不錯,但因為前幾年形勢不太好,燕敏芝一直沒敢擴大規模,店鋪只有四十來平,員工也只有五六個。
這也導致她店裏常年爆滿,節假日門口甚至會排起長隊。
不是沒有跟風的,好些的在附近開同類型店鋪,惡劣的不僅店裏賣的食物跟燕敏芝店裏差不多,連名字都取得九分相似,偏偏又不好好做吃的,導致很多聞風來打卡的食客跑錯不說,吃過後還覺得大失所望。
燕敏芝可能是覺得這樣不行,年初籌備好新店後,聯系市晚報搞了個美食專題,重點強調了店鋪名字和新舊店鋪的地址,情況才稍微好點。
因為燕敏芝的新店開在了臨江大學外面,所以他們這次去的就是新開的這家店。
跟老店比起來,新店規模要大很多,燕敏芝直接租下了大學外面,臨近馬路的兩個門面的上下兩層。
而且店裏布局跟傳統前面大廳後面廚房有所不同,整體看起來更像後世常見的美食城,四周是檔口,中間擺着桌子。
這樣的布局不僅能容納更多人,同時也能盡可能地縮減人工,畢竟傳統布局需要服務員上菜,而新布局是顧客在前臺點餐,開好單子後直接去窗口讓人做,因為距離近,好了後檔口裏的人喊一嗓子,坐在中間的顧客就能聽見去拿餐。
按照新布局,只要安排兩個人及時收桌子就行。
而且因為檔口高度只有一米三左右,所以顧客能直接看到食物的樣子,極大地方便了選擇困難人群。
再加上馬路前後都有大學,學生多居民也多,燕敏芝新店開業後也長期爆滿。
不過最近大學已經放暑假,路上人流量都明顯少了,程蔓等人去得又早,到時一樓空位挺多。
他們進去後,直接将兩張長條桌豎着拼了起來,然後幾人占座,幾人和付錢的張文津一起去點菜。
幾年過去,燕敏芝店裏供應美食種類多了不少,除了最開始的土豆片熱幹面,還多了生煎鹵味,中午晚上還有炒菜蓋飯。
哦,還有重生穿越文裏很常見的珍珠奶茶。
但因為牛奶價格不便宜,珍珠做的話也比較費時間,所以奶茶價格也比較貴,一杯就要五毛錢,還是限量供應。
可就是這樣,燕敏芝店裏的奶茶也供不應求,五毛錢雖然不便宜,可要說貴到沒人喝得起也不至于。
像趙珂這樣家庭條件不錯,自己又帶着家教能掙錢的,就不會在意這五毛錢。
燕敏芝新店開起來後,程蔓也常買奶茶喝,但她都是趁着工作日,程程去上學時偷偷喝,不然被小姑娘看見她肯定要鬧。
張文津剛得了一大筆獎金,不在意這點錢,見今天的奶茶還沒供應完,很大手地給每人都買了一杯。
期間想起程程,點完餐回到座位後問:“程姐,你待會要不要把女兒接過來?”
輔導班正式開業後,父女倆其實很少過去,倒不是程蔓不願意他們去,而是陸平洲覺得他們總去她工作的地方不太好。
所以除非天黑了程蔓還沒回家,否則陸平洲不會去輔導班找人。
不過父女倆雖然很少露面,但因為程蔓經常提起,再加上程程長得好看,性格也開朗,很能逗人開心,所以輔導班的人對她印象都挺深。
張文津一提起,其他人,尤其是幾個女孩子紛紛附和起來:“是啊是啊,反正程姐你家離得近,把程程接過來也不用太多時間。”
“對對,不然小丫頭知道媽媽大吃大喝不帶她,她得多傷心啊。”
剛開始程蔓确實沒想帶程程,畢竟請客的是張文津不是她,她來蹭飯就算了還拖家帶口算怎麽回事。
但大家強烈要求,張文津也明确表示不介意,再想到小丫頭知道自己出來吃飯不帶她,确實有可能生氣,就改變主意道:“好吧,我回去問問她要不要來。”
程程當然是要來的,這種湊熱鬧的事怎麽能少得了她呢!
