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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搬家
    搬家

    周日,程蔓和陸平洲帶着程程去了機械廠職工院。

    在王秋梅夫妻的宣傳下,職工院裏的鄰居基本都知道陸平洲參加了國慶閱兵,一家三口剛走進大院,就有人發現了他的身影,喊了一嗓子後,好奇的人蜂擁着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問了起來。

    有人好奇首都是不是特別繁華,也有人想知道他有沒有見到大領導,還有問他當天是不是真的有新式武器……

    那陣仗,再晚二十年準得以為是什麽大明星來了。

    好不容易脫身進到二十七號院,迎接的又是王秋梅夫妻的接連詢問,程進程亮時不時也要插嘴問幾句。

    能回答的問題陸平洲基本知無不言,不适合回答的則會直接說“不能說”,大家對此都很理解。

    雖然有些問題沒有得到确切答案,但根據廣播報紙上透露的信息,大家能猜個七七八八,因此程樹偉爺仨越說越興奮,快到飯點都不想出門,王秋梅催了又催才動身往外走。

    如今時常算是徹底開放了,大家做生意不用再擔驚受怕,停薪留職下海的人也越來越多。

    年中職工院外面更是蓋起了一排門面,開的基本都是飯店,炒菜、火鍋、燒烤應有盡有,放假時生意能做到淩晨。

    他們吃飯的飯店就在這裏,是一家吃羊肉鍋的。

    十月中臨江已經冷下來,這幾天的風尤其大,刮得人恨不得把厚棉襖都找出來,吃羊肉鍋正好。

    飯店是上下兩層的,樓下大堂二樓包廂,進店後幾人直接往樓上去。

    雖然飯店就在職工院外面,但王秋梅夫妻都很節約,不常下館子,飯店是程亮推薦的,他對這裏比較熟。

    所以進到包廂後,都是程亮招呼大家。

    他先讓服務員上了茶,再讓他們拿了好幾分菜單來,分發完後問大家想吃什麽鍋底,再把涮羊肉的主要食材給點了。

    這麽多人,光吃涮羊肉肯定不夠,另外還要點菜,但這不着急,點完後程亮就把菜單給了服務員,讓他們先上鍋底,炒菜點好了再喊他們。

    點好菜,王秋梅對程蔓說道:“這家店的生意是這一排店鋪裏最好的,來這裏吃飯都要提前訂位置,不然至少得排一兩個小時。”

    程蔓聞言,朝包間窗戶下面看去。

    這家店雖然是兩層,但層高只有兩米多,可能是為了看起來不那麽逼仄,大堂有一半挑空,而他們的包廂的窗戶正對着一樓大堂。

    才十一點半,一樓大堂就都坐滿了,很多桌菜已經上齊,銅鍋裏的湯底在炭火加熱下翻騰着,升起袅袅霧氣直達屋頂。

    伴随着霧氣升騰,羊肉火鍋的香氣也随之飄散,鑽入包廂衆人的鼻子。

    程蔓往下看時,就聽到程程和程旭在咬耳朵說好香。

    程蔓開口說道:“這家食物味道應該不錯。”

    王秋梅點頭說:“聽你二哥說,這家店的老板是內蒙人,所有羊肉火鍋的味道很正宗。”

    對面坐着的羅文欣聞言說:“正不正宗跟老板哪裏人有什麽關系?這家飯店的老板又不會下廚,他們味道好是因為大廚是內蒙的。”

    “這不一樣嗎?”王秋梅問。

    “當然不一樣,因為老板廚藝好所以生意好,那是老板自己的能耐,但如果是因為廚師廚藝好所以生意好,只能說明老板有錢請人。”羅文欣說道,“只要有錢,是個人都能把生意做起來。”

    自從去了燕敏芝店裏上班,羅文欣就經常說這種話,好像只要程進願意出錢,她就一定能把生意做起來一樣。

    他們夫妻倆的事,王秋梅不太想摻和,所以聽出羅文欣話裏的意思就沉默了下來。

    正跟程樹偉他們說話的程進則皺着眉道:“如果有錢就能把生意坐起來,那一車間主任的兒子怎麽沒把飯店開起來?”