幾乎程蔓前腳說完,後腳小姑娘就把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了。
于是當程蔓再回到吃飯的地方,身邊就多了個小姑娘。
小姑娘一出現,就得到了大家的隆重歡迎,張文津特意給她也點了杯奶茶,幾個女生也都殷勤地問她喜歡什麽。
那待遇,用衆星捧月來形容都不為過。
當然,飯桌上的話題沒有一直圍繞着程程展開,幾人簡單對了下接下來的工作。
其實主要是程蔓的工作,因為暑假期間的工作重心是招生和籌備分機構,而高珍等人只帶課,不管這兩件事。
但事關啓明星輔導以後的發展,大家都很關心程蔓接下來的工作安排,所以都聽得很認真。
其實籌備分機構這件事早就開始了。
早在過年前,程蔓就開始物色适合開分機構的場所,但看來看去,她還是覺得名下另外一棟房子比較合适。
其實最開始考慮輔導班場所時,程蔓就是在名下兩套獨棟房産中猶豫不定。
考慮到輔導班前期學生不多,而且另一套房子地方大住戶多,收到的租金更高,且離得相對遠一點,她才選擇了輔導班現在的位置。
如今要辦分機構,程蔓就不想再選小房子,另一套有十幾個房間,哪怕其中有幾個房間隔得很小需要打通,也能有十二個教室。
所以房子大反而成了優勢。
離得相對遠一些也不是問題,反正門口有直達公交,坐車過去也就半小時,輔導班的課程都安排在了白天,老師過去很容易。
而且兩個輔導班招收學生的标準是重合的,離得遠反而好一些,輻射範圍更大,重合度也小一些。
說得明白點,因為程蔓要開的是分機構,所以那套房子以前的缺點都變成了優點。
過完年從雲省回來,程蔓就陸續找租戶說了不續約的事,因為這次給足了時間,所以她沒有補他們一個月的房租,只是讓人搬走了房子裏除桌椅以外的家具。
之後她又找了泥瓦工,将房子該修的修該補的補,外牆也重新粉刷過,靠馬路的那面牆跟總部這邊一樣做成了gg牆。
截止到高考前,那套房子裏外都已經弄好,桌椅板凳已經擺上,就連缺的老師程蔓都談好了,只等學生招滿就能開課。
而招生也是輔導班開起來的衆多環節中最難的一步。
分機構那邊的場地有十二個教室,如果分機構跟總部這邊一樣,周日一天安排六節課,兩節課一個課程,就能開三十六個課程。
加上總部原有的課程,就是四十八個課程,一個課程二十人,加起來就是九百六十人。
這都是往少了估算,下午時間那麽長,再多安排兩節課完全沒問題,這樣的話就能再多招三百多人。
可過去一年裏,啓明星輔導雖然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攢了不錯的口碑,暑假招生十二個課程能輕松招滿,三四百學生也不是不能想。
但三四百和一千多,差距真挺大的,所以大家都挺擔心。
跟大家比起來,程蔓反而比較放松,她相信,只要輔導班的學生高考能取得好成績,招生根本不是問題。
就算招一千多人有點困難,六七百學生總能招到。
本來她選這麽大的場地開分機構,就是想一次性滿足未來兩年的教學需求,沒指望過一次招滿學生。
慢慢來吧,總會越來越好的。
程蔓心裏這麽想,當着大家的面也是這麽說的。
大家見她心裏有數,也都松了口氣,高珍倒是多想了些,問道:“暑假要招幾百名學生,你一個人忙得過來嗎?要不要我們留下來幫你?”
“你們願意留下來幫忙肯定最好。”程蔓笑道,“但工資可能沒法按照帶課給,每月底薪最多二十,招到一名新生提成一塊錢。”
這底薪是比帶課低,但加上提成還是很可觀的,如果一個月能招一百名新生,工資也有一百二了。
大家一聽都有了興致,問道:“上班時間什麽樣的?”
“朝九晚六,每周六天,”程蔓想了想,補充道,“輪休。”
大家猶豫起來,跟帶課每周只需要上八到十節課比起來,這個上班時間有點太長了。
如果是帶家教,每天朝九晚六,一周六天,他們一個月能掙七八百。這麽一對比,一個月一百多似乎沒那麽香了。
但也有人想法不同,先不說帶那麽多家教他們能不能受得了,就說回到老家後,有沒有那麽多家教給他們帶都是問題。
他們很多人都來自小地方,老家不像臨江這樣家教市場已經成型,很多人根本沒有請家教的概念,他們回去根本找不到家教工作。
其他工作也不好找,現在國營廠經濟效益都不太好,到處都在搞停薪留職,臨時工都有大把人搶着做,根本輪不到他們。
就算輪得到他們,工資也不會高,一個月有十來塊就不錯了,要是想掙錢,他們還不如留在臨江當家教。
但暑假想找家教把時間排滿也不容易,高考恢複後随着時間的推移,學校補課現象越來越嚴重,低年級可能還好點,準高三生基本沒有暑假。
可能六月下旬考完試,七月上旬高考結束,學校就會安排他們補課。補課作息跟上課基本都是一樣的,從早上五六點到晚上九十點,就周日能放一天假。
這些準高三生本來就失去了暑假,再讓他們連周日假期都用來補課,心裏狀态真要出問題了。
大多數家長對孩子都沒這麽嚴厲,所以暑假期間請家教的家長并不多。
可家在臨江,或者特意留下當家教的學生卻不少,一個學生能同時帶好幾個家教,所以到了暑假,家教工作反而沒那麽好找。
而且當家教看着好像上一節課就能掙三塊錢,可背地裏這一節課卻需要他們花費大量的時間做準備。
知識點不能太少和太簡單,否則家長會覺得他們偷懶,也不能太複雜,把學生講得雲裏霧裏家長也會有意見。
帶的是同年級同基礎的學生還好說,萬一是不同年級不同基礎的學生,就得同時備好幾份課。
這樣算下來,帶家教真不一定比幫忙招生更輕松,掙的錢也不一定更多。
高珍第一個表态:“我願意留下來幫忙招生。”
她開口後常紅紅也立刻說想留下來,然後是唐雲和孫勇,其他人都是沒想趁暑假掙錢的。
不過程蔓覺得四個人夠了,其他人留不留下來都無所謂,便笑着說:“行,那你們記得明天早上九點到輔導班。”
“沒問題!”