    程蔓今年一直很忙,回來得少,并不清楚這件事,壓低聲音問王秋梅:“一車間主任的兒子不是有工作嗎?他怎麽去開飯店了?”

    “單位效益不好呗,工資發不出來,他又聽了別人的忽悠,就跟人合夥開了個飯店,地址就在機械廠對面。”

    程蔓想了想問:“那客流量應該不差吧?”

    “客流量再多,食物味道不好能有什麽用?我聽說那廚師是他什麽合夥人的弟弟,菜做得特別難吃,價格還死貴,剛開始咱們大院還有人看在他爸的面子上去捧場,去了兩次後他爸的面子也不管用了。”

    “我聽說為了給他開這個飯館,胡主任兩口子的棺材本都掏出來了,飯店三月份才開的,半年不到就關門了。”王秋梅邊說邊搖頭,“你是不知道,為了這件事胡主任整個人看着都老了好幾歲,頭發也白了不少。”

    包廂就那麽大,哪怕隔着一張桌子,母女倆的交談也傳入了羅文欣耳中,讓她的臉色漸漸僵硬,再開口時聲音裏也帶着氣:“胡主任兒子開飯店失敗是因為沒本事,如果是我,肯定不會要做菜這麽難吃的廚師。”

    “如果是你,根本拿不出來這麽多錢開飯店。”程進沉着臉說道,“而且胡主任兒子能拿出來那麽多錢,是因為胡主任夫妻都有工作,他虧再多錢家裏也能撐得住。但咱們家有兩個孩子在上學,根本拿不出那麽多錢給你造。”

    羅文欣張嘴還要說話,但程進不想再聽,說道:“你要是真想做生意,回去找你爸媽,他們願意掏錢随便你,如果他們不願意給支持,你就給我消停點,安安分分做好現在的工作行不行?”

    羅文欣繃起臉,她爸媽只想從她手裏摳錢貼補她弟,怎麽可能給錢讓她做生意?程進那麽說,明擺着是不支持她做生意。

    至于現在的工作,羅文欣也一點都不想幹。

    改開前都是服務員給顧客臉色看,現在卻颠倒了過來,變成了顧客給服務員臉色看。她才上了半個月班,已經跟顧客吵了四次架,每次一吵架,領班就說她,好幾次她都想撂挑子不幹。

    但羅文欣也不想再讓程進去找程蔓給自己換工作,因為她覺得程蔓介紹這工作是看不起她故意的,就算再找程蔓,估計也不會讓她進輔導班當老師。

    所以她現在只想創業做生意,等她生意做起來,這些看不起她的人就知道她的厲害了。

    問題在于她家是程進管錢,而程進不支持她創業,不肯拿錢出來。

    羅文欣越想心情越糟,飯菜上來後一直板着臉,但程進沒有管她,自從紡織廠發不出來工資,吵架冷戰已經成為了他們家的常态。

    程進也沒有了年輕時候的耐心,願意在羅文欣生悶氣時低聲下氣地哄她,所以明知道她在生氣,仍神色如常地和其他人交談着。

    程進這個當丈夫的不管,其他人更不會多說什麽,畢竟再生氣,也沒見羅文欣少挾一筷子肉。

    因此,雖然羅文欣一直板着臉,但這頓飯整體氛圍還行,尤其是幾個孩子,個個吃得肚子圓滾。

    陸平洲回來後,時間流逝的速度似乎快了不少,十月份轉眼就過去了。

    進入十一月份,三個新輔導班的裝修工作陸續完成,随着工作人員和帶課老師就位,招生工作也迅速展開。

    程蔓跟着忙碌起來,直到新來的招生老師漸漸上手,她的空閑時間才漸漸多起來。

    但程蔓知道這是暫時的,如果輔導班要繼續擴大規模,她就不能再跟以前一樣一把抓,需要适當放權,把能做事的人提起來,否則她會非常累。

    因此,元旦過後程蔓開始有計劃地調整輔導班的人員結構。

    首先,程蔓先把高珍提了起來,任命她為副總,主要負責教學工作,帶課老師都歸她管。

    其次,每個分機構,程蔓都認命了校長,以後分機構內除了帶課老師意外的人員招聘工作都歸校長管,招生也是如此。

    再次,程蔓把帶課老師分成了三個級別,分別是明星教師、資深教師和普通教師,薪資也按照級別來确定。

    其實分級工作去年就在做,但那時候沒有明确的職位稱呼,只是底薪和課時費有區別。如今職稱确定,這方面看起來也更規範了一些。

    最後,程蔓找了明年六月份要畢業的六個人人輪流談話,問清楚了他們對以後的規劃,直言希望他們考慮成為輔導班的全職老師。如果他們想從事其他工作,也希望他們能繼續在輔導班帶課,最好能簽訂長期合同。

    一輪溝通下來,有兩個人答應畢業後留在輔導班當全職老師,三個人畢業後打算留在臨江,可以繼續帶課,還有一個人猶豫是否要去外面闖一闖,沒有給出明确答複。

    等這些工作告一段落,這學期也到了尾聲。

    一月底上完課,程蔓組織全體帶課老師開了次會,把年前該發的獎勵發完,之後又組織各分機構的人吃了頓飯,這學期就算結束了。

    放假第一件事是算賬。

    截止到高考前,啓明星輔導只有四間教室,每周日都只上六節課,兩節課一個課程,一個月算下來是十二個課程。

    每個課程二十人,不考慮新報名和中途退出的,上半年輔導班有兩百四十名學生。每個學生單月報名費是三塊錢,算下來上半年她差不多收了兩千八、九百的報名費。

    而她給老師開的工資很高,三到四月光課時費支出就有一千多。再加上七七八八的獎勵,上半年她不但沒賺錢,還虧了好幾千。

    下半年報名費收得倒是多,一來今年她陸續開了四個分機構,二來她調整了周日的課程數量,由原來的六節課增加為了八節課,算下來一天能安排四個課程。

    光總部和上半年籌備的分機構,就能招收一千兩百八十名學生,雖然因為八月份之前有活動,報名費才三塊,但到八月優惠活動就沒有了,報整個學期的套餐,平攤下來一個月也要四塊錢,單報課程則要五塊錢一個月。

    算下來,光這部分學費就收了兩萬五六。

    至于九月份才陸續開始籌備的三家分機構,每家都有十來間教室,制衣廠那家教室數量更是高達二十。

    于是,這三家分機構雖然直到十一月份才開始招生,滿打滿算也就收了兩個月的報名費,但因為暑假上報紙的效果很好,所以招生很順利,到十二月中,三個分機構的課程就差不多滿員了。