程蔓繼續說道:“其他人回去後也不要懈怠,多看書多備課,別玩了兩個月,回來不知道要講什麽。”
張文津玩笑說道:“程姐你放心,回去後我肯定什麽都不幹,每天光抱着書看。”
“行啊,等開學回來我考考你。”程蔓也開玩笑道,“你不能把書上內容倒背如流就罰款。”
張文津頓時垮了臉:“沒必要這麽狠吧。”
程蔓還沒來得及開口,孫勇就起哄道:“我支持程姐你來個狠的,把他今天領的獎勵全罰掉!”
張文津沒好氣地敲桌子:“诶诶诶!你現在吃的東西都是我付的錢,想整我能不能收斂點。”
孫勇像是才想起來,睜着眼睛說瞎話道:“你誤會了,我沒有想整你,我剛才是在勸程姐,雖然你拿了最多獎金,回去一玩就是兩個月很讓人嫉妒,但罰款什麽的确實不太好哈。怎麽能罰款呢,雖然老張獎金拿得多,可這些都是辛苦錢……”
張文津:“……請你閉嘴謝謝!”
聽着兩人互怼的話,其他人都笑得東倒西歪。
在歡樂的氣氛裏,這頓飯漸漸吃到尾聲。
而此時店裏正熱鬧着,一樓大堂坐滿了人,桌與桌之間原本還算寬敞的過道變得擁擠起來,他們只能側着往外擠。
跟步伐艱難的大人比起來,程程就像一條入了水的魚,跑得可快了。程蔓喊了兩次讓她慢一點,她都只嘴上答應,步子一點都沒停。
怕跟丢她,程蔓只好邊說對不起,邊伸手撥開前面的人往外擠。
到收銀臺附近時終于追上她,伸手正準備去牽她的手,小姑娘就從排隊的人中間空隙鑽了出去。
而在程程出去後,排隊的人剛好往前一步,程蔓步伐被阻,正準備說“麻煩讓讓”,就聽到外面傳來小姑娘的驚呼聲。
程蔓臉色一變,再顧不上禮貌不禮貌,直接伸手往前面排隊的人面前一橫,跨過去喊道:“程程。”
話音剛落,程蔓就看到了堵在門口的兩個小孩,一個捂着額頭,一個捂着下巴,都眼淚汪汪的。
程蔓忙走到閨女身邊,蹲下伸手拉開她捂着下巴的手問:“怎麽了?痛不痛?”
小姑娘松開手,眼裏包着淚,可憐巴巴道:“好痛嗚嗚嗚……”
她眼淚汪汪,程蔓卻松了口氣,小姑娘下巴是有點紅,但外表沒有傷口,嘴裏也沒流血,顯然不嚴重。
反而另一個小孩被程程下巴撞到腦門,可能會更痛一些,而且他年紀更小,扯着嗓子哭得也更大聲。
所以确定程程沒事後,程蔓沒有安慰她,而是起身走到了另一個小孩身邊,邊去拉他的手邊說道:“小朋友,給阿姨看看你的額頭好不好?”
随着小男孩捂着額頭的手被拉開,他的相貌也毫無遮擋地印入了程蔓眼簾,她愣了下問:“小聞?”
聽到自己名字,小男孩哭聲小了點,睜開眼睛看向程蔓。
但很顯然,他沒認出程蔓是誰。
程蔓猜到了這一點,自我介紹道:“我是程阿姨,你媽媽的朋友。”又伸手輕輕碰了碰他額頭微紅的地方,“痛不痛?”
“痛!”小家夥嘴一癟,扯着嗓子又哭嚎起來。
“阿姨給你吹一吹,不同了啊。”程蔓朝他臉上吹了下,又擡頭往外看去,“你媽媽沒有來嗎?”
話音剛落,燕敏芝就從外面走了進來。
看到門口這景象,她愣了下後迅速走到小男孩身邊問:“發生什麽事了?”
“兩個孩子撞了一下,他的額頭剛好磕到程程下巴,好像有點腫。”
程蔓說着起身往後退了兩步,将謝聞身邊的位置讓給燕敏芝,恰好這時高珍他們擠了出來,問發生什麽事了。
程蔓簡單說了下前因後果,幾人聞言有些擔心,但聽她說跟燕敏芝認識,不會發生争執,他們就陸續離開了。
他們一走,程蔓便彎腰問程程下巴還痛不痛,得到否定回答後問:“你和弟弟剛才是怎麽撞到的?”
程程撞得沒那麽嚴重,這會酸痛感已經下去,哭聲小了很多,只是說話時仍有些抽噎:“我一出來就、就撞到他了。”
程蔓聽後想了想說:“那你應該跟弟弟道歉。”
“為什麽?”程程立刻止住抽泣,睜大圓滾滾的眼睛看着程蔓,“我的下巴也被撞到了!”
程蔓指了指她擠出來時兩人站的位置,解釋道:“因為你們兩個是在這裏撞到的,離大門有點距離,明顯他是正常走進來的,如果你剛才聽我的話別跑那麽快,你們就不會撞到。但你沒有聽話,所以你穿過排隊的人後正好撞到了他,主要責任在你,你是不是應該道歉?”
程蔓給出的解釋有理有據,程程迅速被說服,擡頭看向燕敏芝母子,想道歉又有點張不開口。
被撞已經過去好幾分鐘,謝聞額頭已經沒有那麽疼,哭聲也漸漸止住。燕敏芝哄好孩子,聽到程蔓這話便說:“沒關系的,小孩子碰碰撞撞是常有的事,程程不是故意的,小聞也沒受傷,這事就算了吧。”
“那怎麽行,做錯了事就要道歉,哪能因為他們是小孩子就算了。”程蔓說完看向程程,“爸爸媽媽平時是怎麽教你的,你還記得嗎?”
“記得。”
程程不是不願意道歉,只是有點不好意思,回答程蔓的話後她鼓起勇氣,走到謝聞面前說道:“弟弟對不起!”
謝聞聽見聲音,從燕敏芝懷裏探出頭,甕聲說道:“沒關系。”
解決完孩子的事,燕敏芝問:“你今天怎麽過來了?剛才那些是你朋友?”
“輔導班的同事,”程蔓說道,“這不是馬上要放假了嗎?再加上今天發了獎金,大家就一起來吃了頓飯。”
燕敏芝知道輔導班是程蔓開的,那些人都算是她的下屬,以為飯是她請的,便問:“你們吃了多少錢?我讓人給你們算個折扣。”
程蔓擺手道:“算了,錢都已經付了,而且請客的人已經走了。”
燕敏芝這才明白自己誤會了,但仍說道:“我拿兩張代金券給你吧。”說着抱着孩子進了店,進前臺拿了幾張代金券出來。
代金券是燕敏芝自己找人做的,有十塊減三塊的,也有五塊減兩塊的,折扣都在六七折間。
程蔓見她給的有五六張,忙擺手道:“我不常來吃飯,哪用得了這麽多券。”
“沒事,這些都能用到年底,你自己實在用不了也可以用來送人。”燕敏芝說着,态度強硬地把券塞進了程蔓手裏。
兩人認識這麽多年,程蔓就沒跟她太客氣,見推拒不過就收了券。
看着手裏的優惠券券,程蔓腦子裏冒出個主意,想她要不要也整點券,課程報到多少送一張。
但想想又覺得這主意不太靠譜,燕敏芝能發券,是因為做餐飲利潤高,六七折也有賺頭。而且賣吃的是顧客進店一次就消費一次,就算一個月發百八十張優惠券,跟總消費人次比起來也算不上什麽。
而她是做教輔行業的,就算課程全部招滿,一個月也就一千多個訂單,真發百八十張優惠券,一個月的利潤就全沒了。可發八張十張優惠券又顯得太摳唆,別到時候花了錢,起到的還全是負面效果,不值當。
至于值當的營銷策略……
“在想什麽?”
聽到燕敏芝的聲音,程蔓回過神問:“你有市晚報記者的聯系方式嗎?”
“有,”燕敏芝疑惑問道,“你要聯系方式是?”
程蔓沒有明确回答,只道:“可能用的上。”
二更合一,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