    所以這三家分機構也收了三萬多的學費。

    五個機構加起來,下半年收了五萬多接近六萬的報名費。

    這聽起來似乎是一筆巨款,但輔導班的開支也大,半年下來光老師的工資獎勵支出就有三萬多。

    就這,還是因為三個新的分機構開業時間短,沒有續課率獎勵支出。來年加上這筆錢,半年工資獎勵肯定要直奔五六萬去。

    不過今年宣傳做得好,輔導班的續課率一直很穩定,今年她都沒怎麽催續費,很多家長已經把明年一學期的報名費交上來了。

    只要明年續課率能繼續穩定在百分之九十以上,報名費就會穩過九萬,算下來還是有的掙。

    跟帶課老師工資比起來,其他支出要少很多,每個機構暫時都只有兩名招生老師,搞衛生的阿姨則是每鎮一個人,加上財務的工資支出加起來也就五六千。

    但三個分機構都是租的房子,每月租金也不少,再加上裝修花了不少錢,再扣掉上半年的虧損,算下來她今年也就賺了一萬五左右。

    如果是算輔導班城裏以來的盈利,這個數字還要再少一點,因為她去年也虧了錢。

    不過開輔導班就是這樣,前期投入大盈利難,根本不能算賬,越算越紮心。但熬過了最艱難的時候,來錢就很快了。

    像啓明星輔導班,就算程蔓不繼續擴大規模,只要能保證生源,後面每年基本都能有三四萬的進賬。

    但不擴大規模的不可能的,商場從來都是不進則退,她不擴大規模占領市場,得到的結果只會是新的輔導機構冒頭,她現在占領的市場一步步被蠶食殆盡,所以明年她必須繼續投錢開分機構。

    這樣一來,算賬能不能賺仍是未知數。

    可話說回來,明年能不能掙錢是以後的事,反正今年她肯定是掙到錢了,要趁過年潇灑一把。

    問題是這時候的娛樂場所很少,年輕人一般是去迪廳舞廳錄像廳,年紀大的一般是去爬山游湖逛公園。

    像程蔓這樣受不了迪廳群魔亂舞,也差不多逛遍了臨江大小景點的,真有點不知道去哪潇灑。

    其實程蔓挺想出去旅游,雖然她活了兩輩子,但真沒去過什麽地方旅游,首都、滬市、北疆、內蒙這些地方她都想去。

    只是一想到這時候的交通,程蔓就有點歇菜。

    首都滬市可能稍微好點,來回也就兩三天,要是北疆內蒙這些地方,光來回就要一個多星期,車都要坐吐了,到了景點哪還有心思玩啊。

    就算是去首都和滬市,來回加上游玩,至少需要抽出一星期時間。

    陸平洲剛升職,別說年前,年後都很難請到長假,所以太遠的景點不用考慮,于是扒拉來扒拉去,程蔓定下了去爬廬山。

    選擇廬山有兩個原因,一它是名山,他們要出去旅游肯定要選擇出名的景點,否則還不如在市內打轉;二廬山就在隔壁省,坐火車半天就能到,來回加上游玩,四天時間夠夠的。

    時間則定在了年後,沒辦法,年前陸平洲請不出來假,而且年前他們還要搬家,有很多事要忙。

    他們搬家倒不是因為又買了房子,而是因為陸平洲升職了,不好繼續住在外面。

    以前他是團級幹部,而駐地裏的團級幹部一個巴掌都數不過來,他自然排不上什麽名號,只要不耽誤正事,他在哪住着都沒關系。但他升職後情況就不一樣了,安全問題得重視起來,不能再像過去那樣随意。

    他們當初從家屬院搬出來,是因為程蔓要上大學,而家屬院離她學校有點遠,她一個女人每天往返不是很方便。

    研究生畢業後沒有立刻搬回去,是因為她要創業。

    輔導班起步初期缺少能幹活的人,什麽事都是她親力親為,每天早出晚歸,住得太遠往返依然不便。

    但經過一年多的經營,輔導班已經步入正軌,她已經不需要再像以前一樣每天守在輔導班裏。就算明年要擴大規模開新的分機構,籌備工作也能安排給其他人負責,她作為老板,時不時去盯一下進度就行。

    對現在的程蔓來說,住哪裏已經沒那麽重要。

    搬家這件事,需要考慮的主要是程程,畢竟她從出生後就一直住在臨江大學外面的房子裏,玩得好的小夥伴全是住在附近的。

    而且省軍區幼兒園離空軍駐地有點遠,搬回駐地家屬院後,他們肯定還要給程程辦理轉學。這樣一來,她在學校裏認識的小夥伴以後也會很難見到。

    換句話說,駐地家屬院對程程而言完全是陌生的環境,搬家後她要适應的不僅是環境,還有新的人際關系。

    程蔓擔心她難以适應。

    所以搬家之前,程蔓提供了兩個方案供程程選擇,一是搬回駐地家屬院後,下學期直接給程程辦轉學,二是年前先搬回駐地家屬院,等程程适應半年後,再考慮轉學的事。

    程蔓以為程程會更傾向于後者,卻不想小姑娘聽完後關心的只有一個問題:“新家離學校近嗎?”

    “轉學的話會近一些,幼兒園就在家屬院裏,走路幾分鐘就能到。不轉學的話會比現在更遠,坐車要将近一個小時。”

    程程張大嘴巴:“如果不轉學,那我每天不是還要早起好久?”

    “早起半個小時吧。”

    “那要是轉學了,我早上是不是能晚一點起來?”

    “能晚起差不多半小時。”

    程程再無猶豫:“我要轉學!”

    程蔓怕她沒搞清楚情況,提醒道:“轉學以後你就很難再見到學校裏的小夥伴了,需要面對新的環境和新的人,你确定自己能适應嗎?”

    “轉學以後我再也見不到晶晶他們了嗎?”

    “沒到這種程度,如果你想見他們,可以打電話邀請他們來家裏玩,也可以跟他們約在外面見面,但沒辦法像以前那樣每天見面。”

    程程松了口氣:“那我要轉學。”

    程蔓問道:“不怕到了新環境不适應?轉學後班裏的小朋友你可能都不認識哦。”

    “搬到新家爸爸媽媽不也在嗎?”程程拍着胸脯,驕傲說道,“而且我膽子很大的,才不會害怕!”

    至于轉學後班裏的小朋友自己都不認識這個問題,程程更不覺得有什麽,喜歡她的人這麽多,她才不擔心交不到新朋友。

    當然更重要的是,她早上真的好想睡懶覺啊!

    因為程程對轉學這件事充滿了期待,夫妻倆就徹底沒有了顧慮,輔導班放假後程蔓就開始收拾東西。

    考慮到這次搬家後,未來幾年甚至十幾年,他們可能會一直住在駐地家屬院,所以夫妻倆商量後,決定把需要的東西全部搬過去。

    但“需要的”三個字非常靈活,它可以單指衣物,也能囊括整棟房子裏所有的家具,于是程蔓發現,她越收拾要搬的東西越多。

    畢竟他們在這棟房子裏住了六年多,期間購置了冰箱,安裝了電話,還零零散散添了很多新的家具。

    尤其是程程的房間,因為是重新裝修的,整體風格偏夢幻,所以裏面的床、衣櫃和桌椅板凳都是找人新打的。

    這些都是大件,搬的話很麻煩,但不搬住到家屬院後又要重新添置,麻煩程度不降反升不說,還很浪費錢。

    而且程蔓收拾東西時,程程特意強調了,她房間裏的東西一樣都不能少,別說桌椅板凳,窗簾都要讓人幫她拆下來搬到新家。

    因為她房間的窗簾是粉白色的,跟其他窗簾都不一樣,她怕到了新家後沒有這個顏色的窗簾。

    一通收拾下來,他們要搬的東西是真不少,光程程房間裏的家具都能裝滿一輛小卡車。雖然其他房間的床和櫃子不用搬,但被褥衣服、家電煤氣加起來,要搬的東西也不少。

    為了能一次搬完,搬家那天陸平洲直接打申請開了輛大卡車過來,又拉了幾個戰友當壯丁。

    等幾人來來回回搬完東西,陸平洲讓謝子明帶着人把卡車開回家屬院,自己則進屋去找程蔓。

    剛進玄關,他就看到程蔓牽着程程的手站在樓梯上,側着身子朝客廳看着,目光裏有不舍和留戀。

    但她沒有盯着客廳看太久,很快轉過了頭,當她看到陸平洲後,眼裏的不舍和留戀迅速褪去,笑意浮上眼眸,低頭對身邊的小姑娘說道:“走吧,我們該回家了。”

    小姑娘聞言重重地嗯了聲,然後伸出右手做出向前沖的姿勢,邊下樓梯邊喊道:“向新家進發!”

    二更合一,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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